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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唁结束之后,他们和文子、里子在由良家门前分手,跟着春江来到大空由佳利为她户籍上的父母盖的新房子——“由佳利御殿”的接待室里,和由佳利、春江以及问题人物——日下部是哉面对面坐着。
这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日下部是积是个五十岁左右、有着健壮肌肉的男人,他将浓密的头发全部往后梳,看起来像个带点野性的英俊男子。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他还戴着紫色太阳眼镜,穿着一袭花衬衫跟短裤,从衬衫里露出来的手臂非常健壮,左手腕上配戴着手表,表带是用很粗的黄金制成。
“金田一先生,久仰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哪里。”
金田一耕助每次一觉得不好意思,就会伸手去抓他那颗鸟窝头。
接着,他鞠躬回礼说:
“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
“哪里、哪里。”
日下都是哉看了一眼放在壁炉架上的漂亮时钟说:
“才十点十分嘛!若在东京的话,夜生活现在才刚开始呢!两位请别客气。伯母!”
“什么事?”
“给两位客人倒点威士忌。”
“不,我们刚刚已经喝很多酒了。”
矶川警官不胜酒力,痛苦地喘息着说:
“今晚已经吃了两家了,夫人,还是麻烦你给我一些冰水吧!”
“妈妈,那么拿果汁来吧!”
由佳利仍然穿着黑色晚礼服,来到日下部是哉的身边,一坐在椅子扶手上,就撒娇地用手环着他的脖子说:
“老师,我今晚守灵的时候唱了歌哦!”
“什么?由佳利,你在守灵的时候唱歌?”
“嗯,因为是泰子的未婚夫要求的,他希望我唱一首歌。”
“她有未婚夫?”
“是啊!就是昨天说的声音很不错的那个人。”
“是那位叫歌名雄的年轻人吗?”
“没错。他的表情好悲伤,我边唱边看他的脸,看得连我都想哭了,他哭得满脸都是泪水,连擦都不擦一下……”
“你唱什么歌?”
“枯叶。”
“啊!那很好。”
这时,春江用银托盘拿了几林果汁来,由佳利从椅子扶手上跳下来,将果汁端给金田一耕助跟矶川警官。从这一点看来,她还算挺有礼貌的。
春江端果汁给日下部是哉后,正想退开之际——
“伯母,你留在这甲,金田一先生跟矶川警官应该有话要问你。”
“是……”
“那我先离开好了。”
日下部是哉正想起身离开时,矶川警官慌忙用双手按住他说:
“日下部先生,请你也留在这里,你知道昭和七年那件案子吗?”
“当然知道!”
日下部是哉重新坐回椅子说:
“我们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才回来这里。”
“这是什么意思?”
矶川警官用探询的眼神看着日下部是哉的太阳眼镜镜片深处。
金田一耕助也带着充满兴趣的眼神,注视这个充满魅力的英俊男子。
日下部是哉悠哉地说:
“是这样的,啊哈哈!伯母,我可以说吗?”
春江的双颊绊红,双手在膝盖上不知所借地搅弄着手帕。由佳利却在一旁坦率地插嘴说:
“没关系啦!老师。你请说。你不是说村长失踪了,事情变得很伤脑筋吗?不过幸好有矶川警官在,对不对?”
“是的。由佳利,谢谢你……伯母,我可以说吗?”
“好,请说。”
春江的声音很小,但语气仿佛终于下定决心似的。金田一耕助注意到她双颊的红晕在这一刹那间全部退去,神色变得苍白而僵硬。
“警官,金田一先生,事实上……”
“怎么样?”
“我想跟由佳利结婚,伯母也赞成,只不过她心里面有一点疙瘩……”
“心里有疙瘩?”
