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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恨我,但你扪心自问,物质我对你是否有半点敷衍?家用我没给吗?私房我没付?一家三口,每年一次的出国旅行,我哪一次不是打点得周周到到。就连你的娘家,你爸爸的丧事,我也是客气周全,没半点不妥。
可是我也知道,正是因为我在你爸丧事上的过于用心,所以你心里怨我。是,那是你继母,你觉得那么些年,你在暗处是吃了不少亏。可有本事你也在暗处向他们讨点利息回来啊。明面上的事,你做得这般不大气,到底有什么意思啊?
林楚不喜欢和这个妻子对话,因为钟泉除了沉默,什么话也说出不出来。林楚疲倦的一抹脸,“是,我是婚内出轨,是我不对。可是,我们无论是世界观,还是思维方式都相差得实在是太远。好说好散不行吗?非得搞得场面这么僵?你不想让我将来连见然然都不愿意吧?啊?”
林楚这最后一句带了点威胁的意思。让钟泉手一紧,手机在她手中,发出咯啦咯啦的声音。林楚提醒道:“有人打你电话。”
又是钟外婆,又是劝说钟泉出院 。
钟泉性子是好,但女儿脸上的伤,老公的威逼,所谓亲人的关怀,让钟泉这个泥人也激出了土性。
钟泉打断对方喋喋不休的长篇大论,不阴不阳说道:
“我出院这事得听医生的,再说了,就算我肯,然然爸爸也不愿意啊。多少年了,我在家忙前忙后,稍微有点头疼脑热的病都是自己吃药随便对付着。病气积久了,突然爆发。往深里查还有没有什么大毛病我还不知道呢。”
钟泉说到这里一扬手按了电铃叫护士。
进来的是护士长,一看见林楚就惊喜的喊:“是林总啊。真有心哪,一出差就急着过来探望夫人的病情。”
当着外人的面儿,钟泉笑得是如沐春风。
“对啊,对啊。然然爸爸就在病房。他当然紧张啦,如果我有事,然然怎么办。所以,医生没让我走,我就自己撂脚跑了。然然爸爸也是不依的。他虽然很不把我放在心上,但是对然然,那可真是贴心贴肝十足十好父亲一个。”
护士长恭维道:“你们可真是幸福的一家。”
林然恰在此时推门而进,十四岁的少女,最爱听这种吉祥话儿,娇滴滴喊声:“爸,妈。”笑容灿烂,真如玫瑰般炫目。
林楚心里的这丁点不满,不由得被硬生生压下去。
他们父女大眼对小眼,听钟泉不太耐烦的说:“妈,我的亲妈。虽然你是我继母。但这么多年,咱们母女也算是母慈女孝。今天的事,你是不是理解错了。然然爸爸怎么可能坐在飞机大老远从国外回来,就是为了撵我出院呢?还特意打电话让几仟里之外的你老来跟我说,这不是给我们母女关系添堵吗?林楚也算是公司一老总,哪能干这种不懂事的活儿。不,我没说你老背晦。我是说他,不理解老人爱护子女的心思,害你瞎担心。行,回头我就押着他给你打电话道歉。他敢不做,我手里可是有他的底牌呢。如果他不想伤到他最心爱的人,什么,谁是他最心爱的人?林楚,妈问你呢,谁是你最心爱的人?”
林楚在边上听得都有些呆了,满脑子回声嗡嗡的,俱是一句:谁说然然继承的是我的衣钵?
林然在边上乐得嘴角直往上翘,手背在后头,摇头晃脑夫子一般,显然正等着林然那一句肉麻的表白“我最心爱的人是你。”
等了半天没等到,林然不高兴了。随便使个眼风,林楚就得乖乖的起来屁颠屁颠跟在自家小姐后头准备讨个好,求林然办点事。
没曾想人到僻静处,林然先哭起来。
林然把脸凑到林楚眼皮子底下,左一伸右一侧,让林楚看明白这满脸的淤伤血痕,伤心的说:“爸,从回来到现在,你一个字也没提起我脸上的伤。”
“是谁把我打成这样?啊,你说?我知道有人绝不肯承认。我知道这场打算是白挨了。”
“爸,我已经不再是你心爱的人了,对还是不对?”
