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前面一个三岔路口,往西北去就到了翠屏山后,往东北去就可以直通翠屏村,学云走过,所以毫不迟疑的往东北方向而去。
月色朦胧,星光暗淡,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两个人看得真切,是个人!这么晚了,还有人走夜路?学云一向胆小,很紧张的盯着来人。
那个人和他们相对而来,一直低着头走路,很快的就走近了。
那人抬起了头,啊!再也不会让学云这么惊奇了,那个人是大哥学风!
学云学山兄弟俩喜出望外,大哥失踪好多天了,一直没有消息,父母为此都特着急,想不到现在竟然在这里遇到,两个人异口同声叫出大哥来,都恨不得上前一把抱住他。
大哥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可以说根本无动于衷,他只是抬起头,似乎看也似乎没看他俩,那种冷漠,让哥俩诧异。
大哥侧身从学云一侧走了过去,学云伸手去拉,竟然没有拉住他,哥哥的速度还加快了。学云大骇,连声叫着哥哥,转身去追,学山也紧紧跟上。
月光淡了,兄弟俩已经不去看脚下的路,只是紧紧跟着,说也奇怪,无论他们走得多快,学风总是在前面保持着十来步的距离!
路开始陡峭了,有些地方还要手足并用,哥俩不去管,只是紧紧跟着,真是奇怪,学云甚至忘了自己的使命了。
他们早就不辨方位,两个人都好像被魔法控制了,一路黑黝黝的,根本没有路可走,怪石嶙峋,苍松林立,而学云学山两个人根本视而不见。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他们来到一处所在,学风在前面站住了。
学云和学山还要再往前走,竟然过不去,有几块巨石拦住了道路。
学风竟然站在一个凉亭里,等学云仔细一看,他差点叫出声来,那不是自家的凉亭吗?难道跟着大哥回家了?
一阵浓雾掩住了凉亭,学风不见了,学云急得要哭出来,还好,须臾雾散,学风已经坐在凉亭里睡着了!
学山也开始大叫,可是学风听而不闻,他似乎睡得很好。
学云看眼前的景象总觉得朦朦胧胧的,他定定神,仔细看凉亭,感觉似乎悬空而建,距离倒不远,好像一步就可以跨过去,学云看怎么也不能把大哥唤醒,就想跨过去。
睡梦中的唐学风伸了个懒腰,嘴里似乎说了句呓语,然而学云和学山听不真切。
这时候,月亮似乎不见了,天突然变黑了,一阵风吹来,松涛顿起,两个人都打了寒噤,看看四周,只有青松怪石,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就在学云想要跨出一步进入凉亭的时候,他听到背后传来飕飕的声音,猛一回头,是两根箭,已到面门!
唐学云这一惊非同小可,想要躲避却是万万不及,心中只想:“我命休矣!”而唐学山不知道是因为松涛阵阵还是精力集中在大哥身上,竟然没有回头!
眼见得这两根箭一奔学云,一奔学山,都是直穿脑门,学云一瞬间念头电闪,只来得及脑袋稍微一侧,那根箭就过去了。
再看学山,还是好好的站在那里,而自己呢?他摸摸脑袋上,竟然没有一丝血迹!
这是幻觉?明明觉得箭已经直射中自己脑门,可竟然没感觉,真是奇怪!他才回过头来,就觉得学山拉住了他的胳膊。
而学山跟着是声嘶力竭的一声大喊:“大哥!大哥呀!”
学云赶紧把视线盯着凉亭,只见大哥痛苦万分,他的胸口插着一柄桃木小剑!
学云也叫:“大哥!”再看学风,人已经站不起来了,他的膝盖上方,赫然就是刚才那两支箭,箭头已经穿过了整条腿。
周围的一切都很模糊,唯有凉亭内如同白昼,所以一切都看得分明。
学风努力的站着,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他的两只脚好像钉在了地上,学风往后仰去,他的身体齐着两支箭射穿的位置折断了!
学风的上身,重重跌落!那两条腿,兀自站着,血液咕咕流出,看上去极为诡异。
学云大呼:“不!不!大哥,我的大哥呀!”
他的身体,跟着纵出去,同样失去理智的学山,几乎同时也纵了出去。
然而,就在他们身体刚刚离开原地的时候,惨惨澹澹月光重新回来,一切幻象都隐去了,可怕的是,凉亭也不见了!
