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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近说的就睡一下,究竟是多长的时间?
天黑了,黄药师守在高至腰间的巨蛋,开始坐不定了,他大声叫喊过,用手掐过,都丝毫没有反应,晏近依旧没钻出蛋壳。
“再不醒来,小心我烤了蒸了煮这只白水蛋。”他威胁,语气却焦急多于气恼。
依然没反应,稳如泰山。
没法,黄药师寒着脸抱着他的宝贝蛋回去,路上碰到人,都囧囧有神地目送他。桃花岛主从哪里拾到一只超巨型的蛋来?要做什么?表情不耐动作亲密,好好诡异啊。
这是一只笨蛋,他恨恨地想。
晏近睡了多久?
一下,对她来说,就是一下,不长。
而在于黄药师来说,却是,一、个、月。
这一个月中,黄药师试过各种方法,都无法保证不破坏外表而唤醒里面的人,他是想一掌劈开它或是慢慢切割开,但羽翼是连在晏近身上,他就怕掉一根羽毛都叫她疼痛,自是千万个小心在意,好在那层软膜弹力极好,他用了一半内力,都不能闯关。
这下可好,遮风避雨,水火不侵,摔不坏,黄药师瞪着蛋,发愁,她明明就在眼前,他却感应不到她的呼吸,听不到她,亲不到她,只有眼睁睁看的份。
笨蛋就是笨蛋,在翅膀中睡觉有什么后果也没跟他说过,果然是好笨的一只蛋。
他将蛋当枕头,用一根手指竖起蛋滴溜溜转动,看她晕不晕头,担心它发霉,又抱着蛋去晒太阳,然后冷着脸当它是球踢来踢去做运动,谁叫你还不滚回来?
不许鹰儿来啄,怕它受潮生焦,明知她在里头没事,也照样操心。
晚上手脚摊开,覆盖住它,轻轻叹息着,我这样想你,你知不知道?手掌一寸寸移动,哪里是她的头发,面颊,嘴唇,胸口?可曾听到怦怦然心跳声?脸贴着软软的蛋,哀怨无比。
五天,十天,二十天,酷酷的男人抱着一只蛋在海边,站在峭壁上,看浪花拍打,千重叠雪,前赴后继,一往无前,低低道:“再不出来,小心我敲碎你的蛋壳。”青袍,白蛋,迎风而立,同听涛声,竟是意外地协调。
小晏真是少做少错,不做不错,以后一定要盯紧,她醒来后,要让她天天吃蛋。
第三十天,黄药师带着一只蛋散步,习惯性地对它喁喁细语,半是唠叨半是威胁利诱,边说边敲打一下,忽然叮的一响,他顿步,将蛋举到眼前,细细打量。
没反应,没异样。
且慢
微弱的颤动,轻如蝶翼的震荡,光晕一波波荡漾慢慢逸开,似乎有人打了个呵欠。
黄药师屏息等待。
光晕有细碎的裂纹,簌簌抖动,然后,如同一朵精心照顾的绝世名花,终于愿意怯怯地绽开花蕾,花瓣娇柔不胜瑰丽无声地展开,悄然如梦如幻。
晏近伸了个懒腰,掩着嘴,睫毛闪呀闪,终于睁开眼睛,如宝石粲然生辉,秀眸尚自迷蒙。
第一眼看到黄药师,马上向他嫣然一笑,欢喜无限,张手要抱抱。
黄药师也笑了,凑到她耳边,柔声道:“你这笨蛋,马上给我收掉翅膀,不许再放出来害人了。”
后来?唔,黄药师的话,晏近几时不听了?于是乖乖收起翅膀,一脸困惑:“我真的只是打个盹,有这么久吗?小时候我经常睡几天的”难道真的有睡一天当十年?汗,难怪镜尽最近十年来都不许她以翅膀当被窝了。
黄药师寒,小时候经常一睡几天,那她睡掉多少年了?好在这次,有惊无险,真的只是“一下”。
黄药师抱着她补眠,一个月来终于能安下心,别的禁令与补偿条款等他睡醒再说。晏近摸摸他脸,有黑眼圈,他睡得不好,她心虚又心疼,凑过去在他唇上浅浅一吻,黄药师眉目都软化下来,嘴角掠过笑意,晏近再啄了啄,心中安宁甜蜜,羽翼中虽是舒适贴心,但少了一个人。她在他怀中找到熟悉的位置,手心贴在他胸口,倾听着他的心跳声,渐渐地,二个人的心跳合而为一,频率相同。
晏近着迷地听着,嘴角翘起,被催眠般,靠在他胸前再度睡去。
黄药师睁开眼,眼里闪闪发光,下巴爱怜地在她发上轻轻一蹭,重新合上眼,那只蛋不适合他的怀抱,还是小晏本人最契合,抱起来最最心满意足了。
至于醒来后,他无声地弯下唇,笑容格外耀眼。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看到鸡蛋,忽然就萌了,黄药师一身青袍,表情傲慢冷峻,却抱着一只洁白的巨蛋,光晕柔和,脸贴着蛋,眼神闪烁不知在打什么主意~~(+﹏+)抱着巨蛋一起睡相依相偎,或是当毽子踢来踢去~o(≧v≦)o于是这一篇就先上来了‘~煎蛋炒蛋水煮蛋凸凸1
失忆记
郭芙睁开眼睛。
舒服地把脑袋蹭了蹭,香香软软,闻起来好好舒服。一双小手摸啊摸,呵呵呵,难得外公不在场监管,她才敢这样放肆。
咦,这是什么?
