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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束手无策之际,有人毛遂自荐。“如果可以的话,让我试试看。”
他就是现在说话的男人。
制作人不认识他,他看来不是演员。也不是广播员,只因他说“我很清楚杀人魔积克的事”,听起来相当自然,于是交给他试试看。
结果非常成功。他似乎对积克的事真的了如指掌,手上没有任何资料,可是说得口若悬河,细节详尽。
他的语调宛如职业主待人,不知何时,来宾们都停止交头接耳,入神地听他解说。
“也许他行哪!”制作人喃喃地说。
这种节目若一切照原订计划进行,可以获得相当的收视率,一旦打乱了计划,当然有垮台的危险了。
然而。这样的突发事件,有时会获得出乎意料的收视率,今晚的制作人有那种预感。
凯塞琳步出舞台前方,灿烂的照明灯照出了穿古典裙的凯塞琳。
摩登女孩的她,意外地适合古典打扮。
由于她本来就是受欢迎的歌星,相机的快门和镁光灯快速的闪动。
话题转到最后一名“受害人”北山惠子身上。
“玛莉·珍,她是杀人魔积宛的最后牺牲者,也是遭受最残酷的手法杀害的女性。一八八八年十一月九日,深夜三时半——”
大厅之中再度鸦雀无声。
“咦!龙建一!”
“真的?”
女孩们的声音当然传进建一耳中。
但他装作没听见,而且微微侧着脸走路,好让女孩们看见他的侧画。
“一楼在下面。”经理人说。
“呃。”连回答也嫌麻烦的语调。
他们搭电动扶梯下一楼。
在大堂列阵等候名人或大明星来的摄影师们,哗然集合到扶梯前面。
龙建一轻轻扬扬手,飒地摆动一下身上的斗篷。
“已经开始了吗?”
“现在是电影发行公司的社长在致词。”电视台导播出来迎接他说。
“凯塞琳也在,做得好看一点。”
“知道啦!”建一露出笑脸。“我今天心情很好。”
建一穿过大堂,正要走进会场时,恰好遇见走出来的英子。
“嗨!”建一嘻嘻地笑。
“欢迎。”英子平静地说。
“你还没吃完餐嘛!”
“够了,剩下的是杯杯碟碟而已。”
“怎么,不开心呀!我可是心情大好。”
“那就好。”英子说。“一位老朋友去世了……”
“哦?我认不认识?”
“大慨认识的。”英子说。“雪正美。”
“雪正美?”建一皱起眉头。“她死了?”
“你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了,那真可怜。”建一摇头叹息。
“对不起,可以说句评语么?”
“好哇!以前常在一起工作的伙伴嘛。”
“她一度在我们事务所,所以我们想做个追悼特辑。”
“现在马上——?”
“待会好了,现在太引人注目。”英子说。“当电影播到精彩场面时溜出来,不会有人知道的。”
“oK。你来叫我一声吧!”
说完,建一走进大厅去了。
舞台上,电影发行公司的社长正准备高歌一曲,可是电视摄影机同一时间转向龙建一,社长气得噘起嘴巴来。
“龙建一来了!不愧是千面巨星,那身打扮多特出!”
主恃人拉着麦克风走上前去,强烈的灯光照在建一身上,摄影机全对准他。
“那是仿照那年代而特别订制的。”建一故意拢一拢头发。“如果拍杀人魔积克的电影的话,我可以演出。”
他向摄影机打个眼色。
不愧习惯了镜头,一举一动都引人注意。
“我们想请龙建一先生唱一首歌——”
“好哇!我想跟凯塞琳两人合唱!”
涌起一阵掌声。当然大家知道上次发生的不愉快事件。
“好主意!那就马上准备吧!”
主持人的话使舞台上站得不耐烦的社长怒目大吼:“我先唱才是!”幸好导播有先见之明,事先关掉麦克风的键,因此他的声音不会传到电视观众耳中。
“等一等。”建一扬扬手。“我刚刚到,必须填点肚皮再说。”
“对对对,那就稍等一会——”
“就这么办,我还没吃晚饭就来了。”
建一的话又叫会场众人哗然佛腾起来。
“这样我终于可以唱啦!”舞台上的社长喜形于色。
“让各位久等啦!”主待人说。“现在,请大家观赏杀人魔积克的电影‘黑影’的精彩片段!”
