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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是巧!”一声惊呼,出现在众人后方。三个看起来刚从外面进来的男女来到索恩这一桌,其中一个成熟男子垂首望着他,笑意吟吟的。“恩公,今日得以再见,你我定是有缘。”
索恩抬头一看,是竹林子里的那三个人。“早上好。”他点点头,却发现那男子听了呆呆看他半晌,才哈哈笑起来。他手里的纸扇示意的点点索恩边上的座位,问了句:“可以吗?”
“请便。”索恩笑笑,然后看着他在自己身旁坐下,另两个并排坐到唯一的空位上。“恩公早上就吃这么点?不如我再点些,算我的?”
索恩淡淡一笑,道:“苏!苏索恩,请别再恩公恩公的叫了,那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听他这样说,那男子马上抱拳作个揖,“在下殷苒,他们是我的侍卫和丫头,殷荣、殷雅。”
“认识你们很高兴。”索恩很由衷的说道。三人见他这番模样俱都有些诧异,因为感觉和竹林子里的那个他有些不同,看到此时的他,愣谁都想象不到索恩曾经那样残忍的杀死过一个人。
殷苒最先回神,点了些东西并桌在这,席间他问索恩:“苏公子这是要往哪去?莫非是上京?”
“是啊。我们去投亲。”
“那这两位是?”
“他们是我的两个顽劣小弟。”索恩不知开元为何一脸敌意的瞪着他身边的殷苒,通宝则仍旧睡意盎然。
“那敢情好!”索恩不解的看着殷苒,“我们正巧也是要去上京,不如结伴同行如何?我一直愁不能报答苏公子的救命之恩,现下路上食宿便由我打点,聊表心意。苏公子,你看如何?”
索恩还在考虑的时候,开元很果断的说:“不如何!”
殷苒冷笑着说:“苏公子,你这个弟弟倒是人小鬼大,都快爬到你头上来了。”
索恩蹙起眉头,不是因为开元,而是因为殷苒。殷苒这样说开元,他心里有些不舒服。索恩从来不是会伪装的人,他根本学不来人类的狡猾,这样想着,面部的神情也随之产生变化。“殷公子,我并不喜欢你用这种语气说他。还有,我们兄弟三个随意惯了,和殷公子同路怕是不妥,所以我看还是算了。”
殷苒显然没料到索恩会拒绝,不管从什么角度考虑,即使不贪图他那句食宿全包也该考虑一下他的面子,可这个男人拒绝了他,所以他心生不愉,面上却不曾表露出来。“既然如此,那我等也不好打搅苏公子和令弟。”
吃完早餐,索恩率先向殷苒三人道歉并道别,然后带着眉宇间仍有黑云的开元和依旧迷糊的通宝上了门外侯着的马车。赶着马车,三人在上京路上奔波。让索恩意外的是,殷苒跟在了他们后面。一辆华丽的马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他们后头跟着。他们走,跟着走,他们停,跟着停。索恩远远看见驾车的是那个年轻侍卫殷荣,所以做此判断。但是为什么?他最多替他们打掉了几个敌人,即便没他,他们虽会花上多点时间却也可以解决,这种事情小得很,何必计较到这地步?他的印象里,人类可不是那种会做这种事的生物。
不让索恩多想,完全醒过来的通宝发现他们后一直好奇的追问,而开元则自始至终都虎着张脸。
那个镇子和上京间隔了两天的路程,当然工具若是马车的话。近傍晚,索恩把车停在了路旁。他不认为连夜赶路是个好主意。果不出其然,后面的马车也停了下来。三个人在路旁边围坐在一起,中间烤起火堆,吃着打包的食物,倒也不错。可有人偏偏喜欢破坏气氛。殷苒丢下他的侍卫和丫头,独自一人向这里走来。站在索恩身后,他再次居高临下的问道:“不介意我加入吧?”
索恩天性平和,这会殷苒并没惹他,他也就不会赶他。挪挪屁股,空出一个位置,说了句请吧,后者立刻和他们一样席地而坐,倒是糟蹋了他身上那件价值不斐的绸缎衣袍。兄弟两见了这一幕也不多话,皆用眼光瞪着闯入者,索恩也没话可说,一时间氛围显得低沉。
“不知苏公子此番投靠的是哪位亲戚?”见三人看向他,殷苒又补充了句,“我在上京也算有些脸面,说出来或许能帮你们一把。”
这一问可把索恩问懵了。他没考虑过这茬,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很措手不及,不知该怎么胡诌一个亲戚来蒙混过关,就在他思前想后时,开元冷冷道:“镜王府!”
