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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嗔大师!”石笙忙快步赶上,将一嗔扶起,道:“你你为什么这般帮我?”一嗔口角溢血,微微一笑,道:“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佛慈悲,贫僧岂能见死不救?”石笙心头十分迷惑,为何一嗔对自己这等慈悲,十足的有德高僧,对扶风村民却心狠手辣,他对村民的恨到底是有多深?
“这都杀你不死,小命挺硬!”狼妖一纵,跃到二人跟前,目露凶光,道:“不过,我已找到你的弱点,嘿嘿,心慈手软的人,最好对付!”说罢一抓拍向石笙。
石笙、一嗔均是吃了一惊,以石笙的实力,在狼妖面前,根本无力反抗,一嗔伸手替石笙挡住,狼妖却顺势一变,巨爪狠狠拍在一嗔身上,将一嗔击飞十余丈,口吐鲜血。
“卑鄙!”石笙勃然大怒,纵身一记火脚踢向狼妖眼睛,狼妖摆头将石笙击飞,石笙撞断一棵大树,在地上滚出老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浑身如散架般,再难动弹。
“不堪一击。”说罢狼妖弹腿一纵,一口咬向石笙,一嗔飞身赶至,不料正中狼妖下怀,狼妖侧口咬向一嗔,一嗔闪避不及,一咬牙,索性拼个两败俱伤,左掌色呈深紫,拍在狼妖头脸。
漫天鲜血如泼墨一般,挥洒下来,数滴溅在石笙脸上,一嗔手抚右肩,落在石笙身旁,一条右臂已被狼妖咬断。
“大师,你的手”石笙又惊又怒,心头满是愧疚,若非为了救他,一嗔岂会断臂?
“不碍事。”一嗔勉力一笑,撕下布条草草裹住伤口止血,狼妖在地上不住翻滚,口中呜呜惨嚎,通体肌肤皮毛,由头及身渐渐变做紫色。
一嗔止了血,徐徐踱到狼妖之旁,望着已经停止挣扎,奄奄一息的狼妖,眼神复杂,说不出是愤怒、仇恨还是怜悯,石笙蹒跚走上前来,问道:“大师,这狼妖”
一嗔道:“他中了七成浓度的‘狼毒’,活不久了。”石笙迷惑道:“七成浓度?那扶风村民呢?”一嗔道:“他们中的是一成浓度。”石笙暗暗心惊,一成浓度的狼毒,便有那等效力,这七成浓度的狼毒,该是何等可怕?
一嗔望着狼妖,神色数变,半晌方叹了口气,道:“罢了,他终究是我生父。”说着伸手抵在狼妖头上,将狼毒吸走,狼妖身上的紫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消退。
不大会,一嗔吸完狼毒,冷声道:“从今而后,禁止你踏入扶风村半步,否则我不会再手下留情!”说罢对石笙道:“檀越,咱们走吧。”一嗔既饶了狼妖,石笙也不好再做什么主张,只得点了点头,跟着一嗔离开。
忽听一嗔闷哼一声,一根利爪透胸而出,鲜血淋漓,狼妖微微喘息,阴恻恻笑道:“我的儿,你太小看咱们妖族的恢复力,下地狱见你娘去吧!”说罢便欲抽回爪子,谁料一嗔却把爪子抱住,狼妖身体虚弱,一时竟抽不回来。
“我娘在西方极乐,要下地狱的是你!”一嗔惨笑一声,双手泛黑,十成浓度的狼毒,随着狼妖爪子,向他身体蔓延,所过之处,肌肉骨骼无不腐朽萎缩。
“不!”狼妖想不到一嗔重伤之下,还能使出如此可怕的招式,猛地狠下心来,一把扯断腐朽的右臂,阻止狼毒蔓延,可惜仍旧慢了一些,一丝狼毒循着血液,悄然流入狼妖身体。
狼妖急于觅地疗伤,深怕一嗔还有什么要命招式,忙不迭一瘸一拐,蹿入深山之中,消失不见。
第十二章 罪魁祸首(下)
石笙替一嗔拔出狼爪,道:“大师,你怎么样?”一嗔脸色苍白,神色萎靡,摆摆手想要说话,忽的一口鲜血喷出,话语难继。
“大师”石笙扶住一嗔,暗恨自己无能,连一点忙都帮不上,一嗔抓着石笙手臂,道:“檀越,你你快去追那狼妖,他中了几分‘狼毒’,垂死之际恐会暴走,别再让他伤人”
石笙犹豫道:“可是,大师你伤成这样,我怎能”一嗔微微一笑,道:“檀越不必挂怀,贫僧乃半妖之身,适才已护住心脉,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伤势太重,需要静养,无法同你一道前去追赶。”
狼妖的实力,石笙亲眼目睹,若他闯进扶风村,临死暴走,后果不堪设想,必须赶在狼妖之前,疏散狼妖可能遇到的人,想到此处,石笙点头道:“好吧,我去追那狼妖,大师你自己保重。”
“檀越稍候。”一嗔手指草丛,道:“檀越那位小兄弟,已被贫僧打晕,恐有野兽在近,你先把他救醒罢”
“二狗!”石笙心头暗道:“怎的把他忘了?”抱拳道道:“多谢大师告知。”说罢蹿入草丛之中,见二狗靠在一株大树上,毫发未损,好似睡着一般,石笙松了口气,叫醒二狗,简单说明经过,让他追踪狼妖气味,二狗听罢,惊讶不已,亦怕狼妖伤到村民,忙带着石笙,循气味追赶狼妖。
幸好狼妖逃蹿的方向并非去往扶风村,饶是如此,狼妖不死,石笙与二狗一刻也不敢大意,二人追出十余里,二狗小声告诉石笙,狼妖已在近前,两人小心翼翼靠近,却见前方一片空荡,哪有狼妖影子?