矶川警官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日下部吞吞吐吐地说:
“是关于由佳利的爸爸。”
“原来如此,也就是恩田几三这个人。不过,他应该不能对春江有任何法律上的要求。”
“是的。我刚才也说过,在法律上,我们俩要结婚并没有任何阻碍。可是,伯母心里的疙瘩是,如果由佳利的爸爸活着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她会觉得很对不起我,问题就在这里。”
“但是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吧!他是犯了杀人重罪的凶手
“是的,理论上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一般人的心理,有些地方是无法用常理来说明的。伯母的心理障碍在于由佳利的爸爸还活着吗?如果他死了,那就无所谓,我们当然可以结婚;如果他还活在这个世间的话,她想要永远想着那个人,自己一个人过日子……伯母这种想法很老旧、保守,可是我就是喜欢她这一点。金田一先生,请你们体谅一下她的心情,而且这是个很刺手的问题呢!啊哈哈……”
“原来如此。”
金田一耕助点点头,斜睨了矶川警官一眼,他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
“刚才你说是为了昭和七年的案子才回来这里,对不对?”
“啊!这件事情……”
日下部是哉叼着烟斗说:
“据伯母说,恩田几三这个人,也就是由佳利的爸爸,她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不可能会做出‘诈欺’这种事情……因为他的所作所为都不像一开始就计划要欺骗人的样子,更别说做出杀人、卷款潜逃这些恶劣行径了。
就算是不得已杀了人,那么恩田几三应该也会告诉她,然后带她一起走。也就是说,即使对方是杀人犯,伯母也会跟他去的。由佳利的爸爸应该知道伯母爱他爱得很深才对。”
“原来如此。然后呢?”
“事情发生后,当时伯母年纪还很轻,为此感到狼狈不堪。情绪浮躁,无法有条不紊地回答警察们的询问。可是,当她在战争期间疏散回村里来的时候,她听村长提到一件令她感到意外的事实。
那就是当时负责此案的警察之一——矶川警官您对这件案子还有一个疑问——被杀的人不是‘龟之汤’的源治郎,而是由佳利的爸爸。这个消息自然给伯母带来痛苦与悲伤,但是却也因此替由佳利带来更光明的未来。因为这么一来,她就有机会澄清自己不是杀人犯的女儿了。
一直到最近,伯母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我们想趁村长还活着的时候,跟他详细地谈谈,于是我们才回到村子来。”
矶川警官原先的“怀疑”因为日下部是哉的告白而就此消失。
这男人完全没有关西腔,很明显的,他不是“龟之汤”的源治郎,也不是电影旁白解说员——青柳史郎。
他在失望之余,连说话都没精神了,只好由金田一耕助负责问话。
“夫人,当时由佳利的爸爸知道你怀孕了吗?”
“当然知道。”
“她打算怎么处理呢?”
“我们说好了……反正告诉我父母,他们也不会同意的,所以打算工作告一段落后。两个人就一起去满洲,等孩子生下来,再请求他们的谅解。”
“后来……”
日下部是哉在旁边继续解说:
“当伯母回到村子,听到村长提及刚才说的状况时,才想到如果恩田几三要杀人、卷款潜逃的话,应该会带她一起走才对!”
“那么,你没看过在村长家偏屋被杀死的那个人吗?”
“我没去看,当时以为是源治郎,所以……”
金田一耕助接下来询问春江当时的情况。可是到了十二点左右,胜平和五郎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由佳利,文子有没有来这里?”
“没有,两个小时以前,我们跟文子在由良家门口分手了,她和里子在一起。”
“胜平,文子不见了吗?”
金田一耕助、矶川警官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
“是的,里子也说她们在家门口分手,还说她确定看到文子进去里面。可是我们却到处都找不到文子的踪影,难道又是那个老婆婆?”
胜平焦急得全身一直发抖。
于是,这天晚上全村又展开总动员的大搜寻,大家拿着手电筒、火把找了一整晚。
第二天黎明时分,文子终于被找到了。
第十六章 秤屋女孩之死
杀人手法相同
鬼首村陷入一片慌乱的局面,老年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抱怨着:
“这是个什么中元节啊!”
“那个老婆婆到底躲在哪里?”