没有了大哥,没有了箭,甚至没有了凉亭,他们是从悬崖边纵出去的!
学山这一惊非同小可,而他低头下望,学云正痛苦的坠落,喊声传来,化而为凄厉!其实学山不知道,他自己的喊声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悬崖很高,学山经历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才坠落到地。
他看见了二哥学云的身体,已经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堆,而自己跟着就坠落到地。
身体被撕裂成片,脑浆迸裂的感觉都在,奇怪啊!
接着,学山就看到了好多亲人:父亲、二叔、三叔、母亲、姐姐雪桃等,每个人都含着笑,似乎在说:你,终于来了!
天亮了,方子平的目光如鹰隼一般,他在盯着灵落山顶突兀的山峰。
谁也猜不到他的目光中所包含的含义,方子平被一种无形的幻象所折磨,他昨晚听到了来自山顶的喊声。
他仔细辨别了,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的喊声。他赶紧凝聚心神,看到了!是唐家的两个年轻人,他们刚刚跌落到悬崖底!
正如方子平看到的,早晨去灵落山桃花箭上方锄地的阴寒心,见到了血肉模糊的肉酱,他吓得大叫一声,回了家,而这个消息也就迅速在山谷内传开。
唐生亭知道这回事时,已经是中午,他带着几个子弟上了山,果然,从衣服上可以判断,事实上也只能从衣服上判断:是他的儿子学云和侄儿学山!
完了!
是什么阴魂不散的缠上了唐家?唐生亭怒吼:来吧!对着我来吧!我不怕你!
学雨一边哭一边劝慰父亲;而唐生亭就像发怒的雄狮,面目狰狞,举头望天:来吧!你怎么不对着我来!天呀!我的儿子呀!
唐生亭就哭了,他一下子坐倒在地,没有了一丝力气。
第十四章 束手无策
唐家人悲不胜悲,老少七人愁颜相对,谁也没有主意。而周围的人们,看着唐家大院,无不充满了恐惧,唐生亭站在门口,村民们都老远的绕开,不敢从他身边经过,唯恐惹祸上身。
如果说那个坟墓是个开端,为什么阴家人就没事呢?唐生亭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总是在这里打结,所以他觉得那一定应该另有原因。
是的,一山之隔的阴家寨在坟墓事件中死了两个当家人,然后一直风平浪静,似乎那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经宋柏青之口而流传的神鸡似乎也没有现身,人们早已不关心坟墓和那神鸡,毕竟那早已经过去了,然而现在唐家遭受的厄运,让大家唏嘘之余,又像躲避瘟疫一样谈唐色变,不谈又实在忍不住,因为这件事情有点离奇。不在死亡本身,而在于死法也很离奇,大家的猜测是,唐家一定惹上什么了。
已经是七月天气了,七月流火,山谷内又是闷热难当。
看大伯父独自静坐,雪衣走了过来。这个女孩,面对着危险,无所畏惧。
“大伯父,您在想什么?”雪衣柔柔的问道。
生亭怜爱的看着这个女孩子,眼睛里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温柔和期许。他以前很少注意到这个孩子,也许是儿子和侄子们太多了,这个女孩不太显眼。
现在她已经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了,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生亭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孩子,长得真是漂亮!瓜子脸,大眼睛,长长的睫毛,细长的柳眉,那是他唐家的特点,而那细腻白净的皮肤,则完全从她妈妈那里继承而来。山谷给了她充足的养分,茂盛的树木,少有的风沙,都让这个女孩娇嫩如花。更难得的是,雪衣自小就喜欢跟着哥哥学风读书,还有一双丹青妙手,可是现在,谁还敢和唐家结亲呢?
生亭想到这里,轻轻的叹息一声,温和的说:“伯父在想事情,你的弟弟们呢?”
