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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游戏光碟,开始在梦天游荡。
只有在梦天里,她才能够真正的遗忘、遗忘现实的一切。她只要专注电脑萤幕就行了…这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原本可以永远无关的。
「妳们以为妳们是谁?不要管我!我喜欢在这里!我就是不要下线!不要再来烦我了!」她像是个疯子一样大喊,眼睛充满血丝。
灿月却只是低头看了看PDA,里头是得慕费尽苦心找来的情报。「三年。」她竖起三个手指,「我比妳多撑了三年。直到我三十七岁才真正放弃生命…」
她感慨的呼出一口气。「不幸女人的故事都差不多…男朋友劈腿,女人伤心到泪尽继之以血。然后那个可恨的男人回来痛哭,说不能没有妳…或者是指天誓地绝对没有这回事,都是有心人的恶毒诡计云云;然后女人不舍过去的甜蜜,原谅了他,接着就是数不清的循环了…」
啊?原来…我也能笑着谈论这种循环了…「妳还算好的,只被一个男人骗了。我可是被好几个骗,屡败屡战欸。直到我心灵破碎、情感工作经济一起破产,这才一时想不开,自杀了。」
灿月偏着头看她,「我是个傻瓜。但是就因为我是个傻瓜…所以才不希望妳也一样傻。就算周遭的人都背弃、卑劣、恶毒、自私、以妳的痛苦为乐,但也有阳光、温暖、善良、温柔存在。妳多久没好好看看阳光了?妳多久没有好好吃一顿?在这里迷路…妳失去了多少呀…」
她温柔的话语像是直达如意的心里一样,如意的泪缓缓流下,「…我睡不着,也不没有胃口。」
灿月默默的翻捡包包,只找到一颗草莓。
「喂!那是我的午餐!」杜纱叫了起来。
灿月压根不想理这只烦人的苍蝇,她将草莓递到如意的嘴边,「吃吃看。」
她有些畏怯的闪了一下,但是灿月却坚持的举着手。「吃吃看。」
颤着唇,如意闭着眼睛,接受了那颗草莓。
甜美的汁液淌了出来,带着微酸的芳香。真的好久好久…都没尝到食物的味道…都快要忘记这种感动了。
这样的甜美,让她记起了暖洋洋的阳光、碧绿的青草。湛蓝长空飞逝的白云,和一起做饭时,母亲的笑容。
她握住脸,眼泪点点滴滴从指缝落下。「…我已经三十四岁了!我的青春…」
「人活着不是只有青春而已。」灿月温柔的抱住她,「就算失去所有的一切,妳还有自己。那怕世界翻转毁灭,只要还活着…妳还有自己。因为『自己』还存在,所以…妳还可以认识许许多多别人的『自己』。」
这些事情…直到失去了,才真正的了解。
如意抬头,望着漆黑宛如长夜的克塔,像是幽深的墓穴。口腔里的一点点甜,像是让她领悟到些什么,只是还抓不住。
或许,还有些什么可以等待,不只是悲戚而已。
「我突然…有一点点累了。」如意全身泛出朦胧的白光,越来越模糊,「我突然好想好好睡一觉,真正的睡一觉;然后我想找个阳光充足的地方吃顿饭…餐后吃一盒草莓好了…」
这个季节,还有草莓吗?
