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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头脑干净如白纸的婴儿,不会对林楚的过去有半分质疑。
在新的婚姻与亲子关系里,林楚能重新找到为父的威权与为夫的尊荣。
有多少男人愿意选择这条路。结束过往,开始全新的未来。
又有多少男人,把子女当成过去失败的重要见证,而羞于面对孩子在成长过程中的各种需求,包括精神指引,包括感情慰籍。
只有他,也唯有他,为了讨得女儿的欢心,甚至愿意把自己置身于道德审判的背景墙前。
林楚苦笑,如果这还不是发自内心的真正的爱,那么什么才是“父女情深”?
然然终归是被他给惯坏了,天真纯善,不解世事。
这或许就是自作自受?
在然然下车之前,他温柔的说:“真的不要爸爸来接你?那好,你下课之后自己直接过来。就在公司吃点便餐好了。”
林楚又问:“今天有没有同学和你一齐上课啊?”
然然冷冷淡淡说:“有啊,辜振良也要补习。”
林楚有一句话压在喉咙里,期期艾艾。然然假装不懂,飞快的跑了。
这是第一天。
林楚给自己打了八十五分。他不敢问然然分数是多少。苏涵说:“孩子需要时间适应,不要逼得太急了。”
就在昨晚,林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告诉涵涵,钟泉已经离场。
苏涵在长久的沉默之后轻轻说:“林楚,我现在不能承诺你任何。”
明白。
林楚一颗心碎成了渣渣,他心酸的想,涵涵如今甚至连“楚楚”也不肯叫。
突然之间就情深不能自抑,子夜时分,林楚待到然然已经熟睡,一路快车飞奔到苏涵的病床前。
苏涵在半梦半醒之间看见他,他眼底的血丝,他唇边的胡子渣,还有暗黄的脸色和鬓边的白发。
说起来他们俩如今不过是平凡普通的中年人。
苏涵房里的看护识趣的走了。苏涵才说出:“你又来做什么,白天忙工作,晚上想心事。你有几条命够填?”就掌不住哭起来。
林楚上前紧紧的搂住她,他们哭成一片,狠狠发泄过心底的积郁。林楚这才亲亲她,低声问:“你现在相信我之前承诺的是真的了吧?”
苏涵到底不同于别的一般女子,绝不会轻狂到,哎哟尼玛,坏女人终于走了,这天下就是我的。换房子,换家具,工资卡存折通通上缴。
苏涵铁齿钢牙,咬定青山不放松,哪怕林楚磨到凌晨,也依然重复说:“我真的什么都不能答应你。”
她越是这样,林楚心里就越是爱重。
更何况苏涵现在这样子传拜他所赐。
苏涵目前处于休养期,薪水全无,何时复工遥遥无期。
但林楚不知道的是,就在昨晚,于海青通过人委婉的传话说:“苦主都诉到我跟前了,我总不能装做不知道吧。既然是公司的一份子,为了公司的发展与进步,暂且牺牲一下眼前的利益,又有什么不可以?”
这通闲话,竟是坐实了,在于海青跟前做作的,就是林楚的身边人。
苏涵心头一时间百味杂陈。
但那又如何,如今的苏涵,不再是昔日那个在商场上光鲜亮丽的形象。她躺在病床上,人情冷淡如纸。
苏涵推开林楚,小声的催促他:“快回去,然然一个人在家。谁给她做早餐呢?今早是第一天,孩子的情绪难免会有波动。回家给然然做顿好的,开解开解。别提我的事,也别再问从前。已经发生的,就让它过去吧。然然,毕竟还是孩子。”
林楚感动极了,一步三回头。赶回家,时间刚刚好。
连早餐的餐谱都是苏涵用手机发送短信教授。
这样的心胸,这样的气量。岂是钟泉那个俗妇能比?
林楚到了公司,把自己目前个人生活中的变化简单通告给胡律。
林楚再次重申他的离婚条件:房子,股权,孩子,四分之三的存款。通通归入他个人名下。
胡律坐在林楚对面,听完手机里的录音提醒说:“没有真凭实据,法庭很难采信。比如你太太,喔,是钟小姐可以说是一时气话,说着玩的。”
林楚不悦:“奸夫是他自认的。难道还当真要捉奸在床?”
