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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
他刚盘算着该怎么为毗格娜开脱——虽然这很难,但苏珊小姐一向待他不错,他认为她至少会听他的解释,然而吉耐特已经开始念咒文了。
在苏珊小姐瞧见他们的影子之前,吉耐特把他们拉进了结界门。
睁开眼睛时,他们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黑咕笼咚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藉脚底的感觉依稀判断出,他们现在正踩在高低不平的坚硬石块上,四周还传来阵阵海浪的声音。
毗格娜紧张地拽着连恩的衣服,反覆睁眼、闭眼,来确认自己是不是在作梦。
连恩对这种仓皇逃窜的做法很不以为然,他冷冷问道:“这是哪里?”
“唔”吉耐特沉思着在四周转了转,然后喃喃自语,“是撒布耐斯渔村?还是某个不知名的小岛?噢,要命,难道就没有一个路标给我们指路吗?”一个结界师竟然开了一扇,自己都不知道通向哪里的门?开什么玩笑!连恩急忙转身,趁结界门还没关闭之前,伸进一只脚,声称要立刻回去。
“不行!”吉耐特连忙施法把门关闭,阻止连恩,“假如我们回去的话,毗格娜一定会被关到禁闭室里去的,想想看,禁闭室那样小,她的召唤兽又不断喷砂糖,她会死在那里面的!”
“就算你这样说,”连恩反驳,“我们把海比留在那里,凭艾德先生的聪明头脑,一定立刻就会察觉到的,结果也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海比?没有啊,毗格娜把它一起抱出来了。”吉耐特笑着指了指毗格娜胸口那颗绿色的蛋。
“什么?!”连恩的脸霎时也跟着变绿了。
不过海比这会儿已经停止了它的恶作剧,好似熟睡一般,在毗格娜的怀里发出“咻咻”的呼吸声。
他们三个不知不觉放低音量,小心翼翼地看着它,目光中夹杂哀怨。
“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连恩疲惫地坐下来,说他不介意就这么等到天亮,他实在太累了,没有精力再随他们一起折腾。
毗格娜觉得这样很浪漫,偶尔露宿在野外也不错,她想依偎在连恩身边,却被他一掌推开。
“不如,到我的家去吧!”吉耐特笑着这样建议,他可以再做一次远距离的结界门,虽然他的家破破烂烂,却总比露宿在不知名的小岛要强。
吉耐特没有说谎,这次的空间转移真是有够久的!连恩觉得自己头晕得快要死掉了!就连吉耐特自己也忍不住反胃。
而且,他家也的确像他说的那样,破破烂烂——
那是一栋两层楼的小平房,位于贫民区的最深处,连块像样的门牌都没有,为了减少缴纳地皮税,房屋的地基造得非常狭小,上面的屋顶却大得出奇,看起来就像个方头方脑的大蘑菇。
吉耐特热情地,把连恩和毗格娜推进大蘑菇里,让他们稍等,随后他上楼说要去叫醒大伙。
连恩和毗格娜面面相觑,不明白他所谓的大伙指的是谁。
很快所有人都下楼来,把窄小的屋子挤得水泄不通。
结果出乎他们的意料,不,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吉耐特居然有那么多家人!
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父亲、母亲,还有两个姐姐,三个弟弟天哪!
在吉耐特介绍的时候,连恩和毗格娜目瞪口呆,对于他们来说,与那么多家人住在一起,实在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失、失礼打扰了”连恩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问候。
毗格娜则兴奋地尖叫。“好棒!”她说,“吉耐特,你的家真是棒极了!”按照她的想法,一家人就是要挤在一起才开心,她对此一向深信不疑。
吉耐特的母亲是个和蔼可亲的女人——事实上,他们一家都是那样亲切,连恩能够想像,吉耐特这种随和的性格是怎么来的。
“真是抱歉。”她过来对连恩说,她暂时只能整理出一间客房,而大家的房间也都满了,所以希望连恩和毗格娜别介意。
她的语言相当难懂,连恩猜测这是一种十分偏僻的方言,他没能听明白,不过他还是表示说:“我不会介意的,夫人。”结果,事实证明,这种草率的想法真是大错特错了!
