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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欢这款车,坐起来舒服又稳当。”
一心要送我的荣与亭脸色难看,强笑着为我开了荣与将的车门。
荣与将坐在驾驶位上,哭笑不得。
“怎么,怕我漏口风?” 我问。
“没想到你这么大胆,就不怕他们乱猜。” 果然,一晚过后,乖乖儿子的虚伪就冒上来了。
我哼: “越躲躲闪闪越有人怀疑,你这人一点都不知道策略。”
“是是,我不懂。”
正在驾车的男人微微一笑,望向我的眼睛满载温柔。
这样坐在他的身边,竟然会有快乐的感觉。
我茫然摸摸头,对荣与将说: “你知道吗?你很有诱惑人的天赋。”
“哦?”
“因为你一看我,我就心跳。”
这话半真半假,但他却似乎信个十足。英俊的脸忽然红润许多,欣喜地望了我一眼。
一阵脸红心跳,不由想象他和我欢爱时会是什么滋味。
这个呆子,昨晚那么好的时机,他居然咬牙忍着没有碰我。
我知道他心里挣扎得厉害,又感动于他对我的尊敬…虽然这样的尊敬我并不需要。身着睡袍的两人没有解决问题就回到各自的房间,分别前几个炽热的吻只让情况更坏。
结果我辗转不安地憋了一个晚上,将可爱但是保守的荣与将骂个上万遍。
正人君子,真是第一次碰到。
到了公司,堂而皇之进了荣与将的办公室。
简单的摆设,办公桌上堆得高高的文件。
我左顾右盼,不用两秒就知道那荣与亭将所有粗重工夫扔给他老实的大哥。走上去翻翻桌上的文件,分得整整齐齐,已批示过的上面有荣与将的工整的笔迹。
这人其实不笨,工作也很细心。
“爸爸的办公室在上面一层,与亭的办公室在旁边。” 与将关上门,对我一笑。
“是不是想提醒我不要在这里轻举妄动?” 我故意半眯着眼睛瞅他。
与将笑得腼腆,过来站在我身边。
我知道他想亲近亲近我,偏偏又没那个贼胆,叹了一声,抓起他的手环在自己腰上。
被引导的手立即紧紧贴上我的腰,黏得似乎永远也不打算松开。
“与亭总是欺负你吗?”
“他是弟弟嘛,做大哥的不能不让。”
我嗤笑: “迟早被他吞了你,你才认得这个弟弟。”
他温文尔雅的脸还是老样子,垂头朝我脖子吹一口气: “不要这样说与亭,生在豪门,这也是没有办法。”
我忽然想起故事中那个即将被狼吃掉却还在可怜狼饿肚子的和尚。
傻瓜……
不敢相信我会对一个傻瓜有好感。
足足一日,我呆在与将的办公室中看他忙忙碌碌。
他的秘书和他一样命苦,抱着文件来来回回象被人不断抽转的陀螺。
另一边的荣与亭没有动静,不过我想绝对不是和与将一样在努力工作。
“爸爸叫我们上去开个小会,你来吗?”
习惯让他留在我的目光下,最讨厌开会的我居然点点头。
“当然去,我也算未来的股东啊。”
牵着与将的手,出门就遇到从另一头出来的荣与亭。
望见我们两人的手,荣与亭脸上微微变色。这家伙,恐怕习惯事事胜过他大哥,对于不能勾引我到手大为恼怒。
一同进了荣世伯的总裁室。
荣世伯开门见山: “这次政府招城建商的标书,你们看了没有?”
“我已经看过,刚刚和下面的工程师开完会。” 荣与亭争着开口。
我望望与将,他才在电话里把所有情况了解清楚,应该对这个也很有把握。
谁料他说: “这事情交给与亭挺好,他对城建的事情也很熟。”
建筑工程是大生意,为何明明能在荣世伯面前争光都不开口。
我悄悄地狠狠捏他一下。怪不得你老被人欺负!
与将默默受我一捏。
转头看到荣与亭威风的样子,顿时觉得他更形态可恶。
一场小会下来,完全是听荣与亭吹嘘自己的计划。
我翻了数次白眼,总算坚持下来。
回到与将的办公室,我劈头就问: “为什么你不开口?你对这个不在行吗?” 他桌面这么多细致的公文批示,样样都表示他有这样的工作能力。
他说: “生生,你不明白。”
“好啊,那你说,我哪里不明白。”
他轻道: “我是收养的。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只有与亭是。”
我愣住。
豪门中总有这许多秘密藏在里面,其中肯定还有许多枝枝节节掩在深处。
但他这样沉稳的个性忽然对认识不过一两天的我说出这秘密,就有点让我接受不了。
“这件事情,连与亭都不知道。” 与将苦笑: “他一心把我当成他的对手,根本不知道我不会和他争。”
“那为什么告诉我?”