林楚躲闪着求饶:“哎,你这孩子,怎么疯起来跟你妈一模一样。你说说看,你都这么大了,这又是公众场合,什么爱不爱的,咱们就算是亲父女那也得避避嫌哪。”
林然敛了哭声,森冷道:“咱们当真是亲父女?行,既然是亲的,那个贱人,我不管她是手术也好,病危也罢。她绝不能和我妈住在同一间医院里,让我妈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料。如果有人不知趣,想呆在这里别苗头。老林,你可别忘了,我妈手中可是有底牌的。你不想让全世界都来参观你的裸体吧?啊?”
这最后一句,俨然已经是威胁,林楚立刻气得绝倒,喘着粗气,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14
但林楚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识既广,学历又高。口才智谋处事手段又岂是然然这个小屁孩儿所能比拟的?
之前不过是因为一片爱女心肠,所以才时时处处刻刻被她们母女拿捏,束手缚脚,样样不自在。
可是听听这母女俩刚刚是怎么威胁他的?这般的深仇大恨,活象他做下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
林楚心里伤感,他不过是想要从一段不快乐的婚姻里解脱出来而已。如果他找的个是个小姐,他不惜为之牺牲家庭的只是一段露水情缘,那他的草率轻浮犹有可批之处。但是涵涵是他少年时的伴侣,是与他同龄的一个老女人。他不求色,不图财,只求心灵相伴,这样的爱有错吗?
林楚笑,再笑,唇角上弯,带着些许的讽刺,他自嘲说:“如果公布照片能够让你消消气,冷静一点,象从前一样,我们父女可以坐下来客观理智的分析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然然,爸爸是爱你的。”林楚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我因为在个人事务上的处理不当,所以让你失望。如果你认为籍此我将失去一个父亲对女儿说话的身份,那我也无可辩白。”
然然心头狂跳,脱口说:“说人话。”
林楚愕然,拧眉道:“然然。”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气质儒雅,五官俊美,清冷中带一点点暖意。轻嗔薄怒,风华尽现。林楚似在犹疑,似在自问:是否要纠正女儿粗鲁不文的说辞。
但是,
林楚退后一步,苦笑着说:“我还有什么资格管你呢。然然,我当然希望你妈妈能够提前离院,以避免尴尬。我这样的建议,不过是就事论事,从病情的角度出发。有一件事你或许不知道,你苏阿姨已经流产了,更因此失去了生育的能力。我带她去国外,本是让她静养,可是,事出突然,她不得不匆匆赶回收拾残局。做孽的人是我,承担全部后果的人却是她。这一跤让她子宫破裂,不得不做切除术。
然然,她是个心高气傲重感情的女人,否则也不会多年未嫁一直独身。以她事业的成功,外表的出众,内涵修养,多少人求之而不得,到最后她却仍然跟了我这个老头子,长久以来,因为你妈妈不愿意分手,苏涵不能见光,忍气咽声隐忍不发,到今天甚至连健康的躯体都不能保全。我说话这些不是想得到你的同情或是支援。然然,你这是做什么。”
一串香珠向林楚劈面掷来。
那串珠子原本是戴在林然腕上,这是好爸爸林楚在普陀山为自己的女儿求来的。保平安,保康泰 ,诸事顺遂,健康美满,姻缘如意,工作称心。林楚曾要求然然珠不离身,“大师开过光的,贵重无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今却散成一片。扑簌簌滚了一地。
林然眯了眯眼,淡淡说:“原来你之前都是在哄我?”
林楚也不看她,客气的说:“做爸爸的,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在外人面前失了颜面。”
“你怎么能这样无耻?”
林楚的双眼一下就红了,全身颤抖,似要使尽所有气力才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他竟要打她!
林然尖叫:“爸爸。”
林然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甚至看不清楚前面的微光。影影绰绰的,她看见有个身体在挪动却始终没有靠近。恍惚间有人喊“然然。”再然后,就是那人一跺脚一恨声,和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一同走掉。林然听见他焦虑的问:“涵涵,涵涵现在怎么样?”
