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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出屋,就发现他爹趴在院儿里地上,他赶紧跑过去:“爸爸,你怎么啦”?使劲的摇晃邓宝林,“爸,你醒醒,爸,爸爸”,邓宝林一动不动的像死了一样,吓得他趴在邓宝林身上嚎啕大哭,哭声惊醒了左右本家的叔伯过来察看,这时正好值役鬼差将邓宝林的一魂一魄送还,邓家的族人一看邓宝林气息极其微弱,怎么呼喊都不睁眼,谁也不知他中了什么邪,赶紧找车将他送进了医院,大夫给检查了半天,竟不知邓宝林得的是什么病,只好先收进病房住院观察。
故事说到这儿,锁儿爷的大烟袋往桌儿上“啪”的一敲,大家还沉浸在小世荣嚎啕的悲痛气氛中,都吓了一机灵,锁儿爷道:“好啦,这邓宝林住院的事儿,也没什么希奇说头儿啦,有人一定还惦记着董探长往南追踪滴血符灰的事儿,难道那肇事车辆和肇事人还没追到么?诸位先别着急,咱们现在就接着说另一段枝杈”,锁儿爷借机转移了话题,有人长出了一口气说:“唉,惨,这家人,老的老,小的小,也真够惨的”,“啪”的一声,锁儿爷的大烟袋再次响起,锁儿爷的故事又开始了。
锁儿爷说,董探长这一路的情况,虽是费时费力,却是比较简单,他随着那滴血符灰,一直追踪着那虚无飘眇的解放车,这一追就是一天一夜,那虚无飘眇的汽车走的路线也怪异,开始是向南,到了百旺山又沿着北清路奔了正东,到了东太平庄在一家农院前略作停留,便向北扎了下去,然后又从一条土路又拐回了轧人的马路,再向西进了一家工厂,时间不长从工厂出来拐了一个大弯儿,上了高速一直向西北方向去了,穿昌平,奔康庄,跨沙城,过宣化,走张家口,出大境门,又向东北行了二十多里地,拐进了一家大院里,这家大院儿门口儿有牌子,是“张北蛤蜊沟运输场”,院儿里停着数十辆汽车,那滴血符灰飞进院儿里,“啪”的一声,贴在了一辆解放车的轮胎上,便自行溶化了,这辆解放卡按道理就是那辆轧人的肇事车了。
但谁是司机尚且不知,董探长只好隐在车内守株待兔,日上三杆,一个四十左右的汉子,用手连推带咕噜着一个备用车胎,来到车前,只见他拉开车门儿,从车座儿底下的工具箱里,取出千斤顶、套筒搬手等修车工具,看样子他是要更换汽车轮胎,就在他拿着千斤顶要往车下钻时,突然听见驾驶室里“噼啪”直响,他不由一椤,侧耳细听,“这是什么声音”?他赶紧放下千斤顶就奔了驾驶室,一看,原来是车座的垫子发出的声音,那车座垫子就像有人不停的掀开,合上,合上,掀开,发出“噼啪”的声音。
“哎?真是怪事儿”,他伸手摁住了坐垫儿,那坐垫儿下边似乎像有支强劲的弹簧,又“啪”的一声又掀开了,而且还把他的手夹在了坐垫与靠垫之间,“哎?真是***怪了”,于是,他抓住方向盘,“噌”的一下钻进驾驶室,手握方向盘,一屁股坐在了坐垫之上,这一坐下倒不打紧,立即哈嗤连天的,混身酸懒困乏,不由得就趴在方向盘上打上了呼噜,睡着了。
董探长掏出锁链儿,锁了这人魂魄就走,甭管是不是他,先到阎王殿问一问便知,书中交待这人叫林秋生,是个老实本份人,他根本就不知汽车轧人这回事儿,再一问,轧人那天晚上他正在赵志文他们厂里,他是给那厂送汽车备件的,当天卸完货就住在了那厂的招待所,一宿根本就没出过屋儿,“哎?那不就怪了事儿了么,难道那车是自个儿开出去轧人的么”?
