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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流离的命?
眼见从宾士车的副驾驶座走出了一名中年男子,向宠恩叹了一口气,认命地下车面对他
所造成的祸事。
“嗯,这位先生,我真的很抱歉。”他走向中年男子,内疚地猛点头,“我刚才为了躲
一只猫,所以才不小心撞到您的车,我真的很抱歉。”
他接着又说:“当然我不是在逃避责任,让我负责的赔偿,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宾士车被撞凹进去的板金,开口说:“当然得由你来付,因为光修理
费用就很可观了。”
“嘎?”
“因为你撞上的这辆宾士车,市价六百多万,所以光修理费,少说也要六、七十万。”
向宠恩皱起眉。
妈呀,他什么车不撞,居然去撞那么贵的车!
“而且你开的那辆是限量跑车吧?”
他的目光随着中年男子的视线一瞧,敞篷跑车的左前灯破裂,还掉了一大块烤漆,他不
禁苦涩地一笑。
“那辆车要修理更麻烦,送去外国原厂,至少上百万跑不掉。”
向宠恩眼镜下的双眸圆瞪,再也笑不出来。
不会吧?这加一加少说也要二百万的修理费耶!
如果他想把这件事隐瞒下来,那他势必得自己支付这笔费用。
他在大学的实验室每天打工四小时,一小时五块美金作计算,以最近的汇率来换算,那
他不是得要打工两千九百多天才赚得到这笔钱吗?
“少年仔,大叔我奉劝你一句话,开车不要开得那么快,不然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向宠恩哭笑不得,他已经够倒霉了,还得接受眼前大叔的落井下石,虽然他知道对方是
好意,可现在他全然没那个心情听他说话。
到底有谁能够解救他脱离这个困境?
就在此时,宾士车的后座走下了一名年轻男子,他才刚下车,中年男子就马上恭敬的迎
了过去。
年轻男子和中年男子说了一些话后,便带着笑走向他。
“很抱歉,如果我的助手刚才有失礼的地方,请你多多包涵。”年轻男子朝他伸出了手
。
向宠恩握上他的手,艰涩地说:“不,这一切都是我的过失,更何况大叔刚才那些话,
我是该虚心接受。”
交际手腕一流,这是向宠恩对眼前男子的第一印象。
男子咧嘴一笑,“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姓赫连,名要俯,这是我的名片。”他松
开手递了名片。
“哦,很特别的姓氏。”向宠恩好奇的看了一下名片。
广龙旗公司的总裁?
看来对方的来头不小。
“可不是吗?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
“我叫向……”向宠恩话说到一半,马上住了口。
他绝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要是事情不小心传到大哥耳里,他一定会被更严加看管。
更别说还不知道他溜回台湾的爷爷,如果他老人家知道的话,他可能永远也别想回来台
湾了。
“你是说你姓向?” 赫连要俯不敢置信地问道。
这世上有那么刚好的事?
眼前这个带着黑框眼镜,顶着一头乱发,其貌不扬的男子,竟然和荣恩同姓?
原来他一见到对方就有种熟悉感,并非是他的错觉。
“不,你听错了,我是说像我这种常年住在国外的人,用英文名字比较习惯。你好,我
叫Josiah。”向宠恩拿出一张纸片,在上面写了一组号码,“为了以示负责,这是我的手机
号码。”
“哦,是吗?Josiah。” 赫连要俯挑眉,瞄了红色跑车一眼,接着又伸出手,“很高兴
认识你。”
向宠恩愣了一下。奇怪,这家伙怎么那么喜欢和人握手?
不过,情势此人强,他还是再度握上对方的手,“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这个人真的很怪,他都把他的车撞车这样,居然还有心情笑着和他这个肇事人寒暄?
“至于车辆的修理费用……” 赫连要俯先开了个头。
“啊,这点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到底,虽然我一时之间可能无法拿出那么大笔钱,但
我真的很有赔偿的诚意。”
赫连要俯的笑意更深了,“念在我和你一见如故的份上,我并不急着向你求偿,更何况
……”他靠近向宠恩,语带双关的说:“更何况天底下不是只有金钱才可以赔偿吧?”
