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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治民高中三年七班教室内喧哗不休,三五成群的学生们有些谈昨晚的电视节目,有些谈电影V。S。偶像,有些甚至于谈起感情事来,丝毫看不出他们是再几个月后就要赶赴一生的第一个转折点——联考的准考生,半点升学压力都没有。
“蔷,这星期六下课和我们一起去看电影怎么样?听说那间‘俗搁大碗’,看两部片只要七十元的那家电影院,这星期六放映的那两部片很好看耶,我们几个打算放学后直接去看,你要不要参一脚?”
“好呀。”一个头发削得奇短,乍看之下有着七分男孩子气的女孩咧嘴说道。
“那我们中午要吃肯德基,还是要吃麦当劳,或者我们”
“要吃什么都可以,不过先决条件是你要出钱请我,包括电影票钱,因为我这个月的零用钱都花光了。”长得男孩子气的女孩,康蔷,慢条斯理的打断她说,刹时间气得与她对面而坐的女孩吹胡子瞪眼。
“蔷,你怎么可以耍我!”她大叫。
“我没有耍你呀。”康蔷一脸无辜的笑道,“我是真的可以去,也想去看电影、吃肯德基呀,只不过差在钱的问题嘛。”说到这儿,康蔷突然抛了一记男人对女人放电的眼光给她,“请我喏?”
对于康蔷,所有认识她的女性朋友通常就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她,那就是帅!真的是帅呆了!短短的头发,高挑的身材,穿着帅气随性,个性爽朗洒脱,比男孩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加上她天生有些低哑的嗓音和习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行,虽说她是个真真切切的女孩,但还是一马当先的成为全校女学生的偶像与梦中白马王子。
一年级的她因打抱不平而在校内名声大噪,在二年级时理所当然的被推举出来选学生会长,并以高票当选。学校在她大刀阔斧的整顿了一年之后,校风好到连别县市都有慕名而来报考就读,也之所以现在升上三年级的她可以说是无事一生轻,整天坐在教室内与同学们闲磕牙。
“你你真是个大无赖,蔷。”女孩又好气又好笑的笑骂道。
康蔷对她的话挑挑眉,脸上展露坏坏的笑容,才开口要说“但是你还是喜欢我”这句话时,教室里的播音器却冷不防的报出她的名字。
“三年七班康蔷同学,你家里捎来电话有急事找你,请即刻到训导处来。三年七班康蔷同学,你家里”
“发生什么事了?”女孩疑惑的看着皱起眉头的康蔷问。
康蔷也是一脸不知道的表情,她对女孩摇摇头后起身说道,“我去训导处一趟。”
家里来的电话?是爸爸,还是妈妈?找她有什么事?广播中说有急事?会是什么急事?难不成开瓦斯行的家里发生了气爆不成呸呸呸,康蔷,你想咒谁死呀?竟然会有这种烂想法,真是大白痴一个!
“报告,我是三年七班的康蔷。”
来到训导处,她站在训导处门口守纪律的报告一声后,才举步走进训导处,然而走没三步班导林察真芬已行色匆忙的赶到她面前。
“康蔷,你邻居张先生打电话来说你爸爸发生车祸,现在正在荣总急救,情况好像不太乐观,你妈妈已经先赶到医院去了,你现在赶快过去。”
康蔷被班导林蔡真芬青天霹雳的一席话吓呆了,只见她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瞪着班导,完全忘了自己现在该有的正常反应。
“走,我开车载你到荣总。”在学校以“冷面判官”著名的冷柏清教官拍拍她的肩膀说道。
“别担心你放在学校的东西或书包,下课后我会叫同学帮你送回家的。”
班导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进康蔷耳中,而她却木然的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往前走,跟着教官走到教职员停车场,上车后系安全带直到了荣总下车,她的表情都是呆滞的,而且没有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
爸爸发生车祸,而且情况不太乐观,这到底是
老天,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一声巨响由“四方牛排”店的厨房内响起,让外头谈笑的四人暂时停止笑,相互凝望了一眼。
“里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进去看看。”坐在絥炽身旁的张皊蠧担心的起身说道,却被絥炽一把揽向自己的双腿上坐下。
“不关你的事,别去。”他说。
“可是”
“他正在自我厌恶,让他发泄一下怒气就没事了。”荋轩轻扯唇角的说,有意无意的阻断了张皊蠧的可是。
“自我厌恶?”在他身旁的郇风倏然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同病相怜的感受?”
