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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邹说这个词时也是这种表情。”
厉冰心磕磕巴巴用英语解释了个大概。
“是这个意思？可邹说是wife的意思。”
厉冰心笑得喷出来：“Wife？！”
凌允儿抬起头：“啥意思？”
“想知道啊？自己去学英语。”厉冰心存心吊她胃口。
“大姐……”
“就是‘娘子’。”
凌允儿的脸涨成番茄，对昏迷不醒的邹骏仁颞颥：“相公。”
“我走了。”
“等一下！”凌允儿叫住鬼魂，擦掉眼泪，“大姐，帮我翻译一下。”
“你自己说嘛。”
“我又不懂英语。”这不是唯一的理由。
厉冰心只好当这个双重翻译。
凌允儿转向厉冰心先前看的地方，好象她也能看见史比夫的鬼魂：“谢谢你送骏仁哥回来，大恩大德只能下辈子再报了。”
“没那么严重，他能平安无事我也很高兴。”
“能告诉我德雷克在什么地方吗？”
“他在‘海鸥号’上，船现在就停在外滩。我们是要去新加坡路过这里，邹和我才逃出来。你要知道这个干什么？别做冒险的事，邹一定也不希望你因为他再去和德雷克纠缠不清。”
“放心，我自有办法为你们报仇。”凌允儿说这话时的表情令人毛骨悚然。
“没别的事的话我就走了。”鬼魂都被她吓跑。
“好了，‘娘子’，你的‘相公’就由你来照顾，我去叫凝雪处理掉外面的血迹和子弹。”
“等等。”凌允儿拉住厉冰心，“大姐，别告诉小雪今晚发生了什么事，外面的东西我去弄。”
厉冰心还来不及说什么凌允儿已经出去了。
到客厅里面，凌允儿点燃壁炉，把家里积的旧报纸都扔进去烧掉。因为怕发出声音，凌允儿脱下鞋子飞身上二楼，进了姬妍的房间，突然跳到姬妍身上。
“我和你有仇？”姬妍被她吓醒。
凌允儿捂住姬妍的嘴：“二姐，我可从没求过你。今晚的事千万别告诉小雪，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下去。”
姬妍困得要命，很爽快就答应了。
“大恩不言谢。”
姬妍的床靠在窗边，凌允儿踩在她的床上从窗口跳出去。
第二天早晨，楚凝雪还什么都不知道，和往常一样一下楼就看见一桌丰盛的早饭，奇怪的是三个姐姐一人一副没睡醒的表情。不过楚凝雪没太在意，一下来就往姬妍身上飞：“姬姐，早报。”
可姬妍在看的是时装杂志。
“早报呢？”
“今儿早上收旧货的来过，一起卖了。”凌允儿回答道。
“啊？我还没看过哪。”
“重要新闻我都帮你抄下来了。”凌允儿递给她一张纸片。
“凌姐真好。”对凌允儿的反常举动楚凝雪没起一点疑心，接着就是对“新闻”瞠目结舌：“什么？！”
“怎么了？”厉冰心觉得莫名其妙，昨天凌允儿还问了她许多奇怪的问题，从那时开始就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报上说美军在演习中计算错误，误将巡航导弹发射到上海附近，击沉了一艘名为‘海鸥号’的游轮，船上人员无一生还。好可怜。想不到那么高级的机构也会出这么大的错误。报上还说‘海鸥号’的所有人是德雷克，不就是我们上次出任务遇见的那个吗？”
厉冰心呛到咖啡，姬妍被面包噎住，平时遇到这种事反应最大的凌允儿这次反而最平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没什么好奇怪的。”接着瞥见两个姐姐异样的目光，“不信的话今天的晚新闻里应该也会播这条消息。”
邹骏仁的身体恢复以后托厉冰心的人情也进了淮南大学，于是淮南大学越来越不太平。
这天厉冰心在办公室休息，突然有老师来找她：“厉教授，中药系的邹骏仁是你推荐来的吗？”
“是啊，怎么了？”厉冰心觉得很奇怪，以邹骏仁的性格应该不会惹是生非。
“他……”
同时，楚凝雪也听到同学在讨论同一件事：
“听说医学院中药系转来一个帅哥耶。”
“邹骏仁对吗？你到现在才知道啊？消息太不灵通了吧。”
越是高等的学府男女比例越失调，淮南大学算好的，女生人数只有男生的三倍。也就是说从理论上而言，在淮南大学平均每三个女生分一个男生——一个女朋友，一个暗恋他，一个追求他。而且越是高等的学府往往长得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的人越多，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转来一个有点“姿色”的男生自然是爆炸性新闻。这还在楚凝雪的意料之中。