胡律扶扶眼镜,“那不是奸夫,只能说钟小姐是爱慕某个人,钟小姐和那人并没有实质性的接触。甚至连暧昧都没有。更别提把这个当成是有婚外第三者的证据了。”
林楚哗的一声把笔扔到桌上,那个女人,恁的奸猾。他烦恼的问:“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
林楚气燥,懒得废话,直接说:“办好这事,年终奖金翻倍。”
他挥手让胡律出去。自己则抓紧时间处理公事。
事多时紧,林楚记得自己答应过然然,要陪孩子为钟泉整理收拾房间。
为此他还在然然面前表白,自己是如何的力大无穷。
哈,做一个好前夫。
林楚自嘲的笑。
随即埋首,沉浸在公事里。
作者有话要说:
☆、24
那天下午林楚没有机会去做一个好前夫。因为钟泉比他更快一步派律师上门商讨离婚事宜。
离婚条件和然然那晚所说的一模一样,一只密闭的信封里装着林楚与苏涵的拥吻照。
钟泉的律师姓黄,一脸猥琐的对林楚说:“我当事人那里还有更多你婚内出轨的证据。”
一个公司都暗暗的轰动了。
因为黄律遵从钟泉的指示,完全不避人,找到林楚之前就径直走到公司的营业大厅对所有人说:“我是林太太的律师,我代表林太太找林总商量离婚一事。”
这绝对是故意的。有前台不问,有秘书室不询。特意把此事昭告天下,半点情面也不留。而就在前两天,钟泉与林楚还曾当众扮演恩爱夫妻。
这不是间上市公司,但稍有头脑的人即会想到,夫妻俩闹到这个地步,竟没半分私下商量的余地。这股权若是变一变,这间公司还能照原样运营吗?更何况如今是什么时候?公司私底下盛传,有风投欲携大笔资金入股,并完成一系列资本运营整合,充分扩展经营层面与深度,力图在业界大施拳脚。
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象正试图下堂的林太太这样,多年来锦衣玉食的供着吃着喝着,不愁穿来不愁用。多数人,对于有朝一日公司兴旺发达了,能在股票市场上狠捞一把赚足下半生养老钱这块大饼有着强烈的愿景与企图。
离婚 ,在这种时候,有没有搞错啊?
消息一传出,倒有九成以上的人站在林楚这边,为自家老总说好话。
在员工们看来,再没有比自家林总更大方的老板了。但凡国家规定的福利一分不拉,超出于规定之外的他也能巧设名目给员工发放。什么生日的蛋糕费啦,女员工每月一次的特殊津贴啦,戒烟补贴啦,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连公司里某人的孩子考了年级第一林总都能记得塞个红包。
在议论的人里,也有那么三五个,揣测在这场离婚大战里,到底是谁的过错多?林太太是个温柔沉默的美人,数十年如一日的没有声息的存在。如今提出离婚的竟是她,态度坚决的也是她。众人哪怕没有看到此刻放在林楚桌上的那张照片,却都心头雪亮,想来定是林总出了岔子。
但是有多少人会因为一个别人的小三,就在现实生活里把自己的利益白拉拉割扯出去。
人人都跳出来为林楚说话:至于嘛,不就是饮了三五杯,在外面多泡了会儿。女人,得学会做人,才能既挽回男人,又不失自己的体面。
林太太这手段,真是低劣。
林楚的第一助手老曹在办公室里绕了一圈,把舆论听得七七八八,这才回来向老板汇报:军心未散,团结安定,依旧是和谐景象。
此时黄律已走。
林楚没事人似的,文件该批就批,名字该签就签。电话该接就接,行程不变。林楚抬头对老曹说:“下午,下午不行,我要带然然去为钟泉收拾房间。”
老曹迟了七八秒才反应过来,钟泉是即将下堂的林太太。
林楚看着对方呆愣的表情,微微一笑说:“钟泉已经搬出去了,一点家事,让大家见笑了。”
老曹不知所措的晃着脑门,完全不晓得该接什么才好。
林楚对自己的心腹爱将主动交底说:“一些年前,我因为家庭的压力和年少无知放弃了自己的初恋,现在我和她重新在一起。她已经年过四十,青春与美丽都已俱成往事。她一直没有结婚,而我想要用余生弥补她曾有的孤单。”
林楚说到这里,顿了顿,仿佛眼中有泪。
林楚自嘲:“老房子着火,已经不可收拾。我有愧于我的太太,无论我太太如何行动,我都只能承受。”
林楚没有任何迟疑的又说:“除了私人财产,我太太提出要分走公司的股份。如果依照我太太的提议,我会成为公司的小股东。”
老曹大急,冲口说道:“那怎么行!公司不能没有林总,我也只愿意跟着林总。”
这正是林楚想要的答案。林楚满意的拍拍下属的肩膀。叮嘱说:“这些事你知道就好了。或许接下来有那么一段时间会过得很艰难。如果你有其它考虑,我能理解。”
老曹不得不再次向老板表示忠心。
林楚想,管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实力才是顶顶重要的东西。有哪个事业正处于上升期的男人或是女人,愿意因为一桩绯闻就放弃大好前途,为了所谓正义,就跟着家庭妇女一起混?