最先发现文子尸体的是喝得酩酊大醉的辰藏。
由于昨晚跟今天晚上连续通宵搜索文子,辰藏累得头昏眼花,想去喝一杯,黎明时分,他去秤屋的葡萄酒酿造工厂喝杯葡萄酒。
当他扭开葡萄酒木桶,用杯子接住紫红色的液体时,却发现另一边好象有某种闪闪发光的东西。
这时,太阳自东方天空升起,曙光射进工厂里面,沉浸在微光中的地板上,掉落了两、三片发着金光的东西。
“这是什么?”
辰藏喝了一、两口酸酸的葡萄酒二后,放下酒杯。走到那边去看。
只见在堆积如山的葡萄酒木桶后,仁礼文子穿着丧服、被勒毙倒卧在积满尘埃的地板上。
文子的尸体被发现的消息,如电流般迅速流窜整个村子,立花警官、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等人从六道过往上走来的时候,山峡里面已经挤满人,秤屋葡萄酒酿造工厂里的线索,也已经被村人践踏得凌乱不堪。
立花警官一见到现场的情况,不禁勃然大怒。除了辰藏之外,其他人都在他谩骂与怒吼声中被赶出工厂,然后他愤怒地注视着葡萄酒桶后面的尸体,脸色非常凝重地喘着气。
在这几秒钟内,没有人出声说话,就连金田一耕助、矶川警官和刑警们都茫然地僵立着。
突然间,立花警官用那双因为睡眠不足而充血的眼睛看着辰藏说:
“辰藏,这是你故意恶作剧的吗?”
“才……才没有,我来这里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已经冷冰冰了。”
立花警官愤怒得直跺脚。
“我听到的并不是这样,是你把那些怪东西放在带子中间的吧!”
“才、才不是!我发现尸体的时候,就已经是那个样子了。”
立花警官看一眼地板上的尸体,然后用愤怒的眼神看向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凶手为什么要搞这种把戏?”
“对凶手来讲,可能有某种重大的意义吧!”
“重大的意义?”
“昨天的升和漏斗,还有今天的秤和茧玉(注:新年时,系在柳枝上招“福”的饰品)……”
矶川警官自言自语着。
接下来,大家都静静地看着地板上的尸体。
只见文子的脸朝下趴在地上,衣服带子里插进一支秤杆,秤杆的盘子上放着茧玉。
恶魔再度对文子的尸体做出怪异的恶作剧,也难怪立花警官忿很难平、矶川警官会不由自主地叹息了。
之前辰藏看到的发光物,就是绑在茧玉上面的假硬币。虽然是仿造品。不过那些硬币是用薄薄的金属制成。因此在夏季的晨光中闪闪发亮。
金田一耕助眨着睡眠不足的眼睛问:
“辰藏。昨天被杀的泰子家是‘升屋’,而文子家是‘秤屋’?”
“是的,秤屋葡萄酒……”
“金田一先生,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含义呢?”
“应该是。不过。漏斗跟这些茧玉代表什么意义呢?”
金田一耕助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俯身看着文子的脸。
文子的脸落在满是尘埃的地板上,衣服有点凌乱。一眼就可以看出她是被勒死的——一她的脖子上留下一条细绳子的勒痕,跟杀泰子的手法相同。
金田一耕助者着秤杆上面的茧玉许久。突然皱着眉头,直起身体问道:
“辰藏。你有碰过尸体吗?”
“有,我本来想把她扶起来。”
“这些茧玉呢?”
“我没有碰那些东西,因为我觉得很可疑。”
“这附近哪里还有这种茧玉?”
金田一耕助想到“龟之汤”柜台上面的神明桌上也有类似的茧玉。
“总社那边有一间‘国土官’,每年正月大家都会去那里领取这种茧玉。”
“在东京,一般除了大小硬币之外,还会有骰子、幸运箭、大福帐或多福面具等一起挂着。”
“那么除了大小硬币以外的东西都拔下来了。”
尸体上的茧玉只挂着一个大币限三个小硬币。
矶川警官在旁边说:
“金田一先生,这是最近才技下来的。你看,拔的痕迹还很新。”
金田一耕助也注意到了。从正月就一直摆放在神明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