“噢,我想起来了,他们厂当天晚上有人跟我借过这辆车”,“谁”?“他们厂备件科的头儿,杜玉贵,说是给一个家住农村的阎副厂长送盖房的木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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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使者 第5章,秋生投案拘玉贵,志文
啃书阁 更新时间:2010…7…26 19:10:26 本章字数:3733
话说,张北蛤蜊沟运输场的司机们差不多都出车了,唯独林秋生还在驾驶室里打着呼噜,“老林,醒醒儿,睡了一宿了,还没睡够”, 车场调度周绪民拿着调车单,隔着车门儿,一通儿摇晃着林秋生,林秋生那山响的呼声嘎然而止,睁眼台头晃了晃脑袋说:“我真不知这车轧人的事儿”,“轧什么人,还做梦呐,今儿给你派趟美差,东平机械厂要两箱轴承,也就是个时来钟头的活儿,算半天儿”,运输调度周绪民把调车单,隔着车门儿,塞进林秋生的怀里就走了,“哎,老周,让我上哪儿”?林秋生彻底醒了追问着老周,“自己看吧,真***是个大晕头瞌睡虫”,周绪民不满的回了调度室。
林秋生没顾得再换车胎就出车了,从轴承厂提货出来时,天儿还春光明眉,转眼间一阵大风,铺天盖地,天儿变得黄蒙蒙的发暗,口外的天儿经常是变化无常,当地有句顺口溜:“坝上一场风,年始到年终,风来人隔路,白天点油灯”,刹时天昏地暗,车前三米已看不清路况,大粒儿的黄沙打的挡风玻璃噼啪乱响,一般情况下司机们遇到这等恶略天气都就地停车等待,也许几十分钟就风过天晴便能行车,也许风沙刮个三五个钟头车都走不了。
可今天的林秋生不知是那根神经出了状况,眯着眼,似睡非睡的一踩油门儿,解放卡像发了疯似的迎着风沙向前冲去,那解放卡如腾云,如驾雾,如御风,宛如陆地飞腾的黄风怪,裹着黄沙向黑暗无边的沙幕遂道中冲去,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风停沙住,待宁神细看时,车已停在一所方砖漫地的大院儿里,林秋生迷迷糊糊的下车向一间大屋走去。
“您有什么事儿”?办公桌前的小警察台头向他询问,“我是来投案的,我这车,上个月在北昊桥南马路上轧死一个人”,这里正是北昊桥南区交警大队事故科,那小警察一听,立即来了精神,“科长,队长,你快过来”,“什么事儿,这么炸炸呼呼的?都来半年多了,还这么鸡猫子喊叫的,没一点稳当劲儿,真是的”,交警大队的队长兼事故科的科长于海用棉丝擦着手快步来到屋里。
“外边那辆解放就是上个月,在北昊桥南轧人逃匿的汽车啊,这小子自首来啦”,“噢?就是他”?于海围着林秋生转了一圈,“你叫什么”?“杜玉贵”,“哪个单位的”?“北昊铜厂的”,“说说那天的经过吧”,于是,林秋生便说起了那天借张北蛤蜊沟运输场的解放车,给阎付厂长往东太平庄送盖房木料时的情景,他说着说着声音是越说越低,最后竟脑瓜儿一耷拉在椅子上坐着睡着了。
“哎,你醒醒儿,怎么说着说着就睡上啦”?于海就用手轻轻一扒拉他,只听“哐当”一声,这自首的杜玉贵竟摔倒在地上呼噜上了,小警察正做着记录,“嘿哎,一瞧这小子就是长时间疲劳驾驶,都累成这揍性啦,嘿,怎么连***说几句话都不盯啦”,“嘿,醒醒儿”,于海说着用脚踢了林秋生两下,躺在地上的林秋生毫无反应,“唉,怎么睡得像死猪似的,得,张子,你们俩先把这小子弄到长条椅子上睡会儿吧,等他醒了再问,一会儿你们俩把他那车仔细检查一下,看看还有什么可取证的证据、痕迹没有”。
院里,那小警察小张、小刘车上、车下的一通儿忙呼,“这破车也不知从哪儿开来的,满车槽子都是黄沙土,车里的两箱轴承都让沙土给埋了半截儿了,你瞧,这身上,脸上脖子里,全是土”,小刘从车底下钻出来,连拍打带抖擞着身上,一通的瞒怨,小张子左手举着取证用的小塑料袋,里边装有刚从车底下刮下来的干血片,右手边掸着落在身上的沙土,灰头土脸的说:“队长,你还别说,这车胎侧面和前桥底下还真有不少干了的血迹”。
“赶快送去化验,看来,这起挂了一个多月的挨骂案子,真有点门道儿了”,“谁说不是呢,就这起倒霉案子,附近的老百姓可没少骂街啊,你就别出门儿,一出门儿,耳朵里听的全是这些嘎杂子话,真让人搓火带憋气”。
“这是哪儿啊”,林秋生醒了,一咕噜从条椅上坐了起来,揉着眼睛自语道,“嗬,你小子可真能睡啊,整整两天一夜,你小子是怎么睡的?快起来吃点东西,咱们还得接着说你这案子呢”,“什么案子”?“哎,你忘啦,你不是来投案自首的么”?“投什么案,自什么首”?“哎,你这人怎么这么健忘啊?你不是说你开车轧了人,是到这儿来自首来的么”?“扯淡,我自什么首,你们打听打听去,我林秋生从不干违法的事儿,向来是规规矩矩的开车,十多年了,就没发生过什么交通事故”,“什么,什么?你叫什么”?“林秋生啊”,“哎,你不是说你叫杜玉贵么”?
