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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允儿那边却远没有那么乐观,在黑暗中牵制她的人居然是邹骏仁。
“骏仁哥,你这是干什么?”
邹骏仁还是义无返顾地挡在德雷克前面。他无法忘记流落街头时是谁收留他,就算知道他不是好人,他也不能弃恩人于不顾,尤其是在只剩他能保护他的时候。
德雷克很清楚要不是碍于情面,“蜂王”连他的最后一个护卫都不会留下:“各位小姐,饶命,我买‘黑桃皇后号’碍着楚爷了吗?”
“船是被人从干爹那里偷走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是买的。”
“我们考虑到这点了,所以我们原本是打算用很和平、很文明的方法要回船。真的,其实这场赌局不论输赢我们都会留下在赌场赢的钱。”厉冰心不自觉地摆出给学生上课时平和自然的微笑,却让德雷克吓得半死,他自己会有这种笑容的时候往往是他的敌人要倒霉的时候,“可是你偏不知好歹。我们只要船,除了船以外的东西你都可以拿走,不过你既然那么喜欢‘余兴节目’,明晚的余兴节目就由你来表演好了,我们不介意。”
看她们的表情也大概猜得到“余兴节目”是指什么,邹骏仁毅然挡在德雷克前面,做出随时会攻击的姿势不准她们再靠近一步。德雷克却掏出枪抵住邹骏仁的后脑:“你们谁再敢过来,我就开枪!”
三姐妹全定在原地,楚凝雪在后面冒电火花,随时准备电上去,厉冰心连忙朝她使眼色。枪口贴着邹骏仁的后脑,姬妍的“守护天使”塞不进去,万一触电引起的痉挛让德雷克扣下扳机,后果不堪设想。
邹骏仁摸到口袋里的一包药粉,突然往旁边闪开,把药粉抛起。德雷克下意识地开枪,打碎包药粉的纸,里面的迷药立刻扩散开来。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邹骏仁却扶起德雷克,终于开口:“放过他。”
“骏仁哥,那家伙这么对你,你还帮他。”
邹骏仁不再理任何人,拖着德雷克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我们刚从叔和婶那边过来,他们都盼着你回去。叔又显老了,婶的白头发越来越多,你忍心让他们这么担心你?”
邹骏仁的脚步顿了一下,还是狠下心继续走。
“邹!骏!仁!”凌允儿真想把他拖回去,哪怕是拖他的尸体回去。
厉冰心抱住凌允儿:“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别做出会让你自己后悔的事。”失去心爱的人的感觉她比谁都清楚,她不想让凌允儿再体会一次。
楚凝雪找到纸笔,用中文写下四姐妹家的地址,团成团塞进姬妍手里,再送上一张任谁都拒绝不了的笑脸。姬妍明白她的意思,将纸团弹过去。邹骏仁接住纸团,看见上面的地址,有些奇怪地回过头。
“有空来玩。”楚凝雪像小学生送走来自己家玩的同学。
邹骏仁朝她们点头,带德雷克离开船。
德雷克在昏迷中梦见无数酷刑,醒过来后惊奇地发现自己是在救生艇上。邹骏仁默默坐在他旁边,一贯淡漠的表情中有了些不易察觉的笑意,海风吹乱他柔软的黑发。海平线上露出曙光,他们周围还有很多救生艇,上面都是德雷克的手下,正在努力划船,远看有点像划艇比赛。“蜂王”如她们所说的只开走了船,缴了他们的武器以后全部流放到救生艇上,还留下足够维持三天的食物和淡水以及通讯设备,船上的其他乘客还不知道这一个晚上在精彩的表演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不惊动白道上的人,这是黑道上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不过邹骏仁所做的一切仅仅是能让德雷克不杀他。当天晚上史比夫就留在邹骏仁的房间给他上药——他刚挨了一顿鞭子,对于背叛头目的人而言已经是相当轻的惩罚。
邹骏仁趴着看写有地址的字条。
“上面写的是什么?中文吗?看上去像符咒。”史比夫只看得懂上面的阿拉伯数字门牌号,“你这小傻瓜,那时为什么不和她们一起走?”
邹骏仁摇头。
“你为什么对德雷克那么忠心?因为他在你快饿死的时候收留了你?”史比夫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邹骏仁时他看上去和街上别的流浪汉没什么两样,德雷克却觉得他不简单,执意留下他。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确实慧眼识英,邹骏仁不仅是个中国功夫高手,还是个天才药剂师和机械师。
邹骏仁点头。
“你那时怎么会弄成那样?离家出走?和父母吵架了?”
