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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趟,顺便对你爸说一声,让他来一趟。”
思纲顿感歉疚,岳母在这里伺候母子俩都一个多月了,期间也没回家看看,岳父和永荷倒是来过几趟,但岳母一直呆在这里,只在中秋之夜回过家,今年秋天虽说不算很忙,可秋收本来是农村的一件大事,看岳母形容有些消瘦,那自然是劳累和操心之故,其中自然也有睡眠太少的因素在内。
他点了点头,妻子自然去收拾些点心之类的东西,让妈妈带上,思纲送到村西。也不过才过午,宋柏青就行色匆匆的走进了常家。
思纲自去泡茶,柏青摆摆手,他先看看外孙,眼睛里笑意盈盈,眉毛胡子又抖又翘,隔代人对孩子那种亲切和疼爱,与父辈又自不同。
孩子看着外公,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也在笑,大家被他的神情逗乐了,忍不住一齐大笑。
笑罢,思纲把茶桌拉到院子里的楸树底下。思纲的院子本就是建在荒野,树木本来很多,思纲伐掉了一些,只保留了几棵大树,可以遮阴凉。这棵楸树,就是保留下来的树木之一。
翁婿两个直接谈到钟声的事情,原来晚上宋柏青所在的卧虹村也听到了钟声,不过隔着飞鹰山,钟声弱了许多,而且方向也不好辨别。但他对这件事非常关心,有坟墓事件的前车之鉴,宋柏青谨慎了许多,对任何风吹草动却变得更加敏感了。
“我们去翠屏山走走吧,子平喜欢去那里,我都好久没去看看了。”宋柏青感触良深,他的目光落在方子平院中的大树上,以前,他来到女婿家,总是喜欢到子平那里去,一老一少坐品香茗,笑谈天下,实在是游哉悠哉,大快平生。
思纲明白岳父的心思,他没说什么,带上一葫芦水,爷儿两个出村外西北,直奔穆家林方向。秋阳正烈,南风乍紧,田野里还是火热一片,单看此时,浑没有秋天的气象。大部分庄稼已经收了,只有地瓜叶子还是深绿色,也快到了收成的时候了。
宋柏青默默走着,常思纲也不说话,绕过穆家林,山路变陡,曲折绕回,直奔翠屏山顶。宋柏青来到一株大树下,这里就是他和方子平经常休息的地方,那时候,方子平半真半假的透露了他对付神鸡的计划,宋柏青现在想来,那自然都是他的肺腑之言,而自己因为唐门的缘故,偏偏有所怀疑,实在愧对子平!
方子平是和唐家有仇,说起来是跟唐生亭有仇恨,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子平嘴上不说,心里的难过可以想象,他来到山谷,绝非无因,可能早就有所计划,但是到了山谷之后,他对唐家所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救活了唐生亭!
这件事方子平也解释过,他是要唐生亭看到整个唐门的灭亡,但是结合后来他对唐门所做的一切,这件事,真的是这样子吗?
还有唐雪衣,一个人幽居在唐家大院,就算一个小伙子,也不敢独自在那里住,可唐雪衣不怕,但是自从伯父去世,子平失踪,这个可怜的孩子就再也没有露出过笑颜,唉,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呀!
宋柏青曾经见证了方子平和唐生亭的那次会面,他解开了生亭最怕也最不愿去面对的一幕,生亭面临那次打击,几乎当场晕厥,而事实上,这次事件导致了生亭迅速走向死亡!
可是那时候方子平才一两岁,事发当天他又不在家,那么他当时会在哪里呢?他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进而来找唐生亭报仇呢?
宋柏青发现方子平这个人永远有不为人熟知的一面,这一面,他隐藏得很深,且从不拿出来示人,自己和他相交一年多了,也是上个月才知道他和唐家竟然有这么一层关系!方子平貌似轻松潇洒的外表下,隐藏了很多很多的东西,而他也确实出人意料,在事情行将结束、大功将要告成之际,突然失踪,令多少人为之惋惜心痛不已!
