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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终归是要小气些。
宗之伟笑着轻手蹑脚来到林然床边,看了好一阵,这才满足的依偎着睡去。
第二天林然就再也不肯随他去店里。
林然嚷着说:“没意思透了,闹得很,看着一群女人对着你流口水,真是让人郁闷。”
她不去也好。
省得碍事。
宗之伟到底是不放心,一日照六七餐给林然打电话。只肯把她拘在屋里,不肯让她外出。直到医生说,拄着拐杖走也没什么。这才松了口,允许林然偶而坐电梯下楼,去花园坐一坐。
在这段时间,林然的手机倒也清静。除了几条短信,连问候也没半个。
钟泉倒是跑了六七趟,每一次也不敢多呆,只是大包小包的拎了许多食物,为林然整理冰箱。然后在临走之前,眼巴巴的说:“妈出钱,给你们好好装修一下房子吧。”
这世上,不是每一个女孩儿都能有她这般的福气。
冥冥之中,林然听见有一个声音在天空中冷冷的对她说道:“你就做吧,不做死就不会死。林然,难道你想死?”
她不是没有死过。
最绝望的时候,海水冰凉的漫过头颈。阳光灿烂,眼前一片湛蓝。耳边是男人与女人的调笑,和孩子们的嬉闹。
你傻啊,痛痛快快的用钱该有多么好!
林然对自己说:这才是她理应过的日子啊。
她安静了好久,一个人,窝在家中,做一个贤淑的女孩子。
她腿上的伤,一日好过一日,而每一晚,宗之伟都象个孩子似的抱着她欢喜亲昵说:“真好,然然,是真的好。”
终于熬到可以去医院复检那一日。
林然坚持说:“我自己去吧,本来就是已经好得利索了,你陪着也没什么意思。你自己去忙,我去医院走一圈 ,就过来找你。”
医院照例是热闹的。
一个老女人嚎哭道:“你是我养大的,居然敢对我不孝。信不信我让你身败名裂,再也不能抬头见人。”
仲家成站在一侧,既不反驳,也不出声安慰,木木的没有一丝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我笔下的小孩,都不太乖。
☆、75
医院是什么地方,是生死门。有病无钱,悲剧天天演,象老女人这样没有演技含量的嚎哭,真是半个粉都吸引不到。
连林然都没兴趣,她瞥了一眼,就缓步上楼准备看诊。
电梯太挤了。她一个半残疾根本没法享受那种福利。
骨科在七楼,林然扶着楼梯,暗暗为自己鼓劲:加油。
仲家成快速跑到林然前面半蹲下来,示意她伏到他背上。
林然骇笑。一错身躲过,自己走得稳稳的,任由仲家成在后头不声不息的跟着。
排号,看诊,交费,拿药,入治疗室。
小护士喊:“你的家属呢?家属在哪啊?你一个骨科病人,没人陪着怎么行?难道想下半辈子都坐在轮椅上。这伤筋动骨可得一百天。”
仲家成立刻跳上前喊:“我,我在这儿呢。”
他直接抢了单子就跑,办完杂事陪着笑脸对林然说:“为了下半辈子,你就忍一忍。事情一办完,我就立刻闪人,你想见也见不着。”
林然再狠的性儿听到这话也略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她只能讪讪的应了。看着对方忙前忙后。
这中间宗之伟打了电话过来询问情况。
林然说:“好着呢,一点没事了。今天人少,半点不打挤。我办完事,这就准备去逛街。你不用陪我。自己去做事吧。”
仲家成手里拿着药站在边上,突然在人潮里对她说:“你喜欢那个人,但是你不愿意依靠他,因为不信任。”
嘿,别蹬鼻子上脸的。
仲家成又说:“你今天在医院门口见到的那个女人是我生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和外遇的男人一起把家里的财产席卷得干干净净扔下了我和我爸。现在她老了,境遇不好。人人都说我应该看在生养一场的份上,照顾好她的晚年生活。可是,我不愿意。在别人眼里,谦和体贴善良的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放弃前嫌,尽一点生为人子的本份。哪怕赔上我的名声,我的前途也在所不惜。”
仲家成蹲在林然跟前,“不知怎么,就是不想让你误会我。哪怕象刚刚那样,在医院门口冷冷的瞥我一眼也不行。”
林然问:“你失业了。”