邹骏仁点头。
虽然很难想象以邹骏仁逆来顺受的性格和沉默寡言的脾气会与任何人争吵,像他这么大的男孩会和父母意见不合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等你再长大些就会发现那时的争吵其实都是小事。”
邹骏仁把整个脑袋都埋进枕头里面。他已经发现了。
“回去吧,找个机会逃走。”
邹骏仁抬起头。
“就算德雷克救过你,你为他卖了这么多年命,这次还救了他,你已经不欠他什么了。你还年轻,别把一生都断送在他手里。当然,德雷克不会放你走,你只有自己逃。去找‘蜂王’,就算是德雷克也不敢对她们轻举妄动,她们能保护你。”史比夫凑过去看纸上的“符文”,“上面写的地址在哪里?”
“上海。”
“我记得那是个海港城市。相信我,德雷克很快又会去买游轮,或许哪一天会经过上海,那时你的机会就来了。我会帮你。”
邹骏仁很感激地握住史比夫的手。能认识他这个朋友是他在德雷克手下这么多年唯一的收获。
“还把我当朋友?你为了凌允儿打昏我两次……”
邹骏仁把头埋到枕头下面。
史比夫硬拉掉枕头:“你也为她吃了不少苦头。现在能告诉我了吗?她是你什么人?”
邹骏仁瘫下来,搞了半天他原来是想知道这个。“青梅竹马。”
“什么意思?”史比夫听不懂汉语。
“红颜知己。”邹骏仁有些不好意思。
“你小子别想拿汉语来蒙我,用英语说。”
这下轮到邹骏仁犯难了。他的英语水平仅限于能听懂别人在说什么和偶尔冒一两个单词,这对他而言难度实在太高了些。
“怎么,小帅哥,会的英文单词不够用了?”
邹骏仁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来,一个响指叫住史比夫:“Wife。”
史比夫操起枕头就打:“我的年纪差不多翻你一倍了,连个象样的女朋友都没有,你小子才几岁就有wife!”
正如史比夫预料的那样,才过了半年还没到德雷克又买了一艘叫“海鸥号”的游轮,在从温哥华到新加坡的航程中在上海停留了几天补充船上的食物和淡水。机会来了。
邹骏仁换掉惹眼的长褂,换成深色运动服,戴上一顶鸭舌帽,还故意把帽子压得很低,就等逃走的机会来。
“我以为中国人还留辫子穿长褂。”史比夫是第一次到中国。
邹骏仁回了他两个白眼。
“你不就是一直这么穿的吗?”
邹骏仁叹了口气。最传统的中式打扮是他想得到的唯一能让德雷克记住他是一个中国人的方法。
凌晨换班之前是守备最松懈的时候,邹骏仁和史比夫就趁这时候溜出去,先找个地方藏到天亮。到白天两个人专挑人多的地方走,还时不时去找警察问路。德雷克很快发现邹骏仁不见了,派人跟踪了他们差不多整整一天,就是找不到下手抓他回去的机会。
四姐妹的房子位于郊区,她们挑这个地方就是看中当地的偏僻,万一有道上的人来寻仇的话就算开打也不会出大乱子,可就是这点害惨了两位投奔者。
在人多的地方还好些。史比夫的欧洲长相在中国本来就惹眼,邹骏仁还不断给他制造事件,在马路上往人堆里钻,在偏僻一些的路段过一段路就找一个警察给他们带路,在车上邹骏仁偷了别人的手机放进跟踪他们的人口袋里,再告诉失主他看见有小偷,送了不少人进警察局,就这样一路上甩掉很多跟踪者。四姐妹住的地方偏偏偏僻得大白天路上都没多少行人,车站只到公墓,离她们的家还有一小时左右的车程,可车少,车站的人更少,他们不能停留。而且这一路都是空旷的大路,路两边再过去是更空旷的农田,只有路旁间或有一棵枝叶稀稀拉拉的歪脖子树。白天还算好些,有人来上坟,他们可以混在里面,到晚上他们便无所遁形。
在公墓停留的时间足够让德雷克的手下召集更多的人来,到了晚上人都走了,连守墓人也熄灯了,邹骏仁和史比夫躲在墓碑后面。公墓外面都是德雷克的手下,他们只要动一动就会被发现。
史比夫抱住邹骏仁:“听着,邹,我们中恐怕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邹骏仁知道他想说什么,抓住他摇头。