现在宋柏青站在树下,目光缓缓移动,掠过横梁,转向卧虹山,卧虹山近在咫尺,仿佛触手可及,沿着山梁他再往下看,剑泉后面的高大的石壁映入眼帘,这个剑泉,乃是方子平和女婿等三人被困坟墓以后,自己带人来立的碑。而剑泉,乃是子平寻常取水的地方,子平喜欢喝茶,但不看重茶,却看重水,这大约也吸取了古人喝茶的精髓。
现在剑泉依旧在,子平却音信皆无,宋柏青一直抑郁不欢,偶尔路过唐家宅看到唐雪衣苗条的身影,他的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翠屏山顶有一座破庙,年代久远,破败不堪,宋柏青打量着断壁残垣和墙顶的杂草,心中感慨良多。
爷儿两个在一处墙头坐下,正好可以眺望跑马山的回马岭,山顶的道观在此处看来,成为很小的一个垛,远处白云悠悠,围绕着峰顶。柏青接过思纲递给他的烟,猛吸一口,深深陶醉,然后他盯着回马岭出神。
而恰在那时,回马岭顶那个垛的中心位置,升起一股白色的烟雾,袅袅上升,渐渐稀疏,终于融入苍茫茫的天宇中了。他扭头看看思纲,思纲正表情凝重的盯着回马岭方向,看来,他也发现了!
第四章 兴风作浪
唐雪衣站在院子里,看着峙山,目光有点迷离,中秋之夜那一幕已经深深刻印在脑海里了。
自那以后,除非梦里,雪衣再也没有见到方子平,而那种感情,并不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趋平淡,恰恰相反,更趋浓厚了!到了极处,无法排解,难以控制!
唉!如何遣情情更多!唐雪衣实在不知道这份感情该如何处理,剪不断理还乱,唐雪衣在家庭巨变面前,无所畏惧,面临自己的感情,却不知该如何处理。
唐雪衣现在常常去找宋永荷,唐家的事情现在已经澄清,大家对待雪衣也不像以前那样了,而宋柏青更是因为受生亭临死前的重托,对待雪衣视若自己的子女,加之雪衣和小友子平的那层关系,柏青自然更加看重,因而也越发上了心事。
宋永荷半是安慰,半是转移视线,不愿过多提及子平,可话题也不能说谈到唐家,那也是一块巨大的隐痛,难为宋永荷常常为话题而冥思苦想,雪衣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心感之余,不愿让人家觉得太过为难,所以也常常谈起自己的家人,她再怎么大方,到底是女儿家,雅不愿向别人谈起自己感情方面的事。所以这次谈的是学风。
“听说学风哥奇怪的失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也不很清楚。那天大家都在洪水中四散奔逃,谁也没有注意,等洪水散了,学风哥就不见了。”
“我听爸爸说起过咒语的事情,不甚明白,咒语是怎么对你们唐家的呢?”
“这个我也不很清楚,不过他……他命名的那些地名或许就是咒语的一部分吧。”雪衣说起子平来,语气没那么潇洒。
永荷也唏嘘不已,二人相对叹息。
“可我总觉得,学风哥失踪的很离奇,有天晚上我倒也是见了,似乎是那个什么风云三箭射穿了伯父家的柱子,然而,那跟学风哥真的有什么关系吗?我也不甚明白。”
就在此时,母亲回到了家,低声说了翠屏村的夜半钟声,以及常思纲要宋柏青去的想法。柏青听完,二话没说,转身就出了院子,而永荷还在和雪衣议论:这件事到底预示着什么呢?
下午,天空中突然乌云翻滚,思纲和柏青刚来得及跑到家,大雨如注,兰天被黑色的帷幕遮住,对面难以见人,阴家寨的一个小孩子此时还没有回家,他们的父母外出寻找,村民们都说未见,后来问到一个老光棍,那人说小半个时辰之前,他还曾在村前的游龙河边看到过他。
父母二人双双冒着瓢泼大雨冲到了村前,而他们简直被惊呆了:
游龙河河水疯狂泛滥,冲出了河床,往高处不断爬升,慢慢的,一绺水线爬到了白虎山的半山腰,而他们在河的这岸,虽然近在咫尺,河水并不稍长,甚至还低于河坝。
他们吃惊非小,相互戒惧,不敢向前。
而雨停了以后,游龙河水势只是稍微大了一些,却顺着河道奔流,毫无异样,但他们的孩子,却再也没有找到!
孩子的父母哭得死去活来,却再也无法找回自己的孩子!为了这件事,阴冰心迅速在雨停之后赶到翠屏村,他见到了谭风林和常思纲,也很意外的见到了宋柏青。
谭风林听罢,先问宋柏青:“柏青兄怎么看这件事?”
宋柏青略一沉吟,方才开口说道:“我认为这或许是妖物作怪,故有此兴风作浪之举!”
“那么这个孩子呢?是被妖物所吃,还是被他送给了白虎呢?”