十四年的父女情份,十四年的呵护孺慕。
突然他又跑回来,跑到她跟前。林然原本是想扑上前打他的,但身体自有意识,林然要的,分明是一个拥抱。
可是他们之间一直隔着,隔那么远,不管林然如何伸手,都够不到。
“爸爸。”
“嗯。”林楚答应,不是不鼻酸,但那串香珠,彻底打碎了林楚之前的幻想。象处理公事那样,林楚尽量客观冷静理智,他和颜悦色对女儿说:“你们班主任要的东西我带回来了。我会放在家里你桌上,你自己记得要带给老师,别搞得关系不好。家里的事尽量不要向外说,那些廉价的同情不要也罢。现在的社会,迎高踩低的事多得很,没必要去受那个气。刚刚老师发短信给我了,你是不是考得不好?然然,爸爸对你的学习有信心。你已经是大人,你要照顾好自己。爸爸走了————然然,照顾好自己。”
林楚这一次是真的走了,再也没有回头。
如果她没有用珠子砸他,是不是他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这样的想法,这样原本只会出现在恋人之间的想法,为什么会同样的用来描绘父女之间的关系?
父与女,为什么世人只看见尊与卑,却假装不知道,为尊的那一个要端严慎行牢记教养之责。
林然哽咽着给宗之伟打电话,久拨不通。辜振良却抢先拨进。
林然如今哪有闲心和人说话逗趣。
小辜机警,撂下一句“晚上我到你家来。”就果断挂机。
今晚她们母女当真是要回家?把这间医院让给那个女人?
林然回到病房,钟泉十分平静的告诉女儿:“除非痊愈,除非医生准许,否则我不会离开。”
这份笃定,这份勇气来得这样晚,那林然直想大哭一场。她问自己,如果钟泉的态度一开始就这样强硬,那么是不是她就会软下来,好好听听林楚的诉苦。
毕竟那个男人是她生父,她到底是舍不得,舍不得这十四年的父女之情,舍不得让那个男人声名蒙污,事业受损。
一个人若是存了舍不得的意思,受屈的就只能是她自己。
钟泉红着眼圈不断给自己女儿道歉:“对不起,然然,是妈妈的错,是妈妈的错。”
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林然的眼泪直到回家也不曾断过。还好,林老太太已经在家里等着。老太太做了清洁,准备了晚饭,说是黄昏有约,今晚就不陪孙女了。
“你爸爸晚上反正是要回来的。他那摊事,我老太婆也管不了。然然,我劝你也不要过问。你照顾好自己,特别是学习。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你小孩子休要管大人的事体。搞好学习才是正经,有份事业,将来发生什么你都不必怕。”
林然把这话听进去了。于是无精打彩与老太太说声再见。在沙发上呆了一会,这才洗把脸,吃两口饭,肿着一双眼睛看书。
房子这么大,复式楼,单使用面积就有近两百平米。空旷的时候,喊一声都会有回音。
除了书页翻动的擦啦声,林然能听到的就唯有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象一面鼓,敲得她整颗心都七零八落。
她顺手就把书推开,打开qq,四五条都是老朱的留言,在那里絮絮叨叨责备考试失利是如何的令人忧心如焚。群共享里至少有十套试卷摆着,唯一知道内情的是彭馨,彭馨委婉的说;“然然,麻烦大了,那个女人好象还真不是个惯三。”
林然被这句话气得做了半套试卷泄愤。
门铃一响,她下意识的喊声爸,就连猫眼也不看,飞快的打开门。
没想到竟是辜振良。小辜惊诧的喊出来:“然然,你怎么了,出什么事,谁打的?”
她傻啊才告诉小辜真话。
林然苦着脸把这人堵在门口,不情不愿的说:“没什么,运气不好,遇到打劫的。我妈在医院啊,我爸在医院陪床。嗯,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就不方便招呼你了。你没事就走吧。有什么可陪的,我还做试卷呢。莫非,你想看我出丑?”
辜振良小心翼翼,低声下气,一点一点的向里挤,话里话外全是讨好,“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你一个人,声音还大点嘛。小心被贼盯上。有话我们进去说好不好,我就陪你一小会,帮你检查一下门窗什么的。”
宗之伟站在后边的阴影处已经听了好一会儿了,既满意林然的谨慎,又讨厌林然的不坚决。兄弟是什么,就是关键时刻用来堵枪眼的。“林然需要我”,在这个念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