二狗鼻孔抽动,忽道:“是这儿了!”说罢跑到一面山壁前,分开如窗帷般的厚厚藤蔓,露出一个巨大山洞,这山洞隐藏在藤蔓之后,十分隐蔽,多亏二狗嗅觉灵敏才能发现,若只是石笙一个人来,便找上几天也未必能找到,石笙不由赞道:“二狗,真有你的!”说罢当先走入山洞,二狗连忙跟上。
山洞极深,二人走出数百丈仍不见底,忽听一声凄厉狼嚎,一个沙哑声音道:“不我不会死都是我的宝贝宝贝都是我的我不要死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语声渐弱,最后彻底杳无声息。
正是狼妖的声音,只是听来十分苍老乏力,石笙心头怦怦直跳,示意二狗噤声,生怕被狼妖发现,以他二人的实力,恐怕一个照面就给杀了。
好半晌,山洞里静悄悄的没半点声响,石笙料想狼妖已然身死,示意二狗原地等候,他自己则小心翼翼往前走去,走出十余丈,转过一道山壁,陡见狼妖尸首躺在不远处,骨瘦如柴,只剩皮包骨头,短短不到一个时辰,这狼妖竟已活活老死,同那王靖倒有几分相似。
石笙暗暗心惊,一嗔的狼毒实在太过可怕,连妖都无法抵抗,忽听二狗小声唤道:“大哥?”他担心石笙,见石笙久不回转,便跟了上来。
“它它死了?”二狗望着狼妖尸首,小心问道,石笙点点头,道:“死了。”忽而心头一动,好似有人在呼唤自己,石笙赫然一惊,抬头看去,但见山洞深处若有微光,好似有个出口,石笙感觉那微光之后,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牵引自己心魂,石笙怔怔向微光走去,二狗拉着石笙,道:“大哥,你怎么了?”
石笙猛然醒转,摇了摇头,定定神道:“没事,狼妖已经死了,咱们回去找一嗔大师。”说罢同二狗原路返回,离开时石笙不由转头望了那微光一眼,心头竟有十分熟悉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得按捺好奇,先找一嗔要紧。
二人离开山洞,赶回一嗔疗伤之地,却见地上只有一滩血迹,不见一嗔人影,石笙心头担心:“难道被野兽叼走了?不可能,一嗔大师就算重伤,也不会敌不过野兽。”忽而心头一动,想起一嗔曾说村民经历的还不够,还差最后一步。
“糟了!他要对村民下手!”石笙心头顿时凉了半截,忙叫上二狗,风驰电掣般往扶风村赶去。
一嗔支走石笙之后,便运功恢复,他有妖族血统,恢复力极强,不一会便恢复了不少体力,他心中的计划还差最后一步,没有石笙干扰,正好实施,于是起身朝扶风村走去。
扶风村早已乱作一团,哭声一片,众村民聚在古钟高台下,听村长安排,如何准备粮食,如何疏散,众村民明明只剩最后一月寿命,却逼不得已,要离开亲人,生离死别,如何能不悲痛?不少老弱妇孺匍在地上嚎啕大哭,父母们亦是抱着子女放声痛哭,万分不舍,他们终于尝到了当初明秀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痛苦,不过对一嗔来说,这还不够,因为他们还没体会过明秀的绝望,而他的最后一步,就是要让村民彻底绝望。
一嗔趁乱在村民家中“借”来一件月白长衫和一坛老酒,放下几个银币,将白衫穿在身上,跃上村长所在的古钟高台,众村民乍见一嗔,无不戛然止声,连哭泣的小孩,也被父母捂住了嘴,所有人都望向一嗔,露出恐惧神色,纵然心有憎恨,也不敢表现出来。
一嗔放下酒坛,转身看向众村民,道:“诸位倒是明智,最多再有一天,你们所有人都会失去理智,害怕自己暴走伤害亲人,所以选择分开,各自躲进山里,这法子倒是不错。”
村长神色十分疲惫,望着一嗔,道:“你还来做什么?你害的我们还不够惨吗?”