举到眼前,是个小小香包,她嗅一嗅,甜甜的,是不是糖果呀?郭芙伸出嫩乎乎的手指探入去抓,却不着力,恼了,用力摇晃,甩来甩去。
一颗圆滚滚洁白如霜的丹药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无声无息地堕入青石台上清凉沁绿的茶水中,入水即融。
郭芙倒不出什么东东来,不由失望地撅起小嘴。
使劲抱着人,扭来扭去,晏近依然睡得香香的没被打扰到。
一只手将她拎起,郭芙才要张嘴叫喊出声,黄药师手指一动,她便出不了声,外公坏,她好不容易才抱到姨姨一起睡觉,又跟她抢人。
黄药师弯下腰,凝视她酣睡的脸,笑意无声溅开,轻轻在她额上亲了一亲,嗯,赶紧把芙儿送回她父母那边,他还可以赶回来陪她。
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将茶水一饮而尽,这是小晏泡的,才不要便宜别人。
之后。主屋大堂。
黄药师眨眨眼,回过神来,皱眉,桃花岛怎么感觉上不一样了?花香之中,有某种甜蜜的味道滋蔓,一时脑中似乎闪过什么东西,却捕捉不了。
他推门而出,迎面而来的一个人,让他脸色一变。
“师尊。”那人恭敬地垂首行礼,实实在在是自己走过来的,黄药师既喜且奇,“乘风,你的脚几时好转的?你怎么会在桃花岛?”
陆乘风一呆,愕然道:“弟子承蒙恩师赠药,并传授腿法,日渐康复,并万幸得恩师重新收为桃花岛弟子,与梅师姐,冯师弟一同居住于此,已有五年之久了。”
黄药师眼角一跳,道:“是么?”他声音殊不严厉,但就是透着一股寒意,陆乘风已有许久不曾领略到师尊大人的怪僻了,此时一听到他的语气,心头一凛,仿佛回到数年之前,那时,师恩难测,虽是对弟子爱护有加,但性情乖戾,手段酷厉,即令众弟子死心塌地毫无违拗,却断不敢亲近,不像这几年来,冰雪消融,春风回暖,师尊大人神采飞扬容光焕发,脾性也难得地柔和下来。
陆乘风小心翼翼地道:“正是,当年小师妹离开桃花岛,师尊放心不下,不久也跟着外出,就在那年于归云庄中传弟子腿法,并赐奇药,叮嘱弟子寻访师兄弟下落,同返桃花岛。”
黄药师心中一震,蓉儿不是才一怒离开桃花岛么,怎么已是当年了?他眯起眼,若有所思,青袍无风自动,整个人流露出一种孤高不胜,凛冽森然的寒意。
“蓉儿呢?”他略略侧过脸,看着弟子。
陆乘风答道:“小师妹成婚之后也住在桃花岛,芙儿也都三岁了。”心下骇然,师尊怎么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的样子?面上越发不动声色。
又是一个震荡,蓉儿…居然已经成婚,而且有个三岁的孩子了?黄药师没有真实感,好像蓉儿昨天还在身边打转,今日就已出嫁,初为人母?
不是做梦,也不是一觉醒来,为什么自己的记忆会忽然少了五年之久?
五年!
他抚着额,心中一片空茫,他到底忘记了多少人多少事?
“我去看蓉儿。”他举步就要离开,想一想,又向陆乘风望去,容色平静地说道:“你能行走了,又回到桃花岛来,为师很高兴。”
陆乘风垂头道:“弟子惶恐。”顿了一顿,硬着头皮说,“师尊可还记得,有一个人,也在这里?”
黄药师听出其中深意,眉毛一挑,眼神凌厉如刀:“哦,什么人?”