荋轩不置一言的耸肩。
前阵子絥炽和?优两人没事找事做的拿张皊蠧打赌,当时的张皊蠧看起来只能用邋遢和糟糕透顶等形容词来形容,让一向对女人呵护有加的?优都已不住皱眉规避,絥炽在感到有趣之余突然心血来潮的与他打赌,言明能在一个月内让他喜欢,甚至于爱上她。结果出乎意料之外的,絥炽不只赢得了那场赌局,更赢得了一生的爱恋,情场、赌场双输的?优只能饮恨的待在厨房内,履行为期三个月的厨房苦差事的赌债了。
而所谓愿赌服输,参与郇风两人局外赌的他既然运气背的连二选一的答案都会猜错,他又有什么话好说呢?三个月的厨房苦差事真是烦恼不寻人,人自寻烦恼,有点自做自受的感觉。而他惟一幸运的便是他的苦难三个月之后才会到来。
“发泄怒气”听见荋轩的话,张皊蠧直觉反应的皱眉,转头责问身后的絥炽,“你是不是又和我哥吵架了?”
絥炽扬扬眉,笑逐颜开的揶揄着怀中新婚的妻子,“你没忘记前一阵子所完成你毕生最伟大的成就吧?优从今天开始要连续掌厨三个月——因为你的陷害。”
天,她真的忘了!张皊蠧双目瞠然,立刻想起最近被幸福所掩盖的残酷事实,及她对?优恩将仇报的一切恶行,“妈的,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还幸灾乐祸!”她哭丧着脸朝他指控道。
“妈的?”絥炽表情一变,眼睛跟着危险的半眯起来,倾近她脸庞问:“还记得我说过不准你再说这话,如果再说被我听到要怎么处罚你吗?”
张皊蠧倏然睁大双眼瞪他,然后咽了咽口水,偷瞄一眼在场的郇风与荋轩,小声的对他警告说:“你别乱来,风哥和轩哥他们俩都在这儿。”
“谁在这儿都阻止不了我。”絥炽在吻住她前低喃道,尾声尽没入她双唇中。
看着过分恩爱的两人,郇风忍不住的翻了个大白眼,“处罚?好个利人利己的处罚,大概也只有炽想得到吧。”他嘲讽的说道,眼中却闪着笑意。
荋轩看了他们俩一眼,不置一言的起身撇嘴道,“要不要一起出去吃点东西?我还没吃晚餐。”
郇风无异议的朝他点头,两人钻出半升起的铁门离去,留下热吻中的新婚夫妻,以及厨房内怒火高炽,就要席卷整间“四方牛排”的?优——
“真是他妈的倒楣,我真不甘心!”瞪着突然熄灭的炉火,?优再也忍不住怫然作色的咒骂出声。“哪有什么事都便宜炽,既让他娶得美娇娘,还让他可以优闲三个月当米虫的!去,真是气死我了,早知道当初就该输人不输阵,坚持的霸着皊蠧不放手,好让他即使赢了赌注也娶不到老婆,这样也好平衡一下可怜的自己才对,噢,真是气死我了!”
他重重的踹了一下墙脚,愤然的伸手扭闭因没有瓦斯而熄灭的炉火开关,迁怒的大声咒骂瓦斯行送瓦斯的龟速,“富安瓦斯行在搞什么鬼,叫他送个瓦斯要这么久,又不是叫他由美国空运过来,竟然送到现在都还没送来,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愤然的走出厨房,打算再次打电话催叫瓦斯却在门廊上蓦然止步,怒目相向的瞪着正厅内相拥的难分难舍的一对半晌,然后意外的突然转身,静静的由后门走出去。
可恶的炽!可是皊蠧唉,干哥难为呀!即使他气得想用水淹死炽,但为了不让他亲爱的干妹皊蠧守寡,他却只能忍气吞声——唉,干哥难为呀。
算了,他还是快找公用电话催瓦斯吧,要不然说不定待会儿就会被炽讥笑什么愿赌服输,不要心不甘情不愿的啧,真是想到就气人!甩开头部恼人的思维,他转动颈部开始以双眼仔细的梭巡道路两旁企图找公用电话。
不会这么倒楣,店后街连个公用电话都没有,他若想要打通公用电话还得绕过一条街走到“四方牛排”正门处才有公用电话可打吧?他蹙眉想道,一个绿色盒子却这么突然的跃入他眼底。
“嘿,有了。”他眉开眼笑说道,足下已三步并两步的往那方向移去,然而却被不远处突如其来的乒乒乓乓,一串犹如砸锅的声音引去注意力而停下脚步。
“啊——”一个痛苦的惊叫声由同一个方向传出。
好奇心人皆有之。?优没有一丝犹豫的转移目的,向不远处群众聚集的地方走去。
在一圈圈围观群众中间,一个长得像地痞流氓,实际上也是一个欺善怕恶,专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正用力的踹着刚刚被他推倒在地的老伯,一脸凶残横肉的大声嚷着。
“你这个老头子说什么?没钱?没钱你还敢说这么大声?”