他笑: “我不想你为我不平。”
不错,我确实为他不平。
公司里的事情都是他做,风光却都是荣与亭的。
如此说来,这荣家大少爷也许将来连荣家一分钱的身家都分不到。
看他那老黄牛一般逆来顺受的模样,我更加不平起来。
“为什么不争?” 我咬唇: “养子也有继承权。”
他微微一顿,不赞成地看着我。
这等愚忠,自古就是同一个可悲的下场。
有我在他身边,自然不能让与将落得如此凄凉的地步。我将自己当成辅助沦落人的英雄,暗暗握拳。
我做过心理测试说我属于冲动型的人,我想确实是的。
不过为了这么可爱又温驯的与将,冲动一次又何妨,说不定这计划对我家也有益处。
不要说我势利,生在这样的环境,你不能不考虑到这个。
大计敲定,我要开始做开国功臣荣与将的开国功臣。
既然要做功臣,当然需要先安排人马后援。
当晚,打电话给我家老头。
“爸,荣氏内部斗争,你看结果如何?”
“哪里有什么斗争,荣与亭已经高高在上。”
“未必,我要帮荣与将。”
“哦?为何?”
这个老头,天下只有利益可以说得动他。我说: “荣与亭奸诈,荣与将忠厚。你是股东,难道不想董事长好相处一点?”
至于忠厚的人容易控制这浅显的话,就不必说出口了。
“荣氏是豪门世家,你以为你能左右?”
“你暂时观看,不过需要用到股东特权时,爸你可要帮我。”
老头在电话那边不吭声,我知道他已经被说动。
说不定吞并荣氏的计划,已经刷刷刷写成文书,握在他手里。
谈完电话,我仰躺在床上。
瞬间豪情万丈,知道有一件大事要做。
将已经把荣氏握在手的荣与亭踢开,让荣与将这个养子继承大统。
莫名其妙地,真的想帮助与将。
难道已经爱上此人?
我摇头,生平还没有试过这么快爱上一个人,这不可能。
腰间暖暖的,我想起与将早上在办公室内搂着我的腰好一会。
算了为了我们黄家的未来吧,毕竟有很多投资都在荣氏这里。让与将做主,总好过将来和荣与亭打交道。
为自己找个借口,终于安然入睡。
半梦半醒中,忽然眼前有少许动静。
我赫然惊醒。
一看,居然是与将坐在床头,隐隐觉得有点惊喜。
“是你。” 我拍拍吓得蹦跳出口的心脏。
他说: “是我。” 低头看我,微微一笑: “我睡不着,想起也许你又要水喝,就过来看看你。”
“我的房门可是锁着的,你半夜三更撬门进来看客人渴不渴?”
他讪讪道: “我有钥匙。”
我忽然觉得他实在帅气,喜欢诱惑人的心理又开始作祟,对他风情万种地一笑: “原来早准备了钥匙,随时可以对荣家的客人偷香窃玉。” 干脆抬起一腿搭在他肩上,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
与将望我的眼睛象要把我吃下肚子里,举止却依然守礼。他抓住我的脚,轻轻放回床上,还扯了薄被盖住: “小心着凉,荣家的空调开得特别大。”
“我不冷。” 故意让白皙精致的脚踝又外露出来,在他眼下摇来摇去。
他无奈地摇头,抓住我的脚踝又塞进被里。
“与将,你是真的喜欢我?” 这个问题好象已经问过,不过再问一遍又何妨。
“喜欢,真的。”
我发现自己爱上他的声音。
“我想和你一起工作。”
“好,你的身份,完全可以参与荣氏的行政会议。”
“我想你陪我到处逛逛。”
“等我手头的工作完了,就好好陪你。”
谈了大半个小时,我打着哈欠眯上眼睛。
与将站起来,轻轻吻我的额。
我连眼睛都懒得睁,一把扯住他睡袍的前襟,将嘴凑到他唇边。
带着与将气息的吻,蔓延到口腔里。
温柔又缓慢,象细细的溪流漫过长着绿苔的岩石。
“睡吧。” 他低声在我耳边说。
我沉沉睡去。
第二章
醒来的时候听见鸟叫。
人人都说香港是个水泥钢筋城市,真正的花鸟虫鱼已经绝迹。
但荣家的大屋在半山上,环境优美地方开阔,兼有专业园丁仆人看顾,有鸟也不希奇。
人生百态,其实钱是最重要的,连能不能听见鸟叫也关系到财力。
不知道为什么,今早只听了几声鸟叫,就想起这么多势利的东西来。
我连连摇头,从床上爬起来。
