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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娘回忆,道:“只沿路见了些宫人,对了,路上还碰见庶妃陈氏和瑞嫔。但,都只夸了大阿哥几句,并无不妥之处。”瑞嫔!孟古青心中一沉,继续问道:“瑞嫔可有碰过大阿哥?”
乳娘答道:“只拉了下手。”
孟古青不再多问,对着屋里说道:“牛钮,额娘要进去了。无论你是不是允许,额娘总要进去,即便你怨额娘。因为,我是你额娘,我关心你、担心你,我不能见到你有任何闪失。”
说毕,又去撞门。不想,门已经被打开了,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进去之后,见牛钮蹲在最角落最暗处的椅子里,弓着腰双手互抱胳膊,头却埋着,瞅也不瞅孟古青。
孟古青知道不妙,又吓又怕又担忧,忍不住奔过去,便抱起牛钮,护在自己怀里。牛钮一直没有抬头,身子无比僵,显然不欢迎她。紧随而来的乳娘见孟古青脸色刷白,额头有细细一层汗珠,忙问:“娘娘,可是不适,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孟古青摇了摇头。她抚摸着牛钮的头发,深深吸口气道:“本宫没事。你们都出去候着吧,本宫与大阿哥说些话。”
众人退出,孟古青却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方才走得太急,鞋跟又高,竟崴了脚。这会子,整个脚掌都又烧又麻,不知成了什么样子。怀里,牛钮的身子一直颤抖着,孟古青指尖所触,一片潮湿。
可怜的孩子,若真是瑞嫔,她绝不放过她!这么小的孩子,她竟忍心道出敦温慧皇贵妃这样残忍的事实。小小的孩子,怎么去接受这样惊天的消息?这会子,只怕整个人儿都被这消息伤害了。
孟古青心中无愧,问道:“牛钮,你知道了?”
牛钮没有回答,却低泣出声。然,即便是这个时候,也竭力压制着,变得如同小动物呜咽一般,越加让人心疼。一直以来,牛钮都过于成熟,不似一个小孩。孟古青真不愿意牛钮仅剩下的一点童真和乐趣从此便消失在岁月中。总觉得,小孩,便应当像小孩一般,无忧无虑,快乐地享受每一天。该担的苦恼与愁烦,她这个额娘先顶着。她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如自己一般。
孟古青眼中掉下泪来,想起自己的童年,在四岁见到福临那一天起,便结束了。可牛钮,也只有三岁多,便懂得察言观色收敛自己了。
滴滴泪水打在牛钮头顶,孟古青哽咽着说:“额娘知道你难过。但牛钮,你要相信,即便你亲额娘去了,你得到的爱,也不会少一分。额娘看着你由一个小团子长成今日这样,早就离不开你了,你知道吗?”
牛钮不答,身子一直抖一直抖。孟古青只能紧紧地抱着他,希望能够给他一点温暖,去抵抗这突如其来的严寒。她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椅子无比冰,屋里无比暗,有一种恍若隔世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良久,牛钮才稍稍平复了些。终于,他低低地道出一句话来:“她说,是你把我从额娘身边抢过来,是你逼死了额娘。”
作者有话要说:^_^
30
30、崴脚 。。。
听到这话,即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孟古青心中依旧怒火盈盈。这皇宫中,能让人心疼的,只有孩子。其余的,妃嫔之间暗下里到底有什么勾当,不损到她头上来,她都不管。可,欺侮到自己的孩子身上,绝不可忍!
深深吸了口气,孟古青道:“牛钮,不管她是谁,既然你愿意听一个外人的话,那么可不可以也听额娘几句?”
牛钮不声响,孟古青继续说道:“牛钮,你有弟弟,有玄烨,对吧。额娘好歹也是一国之后,天底下不知有多少人想坐到额娘这个位置上来,有人中伤,额娘从来都不觉得奇怪。之前的事情,一直没有告诉你,是不想让你难过。自你出生起,你亲生额娘便将你放在我的名下抚养。这一点,你可以问太后娘娘,问很多人便知。我那时肚子里已经有了你弟弟玄烨,又怎么会去跟你亲生额娘抢孩子?但,你额娘将你托付与我,我自然要好生对待。后来,你额娘身子日渐不好,出于某些缘由,去了另一个世界。这些,我希望等到你再大些的时候,再告知你。我希望你心里没有痛苦没有仇恨,可以开开心心地长大,懂吗?”
“不,请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牛钮忽地说道,嗓音干净而冷漠。
孟古青心底越发难受。她试探着说道:“牛钮,你知道,什么是死亡吗?”
“我都知道。”牛钮道,“他们都说,说额娘贪心不足,说额娘想要我做皇上,所以将我给了皇后。他们说,就算成为了嫡子又如何?二阿哥玄烨才是正正经经的嫡子呢!他们,都说额娘不好,说额娘活该。可是,额娘不会是这样的……额娘已经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了,为什么还要说额娘的坏话?”