他边说还边暧昧地瞧着他。
向宠恩听得一头雾水,连眉头也随着纠结成一团。
接着他突得会意过来,两颊气得涨红,“你别太过分!”
他要收回刚才的话,这家伙根本是个连男人也要骚扰的无赖。
“你可别误会。” 赫连要俯笑得更灿烂了,“我是说,你也可以用‘劳力’来偿还呀。
”
“劳力?”
“没错,我赫连要俯最不喜欢吃亏,就算你没钱赔,也可以用你的劳力来抵吧?要不然
的话,我们只有法庭上见了。”
“你!”王八蛋!向宠恩差点对这个叫赫连要俯的家伙破口大骂。
这家伙刚才还对他好言好语,怎么一听到他没钱还,就立刻变个态度?
“你放心,我也不想闹到那种局面,这一切全得看你的诚意。”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很好,我还有事要办,等到修车厂报完价,我会通知你的。” 赫连要俯扬起手中的纸
片说:“先告辞了,再见。”
“除非我倒八辈子的霉,才会再遇到你!”
在赫连要俯转身往轿车走时,向宠恩在他背后喃喃自语。
赫连要俯将他的话全听进耳里,嘴角扬起了弧线。
向宠恩蹑手蹑脚地从车库走进屋里,边走还边确定是否四下无人。
现在是深夜时刻,他的行为简直像是一名正在行窃的偷儿。
这实非他所愿,但早上自己所闯下的祸,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荣恩就不用说
了,还有那些在向家服务好几十年的忠心仆人们,难保不会有人成为爷爷的眼线。
也就因此,他在向家别墅的大门外观望了一整天,在确认所有的仆人都已经休息后,才
敢将这辆有明显刮痕的跑车开进车库,还在车库里翻箱倒柜找出一大块帆布盖住跑车。
向宠恩晓得这是鸵鸟心态,但他根本无力出钱修理这辆车,幸好车子的主人不在台湾,
他也只好瞒一天算一天咯。
来到大厅前的玄关,他听到向荣恩正在和人谈天的声音,出于好奇心,他小心地探出头
查看。
不看还好,这一看,他没料到自己会看到早上那个叫赫连什么的侧脸。
向宠恩倒吸了一口气。
天啊!他什么人不去撞,竟撞到荣恩的朋友!
这下子他想瞒天过海,根本成了天方夜谭!
向宠恩还没来得及缩回脖子,向荣恩已注意到他的存在,“宠恩,你终于回来啦,正好
我们谈到了你。”
向宠恩赶在赫连要俯看向他之前,躲会玄关。
“宠恩,怎么了?快进来啊,我帮你们介绍一下。”
向荣恩的催促声,让他知道自己终究得面对眼前的难关。
他瞪着挂在玄关处的镜子,心一横,拿下眼镜,还用柜子上的花瓶里的水,把乱乱的头
发打湿。
一切伪装完毕,他深深一个呼吸后,走进大厅。
“赫连大哥,这是我的小弟向宠恩。”一见他走进来,向荣恩便笑吟吟地将他拉到赫连
要俯的面前。
“我知道,天恩的双胞胎弟弟嘛,只是你真的确定他们是双胞胎吗?” 赫连要俯坐在沙
发上,一手撑着下巴,故作讶异的说。
赫连要俯的话立即招来向宠恩的白眼,然而他又马上收回对他的敌意。
不行!他得小心,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转念一想,向宠恩干笑问道:“不知阁下的姓名?”
赫连要俯挑起眉,漾出富有深意的笑容。
“赫连要俯。”他伸出手,“请多多指教。”
向宠恩心不甘情不愿地握上他的手,“很高兴认识你。”他故意压低了声音。
这家伙还真虚伪,人前人后一个样!
“哇!宠恩你的头发怎么全湿了?”