在箱子里挑了件白色西装,成心让餐桌旁等候的与将惊一惊艳。
想象他看见我时腼腆又忍耐的样子,对着镜子笑了出来。
镜中人身材高佻,眉清目秀,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不露出世家翩翩公子的气派。
荣与将,你实在是好福气,连我也开始羡慕你。
自恋一番,下楼去也。
香港的豪门世家似乎家规都甚严,生活习惯一丝不苟。荣家父子果然已经集合在餐桌旁。
“荣世伯,早啊。” 我朗声与荣世伯打招呼,眼睛却直往与将瞄去,故意在楼梯上稍停片刻,让他看清楚我今天的出色
打扮。
三人同时抬头,将目光集中在我处。
“生生,今日打扮得这么出色,不会约了女朋友吧?” 最早开口的是荣与亭,他看我的模样如在看一件希世奇珍,可惜
给我的感觉只有毛骨悚然。
只有与将如许和蔼温文,点头道: “过来吃东西吧,你在外国养成的习惯其实不好,早餐应该按时吃。”
看不到他张大嘴手足无措的反应,不禁有点失望,脸上的笑容打个八折,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
“生生,你爸爸昨晚和我联系,说希望我为你在荣氏安排一个职位,让你历练一下,熟悉熟悉商务运作。我想,你还年
轻,暂时和与将、与亭一样,处理对外业务,你看怎么样?”
老头子果然行动敏捷,这么快就为我开了金口。
我谦虚道: “荣世伯,我什么都不懂。荣氏是大企业,怎么能让我胡乱进去?这样吧,我先跟着与将,做他的助理,学
到多少算多少。”
荣世伯碍于情面给我一个职位,心里想来正头疼又来了一个托人情进来的蛀虫。
听我这么一说,当即放下心来,嘴上却说: “不行,与将哪里能和你比。” 夸我两句,急忙转了话题,以免我反悔。
与将转头看我一眼,似乎在说你又捣鬼。
我忙着在他父亲面前装正经,目不斜视吃早餐。
本来敲定了可以名正言顺跟在与将身边,这顿早餐应该吃得不错。
可惜我选错了位置,坐在荣与亭对面。整个早餐过程中,他屡次抬头盯着我,眼里幽幽发光,害得我几次差点把豆浆勺
到白粥里。
这家伙不是好人。
吃过早餐,大家齐齐回公司,我自然又是坐在与将车上。
一上车,与将不忙发动汽车,侧身对我微笑: “你今天好漂亮,我差点吓得掉下凳子。”
听他一句奉承,当即忘记早上那一点点小小的不愉快。
我哼一声,抿着唇笑。
“生生,我想吻你。”
“那你怎么不吻?”
他居然老老实实地问: “你肯不肯?”
为什么让我碰上这等克星?
我悲叹一声,发脾气道: “不肯!” 将脸别到另一个方向。
他难过地沉默半晌,似乎想不通我为什么发脾气。扶扶鼻梁上的黑框眼睛,发动汽车。
气鼓鼓地等车开进荣氏地下停车场,摔开与将的手进了电梯。
他一路小心翼翼跟着,惟恐我一时生气,头脑不清自己撞在电梯门上。
在空荡荡的电梯中两人相对,我瞪着他越看越生气。
不明白为什么会为这么件芝麻小事发火,但如果他以后都这么无趣,老实得象头牛,古板得象我曾祖爷爷,那我以后跟
着他可怎么过日子?
天,为什么居然想到“过日子”这可笑的字眼?
梯门打开,我怒气冲冲而出。
刚向右转,一个高大的物体赫然跳进眼中。
“小心!”
“啊……”
刹步不急,撞得额头好疼。
该死的!我没有撞上电梯门,却撞上搬运途中的文件柜。
这该死的柜子要搬到哪里去?
“生生,你怎么样?要叫医生吗?” 与将抢到我面前,探着我的额头问。
搬运柜子的员工吓得一个劲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搞了半天,原来是为我这个新助理而搬的柜子。
只有苦笑。
站起来重新板着脸,依然对与将不瞅不睬,让他在身后跟着。
进到他的办公室,他一把抓我的手腕。
“生生……” 又苦恼又无奈地叫我的名字: “你到底在生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