殷苒听了有那么片刻怔忡,突然笑道:“原来是镜王府呀!莫非三位是镜王的表兄弟?”
索恩不想在这问题上打转,为了圆一个慌,往往会越撒越大越扯越远,所以还是打住的好,于是他问:“殷公子不知认识镜王此人么?”
“略知一二。”殷苒倒也识趣,顺着台阶下。
“那能不能跟我说说,镜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苏公子对镜王有兴趣?”殷苒笑呵呵的问。
“好奇而已。”索恩也回之以笑容。
“镜王此人荒淫无度,残忍狂肆,还喜怒无常,我这样说,苏公子认可吗?”殷苒突然笑得很奇怪。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事物的真相,只听人言并不可靠,众口云云,改变的是人的心态而不是事物本质,有的时候,即使亲眼所见,也并不一定就是真的是对的。事要观始末,物要看全貌,以点盖全,便是片面之错。”说完,正色对对面的两兄弟说道:“记住了吗?”
“噗嗤!”旁边出来一声短笑,索恩看过去,殷苒展开的扇子遮住半张脸,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盯住他。“好一个‘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好一个‘事要观始末,物要看全貌’,苏索恩,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妙人儿!”
“殷公子过奖了。”索恩温文一笑,虽然有点疑惑“妙人儿”的意思,却直觉认为自己可能懂,便也就没问了。
这一插曲过后,殷苒回去自己那边,而索恩和开元他们也躺下了。从怀里拿出毯子,索恩盖住三人的身体,心想更深露重的,小心为好。另一点是不用担心通宝,这小家伙在外面睡姿势很好,可偏偏只要沾的是床,便是耍杂技似的全都上了,还喜欢流口水。
透过树枝缝隙,索恩看着天上的星星。说不想索特斯比星系不想父皇母亲,是骗人的,但他回不去,他就该尝试着接受现在这种境况,而且他并不认为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这两个小家伙,让他很开心很舒服,即使出现烦恼,他也甘之如饴,他现在很需要这种感情的慰籍。索恩轻轻笑起来,地球人的感染力,果然巨大,连他这个索星人,都变得和地球人一样感情丰富了。
第二天还维持着前一天的状况。前头是他们,后头是殷苒一伙人。大约午前,本来还好好的天,转阴了,过了正午,浓密的乌云遮蔽住天空,使得大白天的看起来却已象入夜时分。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索恩知道将会有一场倾盆骤雨。他停下车,安抚好两匹马儿,钻入车厢。
“苏哥哥,我怕!”通宝见他进来,立刻扑到他身上巴住。他才说着,哗啦一声,索恩从窗缝中看出去,一道插闪从天际落下,枝节横陈。
通宝一个劲把脑袋往索恩怀里钻着。“苏哥哥,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这儿没地方可以躲。”道旁只有树林。
“有树啊?”又一道闪电,吓得通宝缩起脖子。随后,滴答作响的雨打声密密麻麻此起彼伏。
“小傻瓜,大树引雷。”
“可是……”
“一会儿就过去了。这雨不会下久的。”索恩现在只恨自己以前看的都是些太过科学的书,如果他用专业术语解释这种现象,通宝乃至开元都不会懂,可他压根不会编故事,只听说有人曾形容下雨是天在哭泣,当时他一笑了之,不以为然,现如今他却后悔了。
“通宝,试着去享受雨声。”他只能把自己的心得合盘托出了。索恩用低低柔柔的声音说:“雨点打在树叶上的声音,雨点打在石子上的声音,雨点打在窗棱上的声音,都不尽相同。闭起眼睛,凝神聆听,你会发现这是一曲非常美妙的乐曲。”
伴随他缓慢的吐字,滴滴答答的雨声似在欢唱,节奏跃动。开元的两眼早已阖上,通宝的身体也不再紧绷,索恩轻轻哼起歌来。没有歌词,只是一些音符在舌尖滚动着,这曲子是他在某个星球听到的,那时他正在酒吧喝酒,里面的背景音乐就是这个,因为它,他几乎在那里待到打烊,反反复复听着甚至学会了大半。音乐时快时慢,节奏空灵,能直达人的内心,有点洗濯的味道。
