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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吏-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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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都不能够消失三个小时不出现,也就是说陈默在作这三起案子的时候都未值班,而如果在这三起案子案发时间里陈默在任何一起案发时间在办公室值班,都可以否掉他! 
  查陈默的值班时间,也就是查陈默有无作案时间,这件事不是他丛明擅自能做到的,他必须找公安局的一把手,找公安局的最高领导,不能找别人。因为他知道,除了最高的领导,谁也做不了主,谁也不敢做主!他要去找解知凡,他要把自己的推理告诉解知凡,取得解知凡的支持和帮助。   
  《墨吏》第八章(1)   
  第八章 
  1 
  早8点,一辆黑色丰田轿车驶进古城市公安局院内,车牌照号是GA13—30001。从车里走下穿着白色半短袖绸丝衫的解知凡。他戴着一幅宽边墨镜,疾步跨进楼里,有个白面小武警紧随其后跟随着。 
  二楼向东拐靠北边的206房间即是解知凡的办公室,快到办公室门口时,小武警急步上前先替解知凡打开房门,进到屋里,小武警把茶水倒好,就退出去了。 
  丛明在楼西边的厕所门口看见小武警从解知凡的办公室出来进了值班室,他就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他提前半个小时就进来了,值班室和指挥中心虽然都有值班的,且门口敞着,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来找解知凡。他在厕所里躲着,近8点时他就估摸着这个时间解知凡应该到了,他必须在早晨上班的时间堵住领导,这个时候错过去了,这一天就可能再找不到机会。 
  丛明在206房间门口停住脚步,镇静了一下,然后在门上轻敲几下,他并不等屋里人允许就擅自推开门进去了。他一进去首先转身将门反锁上,他的样子神秘而又鬼祟,解知凡莫名其妙地看着来人,他想起来了,来人是上次玩牌站在他身后给他支招的那个上公安大学的丛明,他喜欢读书人,他觉得他们有知识有文化,特别是丛明跟他还是老乡。他曾经向其他人打听过丛明,可是好多人都说丛明神经兮兮、魔魔怔怔的。丛明在那之后还来过两次,都是解知凡值班的时候,只是来下下棋、玩玩牌,也没有过多地说什么,每次见面并不像今天这样,这个样子就让人感觉不太正常。这时,他看见转过身来的丛明面色一片肃然就更纳闷,他坐在那里说:“哦?丛明你今天怎么这么神秘呀?” 
  这时,丛明已经走到他的桌前,俯下身子将声音压低了说:“解局长,今天我给您汇报一个重要情况!”这声音听来令人也感到异样。 
  “什么事情?说!”解知凡将身子向后靠了靠,不解地问。 
  “关于那三个案子的情况!”解知凡看到丛明面色更严峻了,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丛明是认真的,他警醒地盯住丛明:“啊?你说!”说着话,他不由自主向前微促了促身子。 
  “解局长,您回忆回忆,我从您一来,是不是就追着您屁股后头来着?我一直研究这个案子,我研究已经半年多了!”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又说道:“我已经用推理的方法推出作案人是谁了!”他盯着解知凡看,他要看看解知凡的反应,解知凡果然就站起身急迫迫地问:“谁?” 
  丛明现在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他必须说了。 
  “陈默!” 
  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额上已冒出细细密密的一层汗珠。 
  “陈默?陈默是谁呀?”解知凡眉头紧锁着,很茫然地搜索着记忆里是否知道这么一个人。那表情说明他不知道,这个人就不在他的记忆里。丛明想,他说出来就对了,瞧,多危险呀,他们竟然连知道都不知道,连怀疑都没怀疑过。 
  “是刑侦处的陈默!”他进一步说明情况。 
  “哪,哪个刑侦处的?” 