舞台上的灯光熄了,社长呆呆地站在麦克风前……
终于回复意识,我用力甩甩头。
头痛得很厉害,眼睛昏花。我不是被殴,而是嗅到什么药而失去知觉。
“晤……”我呻吟着,同时睁开眼睛。
我晕倒在地毡上。
这是什么房间?不是普通客房。
对了。我跟着北山美保来到这儿,走进房间的当儿。罩头罩脸被一块布盖下来。
那块布渗了药物。
如果这是房间的话,等于跟一楼的大厅同一层了。
是否会议室之类?抬头一看,折叠起来的长桌子堆积在房间里头。
我想站起来时才察觉到,为何全身有麻痹之感,原来手脚都被绑住了。
这样子想动也动不了。
“糟糕……”
虽然可以开口,但我倒在相当宽敞的房间深处,距离门口颇远。那道门很厚,即使大声喊,外面也听不见。
不妨尝试滚到门边去。当我移动身体时,锵一声被拉住。
反手绑住的手跪,原来连系在折起的桌脚上。
这可动弹不得了,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不顾一切地吸一口气,大声喊叫:“救命啊!来人哪!”
不是自夸,我属于相当大咦门的人。纵然那是隔音门,只要外面有人在,肯定听见。
可是毫无反应,只好再来一次。
“救命啊!杀人哪!强盗哇!色情狂!”
一旦放声怒吼时,喉咙痛起来了,毕竟我不是歌剧歌手。当我正觉得勉强不来时,门锁发出咔嚓声响。
行了!有人听见了。
我抬起脸来。门打开,进来的是——
“美子!”我说。“你没事吧!”
来的是白川美子,她反手关上门,说:
“对不起,这样对待你,请再忍耐一阵子。”
“啊?”我大吃一惊。“那么——绑住我是——你?”
“不错。”美子走过来,看看我手腕和脚腕上的结扣子,点点头说:“这样没问题了。”
“美子,你……”
我终于了解福尔摩斯说美子和美保二人没事的意思。
“你并不是被绑架了。”
“是的。”美子安静地点头。“让你们担心,真抱歉。”
我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但肯定的是福尔摩斯不知如何早已洞察了一切。
“打那个恐吓电话来的是——”
“就是我。”美子说。“我没去赴约,对不起,不过,我反正不准备去的,只要使你们相信我们被绑就行了。”
“我服了你。”我说。“那么,朝田君也知道了?”
“不。”美子摇摇头。“朝田与这件事是无关的。请相信我,他什么也不知道。”
不可思议。
即使美子绑住我,她的态度丝毫不变,她庇护朝田的样子也是认真的。
“美子——可以替我解开这个吗?”
“对不起,现在不行。”
“好吧,我不奢望了。”我点点头。“但是,可否让我知道内情?为何这样做?”
美子瞄了一眼门口方向。
“也好,现在大厅里应该在上映电影的糟彩片段,我看过了,没啥了不起的片子嘛!”
“你和你姐姐——北山惠子一起看的?”
美子点点头。
“那么,她们五个全都去看试片了?”我问。
“不,不是全部。冈田君江、牧邦江、还有凯塞琳……”
“三原讶子没去?”
“她是最初看过的人。”
“最初?”
“试片有几次,三原讶子是最早看过那部片子的人。”
“那么说……她们之自称积克的受害人乃是故意的喽!”
“三原讶子不同。”美子说。“她看过电影后,真的变成安妮,我看了那篇报寻,这才想起这次的计划。”
“请告诉我。”我说。
美子点点头。
“有一天,我姐夫北山很难得地邀我看电影。他有钱而吝啬,从来不带家人去玩的,我也没想过他会带我们去什么地方。总之,我和北山夫妇去了,原来是试片会。好像是他的病人送给他的招待券,想到那正是北山的作风,我不禁笑起来……”
“姐姐,不要紧吧?”