“不是啦，我今天看见他了，真的好帅，只可惜男人的长相和身高成反比，他就是太矮了。”
另一个连忙捂住她的嘴：“说你消息不灵通你还不相信。上次一个建筑系的说邹骏仁三等残废，结果被艺术系的凌允儿骂得到现在还不敢来上课。”
在旁边听她们说话的楚凝雪成了Q版，半边脸被一滴很卡通的汗遮住，另外半边脸都被埋在黑线下面。
厉冰心听到的是同样的消息，表情也和楚凝雪差不多，只是没变得那么卡通。胡乱打发走那个老师，厉冰心还在为怎么安顿邹骏仁的事烦恼，突然想到一个人，拨通干爹那边的电话：“喂，干爹，叫楚叔叔听电话好吗？”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楚天昭的声音：“大小姐。”
“‘黑桃皇后号’收到了吗？这次可别再弄丢了。”
“是是是。”可以想见电话那头的楚天昭一定正点头如捣蒜。
“忙可不是白帮的。”
“耶？”
“送你一个徒弟。”让邹骏仁待在干爹手下很安全，而且他也喜欢机械，让他跟着楚天昭一定能学到不少东西，真是非常完美的安排。
“好的，大小姐，没问题。”
在干爹那边，阿拓守在干爹身旁。
干爹在用狗尾巴草逗伊莲娜：“不愧是我的小蜜蜂们，不用我对她们说就帮我招到邹骏仁，把船卖给德雷克果然没错。”
“老爷，这样瞒着小姐们好吗？她们早晚会知道真相，您叫她们情何以堪？”
“阿拓……”
阿拓叹了口气，还是弓身：“是，老爷，这不是我该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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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NAUTY GIRL
楚凝雪难得回干爹那边，不得安宁的却不是做父亲的楚天昭，而是邹骏仁。
“邹哥哥，好久不见，在这里好吗？”
邹骏仁象征性地笑笑。
“为什么你不爱说话？”邹骏仁以前在德雷克手下时沉默寡言可以用会的英语单词不多来解释，现在回到中国还是千金难求金口开。
“说不过。”
“说不过凌姐吗？不过她的嘴是挺厉害，我到现在还没遇见过有谁吵架吵得过她的。”
这点邹骏仁从小就深有体会。
楚凝雪不会让他安静片刻：“邹哥哥，你用的暗器好象是围棋子。”
邹骏仁点头。
“你很喜欢下围棋吗？”
邹骏仁很怀念地摸到口袋里的围棋子。以前在家里时他常和邹亦然下。楼下茶客喧嚣，楼上父子俩静静对坐，一桌一壶一屏一盘棋，谁都不说话，只有棋子轻扣棋盘的声音。两个人对弈邹亦然几乎从没赢过，邹骏仁就是因为只有在下棋上胜过父亲、喜欢看邹亦然被逼得走投无路时为难的表情才特别喜欢围棋。同时他很小心地不让父亲发现他的这点小乐趣，下棋时总是严格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我最近也在研究围棋（其实是在研究《棋魂》）。陪我下好吗？”
邹骏仁求之不得。以前在德雷克手下时没人会下围棋，现在楚天昭也没那么好的兴致，老是自己和自己下没意思，等了这么久总算找到个人陪他过棋瘾了。
摆出棋盘以后楚凝雪还是像和德雷克在赌桌上一样，老是东张西望不专心，但注意力一回到棋盘上马上就下子，步步杀招，让邹骏仁觉得像与凌允儿比武，两个人一样根本不懂什么叫手下留情，一局棋下来楚凝雪竟能将邹骏仁杀得片甲不留。
下了几盘棋以后，楚凝雪转过头：“佐为，下一局让我自己来好吗？”
楚凝雪想象出来的佐为立刻抱住她大哭。
“佐为，不要，我要自己下。”
佐为在旁边哭得泪如喷泉。
“你再不让我自己下我就要不客气了。”
佐为还是不肯。楚凝雪抓住他硬塞进柜子里用锁锁起来，回来继续下棋。
邹骏仁很奇怪楚凝雪一个人在那里演什么独角戏：“谁是佐为？”
“藤原佐为，就是《棋魂》里一个很可爱的鬼魂，动漫杂志上说他平时是美男，哭起来像包子，下起棋来像杀手的那个。漫画里光仔在爷爷家的阁楼上发现一个沾血的旧棋盘，就遇见佐为。我不小心把红墨水翻在棋盘上，觉得看上去也很像血迹，就遇见佐为了。刚才和你下棋的就是他，不过因为他是鬼魂，碰不到棋子，只好我替他放。他很厉害吧？人家可是棋神，就是有点小孩脾气，不让他下棋他就哭，现在隔着柜子还能听见他的哭声。”