  “就是咱们市局刑侦处的陈默呀,而且,陈默就在专案组!”他的语气透出责任和坚定。 
  “专案组的陈默?这,这……这个肯定不会!”丛明看见解知凡面露了不屑和反感之色,“你说的这个太不可能!”解知凡复坐下开始埋头整理桌上的文件好像随时准备夹上包走掉那样,那意思大有对丛明下逐客令的感觉,表明他对丛明所谈问题不再怀有任何兴趣。 
  丛明的心仿佛被什么蜇了一下,丝丝隐隐地痛起来,但他还是不肯放弃努力地说:“解局长,您能不能抽点时间听我说完整个推理过程!”他近乎恳求道。 
  解知凡看了一下表说:“哟,我马上要去市委开个会,今天没时间了,改天再说吧!”说着真的就起身夹上包欲走。 
  丛明的内心有一股委屈的泪水涌动着,可是人家不听,自己又有什么办法?但是他想或许人家今天确实有会,领导嘛!整天不是开这个会就是那个会,他要是是市委书记,想让解知凡听,解知凡敢不听?官大一级压死人呀,他小兵一个,只有另瞅时候,相机行事了。 
  丛明从解知凡屋里出来,解知凡随后也“砰”地一声锁上门出来了。丛明在院子里推车子时看见解知凡的那辆黑色蓝鸟一溜烟就开了出去…… 
  他有些心灰意冷,费了半年劲,熬了那么多心血,好不容易得出一个侦查推理结论,人家却连听都不屑于听一下。7月的阳光从早晨一出来就火赤赤的,在背脊上灼痛灼痛地抓挠着他。洒水车刚把水洒上去,水泥路面立即就腾起一股热浪,使得骑自行车的人越发感到哄哄燥燥的热腻。 
  “唉,我这就叫热脸碰上一个冷屁股,没辙呀!”丛明无奈地在心里跟自己说。他无精打采地回到自己住的楼区,正看见肖依侬和妹妹在水池子边抬了一桶水往家走,他紧蹬几下车子追上两姐妹拦住她们说:“我来吧,来,你帮我推上车子!”他停稳车子不由分说就夺过了水桶,他承诺过的。这两日忙得晕头晕脑竟忘了拎水的事儿。妹妹对姐姐做了个鬼脸说:“姐姐,咱们家真缺一个丛大哥这样的劳动力呢!你要是嫁给他,我每天就不用再抬水了!”肖依侬嗔怒道:“小姑娘家别胡说八道,小心舌头上长疮!”姐姐妹妹打闹着就上了楼。 
  丛明又是两手各拎了一只桶,跑下楼和她们姐妹俩在楼道里碰上,肖依侬担心地说:“行吗?别累坏了!” 
  丛明说:“没事的,这点活儿不算啥事!”说着就一溜下跑着出了楼道。 
  “姐姐,你小时不是一直梦想着当个女侦探吗!我看你没戏了!不如嫁个侦探,只可惜这个人不在刑侦处,我跟他商量商量让他改行,别当老师了……”妹妹望着丛明的背影打趣姐姐。 
  “你再说,我可就撕你的嘴了!”肖依侬真要动手,妹妹灵活地一蹿就跑上去了,两人追着跑着就到了家门口,她对妹妹说:“嘘,再不许说那种话了,小心让爸听见!” 
  缸不一会儿就被灌满了。丛明也跑得满头是汗。肖依侬递过一块湿毛巾让丛明擦擦汗,依侬妈妈说:“多亏了你,解决了我们家的大困难了,看来这家里没个儿子真不行!”她刚说到这儿,就听门厅传来“啪啦”摔杯子的声响,依侬妈、依侬、妹妹以及丛明都跑到客厅里,只见依侬爸爸脸色煞白,怒颜怒色地大瞪着眼。依侬妈知道是自己的话说的不好,惹得丈夫不高兴了。丈夫原本是中学教师,常年案头工作,晚上备课,一备就到深夜,开始总觉得腰疼背酸,以为是累的,就加强锻炼,谁知越来越严重。依侬妈就通过同事介绍了一个推拿医生,每天去医院推拿,数日下来,情况更糟,慢慢地由腰疼逐渐发展到腿脚疼、麻木、抬不起脚,后来就大小便失禁,再后来就瘫痪了。瘫了,一家人才急着找了辆车到北京积水潭医院,大夫说是腰椎间盘突出压迫脊柱神经造成的。这种病初始只要到医院开刀做手术很快就会好的。最忌推拿按摩了。非但不能缓解,反而使神经被卡压的更紧,直至麻痹坏死…… 
  从积水潭医院回来后,依侬爸爸就一直在轮椅上生活,连楼都没下过…… 
  丛明赶紧去捡地上的玻璃碴子,他一边捡一边说,“叔叔,您别生气,您也别把我当外人,您要不嫌弃,就把我当儿子使不就行了吗!”正说着一不小心一块尖玻璃碴子刺破手指,血滴滴答答就流下来,妹妹尖叫着:“妈,丛大哥被扎破了!” 