“当然不够。”一嗔淡淡道:“当年你们害死我祖父祖母,逼死我娘,他们做错了什么?你们非逼死他们不可,杀人偿命,难道我便不该报仇?”说着扫视众人,众村民当年参与其事的,纷纷低下头去,不敢直视一嗔目光。
村长面有愧色,当初他们逼死何家三口,乃是钉钉板板之事,何家人一向淳朴老实,在村中颇有人缘,当初何刚为狼妖所杀,明秀被狼妖玷污,何家人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他们不仅没有怜悯何家,反而对其大肆迫害,的确有亏公道。
半晌,村长方对一嗔道:“不错,你是该报仇,当初作孽的乃是我们这些大人,我们该死,求你高抬贵手,放过孩子们吧,他们没有过错!”
“放过孩子?可笑,可笑!”一嗔纵声长笑,半晌方道:“当初你们为何逼死我何家上下?无非便是因为我是狼婴,你们的孩子没有错,我便有错?我出生不到一日,你们便举全村之众,想要杀我,甚至不惜逼死我祖父、祖母,还有我娘,你们才是丧心病狂!种因得因,种果得果,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众村民无言以对,的确是他们先害死何家三口,才招致一嗔如今的报复,若是当初与何家相安无事,又岂会有今日灭村之灾?
一嗔道:“你们畏惧妖,你们仇恨妖,你们以为妖就是恶,所以你们要杀我这个妖兽孽种,人就是善,妖便是恶?当真荒唐可笑,妖不杀人,何故为恶?人若杀人,岂能称善!当初我尚在襁褓,我祖父、祖母、母亲更无过错,却被你们生生逼死,到底你们是妖,还是我是妖?你们披着人皮,却包藏一颗妖心!”
一嗔一番斥骂,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聩,众村民无不惭愧,纷纷反思,只觉对一嗔的恨,也没了底气。
一嗔又道:“如今你们中毒妖变,乃是货真价实的妖怪,怎不互相残杀?你们不是喜欢杀妖除魔?你们倒是自杀给我看看!众生平等,妖与人本可和平相处,都是你们心魔作祟,才会种下十年前的恶因,招致今日恶果。”
第十三章 一嗔之死(上)
石笙与二狗风急火燎赶回扶风村,正见一嗔在高台上批斥村民,尚未动手,不由松了口气,忙快步赶了过去。
一嗔瞧见石笙,淡淡一笑,俊逸脸颊十分苍白,拂袖道:“檀越还请止步。”石笙怕惹恼一嗔,脚步一顿,便不敢再上前,一嗔独臂朝石笙一礼,道:“贫僧已等候檀越多时。”说着转头看向村民,原本温文尔雅的笑容立时化为冷厉神色,道:“你们身上的狼毒,倒是有法可解。”
众村民闻言,均是抬头看向一嗔,心头泛起几分期冀,一嗔冷笑一声,道:“解毒的方法只有一个,普天之下只我一人知晓,也只我一人可以解毒。”说着提起酒坛,将一坛烈酒从自己头顶浇下,转瞬之间,一嗔从头到脚都被烈酒浸湿。
石笙心头隐觉不妙,一嗔扬声道:“我知你们尚且心存希望,很好,正是要有希望,绝望才会更有意义!”说罢取出一个火折子,将身上酒水点燃,火星遇酒,火势如爆炸般吞没一嗔,转瞬之间,一嗔浑身上下烈焰熊熊,化作一个火人,老村长被热浪一喷,倒退几步,坐倒在地。
众村民无不恐惧,纷纷倒退几步,一嗔任由火焰灼烧,长声大笑道:“只有我能解毒,只要我一死,你们永远也别想解毒,你们,都要陪我一起死!痛苦吧,恐惧吧,这就是我娘当年经历的绝望,感受绝望吧!你们都要我和我一起下地狱!”说罢纵声长笑,火焰噼啵蹿腾,越烧越旺,阵阵刺鼻焦味蔓延开来,众村民都被这可怕的景象骇住,个个脸色苍白,不敢吭声。
石笙奋力挤过人群,纵身一跃,想要冲上高台去扑灭一嗔身上火焰,一嗔双目已毁,不能见物,却能听见响动,脚下一动,踢出酒坛,猛地撞在石笙胸口。
石笙跌落在地,口角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