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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商呈霄身上的伤口,起身准备离开,却被他拉住了袖口:“妻主”
商呈霄扬起被打肿了的脸蛋,可怜兮兮的望着紫陌,紫陌心一软,便又坐回到商呈霄身边。可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呵呵地冲商呈霄傻笑。偶然间紫陌发现花瓶里插着几支鲜红色的玫瑰花:“呈霄这些玫瑰花是哪来的?”紫陌印象中整个紫府只有花园有那么一丛玫瑰花圃。
“那是爹爹从花园里捡来的,桑先生每天都会剪掉一些开败了的玫瑰,爹爹瞅着它们还挺娇艳的,特别是香气浓郁,便把它们捡回来插在花瓶里,也能开上三四天呢。”商呈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玫瑰花是商爹爹捡来的没错,但却不是怜惜它们未开到败谢便被丢弃,而是因为爹爹得知紫陌喜欢玫瑰花的香味,特意捡回房间用来熏屋子。保不齐哪天紫陌留宿,闻到四溢的花香,会称赞呈霄心思细腻。
只不过商呈霄不知道,玫瑰花只有在濒临死亡的时刻,才会散发出这样绵厚的香气,那是开到腐败的最后一丝缠绵之气:“妻主,以前我小的时候,东疏斜街上看到过一个能人,他把玫瑰放在火中燃烧成灰烬,然后施了一个神奇的法术,玫瑰就从灰烬中重现了。”
“玫瑰如何毁灭又如何复生?”紫陌笑着抽出了花瓶里的一朵玫瑰,一边挥舞着一边对商呈霄说:“呈霄还真是容易轻信的人,这世界上,没什么东西可以死而复生,任何生命都是有期限的。你看——”紫陌说着把玫瑰扔进了火炉里,瞬时玫瑰化成了灰烬,紫陌指着跳动的火焰说道:“曾经是玫瑰的灰烬就在那里,不过,它再也不是玫瑰了。”
紫陌这句话一语双关,她一方面是指自然界的物质法则,一方面说得是人心的得失。比如她和商呈霄,也许他们的关系比这已经消逝了的玫瑰要好一些,但终究已经产生裂痕,只得维持这种稍显尴尬的平衡。
就在紫陌陷入思考之时,商爹爹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他笑着把杯子递到紫陌面前,紫陌接过便喝了一口。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玫瑰与火焰身上,没有注意到商爹爹脸上的古怪笑容。
喝过茶水,紫陌觉得有些倦了,想来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繁重的缘故,她起身想返回寝室休息,却被商爹爹拦了下来。商爹爹扶着紫陌的胳膊,在她耳边柔声细语道:“紫小主就留下休息吧。”
紫陌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她胡乱应了一声,便倒在床上。在合上眼睛的一刹那,她似乎看到花瓶里的玫瑰掉落了一片花瓣,那花瓣轻飘飘地在空中盘旋着,最后被一阵小风吹进了火炉里。
“一定要这么做吗?”商呈霄凝视着燕苏音那双正在帮紫陌褪去袍子的手。
还不待燕苏音回话,商爹爹便抢过话茬:“呈霄,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保不齐燕主子肚子争气,怀上孩子,咱们可就有指望了。再不济”
“再不济还有银子可拿。”燕苏音冷冷地说道:“你们俩可以出去候着了。”
“我”商呈霄刚说了一个我字,便被商爹爹连拉带拽出了房间。
商呈霄倚在房门边上,听着屋里传来一阵簌簌的脱衣服声,心如刀割。他紧闭着眼睛,突然希望可以有人出现阻止屋内的那一幕。爹爹给紫陌下了渴睡药,几个时辰之内恐怕紫陌都不会醒来。
到时候燕苏音办完事,自己就进屋去,光着身子躺在紫陌旁边,待她醒来之后,一定会认为刚刚和她行房的人是自己。这计划几乎天衣无缝,唯一不好控制的便是如何把紫陌引来,没想到借着轩辕彦这件事,竟然阴差阳错逮到了机会。
商呈霄爱着紫陌,但多年在商府为了自保养成凡事以自己的利益为先的致命缺点。也就是因为他事事都先看到自己的利益得失,才会一次又一次的错过紫陌,乃至伤害紫陌。
商爹爹的胃口越来越大,他想要的已经不仅仅是侧夫这个名份,他想要自己的儿子成为紫府真正的D41E874DA1D835主人。急功近利,不择手段,商呈霄清楚地知道,他爹爹这样做只会把自己和他推上更加艰难的境地。只不过,性情冷淡甚至是沉默寡言的商呈霄无力改变什么。
对任何人,商呈霄都不会这么唯唯诺诺,亦步亦趋,唯独对他的爹爹,他无法拒绝。这么多年以来,爹爹为了照顾他吃了多少的苦,受过多少的累,他全记在心里。你说他顽固也好,盲目也罢,这就是商呈霄。他虽然爱着紫陌,但终究那份爱敌不过他对爹爹的忠诚与孝顺。
燕苏音侧着头,目光温柔地凝视着紫陌,他纤细的手指缓缓滑过紫陌的额头,鼻尖,嘴唇,一直到锁骨。这些日子以来,他发疯似的想要再和紫陌缠绵悱恻一次,想再拥抱她的肩膀,想再亲吻她的双唇。这种爱已经把他逼得几近疯狂了,他独自默默忍受着因嫉妒而产生的锥心之痛。
尤其到了晚上,所有被压抑着的情感一同冲击着他的理智。紫陌今夜是不是和广单在一起?她和呈霄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为什么所有的D41E874DA1D835子都那么肆无忌惮的引诱紫陌,而自己却只能躲在黑暗中冷眼旁观呢?