“我怎么是杜玉贵,你们闹错了吧”?说着从上衣兜里掏出身份证,冲那小警察一晃,“看看,我叫林秋生,别给我瞎改名儿啊”,小警察接过身份证一看,还真是林秋生,照片和其本人没什么多大差别,“那,…你之前,怎说你叫杜玉贵啊,说你轧了人,是来自首的”?“我可从没说过我轧了人,我也不是杜玉贵,我是给东平机械厂送轴承的,怎知一阵沙尘暴希里糊涂的就把我刮这儿来啦”,正在这时,小刘拿着血迹化验报告进来,“队长,队长呢?这血迹还真是那死鬼赵志文的”,那小警察看着小刘说:“这还真麻烦了,这主儿,现在又说他不是杜玉贵啦,人也不是他轧的”,“啊?你小子怎又打耙啦”?“哎,我说你这小警察是怎么说话呢,我姓林的可一辈子也没干过犯法的事儿啊,怎么,逮不着人,往我身上贴啊,没门儿”。
“锁儿爷,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这王奶奶和玉奶奶还差着一点啊,怎么乱七八糟的”?锁儿爷说,这倒不是说书的椤给按错了人,这都是阎王爷和九幽使者的杰作,他们将林秋生从阎王殿放出,借那场沙尘暴摄着他的魂魄和那辆解放车从口外回到京北,你想那杜玉贵能自个儿投案自首么?只能借林秋生之口,说出事情的真相,再加上解放车上的血迹,才能把这起肇事逃匿案子做实,最后让警察去找杜玉贵吧。
经过交警事故科对林秋生的耐心询问,总算明白了这起交通事故的真相,公安局自然是拘传了北昊铜厂的杜玉贵,彻底的了结了这起交通肇事逃匿案,往后的事儿就不用咱们细说啦,“哎,锁儿爷,这故事还没完吧”?“当然还没完呐,赵志文还没借尸还魂和媳妇重聚呐”。
话说,九幽使者张学文办完赵志文的案子,来到阎王殿“阎兄,下边的事儿该你老兄帮忙啦”,“那好办,值役鬼差何在”?“属下在”,“速将赵志文的魂魄与邓宝林换来,不得有误”,“是”,鬼差挑起赵志文的魂魄就走,须臾,邓宝林在医院就彻底醒了过来,“哎哟喂,宝林啊,你可醒了,你这一躺就是三天三夜呀,你到底是怎么啦?你这一惊一诈的可真是吓人呐”,邓宝林的叔伯兄弟关切的问候、叨唠着,邓宝林人是醒了,大眼珠子咕噜咕噜一通儿转,可他竟不认识一直在医院看护他的叔伯兄弟,“这是哪儿?我是谁?你又是谁?我怎么一点儿想不起来了”,“大夫,大夫,7床的邓宝林醒啦,可他,他怎么不认识人啊”,邓宝林的叔伯兄弟跑去叫大夫。
值班大夫过来摸了摸他的脉搏,用听诊器听了听他心脏,又翻开他眼皮看了看眼睑,说:“眼下还看不出毛病出在哪儿,回头请主治医给他做个全面检查,实在不行再给他做个核磁共振,看看到底哪儿出了问题”,大夫做了病床记录,临走时又说:“要不,你先把他家孩子找来,看他认不认”。
他儿子邓世荣来了,“爸爸,你没事儿啦”?邓宝林看着邓世荣满眼迷茫,“这是我儿子”?可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儿子的模样儿来,主治医给邓宝林做了全面体检,又做了核磁共振说:“从片子上看,他就是个正常人,可怎么就不认识过去的熟人儿呢,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识,真是邪门了”,主治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后来找来一位脑神经科的专家,他看了片子和病历记录,又听了主治医述说邓宝林得病的前后情况,那位专家说:“他这场病可能是受到了意外的精神刺激,才造成他大脑记忆的丢失,说白了,就像磁带录音、录像被抹掉一样,再怎么重放也不会有音像出现,以前国外有过这样的病例,有的经过一段时间,碰上相同条件下的刺激,还能恢复记忆,有的却终生不能恢复以前的记忆了”,赵志文以失去记忆的邓宝林身份出了医院,从此他在徐各庄邓宝林的家里开始了新的生活。
为了让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