原来,这孩子什么都知道。孟古青忍不住眼泪滚了满面。她该早点堤防,该知道,这皇宫中,哪里有洁净之地?到处,都有乱嚼舌根的人,到处都有踩低捧高的人。有了玄烨,谁还会正经好好待这个没了额娘又不得父皇宠爱的孩子?
孟古青转过牛钮的身子,将他抱起,强迫他的脸面对着自己。她一边哭着一边吻去牛钮脸上的泪痕,坚定地说道:“牛钮,你既然知道,世上有那么多的恶人,那么就不要随意相信他人的话。你额娘敦温慧皇贵妃,是个很好的女子,她敦厚温柔善良,爱自己的孩子。无论她的方式是不是正确,她对你的爱绝对不会少。若她依旧在世上,一定会好好地待你,让你开心。”
牛钮泪流不止,道:“可是,她死了,她死了,她为什么会死?”
孟古青摇头,道:“牛钮,不要再追究了,不要追究了。你还小,你要好好地开心地活着,才能让你额娘安心,懂吗?其余的,交给我,好吗?”
牛钮沉默。孟古青知道,这个孩子心底的伤痕,已经太深太重太痛,只怕再也愈合不了了!她就这么抱着他,一直呆着,待日头高升,从床棱处射进丝丝阳光,牛钮沉默,她亦不语。直到屋外传来了苏麻喇温和的嗓音:“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要见您。”
孟古青为牛钮拭了拭泪痕干涸的脸,道:“牛钮,你要好好的,听乳娘的话。明日,额娘再来看你。”
牛钮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孟古青才将他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自己尝试着站起来。不想,身子尚未站好,便痛得呻。吟一声,又摔进了椅子。这才发现,双腿又麻又木,尤其是崴伤的右脚,脚掌痛得无法沾地。
牛钮见她胳膊微微发抖,不由自主地问道:“额娘,你的脚怎么了?”又惊恐地大声呼喊:“苏麻喇玛姆,快进来,额娘受伤了!”
孟古青无力地朝着牛钮笑了笑,道:“额娘没事。”却知道,绝不会没事。若扭伤了筋断了骨,只怕一时好不了了。更兼时间已久没有请太医诊断,又坐着一动不动。现在,怕是伤势加重了。
苏麻喇已经听到牛钮的叫声,忙不迭进来。牛钮见到她,忙说:“快帮忙,看看额娘的脚。”
苏麻喇蹲□子,询问地望着孟古青,孟古青只得指了指自己的右脚。苏麻喇忙为孟古青除去靴子,不想竟无比困难。靴子勒在脚掌上,脱不下来了。苏麻喇只是稍稍尝试一下,孟古青已经痛得满头大汗。牛钮惊惧,吓得又大哭起来。
苏麻喇只得唤人去了尖刀来,将靴子剪开。这才发现,右脚掌已经高肿若馒头,去掉罗袜,苏麻喇不由得长抽口气。那脚掌已经又青又紫,惨不忍睹。
牛钮哭着道:“额娘,都是牛钮的错,都是牛钮的错。”
孟古青摸了摸他的安慰,道:“牛钮,是额娘自己走得太急了。别担心,呆会御医诊断便知。皇宫里有的是珍贵药材,额娘很快就会好的。”
御医进来,告罪诊断。孟古青免不得又是一阵疼痛,咬紧牙关竭力去忍耐。御医摇了摇头,道:“娘娘的脚,已经伤及骨头,一个月内绝不能走动,否则骨头断裂兼移位,只怕不好治,便是治好,也会落下病根。”
孟古青心底一沉,没有想到这么严重。偏生,脸上还要挤出笑容来,安慰惊惶不已的牛钮。
御医当场取了草药,捣烂敷在孟古青的脚掌上,又取了干净的棉布条,缠住受伤的脚掌。道:“娘娘,两日一换药。待明日内血凝结,方可内服石见穿、赤芍、丹参、王不留行、石竹根、山楂,臣将写了药方,良药苦口,请娘娘务必坚持每日服用。”
这御医倒是个聪明的,一席话说下来,牛钮搂住孟古青,懊悔不已。
送走御医,苏麻喇叹了叹气,为难地说道:“皇后娘娘,还请您走一遭,太后娘娘她,在候着呢。外头,备好了轿子。”
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一苏麻喇如此伶俐通透世事的人,不可能再这等时候依旧令她前往太后处。孟古青心底一突,扶着苏麻喇站起来。外头有体壮的嬷嬷进来,背着孟古青除去,上了轿子,往太后居所行去。
居然在慈宁宫内动用起轿子,事情不一般呀!孟古青坐在轿中,不由得苦笑。
作者有话要说:苏8月29号,就把自己的脚扭骨折了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