宿命为何要安排自己是她的父亲呢?燕苏音迫不及待地渴望再度拥有紫陌,哪怕只有一夜,也能抚慰他那颗茫然无措的心。终于还是让他逮到机会,此刻他正亲吻紫陌的每一寸肌 肤,享受着爱情中最甜美的部分。
就在此时,房门被人一脚踢开了,紫菲涵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她推开了一脸迷离的燕苏音,连忙用被子把紫陌给裹得严严实实。
“无耻的贱人。”紫菲涵说着一挥手,立刻有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女冲了进来。燕苏音一惊,连忙扯起地上的袍子就要穿上,还不待他系好袍子,紫菲涵就冲侍女们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个长得颇像屠户的女子扬手就扇了燕苏音一个嘴巴,随即她左右开弓,打掉了燕苏音几颗槽牙。燕苏音口吐鲜血,瘫坐在地上痴痴地凝视着床上的紫陌。他的这种表情惹恼了紫菲涵,紫菲涵走到他面前,抬起脚照着他的脸踹了过去。
顿时燕苏音觉得头昏脑胀,他强忍住昏眩,扭过头,对紫菲涵微微一笑,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了他的脖颈处,那抹红色让紫菲涵觉得格外恶心:“你干脆杀了我吧,杀了我,我就没这么痛苦了。紫菲涵,算我求你了,我爱她,如果得不到她,还不如让我去死。”
燕苏音说着突然起身朝墙壁撞去,却被他的侍从文桥眼急手快给挡了下来,文桥一边死死搂住燕苏音的肩膀,一边哭喊着对紫菲涵说:“紫主子,这一切都是小的出的主意,与燕主子无关,您要打要杀全冲着小的。”
紫菲涵轻蔑地瞅了文桥一眼:“还真是主仆情深,那就给我一起杀了。”
“主子。”管家华琳听完这话,急忙开口唤了紫菲涵一声。
她今早便被紫菲涵派出去处理事宜,一进门便听说轩辕彦和紫小主在燕苏音的院子里发生了龌龊。她心知不好,便吩咐一个侍从火速去请紫菲涵回府,然后她自己一个人朝着事发的方向跑去。刚到半路上,便看到轩辕彦乘着一顶小轿奔着大门而去。华琳以为他是想回皇宫告状,眼珠一转便把他拦了下来。
谁知华琳伸手一掀开帘子,只见轩辕彦抱着膝盖咬着嘴唇无声的哭着。华琳还是第一次见到轩辕彦露出这种伤心欲绝的表情,她轻咳嗽了几声,也不知如何开口。这时轩辕彦抬起头,哽咽着说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本王回宫小住几日让她不用惦记,本王不是话多的人,紫陌她我和她的事,与旁人没任何关系。”
有轩辕彦这几句话,华琳算是放心了。他平日里虽然胡搅蛮缠,惹人生厌,但也算是说一不二,他既然说不会多言,想来不会到皇帝那里告状。其实他就是告状也无所谓,紫主子自有办法对付,只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华琳恭敬地冲轩辕彦行了礼,目送着他的小轿离去。刚出几步远,轿子突然停了下来,轩辕彦掀起了帘子,探出头对华琳说道:“她她若是问起我,就让她自己进宫找我。”
说完这话,轩辕彦苦笑了一下,他心知紫陌能躲自己多远就躲多远,怎么可能会问起自己呢。他刚刚这样说,不过是想给自己一线希望罢了,万一万一她要是闲来无事,想起了自己,没准她会进宫找自己。这份爱情让轩辕彦受尽了的委屈,可即使如此,他心里仍然放不下紫陌。
强行下嫁这件事,也许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可自己不过是想争取一份幸福,为什么她完全不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呢?轩辕彦摸着盛有他和紫陌头发的香囊,默默哭泣着。
已经是秋天了,轩辕彦清楚地记得去年的此时,他陪着紫陌去枫溪山看枫叶。那时他绷着脸,紧紧搂着紫陌的腰,而紫陌就在自己的怀里大笑着。那一幕,是不是永远不会再重演了?
