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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侍女不慎将酒洒在了他手上,准确点说,是那枚白玉扳指上,他立即惊慌失措地跳了起来,把那个侍女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门响了一下,我过去开,只见一个侍女端了只瓷碗来到我面前,“江夫人,这是总管大人吩咐为您准备的鲜鸡汤,喝了补一补身子吧。”
“代我谢谢你们大人。”我嘴上客套着,暗地里不住汗颜,但愿里面没有下什么乱七八糟的补药才好……
接过碗的时候,那侍女的指甲不慎划过我的手背,她动作顿时一慌,险些打翻了碗。
“江夫人,奴婢该死!”她一下子跪了下来,叩头道,“奴婢不是有意的!”
“不碍事,你起来吧。”我无奈地笑了笑,看着手背上那道细细的血口子,“快去修理一下吧,看你这指甲尖得,都快能杀人了。”
她赶忙退了出去,但一瞬间,我却惊住了,为我自己方才所说的话。
谁说那九个“血蝶”成员的伤是暗器造成的呢……指甲盖宽的大小,明明很容易想到,可我却偏偏想的是暗器,而忘了那伤应该就是指甲刺出的……不由得又想到了那时淑妃的死,德妃也是用指甲刺破了她的血肉,把毒药送了进去。
“三小姐。”有人在门上敲了敲,我抬头一看,果然是程邺之。因为在这里,所有人都叫我是“江夫人”,唯独他称我为“三小姐”。
“程公子,进来吧。”我压下方才因“指甲事件”而翻滚的心绪,示意他进到里面来,“对了,你的伤都好些了吧。”
“属下没事,多谢三小姐关心。”他对我一抱拳,然后道,“令尊令堂即将到达江都,只是他们来的路上会经过一片树林,那片树林怪得很,若非本地人,没人能走出去。所以,公子和殷总管前去接应二位,稍后就回,公子让属下转告您一声。”说着,他又递给我一个信封,“公子还让属下给您这个。”
在他伸过手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我发现他手上有几条细细的血道。我道是那日与“血蝶十二翼”交手时所伤,也没多大在意。
我收下了那个信封,问他道,“程公子,我记得你今天早上下船比较早,那么你还记不记得第一个去看那九个人尸体的是谁?”
他想了想,道,“好像是顾小姐。”我不再说话,他便行礼退出了门外。
我拆开信封,是我熟悉不过的字体,只见纸上写了十二个字。
——明月当空叫,黄犬卧花心。三六。
我折好纸,便出了门外。
找到顾红冥的居处,我还没有敲门,门已经自己打开了。顾红冥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她只披了件薄纱,肌肤莹白如雪。
我深呼吸,进到了屋内。
“江夫人,哦不,是昭仪娘娘突然造访,让小女子受宠若惊呢。”她懒洋洋地靠在贵妃榻上,叹了一口气,“只是,小女子现在有要事要做,恐怕没办法陪您了。”
“我不需要你陪我。”我冷笑,目光锁住她染着蔻丹的长指甲,寒声道,“我只要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血蝶’的首领?”
没等她说什么,我径自道,“是我失算,光注意侍卫们说‘水面上’一夜没有动静,反而忘了你完全可以潜水过去;而且,今日你第一个去翻动尸体,顾小姐,难道你是在怀疑自己的指甲不够尖,没有把他们杀死吗?”
“哎呀……”她故作吃惊地掩住嘴,声音中满是嗔怪,“怎么就被你给猜中了呢!”
顾红冥从榻上下来,走到桌子前端起一个碟子,“作为奖品,娘娘,小女子请您吃点美味怎么样?”她说着,把碟子往我面前一送。
我庆幸刚才没有喝下那碗鸡汤,否则,此时此刻,我一定会全部吐出来。
青色的碟子里,有三条紫红色的东西翻滚蠕动着,竟然是活的蚯蚓!