“别任性了。你还年轻,还有你的小wife。”
邹骏仁抱住他。
“我没有妻子,但我有一个儿子。”史比夫也抱住邹骏仁,“你一定要活下去,别辜负我,不然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说完便狠狠推开他,往别的方向跑出去。
邹骏仁听到远去的摩托车马达声和枪声,提气施展轻身功夫往四姐妹的家跑去。
“死了原来是这种感觉。”史比夫的灵魂看看地上自己的尸体,觉得看自己浑身是血地趴在地上感觉很怪,还是放心不下邹骏仁,跟着他一起去。
邹骏仁跑得很快,史比夫觉得如果自己还拖着肉体的话肯定追不上他,可追他们的人是开摩托车,还不断向邹骏仁开枪。邹骏仁顾不上子弹打在身上的感觉,一口气往前跑。
好不容易到了居民区,邹骏仁翻过栏杆跳进去,史比夫也想爬上去,爬了半天才想起来现在这种东西已经挡不住他了,透过去随邹骏仁去找“蜂王”的房子。奇怪的是别人都进不来,就连他们开枪射出的子弹都一颗一颗定在半空中。
守夜的门卫老头原本看见一大群人开着摩托气势汹汹地冲过来,还朝里面开枪,吓得半死,后来看他们的子弹打不进来,松了口气:“原来是在拍《骇客帝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电影里那个是用电脑特技做出来的,原来是真的。”
“演员”打光了所有的子弹,还是一颗都打不进去,叫住门卫:“这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闹鬼吧。这里离公墓很近,顺着这条路过去用不了多久就到了。”
门卫是开玩笑,可“演员”真的信了,全都被吓跑。确实,遇见这种事,不知道是姬妍的“守护天使”的人换了是谁都会以为见鬼了。
邹骏仁好不容易找到四姐妹的家,按下门铃,“丁冬”声响彻夜空。
“谁啊?”知道叫几个妹妹去开门也是白搭,厉冰心乖乖披上睡袍去开门,想不到一打开门就有人跌进来。“邹骏仁?”厉冰心接住他,摸到一手血,赶紧带他去她的实验室。
很快姬妍也跑进来:“刚才有人攻击‘守护天使’。”就看见身上都是鞭痕枪伤的邹骏仁。
“太狠了,鞭子上都有倒刺,他们怎么下得了手?还好枪都没打中要害。”厉冰心忙着给他处理伤口,“外面是德雷克的手下?”
“估计是,不过已经走了。”
姬妍回去睡觉,顺便敲开凌允儿卧室的门。
“二姐,干啥子呢?半夜三更的。”
“五秒钟内到实验室,否则以后后悔的话后果自负。”姬妍说完就回去继续睡觉。
这次换成凌允儿冲进实验室。
“放心,没事,都是皮肉伤。”处理完伤口后,厉冰心随便凌允儿扑在邹骏仁身上哭成什么样。她注意到史比夫的鬼魂在旁边喷鼻血。姬妍的身材实在太好了,她只穿睡衣的样子就连鬼魂都受不了。
厉冰心递了张餐巾纸给他:“你是谁?”
“邹的朋友。”史比夫试了几次都拿不到餐巾纸,“可以问一个问题吗?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厉冰心看看凌允儿:“说不清楚。”两个人都还是开始初恋的年纪就已经像老夫老妻。“你没问过本人吗?”
“我问过邹,他一开始说青什么的。”
“青梅竹马?”
凌允儿叹了口气:“大实话。”
“那是什么意思?”
“挺难翻译。”
“邹又用另外一个中文词来解释,好象是红……颜……什么的?”
“红颜祸水?”厉冰心一下子只想得到这个。
凌允儿马上泪如雨下:“对,红颜祸水,是我害了你。”
“不是这个!”看她这么伤心,史比夫连忙大叫。
“那还有就是红颜知己了。”
“这个好象对了。”
厉冰心很暧昧地朝凌允儿看:“红颜知己……”
凌允儿的脸马上红到脖子根。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邹说这个词时也是这种表情。”
厉冰心磕磕巴巴用英语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