美子担心地望看惠子苍白的脸。
“嗯……对不起,我休息一下就会好。”惠子露出辛苦的表情说。
她们出到举行试片的大堂外面。
“怎么啦?”北山走过来。“可以走了吧?”
“再等一会……”惠子声音微弱地说。
“那么一部片子就这样子,真糟糕。”北山说。
美子想说,带人来看这种电影的人才不对,总算忍住了。姐姐神经纤细。最怕看见残酷的东西。
这样的姐姐,竟然来看血肉横飞,露出内脏的镜头,后果可想而知。美子对这些镜头虽然处之泰然,毕竟也皱起眉头。
以前的电影,只是用回响的悲鸣或照在墙上的影子来表现,最近的电影却活生生地拍出凄惨的场面来,简直缺乏浪漫。
“老公,你先回去吧!”惠子对北山说。“小美交给佣人看,我不放心。”
“你怎么办?”
“我和美子待会搭电车回去。”
“是吗?那我先走了。”
北山很干脆地扬长而去。
“那是什么态度?”美子气上心头。“怎不踢他一脚飞出去?”
“算了吧。”惠子乏力地微笑。“楼下有咖啡室,喝点热的……”
“嗯,能不能站起来?捉住我的肩膀好了,不要紧吧?”
两人来到大厦的地库一楼。走进宁静的咖啡室。
“嗜,你们刚才也看过试片吧?”
一个女人看到美子她们,站起来打招呼。
“嗯,我姐姐不舒服。”
“看过试片的人都集合在那边,要不要坐在一起?”
女人说着,走向柜台,对收银员说:
“我要打电话,请替我换十个十元辅币——全部。”
美子和惠子加入围坐里头桌子的女性们。
“你的脸色好难看,不过,刚刚大家也是这样。请坐……”
“对不起。”惠子道谢一声。
“说起来,真是槽糕的电影。”其中一个说。“早知道是这样就不看了……”
“也有人若无其事哪!”
“我以为我死掉了。”是年轻的一个用手按住胸口。
“啊。”美子看着少女。“你不是歌星凯塞琳吗?”
“是的。”少女有点难为情。“英子叫我不要来看的。如果听她的就好了。”
她所说的英子,即是刚才去打电话的人。
“真羞愧,”喝了热柠檬汁,终于回复脸色的惠子叹一口气。“这把年纪了,还怕电影……”
“怎会羞愧呢?”年纪最大的一个,有教师气质的女人说——她是钢琴家牧邦汪。“这表示说,在这里的人都是有人性、拥有纤细感情的人。可以若无其事地看那种片的人。一定人格有问题。”
“有人看了就不正常了。”说话的是普通主妇冈田君江。“我看到新闻了,有人自称是安妮……”
“她是不是最初的牺牲者?”
“不是第二个吗?”
“真不公平。”牧邦江摇摇头。“成为受害人的通常是女人。虽是妓女,大概不是自甘堕落的,当进贡给男人后,又被男人所杀。假如积克憎恨妓女,不如把那些逼使她们堕落的男人杀掉算了。男人真是……”
牧邦江突然停下来。她的语调变成异样的狂热。
“抱歉,我忍不住!”牧邦江挤出笑脸说。
蓦地众人都安静下来,气氛一片沉重。
每个人都若有所思的洋子。突然,传出啜泣声……
哭的是冈田君江。牧邦江担心地问:
“怎么啦,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种话。”
“不。”冈田君江甩甩头。“不是的。”
其他女人面面相觑。
“若是有什么苦衷,不妨说说看。”惠子说。“当然,我们不一定帮得上忙……”
“那么说,你们为了杀死冈田……”我说。
“是的。”美子点头。“有一个很残忍的故事。有一次,当君江因病住院时,冈田表示家里脏了,叫君江的妹妹来打扫,然后用暴力强奸了她。她妹妹害怕,不敢告诉任何人,就这样照冈田所说的话跟他持续了半年关系,后来神经衰弱,自杀了。”
“啊!”
“当然,君汪根本猜不到妹妹自杀的原因,不过,在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