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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我们就和另一拨人碰面了?大家立刻各自寻找了一棵大树隐蔽了起来。秦海摸出手枪,冲我们做了一个手势,那意思是让我们不要慌张。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人的声音已经传来:“师傅,咱们必须得阻止这件事。”
“为什么?如此宝地,就凭你一句话,我就得纠正自己的错误?”这声音比较耳熟,可又想不出这人是谁。我微微移动了下脑袋,朝说话的那两个人望去,竟然是上午见到的那两个道士。此刻,老道士正一脸怒色地对着小道士。
“师傅,难道你没有看出来,这里是一片老龙窝吗?这是要出大事的。”小道士语调倔强,似乎非常不赞同自己的师傅。
“你别信口胡说。你才看几年风水,能分辨出老龙窝?我问你,以无量山为太祖,以猫头山为少祖,山势横贯南北,翻翻滚滚,梯田错落,这不为龙脉,又为如何?况且,山中龙脉先抑后扬,北面有御屏土星横列屏障。得御屏侧列助势,龙脉次第升高,然后又突然跌断,雄起厚重土星,自西向东而曲转东南。弯环曲折,却不失平正,此处不为龙穴又能为何?”
老道士气得浑身发抖,连罗盘都丢弃于地。由此可见,他对徒弟这次不知轻重的纠错有多愤怒了。可老龙窝毕竟也是个龙窝,既然如此,有争论的必要吗?不能因为龙老了,就不承认是龙了吧?我稀里糊涂地在心里琢磨着。
“师傅,直观山形,此处虽为龙脉,而且有御屏土星所在,可你没见前面山林里的那条水道?水道左右至少有两处洞口,定是老龙取水之处,这不难分辨啊?”
老道士一把掐住了他徒弟的脖子,气呼呼地喘着粗气道:“这次好不容易寻了一处龙穴,你才入此行几年?敢违逆师言,倒寻师误,这是欺师灭祖之举。你……你忘了当年为师是如何辛苦养你成人的吗?”话说到此,老道士的一头白发都瑟瑟地抖起来。
小道士终于低下了倔强的头,低声道:“师傅,乱定龙穴是要出大事的,我也是担心您老人家,没有别的意思。养育之恩,我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岂敢违逆师傅之言。”
听了这话,老道士的脸色好转起来,他语重心长地说道:“相信师傅,绝对不会看错的。老龙穴绝不会在明处,这点是你多虑了。不过,做咱们这行,小心驶得万年船。龙穴点错是会遭报应的,小心些,总没错。”
小道士不再说什么,唯唯诺诺地跟在师傅后面出了树林。
看来他们刚才来此是为了寻一处隐秘的地方商讨事情,而且还产生了争论。对于他们所说的话,我大部分都听不懂,只是对“老龙窝”这个比较独特的名词有了记忆。
等二人走得没影儿了,我们才从掩体中走出来。贾小兵的神色有些慌张,问道:“你们刚才听到了没有?老龙窝是个什么东西,是不是进山前那个发出声音的怪物?”