“嗯,当然。”仲家成倒说得象没事人。“只能自己创业了,十年以后,你就到胡润财富榜上去查我的名字。”
林然噗的笑出来,“公司上市之前别忘了通知我,如果有原始股能够拿来分分,那是最好不过的。”
仲家成抬头看她,双眼闪闪发亮,那是小狗望向主人才有的表情。
他说:“如果她接着闹下去,你知道的,我是做幼教。名声坏了,我的职业前途也就完了。”
林然梦噫一样应道:“天大地大,哪里寻不到一个容身之处。你不必向人解释,更不必妥协。你要听从的是自己的心。你的心只有一颗,每一次跳动时的抽痛都铭刻在骨血里。如果你在这世间能够找一人或是一物可以替代这种痛,并能自己佯装满足。那是上天赐予的福份————-却不是人人都能拥有。至少,我没有。”
“我也没有。”他回答的时候眼里浮上泪水。
四周全是人,痛苦的j□j,绝望的苦恼,欣喜若狂的离去————那是痊愈的人。林然觉得,此生她是没有这种希望了。
“我,真是狠毒。”
仲家成劝她:“杀敌八佰,自损三仟,你这是蠢。”
林然瞪着他,“你这是欺负残疾人。”
他们同时笑起来。
小护士从林然与仲家身边走过,嚷着说:“小俩口又和好了哈。”
仲家成突的满面通红,脸上尽是难过。
“你结婚的时候我不能来了。”他局促的说:“别傻乎乎的什么都说。面子上的事,能做就做一点。你是女人,闲言碎语就能把你给淹了。”
“你呢?你难道就不顾及你的事业?”
他满不在乎的“嘿”了一声说:“男人,到哪里不能活。再说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象我这样上头没婆婆,下头没弟妹的单身优质男,肯定有大把人追求。”
“娶个十个八个。”
“那是,”仲家成得意洋洋说:“不象你,只能嫁一次。”
这是仲家成第一次握住林然的手。
柔软,香腻,这是他最最心爱的女孩。
只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再说任何话了。
仲家成腿软得象是不属于自己,全身轻飘飘的,五根指头轻微的一松,林然与他就已经远隔海阔天空,咫尺已是天涯。
林然的声音,仿佛从虚空里传来。“你新开张的事业在哪里啊?我得闲的时候去看看。”
他只当她是在说话,是在敷衍,却还是好脾气的,规规矩矩的在她手边放了一张名片。
站起来的时候他问:“为什么信我?”
却看见她脸上全是被至亲背叛的痛苦。强大而浓烈,将林然与这个世界远远的隔开。
仲家成整颗心都在狂跳。担心到不可自抑的疯狂的跑回去找她。
林然已经不见。
四周的人那么的吵,他却听不见一丁点声音,只隐约的感觉到血液在身体里沉重的流动着。
茫茫人海里,他丢失的不仅是爱情,也是一个同类。
这样的知遇,不可求,不可寻,不可再来。
他失去她,从此只能循规蹈矩的做一个贤夫,一个良父。
仲家成一时失控,拄在医院门口,用力捶打自己的肚皮。在浓重金色的阳光里痛哭失声。
林然从医院回来后没两天,宗之伟就兴致勃勃的柔声说:“明天我不去店里,陪你玩一玩吧。”
林然这两天在家里成天乱翻招聘广告,发了不少简历出去,却没有一个回音。正郁闷着呢。听到“玩。”这个字,又是宗之伟特意陪她。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喔,是去哪里?郊外,那好啊。让豆丁也来吧。我去给辜振良打电话。”
宗之伟拦住她,“今天不要带豆丁好不好。改天我去接豆丁回来。”
今天是家宴。
林楚温容带着林旭,苏娟由保姆陪着,一见林然就大声欢喜的喊:“哎哟,我的大孙女。”
钟泉和老蔡站在一处,钟泉客气的喊:“伯母好。”
苏娟嗔怪道:“难道我就不值得你再喊一声‘妈’?过去发生的事,还有什么好放在心上的。属于我的错,今天我倚老卖老,爽爽快快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苏娟十分江湖老道的轻轻拍着钟泉的手,“只要有然然在,咱们这份亲,不管风吹雨打山塌海流,就断不了,斩不尽。孩子都已经快结婚了,不论是你是我,指不定很快就会再升上一辈,再纠缠着过去,岂不是会伤着孩子,让孩子也没法安安生生的过上小日子。”
话音普落,林然就一阵干呕。双手掩着嘴巴,快速奔出。
满座大喜,苏娟尤其笑得响亮,“听听,我说的话可不是真应了。福气啊。我就知道然然是个有福份的孩子!”