“这个还不得而知,眼前之事还需多作防范。唉!要是子平在,他一定能识别这究竟是何物!”
“那位李山西先生呢?”谭风林问柏青。
“山西兄已经回家了,嗯,我看应该请他来看看。”柏青说着,示意思纲说话。
思纲明白岳父的意思:最好找个人去请李山西,可他天性不善辞令,故尔嗫喏难以出口,谭风林却已经洞彻了他的想法,他吩咐自己的儿子,准备礼物,立即去请李山西。宋柏青要来纸笔,随手写了几句,交谭人瑞带去。
余人继续讨论,大家的看法是,这件事应该和昨天晚上的钟声联系起来,说不定这根本就是一件事。
这样的讨论自然没有什么结果,事实上,大家也不过是互相交流一下彼此的看法而已。雨是早已停了,天却依然阴着,浓云蔽空,不见星星,众人心头,也如被乌云笼罩一般,难见天日。
“谭大叔,我们中午曾在翠屏山顶见到回马岭上青烟直冒,不知道是何缘故,要不要先把塑像立起来?”
谭风林看看宋柏青,见他低头沉思,看来他也知道这回事,他不好直接表态,只是含含糊糊的说:“嗯,我看,是要竖起来吧。那青烟,暂时先不必考虑。”
宋柏青听到了,他说:“谭老弟,我看不必急急乎把塑像竖起来,就如此静观其变的为好。”
“宋大哥既然如此说,自然有你的道理,请说说看。”
“也没什么道理,我是设想,借此可以看看事端的发展。”
“唉!但愿不是什么坏事!我们山谷已经多灾多难了,幸亏有高人相助,才得能化解,此番方子平下落不明,如果再有什么意外,我可是无力化解,还要仰仗各位合力解决才好!”谭大叔突然满面愁容,继而庄容相谢。
宋柏青拱拱手:“本来如此!天下人管天下事,何况迥非局外,自不能坐视不管,且看未来事端的发展,再做定夺好了。”
“还有子平,都失踪了一个多月了,难道他……?”思纲叹息着,没有说下去,而在座的每个人,也都明白他的意思,谁也不说话,气氛一时有点压抑。
“这件事,”宋柏青慢慢开口,“还未到绝对悲观的时候!”
“哦,”众人一齐看着他,谭风林发问,“宋大哥你怎么看?”
“这也不是我的看法,山西兄曾经跟我谈起过,我认为也许有一定的道理。”
每个人都很兴奋,大家纷纷询问,宋柏青不慌不忙,点上了一支烟。
第五章 愁云惨雾
李山西是怎么看这个问题的呢?这件事,思纲其实已经知道了。
那时候宋柏青、常思纲和李山西再度考察了坟墓,常思纲忧心忡忡,宋柏青迷惑不解,只有李山西沉默不语,看上去似有所得。
在回家的路上,李山西一直不说话,直到宋柏青动问,他才缓缓的说:“我还没想明白。不过有一点很明显,方子平并非为石箭所伤,这可以肯定,事后我们都去过箭室,所有的箭都不翼而飞了,而且四壁光滑如镜,以至于我们对这些箭是否存在过都发生了怀疑。我想,这也许只是坟墓惩治神鸡的一种手段,说穿了,箭只在某一个时刻存在,而并非真的存在。”
这虽然有点玄,但思纲还是有所领悟,所以用力点头:“李前辈说得有理,我当时确实有这种感觉。因为从一个匠人的角度来看,这本身不可思议:如果石壁那么光滑,怎么可能挂得住那些石箭?可如果石箭确实存在于石壁之上,石箭消失之后,石壁又怎么可能那么光滑?”
“是的!这就是我推测的基础。我们几个当时也想进入甬道,但我那时想起了那首诗和石箭,所以急忙退出,然后神鸡悲鸣之声大作,甚是骇异,可我们并没觉得有石箭射出,这些石箭,在射杀了神鸡之后,也就神秘的消失了,那么它的作用,岂非只是对神鸡有效?只是不知道子平当时是否感觉到或者看到石箭。”
李山西这番说法合情合理,宋柏青深深点头,在自己脑子里印证着,而思纲却是喜动颜色,拨开浓雾竟然见到一丝光亮,这在他,实在是莫大的惊喜!因而他继续发问:
“那么依李前辈看,子平兄现在何处呢?”
“这个问题难以索解,按说子平应该位于坟墓内的某个位置,可我们都看了,确实没有,如今都已经过去五天了,我也很有些担心。真怕……”李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