老豆腐道:“别乱说话,说不定是龙呢。”
“扯淡吧,我绝对不相信世界上有龙。要有龙,就还有鬼呢。”贾小兵又一次满不在乎地说出了这句破嘴话。事到如今,我们基本都适应了他,也没人和他计较。
秦海提醒道:“咱们刚刚入山,也不能听风就是雨。只不过,刚才那声吼叫,肯定不是普通的动物发出的,想必那两个道士没听见。从他们来的方向看,应该和秀西岭不在同一个坡面上。不过,我觉得他们所说的老龙窝肯定是有一定意义的,所以,必须得小心了。”
“那咱们就继续走下去?”我问道。
“有谁愿意回头的,我绝不阻拦。”秦海冷冰冰地说。说罢,他顺着那两个道士退出的方向跟了过去,我们也紧随其后。刚刚走了没多远,大家立刻止步。
山势到了这里,开始向下而去。下方是一处平地,被群山环绕,星罗密布着一些破旧不堪的房屋。平地上满是忙碌的建筑工人,还有各种建筑材料和工程机械设备分布其间。两个道士站在山坡的半腰,正和历总指指点点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小时候,家里人不允许我们上山玩耍,所以,虽然此处距离秀西村只有一个山头的距离,但我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这时候,一辆卡车从远处开了过来,拖斗里放着一块巨大的尖塔形石碑,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字。因为距离不远,可以清楚地听见他们的对话。
历总道:“这块碑,我做了一篇县志,顺带把我自己也刻了上去。”
老道抚摸着胡须,微微点头道:“这是对的。能有此机缘,将本姓镌刻碑上,存于龙穴之中。历总,您飞黄腾达的时候指日可待了。”
历总听完,很是开心,顺手从包里取出厚厚一沓钱,递给老道:“昨日听道长说想置办些法器,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这点儿心意,算是给自己积点儿功德吧。”
老道也没客气,示意小道士将钱接过,又说道:“风水之术,存乎于心。只有以心度之,才能看出险山之中所隐匿的龙穴所在。吉地强求不来,龙穴更是如此,也是历总的造化使然,老道在此,恭贺历总开门见宝了。”
原来,老道替姓历的在无量山中寻了一处龙穴。那姓历的等不及,先在龙穴处立块碑,给自己歌功颂德。我正觉得好笑,忽然,老豆腐拉了拉我的胳膊。顺着他的指引,我朝左边望去,只见大山左边的一处断层正有一条小溪缓缓而下。水势微弱,所以根本就听不见声响。在山腰处有一块凹地,溪水流淌至此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水塘。在水塘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圆形的洞口,里面黑黝黝的似乎十分深邃。忽然,我似乎看见了一股紫气从洞口喷薄而出,不禁头皮一阵发麻。
我始终盯着那两个洞穴,隐约感觉紫气越来越浓,可不远处的那三个人似乎毫不知情,继续聊着自己的事情。历总问道:“明天是什么日子,道长看过了吗?”
“黄道吉日,绝对是破土动工的好日子。这事儿已经筹备很久了,历总放心去做吧,我们也跟着沾沾喜气。”
历总听后哈哈大笑,得意至极。
这时候,站在我们最前面的秦海一回头,示意我们后撤。等我们悄悄退回去之后,他问道:“你们看见那两个洞口没有?”那洞口实在太明显,想不看见都不成,秦海接着说,“老龙窝我还真的听说过。据说这是山精化龙前所寻找的升天之所,所以肯定需要有水源存在。因为在它成龙前的一天,必须现身吸水,如果不被人看见,第二日便可成龙升天,如果被看见了,立刻就会遭到天诛。这就是所谓的老龙窝。”
我头一次听说老龙窝的存在,不禁觉得毛骨悚然,问道:“难不成老龙窝这地方会有更大的大家伙?”
“可以这么说。比方说,曾经有人目睹过亚马逊雨林中几十米长的巨型水蟒,那么孕育这种蟒蛇的地方就是老龙窝了。所谓升天化龙之类的说法,那是民间谣传,但巨物生长的环境肯定和别处有异。所以,老龙窝是肯定存在的。”
我急忙道:“刚才那个洞口冒紫烟呢,你们注意到了没有?”
听了我这话,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贾小兵揶揄道:“冰哥,你这眼睛也太毒了。才说这里可能是个老龙窝,你就看见老龙放的屁了。兄弟我实在佩服。”
看样子,除了我,没人看见那股犹如薄雾一般的紫色气体。或许是我多心,又产生了幻觉,想到这里,我自觉有些不好意思,也就不多嘴了。恰在这时,老豆腐忽然对秦海道:“你说自己是个警察,可一个警察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呢?”
这个情况确实值得怀疑。进山后的秦海和之前判若两人,就算是人格分裂,也不至于因为环境的变化而发作吧?
秦海面对着除了林丽以外所有人的质疑,冷笑了一声,说道:“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是与警察职业没关系,只是因为我对这些事情好奇而已。难道你们没有好奇心吗?假如我对你们说,那个姓历的人活不过明天,你们是不是立刻就会追问我原因?如果我无法回答,那么,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你们是否会去寻找和这方面有关的情况?在寻找这些情况时,你们就会不断地发现与之相关的一些答案或者真相。久而久之,你们也就会和我一样了。”秦海很平静地说着,似乎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我们没有了质疑他的理由,所以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我岔开话题,问道:“那咱们是不是继续前进?”