林楚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声催促宗之伟:“还不快跟去看看,这里头讲究多着呢,别伤了孩子。然然她妈,这事你是有经验的,就由你担纲,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
林楚满脸红光,连声叫服务生开酒,要最好的年份。“这可是咱们林家的第三代,是然然的亲骨肉。轻忽不得。”
宗之伟一边跑出去找林然,一边在心里说:不能够啊,这才开了荤,才沾着肉,怎么就————
远远的,看见林然从卫生间里出来,他赶紧迎上前关切的问:“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宗之伟把刚才众人的反应当成是笑话来讲,“都以为你有了,欢喜得不知该怎么庆祝才好。”
他又说:“你有经验,你应该知道‘是’还是‘不是’。”
林然猛的抬头,“你怪我?”
宗之伟笑,“什么怪你?。乱说什么啊,先想想呆会儿怎么圆场。”
宗之伟没法对林然说出自己是初哥的事。正如林然也没法解释她为什么没有流血。
一个孩子是明晃晃摆在门面上的。宗之伟说她有经验,也是实话实说,并不是真心想让她难堪。
林然觉得很累,索性破罐子破摔发脾气说:“圆什么场啊,我一听见那老女人的声音就觉得作呕。又虚伪又恶心,说那种亏心的话自己也不觉得羞愧吗?”
且不说这里人来人往,言多必失,单是林然话里的“老女人”三字,就很是不雅。
宗之伟皱眉:“然然,那是你的亲奶奶,虽然你不喜欢,但场面上的事还是要做一做的。”
林然本就不舒服,一口胃气顶在心口,说出来的话难免显得又尖酸又刻薄。
林然冷笑:“你倒是会做场面上的事,那份好处必定不少吧。如今象我这样不忠不孝不义的女人,正好由你拿去作阀子,好显出你的仁义礼智信!只是我林然却瞧不上这样的惺惺作态。宗之伟,我不挡你的道,咱们各走各路吧。”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 ”无能,只好春秋笔法,一语略过。
向着结局飞奔。
☆、76
宗之伟大笑,上前搂紧了她,乐得说话都喘气。“你说说你,从哪儿学来的台词,tvb看多了吧。一开口就往家族恩怨世代情仇上引,你怎么不说黑邦暗招无间道呢。小脾气,小脾气。”
宗之伟用力在林然身上拧一拧,亲昵的说:“就这小脾气招我喜欢。这样挺好,有恨就骂,张嘴说的还让人能听得懂。不象从前,说出来的词儿,拐着七八个弯,得鼓足了劲的想,死掉的脑细胞还不够用来还嘴的。”
林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使劲的捅他。
“哎哟,我的祖宗。当着大家伙的面,别这么折你老公面子行不。要折腾,晚上回家,我这人连凶器都是你的。”
路过的服务生,小姐无不捂嘴掩面侧身而过。
林然大怒,“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说真的。”
是是是,比珍珠还真!宗之伟哄她,“我敢不当真吗?不当真就得晚上睡地板,白天吃剩菜。祖宗,我的祖宗。这是多大点事啊?不就是老太太心思俗点,说话让人厌点。你要是不耐烦理她,把这种俗事全交给你老公我。让我去应付,你只管坐在那里想吃就吃。反正也不用咱们出钱,都是你爸买单,看这样子,你将来也是不愿意见他的,所以啊,得趁着这一次机会狠狠宰,过了这村没这店,将来再想有这机会可就难了。放心,在我心里,你是最最重要的,我可不会做那种蠢事,为了三五个无关紧要的人,可着劲儿的委屈自己老婆。那种男人的虚面子,我不会去绷!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