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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要叫他先别通知她父母,没想到他竟先一步会了她的意。
乔茵点点头,翘起嘴角对他笑笑,“注意安全。”
她被送到了市里头最大的医院。做过检查以后,的确没什么大碍:除了身上几处擦伤,就只有轻微的煤气中毒和脑震荡。为了以防万一,医生让她留院观察一晚。严呈溥也被送来了这间医院,由于爆炸的时候乔茵一直把他死死护在怀里,他只受了点惊吓,还有胳膊上两个小擦伤。
严聪带着前妻和孩子来乔茵的病房给她道谢,都说她是孩子的救命恩人,改天一定要好好答谢她。乔茵怎么推也推不掉,只巴望着这事儿过了以后在肖杨耳边吹吹风,叫他劝劝严聪不要这么见外。
他们一家前脚刚离开病房,黄玲后脚就来了。
她脸色可以说是惨白的,平时打点得漂亮的长发有些凌乱,可见来得很急。进来见了乔茵对自己傻笑,黄玲便又掉头出去找医生问了情况,确认乔茵脑子没坏才重新回到病房,站在病床前头瞪了乔茵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你——”一句话憋了许久,黄玲摇着脑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命真不是一般的硬啊……”
点头表示赞同,乔茵半躺在病床上,手托下巴若有所思:“我觉得这跟我每年坚持去南岳拜佛有关。”说完她又下了决心,抬头看看黄玲,“下个月中秋要放假,我还得再去拜一次。最近太倒霉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求个桃花运也可以啊。”
结果黄玲差点就把手里的包砸她脑门上去。
“这事儿你也打算瞒着你爸妈?”过了好半天她才平复了情绪,坐到床边上抬乔茵的胳膊这里瞅瞅那里瞧瞧,好像还不大放心,想检查她有没有哪里骨折了。
乔茵心不在焉地往她带来的水果篮那儿瞟,肚子一早就饿了,“又没缺胳膊少腿,少让他们操点心比较好。”
“你就不怕我操心!”黄玲直接卷起床头柜上搁着的报纸砸她的脑袋,咬牙切齿了一会儿,又忽然泄了气一般垮下肩,挪了挪屁股往乔茵身边坐近了些,拧起秀气的柳眉很是不解,“说真的,我以前也没觉得你有这么倒霉啊。最近怎么真跟撞了邪似的?不是上哪儿招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怎么可能。”乔茵笑着摸摸额头,没把她的话当回事,正心心念念想着吃的呢,“诶,我饿了……你给我买份饭回来呗?”
要不是早就清楚她这德性,黄玲真恨不得胖揍她一顿了。可到底是这么多年的闺蜜,最后她也只瞪了瞪乔茵,就拎了包出去给她买了份清淡的盒饭。把盒饭拎回来的时候,黄玲又有了新的想法,一边坐下一边嘀咕:“我想起来了,你好像是自从跟肖杨熟起来,就不停碰上倒霉事……我说你俩是不是八字不合?还是他克你啊?”
这么一句话听得正狼吞虎咽的乔茵差点被米饭呛到,真有些汗颜,“克什么啊!跟肖杨有什么关系!”
前几次还好说,这次不就是因为他吗?黄玲没跟她回嘴,只心里头这么想着。她决定改天一定要问肖杨要到他的生辰八字,跟乔茵的一起拿去算算。在她看来,有些事还真不能不信这个邪。
两人又拉拉杂杂聊了些别的,大约是轻微脑震荡还没恢复,乔茵一直觉得昏昏沉沉,还没到晚饭时间就睡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倒是有听到谈话的声音,像是黄玲在跟什么人说话。
又过了一段时间,乔茵感觉到有人揉了揉自己额前的头发,动作很轻。
她总觉得该是肖杨来了,就强撑着睁开眼,看到的还真是肖杨。他就站在床边,刚要收回手呢,便见她张开了眼睛瞅着他,眼儿弯弯地笑起来:“肖杨。”
接着她就要坐起来。肖杨弯腰替她竖起枕头好让她靠着,面上一如既往没什么情绪,“头还晕么?”