刚才居然是一个鬼魂在和他下棋，难怪楚凝雪看都不看就下得这么好。因为心理作用，邹骏仁好象真的隐隐能听到柜子里传出哭声，再也挂不住镇定的表情：“啊……”
后来厉冰心来接楚凝雪，一进门就看见里面已经水漫金山，奇怪的是踩在水上不会弄湿，那么多电器浸在水里也没出故障。厉冰心正奇怪这些液体到底是什么东西，顺着水流过去还能听见哭声。最后厉冰心找到的水源是一个柜子，打开以后发现流得到处都是的水竟然是里面一个穿古代日本官服的Q版鬼魂的眼泪。她见过不少半透明的人，可看见卡通版的还是第一次。
厉冰心努力回忆最近给楚凝雪买过什么动画片或漫画书：“你是藤源佐为？”
佐为马上跑出来抱住厉冰心，擦得她身上都是眼泪。
“佐为，乖，不哭，要找个人陪你下棋吗？”
喷泉开关立刻关上，佐为很高兴地拼命点头。
“骏仁……”
邹骏仁脸色煞白，远远盯着围棋盘和旁边的棋子，好象上面沾有致命的病毒。佐为见状，吸了吸鼻子，继续泪如泉涌。
就这样，楚凝雪继逼邹亦然戒烟之后又成功地逼邹骏仁戒围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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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MEMORY
厉冰心收到周天冀悄悄塞给她的纸条，约她晚上十点到小花园见。女人的直觉让厉冰心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这天很早就打发弟弟妹妹去睡觉，为自己该穿哪件衣服愁了半天，最后数着自己的心跳如坐针毡，盼到九点三刻就再也等不下去了，溜出屋子去花园。
周天冀看样子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不安地来回踱步，紧张的表情让他本来就有些孩子气的容貌特别可爱。
厉冰心至今还记得那是个多么美丽的夜晚，星星像镶在天鹅绒上的钻石，夜风有些凉，她却只觉得浑身发热。那时她花了很长时间才好不容易让自己平静下来，装得好象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走出藏身处：“天冀。”
“冰心？”周天冀显然是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抬腕看表来掩饰尴尬，“真准时。”
“找我什么事？”
“这个……有件事想告诉你……”周天冀很不好意思地逃避她的目光。
厉冰心还记得那时周天冀可爱的窘相，不过她知道那时她自己的脸也一定像熟透的苹果，她可以感觉得到。
“什么事？”厉冰心也低下头，不敢再盯着周天冀看。
“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吧？”
“五年了。”
“是啊，五年，小学都该毕业了。我是想说……我很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啊。”
“我不是说那种喜欢。”
周天冀越来越窘，话都说不下去了。那时厉冰心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明明也想向他表白的，话出口却成了故意误解他的意思。
“我是说……我是说……”
“你到底要说什么？再不说我就走了。”厉冰心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喜欢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周天冀冲口说出所有的话，同时很小心地在她的嘴唇上印上一个很轻的吻。
厉冰心再也忍不住眼泪。
“冰心，别……别哭呀。要是我说错话，你就打我好了，千万别哭。”他那时吓得不知所措的样子厉冰心到现在想起来还想笑，周天冀却被她弄得莫名其妙：“你怎么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厉冰心抱住他：“大傻瓜，你知道这话我等了多久？”
“真的吗？”
两个人还想再说下去，就看见旁边有手电筒的光照过来，一起过来的还有巡逻保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