“学雨和学青大概去河里洗澡了吧,您没看见?学雷和学水跟着二伯娘呢。”雪衣说。
生亭想起来那两个孩子确实是出去了,唉!看这脑子,都恍恍惚惚的了。
“伯父,有件事想跟您说,那天我在家画了一朵桃花,后来学风哥哥去的时候,上面被人添上了一支箭,正中花心,我弟弟就是那时候死的。学风哥还说他曾经作了一个梦,梦到赵姨告诉他,让他立刻离开唐家大院呢。”雪衣看着生亭,沉思着说。
“哦!”生亭很关注,他记得学风曾经跟自己说起要离开家一段时间,而自己没有答应他,那时候好像是三月份吧,想起学风,生亭眼睛湿润了。
“伯父,你想过吗?我们家每一个人死得都很离奇,我隐约觉得,跟那个方先生有关。那个方先生呀,我看着他的神情就害怕。”雪衣说着,脸上表情凝重。
“哦,你害怕他什么?”生亭内心隐隐有个猜想,现在听雪衣一说,似乎抓住了关键。
“他的眼神。那时候你生病了,他住在咱们大院,有时候沉思就露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他一看到我,眼神就变了,我觉得他好像带着面具。”雪衣歪着头,看着对面的山峰。
唐生亭自己只是感觉这位方子平有点面善,可无论如何想不起来,他以前应该没来过吧?对子平,他因为香草的事情一向懒得想他,也许他真的需要认真想一想。
雪衣不做声,静静的看着伯父。
生亭在梳理自己内心时忽然发现:即使他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依然不感激他,这是为什么?他生亭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啊!起初觉得是因为香草,可在香草死亡之前呢?
生亭冥思苦想,但很模糊,似乎确实不喜欢他的神情,看上去超然物外,对任何事情都一付无动于衷的样子,其实骨子里是冷漠。生亭能够确信,那是冷漠!
想到方子平,可以联想起很多事情来,尤其是地名,他命名了不少,这些命名有什么含义吗?要知道,方子平是风水先生,对于此道,自己知之甚少,不,几乎可以说是无知。
要说方子平,那也有两个结,一个是坟墓事件发生的时候他还没来,第二是自己奄奄一息的时候,是他亲自采药救活了自己,就算是香草之死刺激了他,也不至于此呀!
唉!也许冥冥中有一双未知的手操纵着这一切,而自己全家都在这双手的笼罩之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伯父,我想这几天没事的话,我去一趟翠屏村,去会会方先生。我有些事要请他帮忙。”雪衣看生亭半晌不言语,低声说。
生亭看着她,满怀歉咎,这孩子懂事明礼,而且有主见,倒不可以寻常裙钗目之,当此时,也许只有她,能够和自己商量。
生亭柔和而又赞许的目光,久久的落在雪衣那充满稚气的脸上。他重新挺直了腰板,恢复了一点生气和自信。
晚上,一轮圆月。
大家都去睡了,唐雪衣灭了灯,在屋子里想心事。
突然,雪衣听到二伯娘的叫声:“雪衣,快叫你大伯父来!快点呀!”叫声里还夹杂着学水和学雷的哭喊声。
两个人什么也没想,拔脚往后面跑去,听声音,就是又发生事情了,而此时唐雪衣隐隐听到鸡鸣声。
雪衣首先跨进房,生亭也随后赶进去,两个孩子坐在地上,学水的妈妈在一边不知所措。
那两个孩子都只穿了一件裤头,赤裸的上身有几点青紫,疼得他们呲牙咧嘴,呼爹喊娘。生亭来到学雷的身边,仔细察看,发现那很象是被啄伤的痕迹,似乎是被一头凶猛的大鸟所啄伤。
生亭看得暗暗心惊,但这还远没有结束,经过短暂的停歇之后,啄伤又在增加,而程度也在加深。
两个孩子几乎同时被啄,每一下都让他们哀哭不胜,气氛无比凄凉。
雪衣在一旁看得两行泪水,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顾不得天气闷热,给他们每个人捂上了一件夹衣,雪衣希望这能帮助他们减轻所受到的伤害。
然而她的希望落空了,夹衣在一啄之下,就会被洞穿,身上的伤痕依然如故。
这时候,两个孩子两臂交叉环抱,而胳膊上,背上,肩头上,腿上,甚至脸上,啄痕越来越多,慢慢的,有些地方被啄破,流出了鲜红的血。
老少三人围着他们,都是束手无策,唐生亭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血,开始在身上流淌。学水妈妈受不了了,她上前抱住自己的孩子,用自己的身体去护住他。
可怎么能护得住呢?没有护住的地方啄伤密度明显增加,不过这给了他们一个提示:至少可以护住脸吧?
雪衣也上前抱住学雷,把他的头埋在自己胸前。
两个孩子已经疼得麻木了,浑身的疼痛让他们再也没有感觉了,新增加的啄伤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全身疼痛的一部分,不像一开始那样了。
生亭悲愤莫名,两手抱头,颓然蹲坐,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