「我是该下线了…」她阖上眼睛,消失了踪迹。
望着她消失的地方,灿月许久许久没有动弹。她发现自己好羡慕如意。若是可以…若是可以…
「妳说给如意听的话,其实是想说给自己听吧。」杜莎飞到她手上,死都不肯承认在安慰灿月。
「…」灿月站了起来,「我们该走了。路途还很长呢…」
「妳刚刚浪费掉我的草莓!妳要赔我三个唷!」杜莎很霸气的伸出三根粉嫩的指头。
「顶多赔妳两个。三个?妳以为现在是什么季节,有那么多草莓可以找啊?」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要我的草莓~」
***
我下线了。
如意眨了眨眼睛,知道她下线,回到「碧华」的身分了。
比较让她吃惊的是,她抬头不再是充满水渍的天花板,左右发出滴滴轻响的机器也不是她的电脑。
这是哪里?她望着点滴,想要坐起身却头晕目眩,动弹不得。但是窗外的确阳光普照,连在阴幽病房都感受得到生之喜悦。
护士进来检查点滴和氧气罩,刚好和碧华四目相接。碧华望了她好一会儿,歉意的笑了笑,模糊不清的说了声,「嗨。」
「…医生!医生!二○五房的植物人醒了!她醒了啊!」第四章
「妳好像一直没有进步过。」杜莎跟在亡命的灿月后面飞,「一级到四十五级都一样笨。」
「闭嘴!」灿月快要气坏了,「妳不知道逃命很忙吗?!笨苍蝇,别挡我的路!」
「苍蝇?!妳给我说清楚!」杜莎飞到她面前,气急败坏的,「妳居然说这样可爱绝伦、天上绝无,地上无双的我是肮脏的苍蝇?!今天一定要妳给我说清楚!」
天啊~灿月慌张的挥手想把她赶开,天要亡我了…
「救命啊~」她绝望的叫出来。
完蛋了,这次一定跑不掉,死定了死定了…她宁可就此魂飞魄散,也不要当苍蝇啊~
那只白骨仆人的手骨搭到她肩膀时,她感到大势已去…
咖啦啦,那只死白骨垮成一堆,她也双腿发软的跪下。这实在太刺激她的心脏了…
「我一定…一定…」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我一定要换个伙伴!」
「妳是该找个伙伴了。」清亮的笑声从背后传来,「怎么每次看到妳都在逃命?」逆光中,闪亮的金发下,是米迦勒灿烂的笑容和温暖的手,「还站得起来吗?」
灿月望着他,眼中满是惊喜,然后颊上飞上粉霞,居然连话都说不出来。
「受伤了吗?站不起来?」米迦勒蹲下来察看她的伤势。
「不不不,没有没有…」他…他还记得我。这个事实让她的脸颊更红了。
「记得我吗?」米迦勒的笑容比记忆中更温暖。
「…大天使长,米迦勒。」灿月小小声的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雀跃。「我…我找你好久了…」
「找我?有什么事情?」他像是大哥哥一样怜爱的抚了抚灿月的头。
「我我我…」灿月慌张的摆手,「那是、那是因为…因为我要将装备还给你。但是我密你的时候,你都不在线上。」
「喔。」米迦勒的眼神暗了暗,却只有一瞬间,短暂得让灿月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那是因为,我开本尊守城。」
灿月呆了呆,原来银月游侠不是他的本尊…那就难怪了。应该也是等级很高的攻击手吧…?「守住了吗?」
「…有我在,没有守不住的地方。」他的语气很轻松,像是在讨论天气,那么的理所当然,虽然不骄傲,却充满自信。
「别提这种无聊的杀戮战争。」他将灿月拉起来,「我可是常常听到妳的消息呢。『灿月的营火』,嗯?据我参加过的朋友说,真的是非常有趣的。我也好想参加一次。」打量了她的装备,「二转了?」
「嗯。」她有点不好意思,「我练得不快…」
「现在不是银月的时代…妳很尽力了。」米迦勒又摸摸她的头发,「穿的盔甲还将就,只是…怎么还在拿腰弩?」
「我在存钱了…」她小小声的回答。灿月想到漫长的存钱之旅,不禁有些气馁。「我根本不是冒险者,我是该死的猎户、商人!如果想存到足够买装备的钱,我就得去路边摆个摊子卖我的猎物。你听过勇者跑去当小贩的吗?!那算是哪国的勇者?」
米迦勒不禁笑了出来,他偏头想了想,金发在阳光下泛出奇幻的光芒。「嗯,妳不是要把装备还给我?这样好了,我们回城。我在仓库等妳?」
灿月拼命点头。说不出为什么心花怒放。或许是…米迦勒是她在梦天第一个认识的朋友吧?每每在辛苦枯燥的狩猎时、众人离去的孤寂营火边,她常常会想起那头金发,和那张和煦的笑容。
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虚拟人物这样在意。