索恩不停哼着,特有的清朗嗓音很好的诠释美妙的乐曲,竟不知觉已过许久。等他渐渐淡下掀开眼时,开元和通宝都在看他。索恩怔了怔,朝外望去。“雨停了?”天已放晴。回头略带羞涩的笑笑,“对不起,有点太过忘我了。”
开元的反应是向他扯开抹极淡的笑,而通宝则直接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好听!从没听过这种曲子,听着让人舒服。不象娘,常弹会让人掉眼泪的调子,真难受!”索恩揉着他的头,哂然的说:“既然雨停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钻出车厢时,世界被洗得亮晶晶的。随处可见雨珠子,在太阳的照耀下折射出绚丽的光彩,清新的泥土香扑鼻而来,索恩深吸了好大一口,才让马儿上路。会下雨的地方,几乎都差不太多,可雨后能如此舒畅的,大概也只有这颗星球才独有,因为只有这儿的雨,才是最纯净不掺任何杂质的。
突然车里传来一声咋呼:“苏哥哥!”索恩被一道力朝里扯着。后仰着跌进车厢,他看见上方的是开元。“怎么了?”问了句,很不解他们何以突然如此。
“苏哥哥,你的头发!还有眼睛!”听后一惊,索恩忙捋过几缕发丝观看。黑色在逐步变浅,还原成金色。是时间到了么?掏出药瓶,索恩拔下盖子,正准备倒能改变容貌的药丸时,马车突然一个颠簸,手里的药瓶脱手掉下,圆圆的就顺着微斜的车板朝下滚着。开元本可以拦住,哪知通宝也意图去拦,两双手交错到一起,一个错愕间,瓶子滚出了车厢。索恩越过他们跳下车,蹲下身呆呆看着小洼里的浊水灌进瓶口,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马嘶声在耳畔响起,踏踏两下,几滴泥水溅到他脸上,索恩毫无所觉。该怎么办?没有药丸,他顶着这副尊容,根本是寸步难行。拿起药瓶试图倒出几粒幸存的,却都是些湿答答粘呼呼已被破坏了的。苦笑一下,索恩倒光里面的东西,把空瓶收入怀里,然后站了起来。入眼的是殷苒那张惊艳的面孔,象个傻子般,呆呆看着他发怔。索恩有些泄气的对他微笑,然后听到身后的大喊:“苏哥哥——!”
回头一看,大惊失色。马车不知何时已驶出老远,而且看起来速度很快。立即旋身追上去,索恩已经不在乎风会不会吹着他的头发,让他的尖耳朵露出来这样无聊的事了,那两个小家伙要紧!马的脚程很快,索恩觉得如果不使点力会被甩掉。他提起一口气,速度瞬间窜升,眼角只瞥见两旁的景物飞也似的后退着。近了!渐渐接近了!在快够到车辕时,索恩看着那两匹发疯狂奔的马儿,声色厉俱的喝了声:“给我停下!”
一个急刹车,里面的两兄弟飞了出来。开元有武功,几个起落稳稳站住,但通宝不会,索恩在瞥见那抹身影后纵身堵住去路,让那小小身子冲到他怀里,而他自己,也被撞倒在地,背上发上,沾满了泥浆。
“苏哥哥,我、我本来想让马儿停下来的,哪知、它们根本、不听我的话,越拍、它们屁股跑得、越快!”安定下来后,通宝嚎啕大哭起来,还断断续续解释着。索恩安抚的拍着他的背,也不急着起身,反而抬头看向开元:“开元,你没事吧?”在后者点点头后,他才吁了一口气。通宝哭累了,就窝在索恩怀里休息,索恩则抱着他,在开元的帮助下站了起来。这时,殷苒的马车也到达了,停在他们旁边。
“苏公子,你要不要到舍下洗洗,我想你这样,不光你的亲戚不会接收你,即使是客栈也不一定会留你。”
索恩看了眼开元,发觉他把视线移开后,才无奈道:“麻烦殷公子了。”他不能顶着这种头发和眸色去太公众的地方,既然殷苒已经看见了,不妨叨扰他一下。三人上了车后,索恩叫马儿跟在前头殷苒的马车后面,就这么不甚平安的,进了上京。出人意料的是,进城并没受到盘查。
殷苒的宅邸在城边缘的方位,面积很大,但仆人不多。下了车后,三人在殷雅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偏院,那间干净宽敞的屋子里,有一只很大的浴桶。等到热水装满后,仆人们退了个干净,索恩才在通宝一声叫唤后从屏风后走出来。看通宝身上也有泥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