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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晞决定弄清楚整件事情。
子晞梳洗完毕之后,书蓝正满身寒气地坐在外面客厅。子晞走进去:“书蓝,谢谢你!”说完就要离开。
“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吗?”书蓝失望地看向子晞,眼中带着悲伤。
子晞蓦地心疼,逃避地垂下眼。
“为什么你叫他‘赫连’,而非‘舅舅’?”书蓝继续道。
子晞知道这件事现在可能已经变成她的把柄了,也不打算再逃避书蓝的质问。“你看到的、听到的,关于我和他,都是真的。”
“你疯了吗?”书蓝冲过去抓住子晞,“他是你的舅舅!”
子晞挣扎了一下:“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不会信?”子晞迎上书蓝的目光,毫不躲避。“而且,不过是我喜欢他罢了,他又不喜欢我。你以为我会做出什么?乱伦?”子晞嘲讽一笑,“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书蓝的手松了松,子晞顺势挣开,退开两步,抬头直直地看着书蓝:“书蓝,你认识我的时候,我五岁,我的任性由你包容,所以你是哥哥。可如今不是了,我不再是需要你安慰的小孩子,你明白吗?”
书蓝想靠近一些,想说不是这样,但子晞退了一步,她退开,她拒绝!
子晞忽然低下头,声音涩然:“或许我欠你的永远还不清吧,对不起!”一滴泪滑落,子晞缓缓退出他的视界。她的背影,如此坚定,如此决绝。
书蓝轻笑,眼眸中是一片水光。如此也好,早该断了。
☆、真实的谎言
康都所有的酒肆茶馆,如今谈论最多的,就是他们的天宣王和他们的国卿大人之间的事。
皇帝去祈雨,官员放大假的时候,皇帝回宫了,官员跑连云山去了。祈雨没祈,雨倒下起来了。国卿大人变成乱臣贼子,本来要下狱问斩被天宣王劫了,这还不是一般的劫,分明就是女子来劫心上人。那形容之憔悴,那举止之疯狂,那爱慕之明显。
一时之间风言风语,流言蜚语,如同沧海水流,止不住,断不了。
当然市井之民其实一般没有这么敏锐,但是若有人故意散播此种言论,就很有作用了。
胧玉身处闹市,安坐听着各种关于赫连文相和子晞的发展故事,心情不由很好。什么□风得意?这就是了。
掌握□没得用是可惜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唯有发动群众的力量,男女主角才可能双双殉情。
本来她还愁找不到证明,可是如今哪里需要什么证明?只要她稍加提点,满天下都是发现□的眼睛。
宁舒子晞的宝座还坐得稳吗?胧玉笑。
然而夏侯明庄听说此种言论之后,即刻义正言辞地批评散播谣言的人图谋不轨。
夏侯明庄的告天下书是这样写的。
天宣王宁舒子晞,五岁起拜赫连文相为师,天宣王八岁丧母,跟随舅舅赫连文相学习权术,赫连文相视之为己出,疼爱有加,照顾入微,在南治灾遇难时相依为命,天宣王尊之崇之爱戴之,如今赫连文相无故下狱,天宣王怎能不伤痛?如此孝义之举,全凭真心所为,实是有情有义,竟被人妄言为儿女之情,这是可笑可恨之极!试问天下有识之士,此等恩义之主可有双?世人慧眼,自当识得当中恩义,莫要被人误导,传播谬言。
康都百姓感动万分,粉色流言当即少了很多。
这是第一时间的街头快讯。
皇宫之中,常不鸣正为赫连文相续命。
“这可真是续命啊!优城,我最多给你三天时间。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你的病……”常不鸣连连叹气。
赫连文相已经醒过来了,脸色像纸一样白,也像纸一样脆。“我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有三天,足够了。”赫连文相轻声说,“有没有办法让我回光返照?如果躺在床上,我什么也做不了。”
常不鸣沉痛地看着他:“有,但是服药之后,你可能只能支撑两天,你确定要服药?”
“两天……也许两天也是够的。”
子晞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摸清楚之后,心里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
赫连文相是为了保全奉先承才主动伏罪,可是子晞知道他不可能勾结北古多国,那么会是谁呢?无疑是胧玉!胧玉。
子晞忽然生出恨意,狠狠地将手里的茶杯一掷,为了得到皇位,就一定要这么不择手段吗?