我按着胸口后退几步,震惊地看着顾红冥把那几条长长的蚯蚓活吞了下去。虽然爹常常教育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学会镇定,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形于色”,可是,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接受范围,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放到我面前,我想我一定会看到自己苍白如纸的脸色。
“真是的,我也没办法,每天都得吃这么恶心的东西。”她似是自言自语地轻叹,“谁让我所修炼的功夫那么麻烦,每天都要以这个做一种药方,若不然,我就要变回原来那么老、那么丑了。”
她忽然转过身来,对我道,“你看我现在多大?”没等我回答,她又继续道,“祥伯,也就是我爹,今年都六十多了,而我,呵呵,今天啊,是我的四十三岁生辰呢。”
我掩饰不住内心的诧异,虽然没有在表面上表现出什么,但却顿时哑口无言。以前倒是在一些齐谐志怪的书籍上见到过所谓的驻颜术或是回春术,不过我一直以为那只是幻想,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这样神奇的东西。
她笑着走到我面前,“你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跟我斗,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太天真吗?”
手臂上一阵刺痛,就像被什么蜇了一样。我卷起纱衣的袖子,赫然发现左臂上多了一颗红色的小点,怎么抹也抹不掉。
顾红冥手中夹着一根银针,她低声娇笑,“别担心,不是毒药,只是守宫砂而已。我倒是奇怪了,一个处子,竟然对外宣称自己怀孕了。宣紫璃,宣昭仪,我真不知道你、或者是皇上的意图究竟是什么。我很有兴趣,你说,太后她有没有兴趣知道呢?”
我淡定地看了她一眼,别开了目光。
其实,我一点也淡定不起来,心里七上八下,但是,我不得不做出那种波澜不惊、云淡风轻的样子。两敌相逢,比的是力量,比的更是心理。
“反正你的末日也快到了,不如,我来给你说说我吧。这么多年了,憋在心里怪不好受的,你一个将死之人,听了倒也无妨。”果不其然,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过身去,红色的绣鞋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名分吗?殷总管不能娶我,是因为后天我就要嫁给他的弟弟了。其实,我是替他去杀他弟弟的,毕竟,殷大将军的饭碗,只要是殷家的儿子,没一个不想要的,即使镇国大将军一职不可世袭,可是,别忘了,殷将军同时还是楚国公啊。你也肯定想不到,原来的我很丑的,三十岁了都找不到婆家,我恨透了那些以貌取人的男人!所以,我练就美丽不老之功,为的就是去诱惑他们,再杀死他们,让他们知道美貌其实也是一种毒药。
“呵,谁知我爹那老顽固,竟指责我不知廉耻,一气之下不再认我了。真是让人头疼……”她说着,扳起了指头,“以容貌为武器,我一共杀死了十八个人,后天是第十九个。从此以后,我就不会再做这种事了,我终于能嫁给殷总管,和他一起共享荣华富贵了。啧啧,要我做了殷夫人,还真是不枉我为他牺牲这么多,连自己的命都赌上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抬眼看去,一下子惊住了。
顾红冥脸色一片惨白,她缓缓弯下腰去,然后蜷缩在了地上,将双手按在腹部,仿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娇美的五官皱了起来,表情也变得扭曲了。
我急忙上前扶起她的肩,“顾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你……”顿了一下,我疾声道,“快告诉我,是谁做的?”
“他……他要杀我,他要灭口……”她的嘴里涌出一口鲜血,目光混沌一片,“是……是……”
纵使我屏息凝神,生怕错过她说出的任何一个字,可是,她还是没有说完。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头也歪向了一边,只有眼睛还瞪着,写满了不甘与怨愤。
“红冥,红冥,我的宝贝儿……”门外一阵嘈杂,紧接着,一群人竟然推开门,为首的一个衣着光鲜的人兴奋地嚷道,“快来试试新嫁衣,这可是我……”
他一下子便愣住了,不用想,我已知道来人是谁。殷成萧的弟弟,殷成玉。
“宝贝儿,我的宝贝儿……我的小美人儿……”他颤着声音跑过来,抱起顾红冥的尸体,然后,他倏地转向我,大吼道,“是你杀了她!”