想要公司?好啊,他给,他林楚给得起。
趁着风投入场,带走资金,人脉,客户,资源,员工。留下的不过是一只空壳。
至于房子,存款。林楚不相信,以钟泉保守的性子,还能拿房子钞票去赌了去败了。将来还不是留给然然作嫁妆。只当是提前给出去,让钟泉保管罢了。
林楚性子果断,虽然舍不得,但权衡利弊,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且不说日后了,就在钟泉的律师到达之前,林楚接到于海青电话。于海青轻言细语说:“林太太在那天的晚宴上,已代表令爱,为令爱的鲁莽行径向我诚恳致歉。”
林楚的后背瞬间沁满冷汗。
于海青又说:“林太太真是一片慈母心肠,令爱才智过人,修养若能进步,必当大有所为。”
林楚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竟是这样大胆!
竟敢自曝其短,送把柄到别人手上。
然然受伤,摆明了是一次警告,是一种试探。他若上前去质问或是行动,就正好坐实了罪名。
除了忍,别无他法。
作为爸爸,他不是不心疼。
但实力不够,说什么都是废话。
林楚关好房门,拉下百叶窗,把钟泉送来的离婚协议撕个粉碎,再狠狠的扔进碎纸机。
机器卡啦卡啦的抽动。手机响了,竟是别墅那边的物管,在那头客气礼貌的问:“林总,之前林太太说别墅要出售,正好我这里有个客户,您看是不是过来开门让人看房?”
那套别墅是林楚趁人手头不便低价买进,从入手到现在,涨幅至少有百分之三十。最近市政又在此地规划了湿地公园,三五年过后,必当大有回报。此时放盘,岂不是把赚钱的机会白白送给他人?
林楚一时间怒火中烧,直接拨电话给钟泉。
她好象是在外头,环境嘈杂,人声鼎沸。对林楚的愤怒与质疑,轻描淡写应两句:“哎呀,听不清,真的听不清。”然后挂掉。林楚再打,居然就是关机。而于海青在挂电话之前是怎么说的?
“林总,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还要向林总多多请教。”
林楚坐在办公室里掩面闷笑。
半生辛苦付之流水,他自己都奇怪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从风投进场,纸媒爆炒苏涵,林楚与苏涵的亲热照,到今天钟泉派律师上门。
一幕又一幕,设计精巧,环环相扣。
绝非一个家庭妇女所能为。
是谁在背后充当军师,非要掐住他的颈下三寸逼他就范,踏住他的脊梁试图让他永不能翻身。
招招狠辣,时时处处都晃动着林然的身影。
林楚沉默,那是他最最心爱的女儿,他唯一钟爱的孩子。
林楚在电话里问然然;“放学没有,怎么还不到爸爸公司?”
林楚没有告诉然然,因为担心然然的安全,所以他已经派司机到学校接林然放学。
百忙之中,被人万般逼迫之下,林楚觉得真是难为自己,还能记得这等些许小事。
林然噎了一下,飞快的回答:“哎呀,彭馨现在和我在一起呢。我们想一起逛街。”
林楚絮絮说:“好啊,女孩子在一起开心开心。别太累了,想买就买,别为了爸爸省钱。爸爸挣钱还不都是为了你吗?晚上早点回家。啊,”
电话断了。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