“这是什么意思?”在连恩和毗格娜被领到一间客房门口,面对一张狭窄的单人床时,连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就这样,晚安!”吉耐特笑着向他们俩挥手。
“等等!吉耐特,”连恩急忙拉住他,死缠住他的脖子,威胁道,“你愿意把你的房间让给我,对不对?”
“我是很乐意,”吉耐特笑容满面,“假如你不介意和我的两位姐姐、三位弟弟挤在一起的话,我是很乐意和你交换的,这是真心话。”连恩一下子尴尬起来。
“不,不,还是算了。”他回头看看兴奋的跳来跳去的毗格娜,认命地叹了口气。
门关上了,连恩找了一张板凳坐下,打算在那里坐到早晨。离天亮顶多还有三、四个小时,他想,天一亮他就向这家人告辞,租辆马车回到学院,然后在路上他还可以打个盹。
“连恩,你不到床上来睡觉吗?”毗格娜脱下外套,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
“不。”他回答,“你要睡就睡吧。”
“可是,你看起来很没精神,你确定不要上来躺一会儿吗?我可以把大半个床让给你。”
“不必了!”连恩大声拒绝,然后他把头埋在胳膊底下,懊丧地咕哝,“我对你说过多少次了,在男士面前你必须矜持一点!”
“我有啊,我可以跟你保证,只会对你一个人这样。”毗格娜笑着说,用“矜持”的姿势端端正正躺在一侧,“这样你就可以放心过来了,连恩,两个人睡会很安心,而且也比较暖和。”
“傻瓜你真的懂得矜持这个词的意思吗?”连恩继续埋着头,看也不看她一眼。毗格娜会有这种反应他一点也不惊讶,虽然她再过几个月就十五岁了,可是她的常识还不到普通人的一半,各方面的思想都相当不成熟,尤其缺乏羞耻心。
连恩以为她会继续这么唠叨下去。这样也好,他们可以像平常一样,吵吵嚷嚷地渡过这段时间,然后迎接一个新的黎明。
但是毗格娜却突然不作声了。
好半天,她才从被子底下发出含糊的声音:“连恩。”
“嗯?”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她说,“你是不是相当讨厌我?”扑通——连恩闭着眼睛,听见自己不规律的心跳声。他又想到吉耐特那句叫人烦恼的话,毗格娜正在改变他她到底改变了什么地方呢?
毗格娜噘起嘴,继续嘟哝:“你看,你总是板着一张臭脸,对我爱理不理,从来不笑一笑,也很少叫我的名字,不是‘爬虫类’就是‘傻瓜’。可你对别的女生却不会这样所以我的结论是,你特别讨厌我对不对?”扑通——连恩摸着胸口,心脏收缩了,这究竟是怎么啦?
“没错!”连恩回答她,“很高兴你自己意识到了,不用我把话讲明。假如没有遇见你的话,我的生活就完全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真希望能回到从前那个时候,过平静的生活,那有多好!”
“那、那”毗格娜伤心地用被子蒙住脸,“那真是抱歉啰,作为索布里特已经够倒楣的了,碰上我这样的秘咒师,就更是十二万分的倒楣啦,你是不是前世做了太多坏事,现在才遭到报应呢?”连恩什么也没说,心情烦躁,他想把这种现象归结为身体的疲惫,但他清楚根本不是这样。
在一片寂静中,他很害怕听到她的啜泣声。
幸好毗格娜很安静,既不说话也不哭,但连恩又觉得这样也很可怕,一点也不像平常的她。
他抬起头朝她看了一眼,发现她正弯着腰趴在床上,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连恩、连恩!”她突然叫起来,把他吓了一跳。
“什、什么事?”
“海比它它在动”毗格娜转过来,用发抖的手举起那颗蛋,连恩走过去仔细观察,看到蛋上很明显地出现几道裂痕。
“怎么办,我的海比会不会死?”毗格娜担忧地说,因为裂痕在不断增多,蛋越来越烫,蛋壳也似乎越来越脆弱。
“比起这个,我倒更担心它会不会再喷出砂糖来。”连恩拿起蛋,把窗子打开,做好随时跳出去的准备,“假如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继续待在这里,那会给吉耐特一家添麻烦的。”毗格娜点点头表示同意。有一刻,他们的视线交织在一起,下一刻又同时移开了。
他们一起凝视着海比,却又都不说话,这很尴尬,连恩很想说些什么来挽救怪异的气氛,因为他知道错在他身上,可是他的心情仍然很糟糕,恐怕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哔!”海比有反应了,蛋壳终于开始剥落,耀眼的光芒从缝隙中向外散射,每落下一块蛋壳,这光芒就更强烈一倍,最后,在所有蛋壳都落下以后,停留在连恩掌心上的,是一个漂亮的妖精。
它和原来的海比完全不同,银色的长发覆盖住乳白色的身体,翅膀长而透明,只有尾巴的形状和以前一样,软软地拖在身后。
毗格娜发出一声惊喜的欢呼:“海比!”海比也举起细小的胳膊欢呼:“主人!”