“我没有。”经历了方才的惊心动魄与死里逃生,这时的我反而平静下来,“你可以验尸,如果是中毒,那么抱歉,除了鹤顶红,你觉得还有什么毒药会有这么快的药性?可是我的身上却没有一处可以藏毒药。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武功高手。”我所说是事实,现在天气渐渐转热,我身上仅有一件单衣,袖子也是半透明的薄纱,若想将药瓶藏在袖子里,那根本是不可能,再说了,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逼一个武力高强并且还是“血蝶”首领的人喝下一瓶毒药。
“你们,过来!”殷成玉一挥手,立刻上来几个人,他道,“告诉本公子,我的宝贝儿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她干的?!”
那几个人俯□一阵忙活,我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清者自清,不是我做的,我又何必慌张。
“是不是她做的不知道……”半晌,其中一人嗫嚅道,“只是……二公子,小的们查不出未来夫人的死因!”
此话一落,不仅是殷成玉,就连我也微微一怔。
没有伤痕,没有中毒迹象,这一回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但是,顾红冥的死却已经成为了事实。
☆、琉璃玉碎遍遗华
“说!你是怎么害死她的?!”殷成玉暴跳如雷,吼声震得窗棂嗡嗡响。
“你为什么断定是我?”我好笑地看着他,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敢相信殷大将军竟然会有这样一个脾气暴躁而且智商低得可以的儿子,“难道就因为她死的时候,我和她在同一个房间?你真是可笑。”
“你!”他气冲冲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来人,把这个妖女给本公子关起来!”
“你没有权利关我。”我凝声,“先别说我是你兄长殷总管请来的客人,更何况,大凌王朝有法可依,你是非不分胡乱抓人,明显是犯法!”
“法?在这里本公子就是法!”他哼道,“至于我那老不死的大哥,他不是和你丈夫一起去接客人了吗?你说他客人怎么这么多!这下好,现在被不知哪里来的杀手截在了路上,恐怕凶多吉少喽!这死东西,死了最好,省的本公子再花心思对付他!”
又是“血蝶”!一定是!我的呼吸不由一滞,可是,殷成玉明显不会等我多想。
“来人,拖下去!”他大手一挥,便有人上来拽住了我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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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一声,铁链将牢门锁得严严实实。
我站在牢中潮湿发霉的稻草上,无暇顾及自己的处境,脑海中始终盘旋着殷成玉的那句话——“这下好,现在被不知哪来的杀手截在了路上”。
我知道慕轩林的武功了得,轻而易举就能将“血蝶”中九个顶尖杀手变成废人,可是,如果人有很多,有二十个、三十个,甚至是五十个呢?况且还有爹和娘,他们可真的能说是一点功夫都不会啊……
而且,顾红冥不应该是“血蝶”的首领么?现在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要不就是那些杀手还不知道他们首领已经殒命?可是,现在,我身陷囹圄,殷成玉又巴不得他哥哥赶快死,又有谁能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让那些杀手停手呢?
我环视四周,只看到了两个狱卒。只能这样了……我摘下了头发上所有的饰品,摘下了耳坠,摘下了手镯和项链,这些几乎都是在何府时慕沧澜给我的,样样都是珍品。只是……我稍微迟疑了一下,谁能保证他们收了我的东西,就一定会将消息带到呢?正想着要想一个万全之策,那两个狱卒的对话却在此时传入了我的耳中。
“哥们儿,你还在为小萍的事难过吗?”一个狱卒伸手搭上另一个的肩膀,那一个眼圈是红的,好像刚哭过一场。
“要不是为了我,她也不至于冒险去弄‘契约解药’,而被活活打死!”那个狱卒说着,用手捂住了脸,“我对不起她……”
“唉,你明知道契约一旦形成,就没有机会反悔了,当初加入血蝶的时候,总管就给我们说过的啊!更何况,真正的解药就那么一点点,总管把它做成扳指随身携带,足以见得他是绝不可能把它给我们的!”另一个狱卒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