“还有一点。”乔茵靠上柔软的枕头,为了叫他放心,又笑眯眯地开了个玩笑,“嗯……说不定你亲我一下就不晕了。”
没想到肖杨抬起眼睑用他那双撩人的凤眼瞧她一眼,居然真的就俯下/身吻住了她。
他这一吻相当用力,甚至伸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颇为强硬地撬开她的唇齿交缠。乔茵便闻到了他身上香烟的气味。她一早就注意到肖杨有个习惯,只在压力大的时候抽烟,而且还是一根接一根没完没了的抽。
她知道他这回是真为她紧张过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乔妹和小溥都平安~我是亲妈对吧~
至于八字不合什么的,我们要相信科学_(:з」∠)_
老肖不会放着蒋元明的案子不管的,会跟乔妹联手翻案。不过过程就不会详写啦~
今天更新得早吧~(≧▽≦)/~
所以给我留言嘛~(≧▽≦)/~
Chapter 32
真正让乔茵精神为之一振的是肖杨带来的晚餐。
他利用下班以后的时间炖了天麻乳鸽汤;还做了条清蒸鲈鱼和木耳烧鸡,外加一份高汤娃娃菜。幸福来得太突然,乔茵握着筷子夹木耳的时候都激动得有些手抖。她边吃边问起这次案子的经过,肖杨便从蒋元明案开始,去繁就简地跟她说了。
“后来还从银行那边查到聂翠英多次转账给蔡月晴的记录,”见她快要把饭吃完了;肖杨就给她打开汤盒;“蔡月晴治疗脑癌的费用基本全是聂翠英承担。她大概是真把她当生母看待。”
“说白了还是孩子心性。”乔茵把剩下的几片木耳送进嘴里,“只想着自己有父母,却回避自己也是孩子的母亲。”嚼碎了脆木耳咽下去,她又想起聂翠英的丈夫;于是抬头用她那双大眼睛看向肖杨,“那个傅岳呢?”
“傅家跟蒋家是几代的邻居。傅岳从小和聂翠英、蒋元明玩在一起,一直对聂翠英有好感。所以在聂翠英碰上意外的时候,傅岳丢了半条胳膊也要救她。”他正起身到病房内的盥洗台边给她洗汤勺,只留给她一个背影,语气倒平静如常,“但他没想到,聂翠英会因此嫁给他。身为一个残疾人,家里又有个患了老年痴呆症的老人需要照顾,傅岳觉得是自己亏欠了聂翠英。”
乔茵已经端起汤盒闻了闻,“所以即使知道聂翠英要杀人报复,他也没有阻止?”
天麻炖乳鸽的气味闻起来就是典型的药膳的味道,很多人不喜欢。不过乔茵从小学开始就常发偏头痛,没少喝过沈燕芳做的天麻炖鸡爪。药膳的味道简直就像妈妈的味道,乔茵还是相当喜欢的。
“他以为聂翠英只是在接济蔡月晴。”拿了洗干净的勺子回到病床边,肖杨见她端着汤嗅来嗅去,便没什么表情地用汤勺敲了一下汤盒边缘,换了种不容商量的口气:“天麻也要吃完。”
眨巴眨巴眼愣了愣,她抬头看他,蓦地就弯了眼笑起来,乖乖点头:“我喜欢天麻。”然后接过勺子,“蒋元明的案子你准备怎么办?”
其实乔茵大抵猜得出来,相比起严聪,聂翠英更针对的应该是肖杨。先不论他的地位,单就他收到的那张“提醒”上多出一段话这一点来看,都瞧得出来聂翠英更恨他。
这也不是不能理解。八年前肖杨还是个没权没势的小刑警,本身又对蒋元明那个案子的调查结果持怀疑态度,结果讽刺的是过了三年他换一个身份再查这个案子,还是不得不承认当年他所怀疑的结果。再加上他这心里再不痛快表面上也仍然波澜不惊的闷骚性子,乔茵不难想象那会儿蔡月晴和聂翠英去求他的时候,他会是什么反应。
老实说,她觉得哪怕没有聂翠英这次的报复,肖杨也一辈子都不会忘了这个案子。
他垂眼面色平静地对上她的视线,沉吟片刻才开口:“如果沈家还申诉,会按程序重查。”
“要我们律所帮忙吗?”她喝了口汤,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思忖了几秒,肖杨颔首。
乔茵便也笑吟吟地点头,“好。”
她最后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汤也喝得一滴不剩。肖杨接过空饭盒时也瞧不出情绪,只表情平淡地说了句:“刚经历过被绑架跟爆炸,胃口倒是很好。”
“劫后余生嘛,当然得好好安慰一下肚子。”她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肚子,还不忘再挂着笑脸狗腿两句,“再说是你亲手给我做的,还是天下第一美味,没胃口也变得有胃口了。”
“嗯。那下次不给你做了。”肖杨却面不改色地收拾了饭盒汤盒,拎着走去盥洗台清洗,“嘴都是养刁的,吃多了天下第一美味,哪天吃不到的时候就要饿死。”稍作停顿,他微微侧头瞥她一眼,“我说过,我不可能每天给你做菜。”
病床上的乔茵脸色转瞬就变了,赶紧把小得意的神情收敛收敛,垮下嘴角换成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双手合十:“肖大厨饶命……我下次再也不敢狗腿您了……”
肖杨慢条斯理地洗他的饭盒,压根没搭理她。
这天晚上他不值班,便留在医院陪她过夜。乔茵原是不喜欢住院部的气氛的,熄灯以后就更是神经敏感,听到走廊里一点动静都要警惕地张开眼瞧瞧门口,再翻个身看看坐在旁边椅子上休息的肖杨。她估摸着她这么折腾也吵得他睡不着,于是这样翻来覆去几次后,她还是轻轻出声:“肖杨?”
