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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我对面炕头,本是端着的高傲淡然的姿态,听到我开口询问,发出了声短促的冷笑,目光一下子锐利起来“你还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啊!唐诗,我真不明白,你是在装傻还是根本就没关心过莹然在宫里的生活状况?”
我的心头一窒,急切道:“莹然在宫里怎么了?”
“怎么了?”她用一种反问的口气语调怪异地上扬,眸中明显的恨意浮起“你难道跟所以人一样认为莹然在宫里混得风生水起,极尽恩宠?”
我急切地摇头,用一种连自已都莫名其妙的颤音说:“皇上或许并不喜欢她!”
“哼!”她嗤笑了一声,紧盯着我问:“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不喜欢她吗?”
我被她盯得心口发慌,脑子快速回忆着康熙对我说过的话,呐呐地说:“莹然太聪明。”
“对!就是太聪明,太讨人喜欢了,太后像孙女那样喜欢她,十三十四都喜欢她,这些都没有什么,最重要的是,太后喜欢她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她目光如箭,一箭一箭的剌向我,我的心一直在紧张颤抖着,像是在等待揭露惊天秘密般紧揪着,她似乎意识到自已语速太快,有些失态,伸手端起茶子,喝了口茶,再开口,情绪已平复了许多,她没有急着讲下去,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半晌,才喟叹道:“你真是好命,永远都有别人在前面护着你,还不愿让你知道。”
我茫然不解地看着她,她却忽然叹息了一声说,眼中先前的仇恨碎散了开来“罢了,都已是过去的事,再提起有什么用?你只当我有私心吧!你恨就恨吧!你恨我也不是光只这一桩!”
☆、温暖安宁
见她有起身的意图,我隔着矮炕桌,一把捉住她手腕“说清楚!”
她盯着我,好半晌,嘴角扯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方咬牙道:“好!我都告诉你——莹然初进宫时,因为精明伶俐不但让太后喜欢的不得了,就连皇上也是颇喜欢她的,真正让皇上不喜欢她的是从你被赐杖毙开始的,想来你也知道,你被皇上赐死,是莹然一再求得太后出面说情皇上才对你网开一面的,你试想一下,一个小小的宫女竟能说动太后来干预政事放在自己身边,是你你放不放心?”
我说不出话来,心里越来越沉。
“她在皇上跟头做事,难免会接触朝政重多要事,明哲保身才是生存之道,因为她太聪明了,而她身后关系着太多人,十三、四爷、十四、咱们爷,先前太子被废一事,足以说明皇上的性格,你想想,以皇上的性子,能信任于她吗?莹然素来行事还算谨慎小心,一时也没大错可让人寻,再加上因为太后对她的喜爱,更是不能随便处置于她,给她指个婚打发出宫了也好,可是,经过十三被赐婚的那件风波,皇上是不可能将她指给任何一位皇子了,十四曾不止一次地向皇上要莹然,皇上都以各种借口拒绝了,不能信任,便放在眼前,又要时时防备着,又不能随便打发掉,莹然在宫里已经处于这种不能上不能下的尴尬位置,她以后的下场只有两种:最坏的是一旦太后大限之日,皇上会立马寻个错处将莹然处理掉,最好的是给她一个公主的名份远嫁蒙古各族王公,远离京城,这个时候,李光远出来求娶莹然,皇上当然乐见其成——”
她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轻叹了口气,再度开口“她也算是我看关着长大的,虽是表亲,与我亲妹又有何区别?我心疼她都来不急,一心想给她找个好人家,不求王孙贵胄,只求能与她相亲相爱便够了,她走到这一步,与其将来落下大难或是远嫁给一个不知年龄不知品貌的人还不如嫁给品貌都是万里挑一的李光远,虽说嫁到了朝鲜此生再难相见,可或许两人能幸福地度过一生也说不定。”
她说完,眸色一寒,锐利地扫视过来“唐诗,你真是好命啊,莹然有今天的一切,多少是拜你所赐,她一心帮你,甚至在答应远嫁后都还在为你谋后路,在她重回贝勒府待嫁时,有一天竟向我下跪,哭着求我原谅她做了这样的事情,还让我不要为难于你。”
她盯着我,似回想到了当日情景,眼中明明满是怒意,却分明多了些晶莹。
我说不出话,一句也说不出,愣愣地看着她,胸腔的泪意一点一点逼到眼中,我应该想到这层的,可是,牵扯到莹然,对象又是她,我便全然没了理智,我一直内疚送了那条链子给莹然才导致的这一切,却没想到,悲剧从一开始便站在了她身后,我一直知道莹然的处境很难,却没想到竟艰难至此,不单如此,那么恨第三者插足别人婚姻的莹然,竟为了我,做了于她而言对不起姐姐的事,所以才会哭跪着求她原谅,原来所有悲剧的源头都是我造成的!原来我才是一手将莹然推上绝境的人!可笑我竟还一心怪罪于她,甚至不惜出言中伤她,我错了,错的离谱,错的如此可恶!