轩辕彦毕竟是骄傲的皇子,回到皇宫,他换了一套崭新的袍子,梳洗打扮之后才去向皇姐姐请安,顺便告诉她自己要回皇宫小住一阵子。轩辕柳卓早在他一进门便瞥见他红红的眼眶,她不问,他也不说,一切都心照不宣的进行着。
说不心疼是假的,但嫁给紫陌是弟弟自己的选择,轩辕柳卓也无力干涉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她抿了抿嘴唇,故作轻松地告诉轩辕彦,自己也很想念他,不如留在宫里多住些日子。姐弟俩相视一笑,达成了某种默契。
再说华琳送走了轩辕彦,扭身直奔燕苏音的院子而去,到了之后却见里面空无一人,才知道所有人都去了商呈霄的寝室。她又急匆匆地跑去了商呈霄那里,谁知道商爹爹带着几个侍从挡在门外,不让他们进去。还说紫小主正在和商呈霄行夫妻之礼,若是无要紧的事情就先散了吧。
华琳听完皱了皱眉头,紫陌和两位侧夫的关系并不亲密,特别是和商呈霄的关系。几乎就像对待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一般,这才几天功夫怎么两人又突然好到天还没黑就上床休息了呢。可这也保不齐,夫妻间的事情谁说的准。
正在华琳踌躇之际,紫菲涵带着几个侍女匆匆赶来了。她瞪了一眼商爹爹,便推开大门冲了进去。紫菲涵刚走到商呈霄的寝室,就看到商呈霄一脸忧伤的蹲在门口,霎时怒不可遏。她一脚踹开门,见到自己名义上的正夫竟然全身赤 裸伏在自己女儿身上。一时间,愤怒的火焰吞噬了紫菲涵,她一定要杀了燕苏音才能发泄心头的恨意。
“怎么?”紫菲涵眉毛一挑,恶狠狠地瞪着华琳。
“主子,杀几个小侍从自然没什么,但燕主子毕竟是正夫这要是就这么死在府里,恐怕”华琳有些为难地瞅着紫菲涵。
紫菲涵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这对主仆,各施杖刑三十。至于商呈霄和他父亲”
还不待紫菲涵说完,商呈霄便跪倒在她面前,惊恐地说道:“紫主子,这都是呈霄的错,爹爹全然不知情。请紫主子看在爹爹曾救过您的份上,饶了爹爹,呈霄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紫菲涵哼了一声:“你们俩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我的吩咐,不得踏出房门半步。至于如何惩罚你,待小陌醒了之后,让她来做决定。”紫菲涵说罢便亲自抱起紫陌走了出去。
待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院子里静悄悄的,商呈霄站在原地,直直地望着爹爹:“这下可称了你的心?我什么都没有了,等紫陌醒过来,恐怕恐怕我和你就要被赶出紫府。”
“都是我的错,儿啊,都是我的错。”商爹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倒在商呈霄怀里,他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商呈霄对此倒是心态平和,他甚至还很庆幸,紫菲涵的及时出现制止了燕苏音的乱伦举动。
商呈霄吹灭了蜡烛,慢慢走到窗台边上,取下了花瓶里那两朵玫瑰,把它们扔进了火炉里。看着那败谢了的花瓣燃成灰烬,连同他心中那小小的幸福与梦想,都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人,能让玫瑰死而复生,也没有人,能够让时间倒流。那些悔恨与痛苦,商呈霄只能自己一个人背负。
他突然想到自己夭折了的女儿,这是他第一次想到她,也许,是他最后一次想起她。那个女儿没能出生,应该是一件幸事。在没有爱和温暖的家庭里,孩子是无法快乐的成长的。紫陌喜欢过自己,也许爱过自己,但那些感情都被自己挥霍殆尽了,现在,无论何种结局自己都能坦然接受。
如果说,商呈霄当时的怀孕把他推向了看不到尽头的万丈深渊的话,左丘岱的怀孕,就是把他从地狱的门口拉回到鸟语花香的人间仙境。
左丘岱目前住在葛洪崖上的一处木屋里,虽然刚刚入秋,但太阳一落山,房间内便没有一丝的热乎气,以至于他不得不点上火炉用以取暖。师傅这几天为他忙前跑后的张罗着,吃穿全不用自己动手,弄得左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