“嗯。”他在黑暗中应了一声,果然没睡着。
“你躺我旁边来吧?坐那不好休息。”
“不用。”
他答得惜字如金,黑暗里听着还真有些冷淡。
“但是我有点怕……”乔茵只好咕哝一句,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一个位置,“你上来吧,不挤的。”
大概听见了她那句“有点怕”,肖杨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起身来到她旁边躺下了。乔茵便又笑眯眯地挨过去,分了点被子给他,抱住他一条胳膊睡了。她脸是靠着他胸口的,没枕着枕头,肖杨过了会儿见她呼吸匀长睡熟了,就把另一条胳膊给她枕着,抽出被她抱着的右臂反过来将她揽进怀里,也合了眼。
第二天一早乔茵迷迷糊糊醒过来时,伸手摸摸,身旁已经没有肖杨。倒是床边有塑料袋的响动,她艰难地想睁开眼,最后只隐隐瞧见他站在床边给她拉了拉被子,“回局里上班。”随后还交代,“早餐在桌上。出院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她睡眼朦胧地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个睡意浓浓的笑容:“嗯……你也是……”
之后她又睡了两个小时,才彻底醒来。爬起身简单洗漱了一下,她就吃掉了肖杨留给她的生煎包,换了身衣服打算去办出院手续。
没想到刚换好衣服出来,就见有人敲了门进来:“乔茵。”
“诶?郑子昊?”看清来人的脸,乔茵一愣,随即也笑了,“你怎么来啦?”
郑子昊站在门口冲着她微笑。他还像往常那样穿着白衬衫和米色西裤,柔软的刘海搭在额前,鼻梁上架着一副斯斯文文的金丝眼镜,眉目间神态温和,那模样真是大学教师中的典范。
上一回在贵乡人餐馆碰上他的时候她心里头还有些别扭,这次却完全没了尴尬的感觉,内心风平浪静的,是真不再计较了。现在乔茵甚至还有那么点儿感谢郑子昊,要不是他甩了她,她也不会跟肖杨在一起。
“昨天去你家找你,发现你不在家,手机又关机。所以我联系了黄玲,听说你出了事,要在医院住一晚。”郑子昊拎了拎手里包装精致的小蛋糕,嘴边的笑容温善而自然,眼里的关切也不是假的,“没吓坏吧?”
听他这么一问,乔茵就猜到黄玲是连带着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他了。因此她咧嘴笑着摇头,“没有,命硬着呢。”
大约也是见她没事,郑子昊便跟着笑了:“准备去办住院手续吗?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乔茵心里清楚郑子昊多半无事不登三宝殿,所幸就大大方方地搭个顺风车,笑嘻嘻地同意:“好啊,谢谢啊。”
等办完了出院手续上了他的车,乔茵系好安全带才单刀直入,脸上依然带着笑:“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很少见她这么直白地讲话,郑子昊也没生气,照常笑笑,跟对待闹脾气的孩子似的耐心宽厚:“难得听你说话这么直接,看来真是朋友都不打算跟我做了。”他这么感叹完,还是没有直接说明来意,只将车开出了停车场,随意地问她,“和肖杨处得还习惯吗?”
“习惯。”乔茵回他的也是一张笑脸,“我很喜欢他。”
“那就好。”他面上的笑容没有多少变化,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回答,停顿半秒才继续,“乔茵,我跟薛晴结婚了。”又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