“对不起……对不起……”甫一张口,眼泪簌簌而出,声音破碎到泣不成声。
她自喉间发出一声冷笑,面色一如平常的冷艳“唐诗,好好珍惜你现在拥有的来之不易的安稳日子吧!你也不用愧疚自责,莹然走到今天是她的命!”
命运就是一场错纵复杂的纠葛,一不小心,天翻地复。
入夜有些微凉,天才暗了下来,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乳娘宋氏给安安喂了奶,哄着她睡下后,我便让宋氏下去休息,自已来照看。
小小的婴孩在摇车里睡得憨然,我拿了个厚厚的绣垫放在摇车旁,跪坐在绣垫上,双手交叠趴在摇车边沿上,支着下巴细细地打量着她。一个多月的孩子,真的好小,五官皱巴巴的丑丑的还未见形状,看着她,母亲这两个字窜上心口,内心就莫名其妙的变得柔软,生命真是不可思议,去年今天,我还只是一个人,孤单漂泊无依,而现在,一个生命不容抗拒地闯入你的生活,溶着你的血脉,从身体中分离开来,却紧紧相连,此生再难割舍。
安安是我给她取的小名,孩子到现在还没取大名,因为是个庶出的格格,并不需要宫里赐名,她还没出生前,我就在想孩子的名字了,无论男女,想了很多,却每个都不满意,总想着,还有更好的来配她,想来想去,到今都没想出个满意的,只待胤禩回来定夺。
想起胤禩,真是又爱又恨,他随扈出外有两个月了,心里既想念他,又怕见到他,跟他闹成这样,该以一种什么姿态来面对他呢?
吵架时,他的态度不可避免地寒了我的心,而我的话也惹恼了他,八福晋说的对,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一再的伤害,只会让曾经的感情在彼此一再的折腾中消失殆尽,生活不是偶像剧,哪来的那么多浪漫?
两个人总有一个人来妥协,如果我放低姿态,必定会死得很惨,如果还是这样,也必定两败具伤,这份得来不易的感情,我放不下,该怎么办呢?
我正想的入神,蓦地,腰被圈住,我浑身一颤,一下子坐正了身子,背后阴影越来越靠近,熟悉想念的气息笼罩着我,我不敢回头,不敢相信,直直地坐在绣垫上,心思翻涌。
他的胸膛靠了上来,贴近我的后背,真实的温厚提醒着我,他回来了,我方如梦初醒,眼晴看着熟睡的安安,呆呆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他的脸贴近的我脸,沙哑的声音带着低沉的磁性自我耳际传来“我想你和孩子!”
我觉得自已真是没出息透了,动不动就想流眼泪,不过是这么一句平常话,哪里就让人感动了?莹然说的没错,我就是个爱哭鬼。
“没听说皇上回京的消息。”我硬梆梆地说。
“我提前回来的,星夜兼程,一路快马加鞭,总算是回来了!”他说着,同时松开我,在到摇车前蹲下,看着安安“毓秀的信里说你为我添了个小格格,我拿着信心里激动不已,一直在想,我的小格格长得是什么样子的?是胖是瘦?是像我还是像你?整日里吃饭时想,睡觉时也想,想得无法入眠,恨不得立刻生双翅膀立刻飞回来!”
