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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之中,远一点那个伍长,也和一个残兵搏斗,鲜血飞溅,倒了下去
此时王守田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点,他顶上云气沸腾着,双眼赤红。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历史又重演了?自己重活了一次,依旧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
不甘心啊
长刀斩下,小小的阴影,却似乎笼罩着王守田的全身。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刺耳破空,一支长箭猛的从陈翔背心,直穿了过去,在前面心口透了出来。
陈翔摇摇晃晃着,强撑着身体,继续举刀。
这时王守田猛的一翻滚,滚出了数步,就这数步,却已经生死之隔,陈翔一声惨笑,踏前一步,半途笑声断绝,接着“轰”的一声,尸身摔落在地,已是气绝,只是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王守田深喘了口气,觉得全身湿透,不单是冷汗,更多的是温热的鲜血,染红了身子,大脑迷糊了起来,整个世界似乎都一片鲜红,强撑的说着:“张毅何在?”
“标下在!”迷糊中传来了声音。
“你接手营地清理。”
“诺!”这时,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
下一刻,一片哗然,众人都立刻赶上来,将王守田看护,军中自然带着一二个会点医术的人,上前撕开了衣服,一看,舒了口气。
“大人没事,只是受了点皮肉伤,口子拉的大点,但是没有伤着里面。”
只见胸口一道长口子,拉开了半寸,血肉模糊,看似很严重,但是战场上有经验,一看就知道无大碍。
营地中一片狼籍,在火把中,营地内,尸横遍野,满目狼藉,残肢断臂交织在一起,许多人在战后,痛苦哭喊着。
搜拣战果,才知这一战,胜果很大,损失也很大。
三百个山民损失惨重,当场阵亡二十七人,伤三十五人,加起来竟然有六分之一,当然,敌军三百兵,几乎全部被杀,余下的寥寥无几。
对于余下的,张毅立刻拉去审讯。
杀的敌人的战果还在其次,更多的,是营内的粮食和金银,由于敌军运来的粮食,以及上次大胜,获得的战利品。
王守田原本的五十人,损失了十七人,余下的人打扫战场,虽然他们体力和精神都到了极点,筋疲力尽,但是还是在张毅的指挥下,进行着清理。
陈翔的首级,被砍了下来,特别制作,这可是正六品都指挥使的首级,价值非常高。
“五郎,你就让他们这样?”何七看的很不爽,上前,对着何五郎说着,营地里大把的武器盔甲,以及粮食金银,让他眼红:“这可都是我们兄弟打下的!”
“七郎,别这样,他们是官兵,处理战利品是他们的权利。”何五郎呵斥说着,见何七还不服气,低声说着:“王大人是大帅同族亲信,又获此大功,晋升是肯定的,而且你看”
何五郎指了指几个人,那就是贺仲等五人,这五人脸如土色,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而张毅等人连连发令,却对他们视而不见。
何七看的迷糊,一时不明所以。
何五郎低声说着:“苯,你看刚才王大人如此危急,如果他们已经战死数个,还说的过去,现在他们作为亲兵,个个无伤,而主将拼死作战,这是什么事?如果我预料的不错,这五人,嘿嘿”
“这就显示出,大人身边没有亲信,没有可依靠的人,大人晋升后,我等跟随他的人,就有机会填补空缺,所以这点财物算什么?”