秦海道:“当然不能走。如果这里真是老龙窝,那么历豪活不过明天,我要等这个答案。”
“咱们是不是应该去拉他一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贾小兵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如果你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就别做这件事。老龙窝也是一个迷魂阵,进去的人根本出不来。如果你硬要让他出来,其结果也就是和他一起陷在里面。不过,我要留在这里最主要的可不是等着看热闹,或许那道小瀑布就是不老泉?难道你们没有想到?”
一句话提醒了我们,我们来这里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寻找那道泉水吗?
无量山中的任何一处山泉都值得我们注意。
看样子,历总他们是准备在这里大兴土木搞一阵子了,万一这里真是不老泉,我们还没有办法展开调查。不过,转念又一想,如果这里真是不老泉,那么当年荷枪实弹的一千多名日本鬼子都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就凭历总和他手下这些工程队,有存活的可能吗?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忽然变得沉重起来。
秦海显然对于他们的死活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带着我们退回了靠西的山路中安营扎寨。
搭好了三顶帐篷之后,秦海道:“我出去看看,你们准备晚饭吧。在这儿不比家里,大家都要小心些。”说罢,他转身向北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林海之中。
老豆腐见秦海走远了,立刻摸出了他那管老式猎枪,填了火药后,又开始装铁蛋。我立刻按住他的手,问道:“你想干吗?”
“你没见那小子疯了吗?我们得做好准备,保护自己。要不然,迟早被他害了。”
林丽也严肃地说道:“小马,我必须得警告你,枪一旦拿在手上,就等于是站在了监狱门外。希望你不要这么冲动。”
我也劝道:“哥们儿,都是人民内部矛盾,至于用枪吗?”
或许林丽不劝他还好些,此刻的老豆腐黑着脸说:“谁都别管我,否则,别怪我翻脸。”
“你准备怎么办?他一来,你就崩了他?”贾小兵非常紧张,他似乎很害怕成为共犯。
“我没那么冲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对这样的朋友,咱们必须得留个后手。”老豆腐说完,将那把“老炮”藏在帐篷里的被单下,又对我们压低嗓门道,“咱们得想个点子,把那小子手里的枪给缴了。那是一把格洛克,说打左眼,绝不会打在你右眼上。”
老豆腐是个军事迷,家里有数不清的军事杂志,分辨一把手枪的能力我是绝对相信他的。他继续道:“格洛克这枪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就算是刑警,都不可能有。所以,这小子肯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后台,你觉得咱们被他控制住,能落着好吗?”
可现在的问题是,秦海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角色。从他手里夺枪,肯定要冒极大的风险,万一发生了意外,后果不堪设想,尤其此地还是山区,万一出了事,想要传递消息都难,何况是求援呢,都不是简单的事情。我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大家都皱紧眉头苦思,最后还是觉得很难有办法解决这件事。过了一会儿,林丽道:“我觉得吧,缴枪的事情还是最好往后压一压,看看秦海下一步的行动再做决定,毕竟他是敌是友,眼下没人能说得清楚。”
“狗屁说不清楚!你就是向着他。”老豆腐忽然来了这么一句,顿时醋意浓浓,充溢在茂密的树林中。我们看看这个人,又看看那个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小马,希望你不要对我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够平安地回到家。这种时候发生矛盾,是非常不明智的。”
“我才不在乎什么矛盾,我和他根本就不是朋友。”老豆腐依旧非常愤怒。林丽被他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平心而论,我觉得林丽说的话很有道理。秦海身上有枪,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来到如此危险的地方,准备一些防身武器是很明智的。当然,秦海确实不该拿枪对着我们,可这属于内部矛盾,是可以调和的,现在说缴枪,确实有些为时过早。还没等我劝,贾小兵率先道:“想开些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不是你老婆,你不是她老公,计较这些没有意义。”
贾小兵不劝还好,这种劝架方式简直是火上浇油。老豆腐气得浑身发抖,林丽大滴大滴的眼泪流淌而下,也不知道是气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