“对不起,王哥,可不可以请你多宽容两天,两天后我一定凑足钱给你,拜托你。”卖豆花的杨伯跪趴在地上,乞求的不断朝他磕着头。
“宽容两天是吗?”王哥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点头,“可以。”
“真的?”杨伯有那么一瞬间的惊喜,然后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多谢王哥、多谢王哥,后天我一定会准备好两万块给你的,多谢王哥”他朝王哥磕头道谢,却在话说到一半而被打断。
“你先别谢,我可是有条件的。”王哥睨着他笑道。
“条件?”杨伯不解的抬起头看他。
“如果你能从我这边爬过去,再爬回来的话,我就多宽容你两天的时间。”王哥张开双腿,指着自己的胯下笑道,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小喽忍不住的嗤笑了起来。
“王哥”杨伯变脸的看着他。这种胯下之辱教他怎么吞得下去?而且在这万人流窜的夜市之间,他今天如果真不要脸的做了这种事之后,明天或者以后的日子他还有脸在这里继续做生意下去吗?这根本是强人所难,更是一种污辱。
“怎么,做不到?”王哥皮笑肉不笑的冷笑着看他,“那简单,你现在马上给我交出两万块!否则的话,我马上砸烂你的摊子,而且这辈子不准你再踏进这里一步!”
“王哥,我拜托你稍微通融一下,两天,真的只要两天”
一听到他的拜托,王哥冷血的看也不看他一眼即挥手命令道:“兄弟,给我砸!”谁敢不听他王子振的话乖乖交出保护费,就是挑明和他过不去、瞧不起他,他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气。
“住手!”
突然,突地里飞来两颗拇指般大小的石子,准确的砸中那两个伸手拿起四脚铁椅,准备狠砸豆花摊的喽的手,两只铁椅同在“砰”声间跌落地上。
王子振似乎没想到夜市之中竟有人敢管他的闲事,他在呆愣一秒之后才怒发冲冠的朝着四周敢怒而不敢言,一见到他发火马上退避三舍的群众大叫,“谁?是谁敢多管我的事?他妈的给我滚出来!”
谷优是惟一一个围观民众而没被他可怕表情吓退的,当然很明显站着不动的他立刻被四周向后退的人群推拥在最前头,成了王子振的眼中钉、肉中刺。无辜的左右张望了两次,还未决定是否要当仁不让的背起这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黑锅时,王子振已然像火烧到屁股般的冲上来一把揪起他的领子。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敢管大爷我的事,今天大爷我就让你偿偿多管闲事的滋味是什么。”王子振下巴高抬,一副目中无人的姿态睥睨着谷优,还伸手到夹克内袋里掏出一把刀子,恐吓的以刀背在他脸上轻划着:“呀,怎么了?吓到说不出话来了啦!”
谷优不动声色的看着王子振,近日来郁抑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的在心中凝聚成波涛,汹涌的往四肢百骇窜流。这个敢揪着他领子拿刀在他眼前晃的流氓死定了!他握起拳头
“你找错人了,多管闲事的人是我。”
一个低哑却好听的中性嗓音在他右手边四十五度的地方响起。谷优看到一张十分面熟的脸孔——如果他没记错,那是富安瓦斯行的人,那个每回送瓦斯到“四方牛排”的那个瘦小子。
“什么?”一听到挑衅的人是另有其人,王子振立刻放开谷优,身体稍微移动的让整个人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