他说这话时,眼睛没离开过安安,眉目里透着慈爱宠溺的神色,我看着他,听着他低沉诱耳的声音,再也没有哪一刻像这样的满足。
“你连着赶路,累不累?外面还下着雨,淋着了没?我去叫人给你备热水”我说着,说要站起来,他一把拉住我,微笑道:“先别急,我没淋着雨,也不累,先坐这陪我看看孩子。”
我顺从地又坐下,他松开我,从怀里掏出个帕子,里面明显包着个东西,他一点点的打开,出现一个银色精致的平安锁及一对银手镯,他欣喜地想给安安戴上,我怕他的动静会将安安弄醒,忙伸手止住,他不解地抬头“怎么了?”
“等安安醒了再给她戴不迟,要是现在弄醒了她,待会哭得你哄都哄不住。”
“是吗?女儿这么爱哭肯定是随了你的性子!”他笑着调侃着,忽然又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我:“安安?”
“这是我给她取的小名,大名还没定”我说。
“你怀着她时,我就想过了,要是女儿就叫温宁”
“那要是儿子呢?”
“儿子就得让皇阿玛取了。”
“温宁,温宁”我念叨着这个名字,温暖安宁!
☆、敞开心扉
康熙于两个月后回了京,此时,安安已满百天,府上便开始操办百日宴,里里外外都由八福晋一手张罗,我完全操不上心,对于她,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尤其是在莹然的事情上误会解开后,心既有愧,又做不到与她亲近,我自认为没那么大度与他的元配称姐道妹,热热络络地坐在一起,我只能继续做驼鸟状,能跟她避开不见便避开不见,避免不了,也一如从前,不冷不热,搪塞过去便算了,不然还能怎样呢?
她始终是高贵而冷漠的,对人不冷不淡,其实,和她为数不多的接触中,我多少算是了解到她其实是个不错的人,出身高贵,气质相貌不俗,能力出众,将府内上上下下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搁在二十一世界绝对就一是女强人,或许正是因为她自恃身份总端着架子,有距离感,加上之前胤禩一直只有她一个福晋,两人感情在外人看来又颇好,难免就会让外人觉得是她拿捏住了胤禩,受制于她,然而,看到以她对待我的态度,还有一再让我珍惜胤禩的情意来看,她算是大度的,至少,换了我是她,我决不会如此宽容。
一旦了解到她其实是这样一个不错的女人时,我的心就隐隐不安,说穿了是那点可怜的自卑心作祟,人与人最怕比较,以前上学那会,人人都觉得莹然比我优秀,包括爸爸都这样说过,我自然是承认的,但我并不因此就嫉妒莹然,反而因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而暗暗骄傲自豪,然而,八福晋就不一样了,跟她站在一起一比较,我会不自觉的气馁与害怕,这种害怕,让我在面对胤禩时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曲意温顺,之前那段睽违的时间,彼此的出口伤害闹捌扭仿佛揭了过去,尽管无法释怀,也按压在心里绝口不提,所以,真是讽刺,我还来不急去考虑到底要以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他时,他突然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发觉,其实不用费神去考虑了,内心早已有了计较与权衡。
百日宴这天,府里张灯结彩,从太子到文武百官都带着家眷与厚礼前来道喜,胤禩含笑招呼来宾,我跟着八福晋招呼那些我并不认识的女眷。
再见到十四,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仿佛长高了许多,举手投足间多了份淡定从容,面上时时挂着微微笑意,却分明进不了眼睛,昔日意气飞扬的少年已渐有沉稳气息,语气神态不复从前倨傲,他微微笑着拱手向我道恭喜,指着身旁安静端庄的女子微微隆起的腹部,说着生命的喜悦,感叹着世事变化太快,让人应接不暇。
十三阿哥越发单薄了,甚至有些瘦骨嶙峋了,面容苍老不复从前潇洒风流,兆佳氏一直温顺地挽着他的手臂,与其说是挽着不如说是微微地搀扶,听说他如今腿脚不便,有些轻微的风湿,说是不太严重,也没当一回事来治,可我看着他心口仍是一堵,倍觉心酸。
张通竟然也来了,他是跟着四阿哥一家一块来的,他仍是热情的称呼我木姑娘,直白的热情让我心情好了许多。
四阿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