“啊,你终于恢复正常了,海比!”毗格娜用手掌小心地抱住它,亲昵地贴在脸颊上。
“是啊,主人!”
“等等这哪里正常啦?”连恩忍不住打断他们的热情。召唤兽变成蛋本就够稀奇的了,现在竟然还孵化出一只会说人话的妖精,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情吗?
海比抬起透明的大眼睛,双手叉腰,用质问的口气对连恩说:“你是谁?”连恩怔了怔:“我”毗格娜抢在他前面,亲昵地介绍说:“他叫连恩,是我亲爱的恋人哦!”谁是你亲爱的恋人!
连恩惊奇地瞪着她——又来了!他的心脏又开始乱跳,他用力打了胸口两下,把这种悸动压了下去。
“原来你就是索布里特!”海比跳到毗格娜的肩膀上,对连恩吐舌头,不停做鬼脸。毗格娜不知道,为何海比会对他抱有那么大的敌意。
“因为他是我们所有妖精的敌人!”海比用尖细的嗓音回答,鄙夷地用手指指向连恩的脸。
“小鬼,”连恩捏住它那根手指,用凶恶的眼神瞪着它,“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妖精的敌人?”
“因因为”海比害怕得哇哇乱叫,抱着头躲到毗格娜的衣服里,由于它身体打颤,以至于声音也忽高忽低,显得很滑稽。“因为你害得主人的七重天破裂,”海比终于鼓起勇气说,“那样会连累到我们妖精世界的!”
“什么?”连恩和毗格娜异口同声说。
“哼哼。”海比从毗格娜的领口冒出脑袋,看到连恩如此吃惊,便有点跩起来了,“想知道吗?心痒吗?我才不会告诉你”砰!连恩毫不客气地给了它脑袋一拳。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顶着和头一样大的包,海比毕恭毕敬地向连恩鞠躬,毗格娜给了它一只茶杯,它便把茶杯倒过来,坐在上头发表它的长篇演说。
“我们妖精世界,一直以来都靠着依附七重天的力量而存在,”它说,“毁最初的强大魔力,再加上索布里特先生制造的七重封印,经过长时间的演变,形成了我们妖精赖以生存的空间——七重天。
”它的的确确是由七层天空组成的哦!妖精们按照年龄大小,分别居住在这七层天空里。
“比方说,第一重天里居住的都是刚出生的小妖精,长到十岁就搬家到第二重天,越往上妖精的年龄越大,第七重天就全是些老人家啦,我这么说你们明白吗?”连恩斜了它一眼,要求它别再啰嗦,快说重点。
“是、是。”海比继续说,很小心地选择措辞,“可是呢,在前不久,因为某人的关系,主人身上的两道封印解开了,这就导致我们妖精世界的第一重天和第二重天完全崩溃,塌陷的两层天空就形成了砂糖之森”
“啊!”毗格娜叫道,“还有这种事,原来砂糖就是从那里来的呀,那些妖精真可怜。”连恩皱眉说:“可是我很快就修复了那破裂的两道封印,相对的,你们的空间也应该会自动修复的,不是吗?”
“照理说是这样,妖精之王的力量可是很强的!只要秘咒师本身的七重天恢复正常,它就能立刻把坏掉的部分修好。而且因为这样的事时有发生,妖精们通常都会做好应急的措施,把损害减到最小。可是”海比说到这里,垂头丧气地低下头,两只耳朵也垂下来,“现在不行了,糟糕的事全都挤在一块儿发生,好像商量好似的——”
“妖精王年老体衰,已经在两个月前寿终正寝了,新的妖精王却还没成年,王的力量一旦消失,砂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