“如果我们争夺财物,这时想必也有,只是这样的话,我们能不能获得大人的信任,就难说了。”
听的何七,是连连点头。
战后的诸事繁多,敌人的死者要一一检查出身份,并且按照情况不同,砍下首级,或者就地掩埋。
己方的死者更是如此,伤者要一一救治。
还要登记军功,登记兵甲器械损耗,以及战利品,这只有熟悉战阵的人才会。
这张毅处理的,却井井有条,让何五郎暗里惊讶。
想到这五个亲兵明明失职,却视而不见,留给王守田曰后醒来处置,这个何五郎更是眸子露出一丝精光来。
这就是为人手下的分寸。
王守田却昏迷着,他在黑暗中,似是漂浮在半空。
苍茫大地,只见无数条黑白之气,有千万之数,绞缠间,各形成星星点点的核心,这些核心或大或小,多半是黑红之色,各不相融,彼此发生着激烈的碰撞与吞噬,而在南方,又有一道赤黄相杂之气冲天,粗大而旋转着。
而在北方,一道黑气已经隐隐出现。
得了前世记忆,王守田自然明白,这就是天下大势,正要细看,一切都消失了,灵觉和潮水一样,退入了身体内,本来因为波动,浩然之气产生的缝隙,弥补了。
“咦,我的云气发生了变化了。”王守田却没有来得及懊悔,惊讶的看着。
只见顶上云气,原本节度使垂青而有的赤气,竟然小了一半,不过丝丝滋润,慢慢恢复之中。
再看自己,白气少了一些,却根根明亮挺立,充满了生机,并且原本山民灰气,只是一片虚影,现在却有着融合之相,让自己总体上云气增大。
特别让王守田注意的是,一根又粗又大的白气,猛的挺立而出,统御着诸气。
本命气,经此一战,竟然生出了本命气!
王守田灵光一闪,豁然大悟:“我明白了,我穿越而来,本命已去,就必须自己创造,天地之间本无自己位置,就必须夺取别人的位置,这次明明掌握优势,还是几乎身死,就是代价,夺运改命,本来就是如此,这就是以下犯上的必然之路!”
“相比于前世按照命格,顺风顺水,最后半途崩解,这次自己就没有这样便宜,凡事必须自己去争。”
“虽然这身体的父子关系没有改变,因此还获得节度使的垂青,但是我万万不可因此大意,觉得稳艹胜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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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被猫抓了一下,要去打针,更新晚了,抱歉,晚上会有第二章
第五章 易命(下)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只觉浑身舒畅之极,灼伤之处阵阵清凉,知道已被敷上了药。
王守田缓缓坐起,知道自己已经度过一劫。
四顾而望,只见身处一间房间中,这房间很是破旧,却收拾的非常干净,这时夕阳而下,转目看去,阳光灿烂。
稍有异动,外面传来了“啊”的一声,板凳就进来了:“小官人,您醒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王安田随口说着。
“已经是第二天申时了。”板凳不安的说着:“您请稍等,我们已经炖了鸡,片刻后就会端上来。”
王安田也不动声色,检查了下,发觉身上都打了包扎,活动起来也无大碍,正在起来时,一位士兵便进来了。
“报!”这士兵一喊,跪了下来,说着:“大人,外面有人前来,说是节度使大人派来的特使的使者,”
王守田犹豫了一下,说着:“请稍等,我这就起来。”
王守田便穿衣,板凳上前帮助,片刻,穿着衣服,起身往大厅外走去。
“小官人!”才出门去,贺仲就等在外面,脸色有些憔悴,显是不好受,行礼说着。
王守田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着:“跟上来吧?”
怎么样处置贺仲,王守田也在思量。
这处置可大可小,大者,将五人杀了,也没有人觉得不对。
小者,呵斥也说的过去,毕竟五人没有明显的投敌,叛乱等罪。
看着前面引路,低眉顺眼的贺仲,以及他顶上那根让人惊讶的淡黄色的气。
按照命格之说,本命白气,止于县级之吏,最高只能当到八品。
赤色本命之气,可为郡县之间的官职,
淡黄色的本命气,却可为着郡级,前途甚是广大,这样的人若是现在杀了,很是可惜,特别是现在手上基本上没有得力之人的时候。
眼前浮现出一个带着皱纹的妇人的脸,这是贺仲母亲,想起平时多受到她照顾,王守田发出一声叹息,终于有了决定。
出了门。
门外,几匹马在旁边甩着尾巴,几个身着黑衣的人,正在门口外等着。
黑衣卫?