夏侯明庄看了子晞一眼,脑海中浮现那天大街上的一幕。下雨之后他们进了一家酒馆避雨,不久就发生了那一幕。
即使他昭告天下说他们之间只是如同父女一般的情谊,他自己信吗?真可笑,他自己都不信的事,偏要别人去相信。
子晞深吸口气,问道:“你有什么办法保住赫连文相?”
夏侯明庄道:“为今之计,只有处置赫连文相才能打消所有人的怀疑和猜度,他已经认罪了,根本没有办法可以救他!”
子晞愣愣地看着夏侯明庄。
夏侯明庄继续说:“皇上你究竟明不明白现在的情况?如果你不处置赫连文相,你们之间……街头到处都会传扬!而且他在文武百官面前认罪,即使不是他所为,那他擅自调兵,奉先承私自领兵回来又该怎么罚?”
子晞颓然坐在椅子上,原来事情,真的已经到了没有后路的地步了。
子晞忽然哭了起来:“明庄,你联合百官保赫连文相好不好,我知道他们都听你的。”
夏侯明庄看着哭得稀里糊涂的子晞,心里又痛又急,他不是不想帮她,可是事到如今她只能权衡利弊之后,两害取其轻。如果赫连文相不死,她就会陷入危机。
夏侯明庄无力地别过脸:“赫连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但是,皇上,无论如何,我是您的臣子,我必须将您放在第一位考虑,所以我不会联合百官上书。”
子晞看着夏侯明庄,猛地站起来冲过去,抓住他,凶狠地说道:“你是我的臣子,那朕命令你,联合百官保赫连文相!”
夏侯明庄直直地看着子晞,艰难地说:“请恕、下官不能、从命。”
子晞放开他,将桌上的茶端起来,狠狠掷向夏侯明庄,正扔在夏侯明庄额头上,茶杯碎了,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夏侯明庄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子晞。
“好好好!”子晞咬牙,一步步向外走,走到门口,回头狠狠地说,“如果赫连文相死了,我迟早,也会把你们统统杀了。”
夏侯明庄跪到地上,面无表情:“如果到时候一切尘埃落定,臣必定以死谢罪。”
子晞已经离开。夏侯明庄依旧面无表情地跪在地上。
从见到她起,她的活泼可爱就深深留在他的脑海。
第一次喝酒,她的平易近人,尊重使他第一次有了想展示自己的冲动。
以后每一次见她,总是忍不住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她想吃花香堂的点心,他手足无措地陪她排队等,她高兴陶醉的模样让他都不舍得吃一口那些点心。
他喜欢花香堂的点心,他彻夜不眠排队去等。
每个与她有关的瞬间都是美丽而清晰的,让他有勇气面对一切,克服一切,让他想要陪她站在最顶端。
可是原来她的心里已经有人了。而且她说,会杀了他。
夏侯明庄你听见吗?她说,要杀了你。
夏侯明庄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即便如此,他还是一往情深,甘之如饴。
☆、倾君以命
第二天朝堂上,赫连文相已经如同没有病一样自动归案。
百官上折,无疑都是请求将罪人赫连文相问斩的。
子晞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站着的嘴角含笑的人。似乎这么多年,他真的没有变过,依旧风度翩翩,言笑晏晏,清风霁月。
“子晞,你照我所说的做。”
“明天早朝,将我收押,之后我会告诉你我下一步的计划。”
“你要信我,不要任性。”
这是昨天赫连文相写给她的信上的三句话,她反反复复地看,和着泪和笑看,他还是有办法不是吗?