向宠恩才坐上沙发,身旁的向荣恩就嚷嚷了起来。
“哦,没什么。在回家的路上,刚好下了一场雨,所以就淋湿了。”
“那可不行,听你的声音都变得低沉,如果感冒就糟了。”向荣恩起身拿了条毛巾,擦
着向宠恩的头发。
“奇怪,我记得今天的天气预报是说整个北部都晴空万里,而且你的衣服怎么没湿呢?
” 赫连要俯不怀好意的说。
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愤怒,向宠恩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我去的是山区,可能比较容易
下雨吧,衣服没湿是因为我随便找了一家服饰店换衣服!”他咬牙切齿的回答。
这王八蛋摆明是和他作对嘛!
“宠恩,不论怎么都是你的不对,我不是下了禁足令,不准你单独出去吗?”
“哥,我已经成年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禁足令?”
赫连要俯打断了他的话,向宠恩再看向他,而对方只是笑了笑。
“哥,拜托,现在有外人在,我们可不可以别谈这件事?”他怀疑眼前这家伙该不会早
就看穿他的伪装吧?
“宠恩,你可别把我当成外人,我一向是以向家班的朋友自居。”
“我跟你素昧平生,别叫我叫得那么亲昵!”
“哦,是吗?那可真伤我的心。” 赫连要俯抱着胸,一脸沉痛样。
“你就算伤心死了,也不干我的事!”向宠恩嫌恶的说。
向荣恩完全看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是自然而然就能得到所有人关爱的弟弟,一个是以能言善道来建立关系的赫连大哥
,这两个他认为最容易和人相处的人,怎么第一次见面就水火相容?
他连忙充当和事佬,“好了,你们不要再斗嘴……”
向荣恩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只得无奈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由自
主的抱怨,“他怎么那么准时,隔三个小时又打过来,国际电话是不用钱的啊?”
“他?谁啊?”向宠恩好奇的问。
“还有谁?不就是你哥的达令嘛。” 赫连要俯耸了耸肩。
“哥,你有女朋友了,我怎么不晓得?”
“荣恩的另一半可不是女的。”
“闭嘴!我是问我哥,又不是问你!”
这家伙说荣恩的达令不是女的,那不就是男的了?
向荣恩是一个头两个大,“拜托,你们别再吵了!”
“荣恩,我看你还是快去接电话吧,否则那个人可能会从法国杀回台湾。” 赫连要俯挖
苦的说。
“你说得对。”向荣恩只能苦笑地站起身。
“哥,等一下……”向宠恩开口想阻止向荣恩离去。
他说什么也不想和赫连要俯独处!
但向容恩已走进旁厅听电话,向宠恩挫败地叹气,却注意到赫连要俯正带着笑盯着他。
他在心底暗自叫苦,为了不让他认出他,索性拿了份报纸挡住他的视线。
可即使是隔着报纸,他仍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视线未曾从他的身上移开过。
司辰皓月 评论于 2006…9…2 19:15 短讯 字体: 极 中 大 回复
第二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向宠恩觉得仿佛有一个世界之久。
偌大的大厅只有他和赫连要俯,两人都没说话,整个空间里,安静得只听到墙上挂钟摆
动的声音。
“宠恩。”赫连要俯打破沉默。
向宠恩不予理会,眼睛更贴向眼前的报纸。
“没想到你有特异功能,颠倒的报纸你也看得懂?”
“什么?”向宠恩眯起眼,花了好一番功夫,才看清楚眼前模糊成一片的中文字。
以他近视上千度的眼睛,压根儿没发现报纸一开始就拿反了,而那个正在窃笑的家伙,
竟然隔了那么久才告诉他!
他拿下报纸,擦腰瞪着赫连要俯。
没想到他居然不怕死地走了过来,还坐到他旁边的位子。
“你干嘛?”他警戒地拉开彼此的距离。
“没什么。”赫连要俯盯着他的脸直瞧,“只是觉得你近视那么重,为什么不戴眼睛?
”不过他还是不戴眼睛比较好看。
“我不戴眼镜,又碍着你啊!”
“没关系,只要你看得清楚这张纸上的数字就可以了。” 赫连要俯牵起他的手,将一张
纸塞入他的手里。
“这是什么?”
“车祸的求偿单啊。”
“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