  一家人手忙脚乱地找紫药水,找药棉,找胶布。 
  丛明忙说:“没事,这点小口子不算啥!”他把碎玻璃都捡净了,扔到楼道的垃圾道里,回来洗了手,依侬爸用手摇着轮椅自顾自进屋去了。 
  依侬妈抱歉地说:“真对不起,你叔他总在小黑屋里闷着,脾气越来越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丛明说:“阿姨,我怎么会呢,等明天,我背叔下楼晒晒太阳去。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依侬妈说:“你就在家吃了饭再走吧!” 
  “不用了,谢谢阿姨!” 
  丛明礼貌地告了辞,等丛明一走,一家人就都陷进默然里。她们都听着那脚步声“噔噔”地远了,消失了…… 
  2 
  第二天早8点,解知凡准时进办公室,丛明也准时跟进来,转身反锁上门,看着解知凡。解知凡也看了一会儿丛明,想了想,可能是琢磨着如果不让丛明把话说了,丛明会天天来烦他,他一脸不高兴地说:“行吧,我今天有点时间,但我只能听你讲10分钟,10分钟后我有个会要开!” 
  10分钟,已经够开恩的了。丛明是教师出身,他仅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就将思路调理好,接着,他用周密而又严谨的语言非常逻辑地把他的推理讲述给解知凡听,他很守信用,他在解知凡规定的时间内打住了话头。 
  丛明平时讲话就快,讲课总是想方设法压住语速,这回,解知凡可给了他施展快速说话的机会了。解知凡听了丛明的关于构成古城三案罪犯所必须具备的八项推理条件很令他耳目一新,尤其是从陈默回溯推理的那个过程更是无懈可击。丛明述说的时候,解知凡就用一种新目光审视着丛明,当丛明说到阴历二十一,初四,利用月暗作案,懂军事地形学时,他站起来说:“嗯,罪犯懂军事地形学这条很独特,以往研究案子时还从没有人说起过呢!” 
  丛明看到事情有了转机,急忙趁热打铁说明他的意思:“解局长,我就是通过这些认定陈默的,现在陈默手里有三支枪,另外他的手段应该说是非常高超,我觉得咱们应该早下手,这么着吧,解局长,我认为陈默要作这三起案子,都不应该在处里值班,您给我一个人,咱们按法律程序办,我暗中查查他的作案时间,查查那三个时候他到底是否在家,如果他真是,咱们就可以进一步了,如果不是,咱们就算了……” 
  “那是自己的同志,要慎重啊!”解知凡使劲地摇着头,坚决表明他的态度。 
  “对,我非常赞同您的观点,应该慎重,但咱要是把他查否了呢,咱否掉一个线索,别让我心里老这么悬着了!”丛明恳切地望着解知凡,他生怕那一丁点的希望被解知凡在瞬间像火星一般掐灭了。 
  解知凡近乎讽刺地说道:“丛明,你这推理就这么靠得住?”他的语气里透着怀疑和不信任。 
  “解局长,这就是刑事侦查科学,现在刑事侦查科学分为刑事侦查技术和刑事侦查策略。策略就是一个刑警的脑袋。侦查假定就是根据已知的事实进行的假定性推断,外国不都是用推理破案吗?”丛明说话有时一激动就忘了场合、对象、身份。这些话大有教训人的味道。解知凡明显地不高兴了,他说:“无论中国、外国,推理都是不能当证据使用的,法庭也不能凭推理定案!证据,我还是相信证据!” 
  “可是,你们从被窝里掏齐可的时候也没有证据,你们关商秋云那么长时间事先又有什么证据呢?他们和陈默一样不都是咱们的干警,咱们的同志吗?” 
  “那不一样,他们和林天歌存在着情杀的因果关系,陈默和林天歌有情杀的因果关系吗?”解知凡有些恼羞成怒。 
  “不,你们错了,你们定情杀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按照公安部出的刑侦学理论,摸排犯罪嫌疑人有这么九个条件:1时间;2工具;3现场遗留物;4特殊技能;5赃物;6因果关系;7特殊体貌特征;8知情人;9表现反常条件……”丛明也惊讶自己背诵的如此烂熟,连顺序都不带乱的,因为顺序打乱,摸排就没有主次了,他完全忘记了他是在跟局长说话。“在这几个条件当中,您所说的因果关系放在第六位,而这三个现场,既有时间条件又有现场遗留物,还有特殊技能条件,体貌特征条件,放着这么多条件你们不做摸排的依据,你们却拿因果关系来摸,怎么能够定性准确呢?”丛明慷慨陈词着。 
  “你说情杀不是,你拿出你的道理!”解知凡强压着火气质问道。 
  “假如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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