胡思乱想着跑进仓库,米迦勒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这些。」她把东西领出来交给米迦勒,慌慌张张的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把他逗笑了,「非常谢谢你,这些装备给我很大的帮助…」
「看得出来,妳很爱惜这些装备。」米迦勒欣赏的看着这堆擦得亮晶晶的武器和盔甲,又递过一把杀气腾腾的大弓,「妳会需要这个的。」
「不要。」灿月突然有些恼怒,「我不是要你的装备才…我不要!」
「哎,灿月妹妹。妳看,这也只是我小时候用过的武器。白放在仓库做什么?」他温柔的诱哄着,「妳不知道,武器都是有灵性的吗?我想『她』蹲在仓库哭很久了。瞧瞧,现在她多高兴,高兴到闪亮亮呢。借妳用,又不是给妳。等妳不需要了,在还给我吧…」
灿月还是顽固的摇头。她甚至觉得有些沮丧。她并不想跟米迦勒凹装备或武器。她想要的只是…只是跟他多说几句话而已。
「…我并不是妹妹。」灿月的心情越发低沈,「我已经…」
「别别别,」米迦勒笑着摇手,「我不想知道妳的真正年龄。这里是梦天,所有现实的一切都得搁下。贫富、年纪、相貌、地位,登入的时候就该抛在外面。妳等级比我低,对我来说,就是可爱的小妹妹。借武器给妹妹有什么不对?」
「…我说不定是男的。」灿月抬起眼,定定的看着他。
「喔,性别也得抛在外面。」米迦勒摸摸她的头发,「妳是吗?」
「…我的确是女的。」
米迦勒只是还她一个微笑。「拿去,算帮我一个忙吧。我留着没有大用处…要一个游侠去当小贩又太为难了。」
灿月笑了出来,怯怯的接过那把美丽的卓越弓。「…谢谢。我一定会还你的!」
「我知道。」
两个人相对无言了片刻,却是很舒服的,安静的片刻。
「今天市集很多人。妳知道的,假日都这样。」米迦勒耸耸肩,「妳急着狩猎吗?」
「呃,没有啊。」灿月红着脸拼命摇手,心里大骂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呆头呆脑的。平常不是很能言善道吗?今天笨成这副德行!
「那…我有荣幸…」米迦勒的笑容突然冻结了,脸色阴沈了下来。在那一刻,灿月感觉得空气似乎变冷了,像是所有阳光都被夺走一般。
「…我就来。」他喃喃着像是自言自语。沈默了好一会儿。
「抱歉,本来要带妳逛逛奇岩的。」米迦勒又恢复了阳光灿烂的笑容,「但是临时有事…」
「守城?」灿月试探的问。但今天不是攻城日呀。
米迦勒的眼神迷离了一下,嘴角弯起一丝耐人寻味的满足,「…不,算盟战吧。」他塞了一片翠绿的翡翠叶给她。「拿着。如果想要找我,就吹响这片翡翠叶吧。不管我是什么身分,都会找到妳的…」
…有这个功能吗?她怎么不知道有那种跨人物的呼叫指令…
「我知道了,你是GM!」灿月指着他叫了起来。
米迦勒大笑,将食指放在唇间,「嘘…别弄丢了。」
摸了摸灿月的头发,他眼中有着几乎看不出来的眷恋,「我真的很期待『灿月的营火』…总有那么一天。」化成朦胧的白影,米迦勒消失了。
「…我会等你的。」
灿月摸着自己的头,发呆了好久,呆到杜莎看不下去了。「…花痴发完了没有?我真是个好人…居然都忍耐着不开口。原来女人发起花痴来是这样的蠢…」
啪的一声,杜莎让恼羞成怒的灿月当苍蝇打,打贴在墙上,滑了下来。
「…妳打我?!妳竟然敢打我!」杜莎跳起来,摀着鼻子,「我说得明明是实话!妳刚刚全身狂冒爱心小花的,害我的鸡皮疙瘩到现在还不退!我说实话妳还打我~」
又是啪的一声,这是杜莎被打贴天花板,头昏脑胀的飘下来。
是说…杜莎…有些实话只能心里想想,绝对说不得的…「唷,恋爱…」冷不防背后传来一句,刺激得灿月一跳,「哪有?我哪有!」
正准备施展她的穿颅手时…灿月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嘻皮笑脸的女法师…还对她挤眉弄眼的女法师…
不就是她耗尽心力赶回去的如意吗?!
「妳妳妳…」灿月觉得脑门一阵阵发昏,「妳不是、不是…天啊,难道妳唬弄我?妳没有下线?!」她的千辛万苦到底成了什么呀…
「我下线啦。」如意伸了伸舌头,「回去发现自己成了植物人,倒是不小的惊吓。」
「…难不成妳回不了自己的身体?!」灿月紧张的揪着她,「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我们找得慕商量看看…妳不能在这里逗留…」
「为什么?」如意拍拍她,「放轻松点,灿月小姐。我并不是笨蛋…好歹我也念到博士班好吗?梦天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