陆乘风一咬牙,说:“五年之前,师尊说动朝延通令天下,重金悬赏,民间说唱传诵,江湖轰动,与一个人,相约于桃花岛上同赏桃花,最后得偿所愿。”
黄药师第一个反应就是胡说,这种天下皆知的桃花之约,怎么可能是自己做的?如此耗尽财力物力诉诸武力,就为了一个怎么听都与华山论剑之事风马牛不相及的荒唐约会?他怎么有可能为谁做出这样的事来?又不是血气方刚的愣头青。
感受到师尊的大大不悦,陆乘风的头越垂越低,颤声道:“此事天下皆知,弟子万不敢欺瞒,此人便在岛上,师尊如有疑问一见便知。”心下决定,在师尊未恢复正常之前,绝对不能说出自己与小六的事来,谁知会不会引来大祸,令得小六伤心。
希望那人可以安抚好师尊大人,师尊忽然失忆,他只有将希望寄托给那人了,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人,能将他变回这些年的师尊,就只有她了。
因已发生过,有一次,便有第二次。
他与人定下桃花之约?此人就在岛上?
一万个不信。他心中只有阿衡,目中无人,哪里有第二个人可以触动他接近他叫他死灰复燃?
但脑中,隐隐约约有个影子。
黄药师掠到自己“原先的”卧室,如果真的有那个人,那么自己一定会…
一屋子,满墙,都是画像。
同一个人。
一颦一笑,或睡或醒,站着的,走着的,躺着的,跑着的,有弹琴,有舞剑,有吹箫,妙目顾盼,神态憨然,乍一看,视线之内,全是那个人在对他微笑,向他瞧来。
一笔一划,一勾一勒,尽是情深恋恋,这是他亲笔所画,画的时候,满怀柔情蜜意,即使是外人也瞧得出画师对像中人全心全意的深爱着。
这个人,这个人…
记忆失去,但身体的本能犹在,情感依然。
只是看着她的画像,胸中便开满喜悦的烟火,一潭死水忽然掀起巨浪,活力重新灌满全身上下,那一处空茫,渐渐温软。
身体本能地掠出去,知道往哪个方向可以看到她。
悠悠琴音叮咚响起,琴声清雅,琴韵悠然自在,如微雨湿花,清溪映月,鱼游流泉,一派喜气洋洋悠哉闲哉的烂漫,偶尔错了几个音,更添稚拙可爱。人还未见到,黄药师已下意识地偏心。
他放慢脚步,略带踌躇,心中怦然而动,激荡不已。
穿过花树,绕过一条花径,只见乔松修竹,苍翠蔽天,层峦奇岫,静窈萦深,一个淡藕色衣衫的人正背对着他,盘膝抚琴。
发梢卷曲,云水般披在肩上,直垂至腰际,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晃动。
黄药师按着胸膛,严重怀疑一颗心要跳出胸腔来了,曾有的动摇,俱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再不怀疑,就是这个人,叫他即使忘记一切也保留着激烈的感情反应,只是一个背影,就让他投降。
没错,他对自己承认,那个相约桃花的痴人,正是自己。
他轻轻咳了一声。
那人蓦然回首,看到他眼睛一亮,笑靥如花,“你来了呀?”只一个笑容,瞬间缩短了五年记忆的空白,黄药师深深吸一口气,他本来以为,阿衡的去世终结了他的一生,但竟然,这世上还有一个她叫他遇上。
奇迹般的存在。
如不抓紧,就会消失于空气中。
晏近绕到他身边左看右看,纳闷地道:“怎么没有?”
黄药师视线不离她左右,只想伸出手抱她入怀,却又有点迟疑,会不会太快了?听到她疑问,不由应道:“什么没有?”
晏近摸摸肚子,撅嘴道:“你这么久没到,不是去做饭吗?我中午还没吃饭呢。”
没吃午饭?现在都几点了!黄药师脸色一沉:“你怎么不吃饭,饿着了怎么办?”
晏近委屈地道:“别人做的我吃不下了,都是你天天做菜,惯得我只能吃你做的菜,其他人做的都咽不下了。”以前她还可以不计较没有味道,但经过黄药师长期不懈的努力,便习惯成自然非他亲手做的不吃了。
他天天为她下??黄药师扭曲了一下,除了少年时期他做菜奖赏自己外,家有贤妻烹调手艺过人,后来又有爱女积极负责三餐,他自己做菜给自己吃都嫌麻烦,现在居然会天、天、煮饭做菜喂一个人?听起来还是出于美食攻略,要宠得她离不开他的饲养。
“你没做饭吗?”晏近蔫了。
黄药师吐了口气,露出一个十足欺骗性的笑容来,柔声道:“怎么会没有呢,只是还要你到浩然居去用餐。”晏近欢呼一声,就要转身跑去,却被黄药师拉住她的手,愕然回望,黄药师垂眼看着交握的手,手指动了动,终于还是一个个不舍地慢慢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