“将赫连文相收押,审后再做定论!”子晞道。
“吾皇圣明。”百官一片赞美声,同时也松了口气。
赫连文相已经安排了手下人的去留,去信夏侯明庄告诉他怎么解决流言,嘱咐他好好帮扶子晞,为子晞留下打压胧玉的后路,将贺礼送了,叮嘱常不鸣夫妇也要帮助子晞。
花了一天的时间。
另一天,按他的计划,是应该在牢里进行。
所有的计划都完美无缺,唯一的错漏就是子晞。如果赫连文相费尽心机洗清他和子晞的关系,后者却在他死后抱着他的尸体痛哭流涕,甚至一蹶不振,那会怎样?那就是前功尽弃的典范,连他都会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
如果可以让她振作,他也不介意先为她种上一颗仇恨的种子。
努力活着的动力无非两种,爱和恨。
爱生活爱家人,爱可以让一个人努力地活下去。
虽然恨是不明智的选择,但是却是最简单的。而且最容易让一个人成长起来,可以不择手段地击败敌人。如果敌人不准备让你活,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的办法就是先灭掉对方。
大牢中,赫连文相已经摆好酒宴,等待子晞。
过了不一会儿,子晞就出现在大牢,一脸笑嘻嘻的说:“你的日子倒是过得舒畅啊!居然在牢里摆酒席。”
赫连文相笑了:“很久没有和你痛饮了,不由怀念。”
子晞的笑收了收:“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先告诉我。”
赫连文相倒了一杯酒,端到子晞面前:“你如果相信我,就不要问了,一切都会好起来。”赫连文相看了眼酒杯,示意子晞接住。
子晞接过,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赫连文相为自己倒了一杯:“上好的酒,不喝可就浪费了。”
子晞把酒端到嘴边,一饮而尽。
赫连文相笑了:“你还是少喝一点,我记得你每次喝醉都很能折腾。”
子晞嗤笑一声:“那我就要喝醉,折腾死你。”说完提起酒壶又给自己斟上一杯,举杯喝尽,眼里满是挑衅。
赫连文相举杯,不示弱地也干了一杯:“果然是好酒。”
“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想怎么做呢!”子晞道。
赫连文相直直地看着子晞,眼里一片诱惑的温柔和恳求:“今朝有酒今朝醉。子晞,能够放下世俗的身份,就这样对饮,应该是有生之年唯一一次,珍惜好吗?其他的,都不重要。”
子晞愣了愣,看着赫连文相,忽然眼里就氤氲一片。她的心意,他终究是知道了吧。
看着子晞,赫连文相又缓缓笑了,是宠溺的,无可奈何的笑:“怎么又哭了,最近眼睛都肿了,肿了就不好看了。”
子晞嗔道:“要你看。”说完也忍不住笑了。
两人又喝了几杯,子晞欲言又止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赫连文相,我喜欢你!”
赫连文相脸上笑意明显,似乎毫不意外她会这样说出来。
子晞倒是脸红了,咬咬唇:“既然这一次可以放下世俗的身份,我就一定要告诉你,其实喜欢就是喜欢罢了,喜欢,也不一定要怎样,你只要知道就好。”
赫连文相依旧笑着看她。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子晞着恼道。
赫连文相挑眉一笑:“什么什么态度?”
子晞恨恨地看了赫连文相一眼,小声说:“那你呢,放下世俗的身份,到底……到底,喜不喜欢我?”
“喜欢。”赫连文相脱口而出。
子晞更加愤怒了:“你就是敷衍我。”说完转身不再理睬赫连文相。
赫连文相笑得更灿烂了,认真道:“我喜欢你。”
子晞愣了愣,回过头,痴痴地问:“有多喜欢?”
赫连文相起身走到子晞身边坐下,低头看进子晞的眼睛,捧起她的脸:“这样,喜欢。”
赫连文相缓缓低头,唇就落在子晞唇上,温柔的,湿润的,暖暖的。子晞呆呆地看着赫连文相,反应过来,眨眨眼,睫毛扫在赫连文相脸上,微微的痒。
鼻尖轻触,呼吸纷乱,心跳加速。
唇齿相依,赫连文相一手扣住子晞的后脑勺,一手扶着她的肩,轻轻离开,又一次靠近,轻巧挑开子晞的齿关,舌头的纠缠,像是灵魂的纠缠,一步一步将两人引人沉沦。
子晞下意识地抱住赫连文相,紧紧依附。
过了很久,赫连文相才缓缓放开子晞,子晞得以喘气,胸口起伏不定。赫连文相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子晞才发现,即使瘦弱,他的胸膛依然宽厚温暖安全。
赫连文相眼中是浓浓的不舍和沉痛。
情这样深,要怎样割舍?你这样好,要怎么忍心让你独自去面对?可是,一切早已经来不及。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能知道彼此深爱,即使不能相伴永远,也有曾经可以怀念。
赫连文相松开子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