他们个个剽悍,淡漠,身上散发出刚毅的气质。
在他们的身后,有着一辆宽敞的马车,马车前坐着的车夫,正在等候在那里,里面有着一人,正闭目养神。
这几个人正沉默的站着,见出来了两人,一起看了过来。
“下官王守田,那位是特使派来的大人?”王守田走上前去,微微行礼说着。
“不敢,我奉节度使特使大人的命令,来请王大人去见大人,马车已经备好了,特使大人就在十里外的营地,请随我们去吧!”里面的一人出来,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却显的从容文雅,说着。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王守田眯着眼睛说着,在他的眼中,眼前此人岂是什么特使的使者?
此人顶上白气浓郁之极,凝聚出一块,里面已经微微透红,又有一根黄色命气冲出,别说曰后此人的器量,就是现在也非同小可。
节度使本身也只有四品,这人当特使绰绰有余了。
“小官人?”其它几个亲兵,欲言又止。
“无需担心!”王守田笑的说着,此人如果是刺客,那驱使他的人,岂不是位高权重之极?
“王大人,你一个人去,要不要我等随从?”这时,何五郎等人也走了出来,何五郎看了看那辆马车,想说些什么。
“特使大人,只传了王大人一人,除亲兵一人外,其它人员,不得随从!”不等王守田回答,这个年轻人,就直接将话撂下。
见此,何五郎只好将自己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暗暗心中遗憾。
不过,少了一个接近节度使特使的机会,对他来说,也不难受。
王守田上了马车,马车行起来后,几人纷纷上马,跟在马车周围保护着。
望着这架势,何五郎眸光一闪,若有所思。
节度使大人对王守田还真是重视,听说节度使大人的儿子已死,王守田是节度使大人的同族侄子,莫非?
想到了王守田的银羽剑符,何五郎心中一喜。
一行人走在路上,速度保持适中,看的出,是为了照顾王守田的身体。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便来到了一个小村内。
此时,这个村子已经被临时征用,放眼看去,黑衣士兵密布,不少穿着甲衣的甲士,凛然作响的巡查着。
到了村子里面,更是戒备森严,还能看见弩弓和巨犬。
王守田心中一惊,心里已经有了预料,这岂是什么特使?特使都有这个气相,除非是皇帝的特使。
又看了一眼陪同的年轻人,心中对来人,就有了预料——必是节度使大人,这个身体的父亲。
黑衣卫重重拦截,由这个年轻人出示令牌,获得放行,到了一处住宅前,马车停了下来,年轻人先跳下:“王大人,请!”
王守田随后下了马车,在几人的陪同下,向里面走去。
虽然,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节度使府邸,这宅院内的森然的气象,王守田却是依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所到之处,黑衣卫在巡逻,手持长刀,面无表情。
这座宅院,虽然有些破旧,但是看的出,以前很可能是某个有点背景的乡绅的住所,环境不错,地方也很大,有的地方,甚至还有着花园的痕迹。
走了几分钟,到了一个普通小院前。
“请大人稍等!”这年轻人对王守田说着。
王守田点了点头,知道节度使大人就在这里。
又过了一会,年轻人走了出来,满脸微笑的迎着王守田往里面而去。
竹帘而起,就隐隐约约见到里面一个人,正在桌后,走了进去,就算临时书桌上,也有着不少宗卷。
坐在书桌的人正低头阅看着桌上的文书。
王守田恭谨跪拜行礼:“陪戎副尉王守田,拜见大帅。”
书桌后的人,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了过来,徐徐说着:“你何以知道我就是大帅呢,莫非你见过我?”
“姑且不论望气,单是这种仪仗,哪是一个特使能有的?”想是这样想,王守田恭谨的说着:“见此仪仗,唯大帅才有。”
小小的话,还是讨得这人欢心,他温言说着:“哈哈,说的不错,起来吧,让我好好看看。”
王守田这才立起来,他知道这是父子第一次真正相互见面,上次令箭,也只是母亲给他的,也许以前这人已经看见过自己,但是王守田绝对是第一次见到父亲。
当下,就凝神望去。
只见此人五十左右,脸色有些苍白,虽然不时还咳嗽几声,但顶上红气云集,宛然红云,甚至红云上部,已经有着黄气丝丝而生,占了五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