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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的午后,变成了一团混沌而不堪触摸的痛楚。
属于他和杜少宣的往事,被这场风雪永久地吹散了,失落无踪,再也无迹可寻。
杜少宣出了宫门,他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宫城,顺着大雪覆盖的道路往城外走,景琛会去哪里?琅琊?幽谷?会往北去吗?他那样喜欢雪,也许会往雪很大的地方去?
他去马市买回一匹骏马,出城往北,在十里亭遇到一个青衣男子,这人面容英俊,眉眼乍看有些眼熟,二十七八岁年纪,拦住了他的马道:“杜少宣,在下恭候多时了。”
乌衣巷 57
更新时间: 05/30 2007
57
杜少宣收住缰绳;面无表情地道:“在下有要事在身,请让让道。”
那人并不让开,冷冷地道:“南辕北辙,大人是要往哪去呢?”
杜少宣微微一震:“你说什么?”
那青衣男子道:“还是请下马说话吧,杜少宣,如是想寻到景琛,就请下马。”
这两个字比什么都灵,杜少宣翻身下马,道:“你说什么?景琛?你识得景琛?”
那青衣男子道:“杜大人贵人多忘事,在下虽长年在军中,可是朝堂上好歹也曾见过几面,怪不得人说杜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眼里从没放得下别人。不好意思,在下谢景臣。”
杜少宣恍然大悟,怪不得面熟,一则他容貌与景琛有几分相似,二则他虽与谢景臣并无交情,朝堂上却也见过几面,只是此人向来沈默寡言,而且长年都在军中,是以杜少宣并不十分熟悉。
这时候突然听到是他,本来漆黑一团的心里,突然间有了微弱的光芒。
雪这时下得小了些,却仍是缠绵不断地飞着,谢景臣便与他进了路边一座亭子,杜少宣不等坐下,便迫不及待地道:“谢大人,你知道景琛去哪里了吗?”
谢景臣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小黑玉戒指,道:“这个东西你可认得?”
杜少宣仔细瞧了瞧,颤声道:“这是景琛戴在指上的,这是。。。。这是他给你的?”
景臣点了点头,将那戒指放在他手心里道:“景琛临去时,嘱咐我转交于你。”
杜少宣摊开手心,仔细瞧了那戒指,正是当初季伦给景琛的那枚戒指,这墨玉戒指本是一对,戴季伦师兄弟一人一枚,陈妙手当年负气出走,将墨玉戒指带走一只,余下一只,就在戴季伦手上了,后来季伦给了景琛,这中间的事情景琛都曾一一告诉过他,这时候乍见了这戒指,心里一痛,眼泪几乎要流下来,喃喃地道:“他留下这个,人却走到不知哪里去了,这这。。。。。”
他抬起头来,对谢景臣道:“谢大人,能否告知在下,令弟现在何处?”
谢景臣摇了摇头道:“你可知景琛因何要走?”
杜少宣垂首不语,良久方道:“是我不好。我早该了断清楚的。”
谢景臣微皱双眉嗯 了一声,杜少宣继续道:“都是我的不好,我。。。。。。。。。定是连累了他,只怕,只怕也连累了谢家。”
谢景臣冷笑了一声,幽幽地道:“杜少宣,我真不知道你好在哪里?景琛如此,他。。。。。。。。他也如此。到现在你也不曾明白过景琛的用心。你当我谢家是受人胁迫的吗?你以为他。。。皇帝就真的可以威胁得了谢家吗?”
杜少宣一惊,茫然地看着他。
谢景臣道:“杜少宣,景琛为什么要走?景琛性子像家母,家母慈爱温柔,从不肯伤害任何人,景琛性子自小便是如此,从不与人争夺物事,就算自己的东西,别人想要,他也就给了。”
杜少宣双眼瞪了起来:“可是。。。。。。。。。”
谢景臣摆了摆手道:“你听我说完,你毕竟是个人,是景琛十八年来唯一爱上过的人,他不会轻易退让的。杜少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景琛留在你身边,你伤害得最深的那个是谁?”
杜少宣顿时呆了,是谁 ?
谢景臣道:“景琛只是觉得你和他,欠他一个公平。你明不明白?”
杜少宣绝望道:”难道他这样走了,就公平了?他明明知道,他离开我,我也绝不会再回去了,我不想再骗自己了。”
谢景臣大摇其头:“我不知道景琛怎么样就会对你这样一个愚钝的家伙用心如此之深,我只觉得你愚不可及,两个生着玲珑七窍心的竟然看不来来,杜少宣,那只墨玉戒指,是个信物。景琛为何给你留这样的信物,你好好想想吧。我的话就到这里,这其中的为什么你好好想想吧。还有,往北走,是找不到景琛的。”
他说完掉头便去,杜少宣追出亭外,却又停下脚步,只见谢景臣 上了马,扬鞭而去,细雪不停地飘洒在身周,天地一片朦胧,他默默站了良久,终于牵过马匹,掉头回城。
放荡时期的爱情;听说雷到不少同学;咳咳咳;那个啥;对不起啊。。
掩面逃走‘‘‘~~~~~~~~
乌衣巷 58
更新时间: 05/31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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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已重,雪倒是停了,天却仍是暗得叫人发闷,太监掌上灯来,姬末其道:“都下去。”
内侍们面面相觑一下,都退了下去。
姬末其走到桌边,拉开一个小小的抽屉,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些小玩艺儿,什么小泥人,小木刀,全是手工制成,虽然粗糙,却看得出做的人很认真,是花了不少功夫做成的。他将这些东西全都搬了出来,一件件地瞧着,眼里的光芒愈来愈是暗淡,眼窝处慢慢渗出大滴的泪珠,一粒粒地掉在这些东西上面。
便在这时,听得内侍在外阻拦什么人,这宫内可以自由出入的,只有一个人。他当下收了泪,对外面道:“让他进来。”
杜少宣鬼魅般地走了进来, 姬末其抬眼看他,只见他脸上早上那股失魂落魄的神气已经荡然无存,代之以坚毅与沈稳,姬末其一阵恍惚,似乎那个熟悉的杜少宣又回来了,然而细细看他的眼神,毕竟不一样了,从前的温柔缱绻的目光,这时候挂着两分忧郁,一分歉意,静静地跪了下来。
“陛下,微臣杜少宣见过陛下。”
姬末其点了点头道:“你回来了?”
“是,微臣回来了。”
姬末其站起身来道:“子澄,你看这些是什么?”
杜少宣抬头看了,沈呤片刻道:“陛下,微臣有愧。”
姬末其挥了挥手道:“你起来说话。”
杜少宣慢慢站了起来,姬末其坐在宽在的龙椅上,出神地瞧着那些小玩艺儿,目光有些恍惚,喃喃地道:“这些东西不知道拿来做甚。。。。。”
只听杜少宣道:“陛下,还是将这些东西扔了吧。这都是小孩子的玩艺儿,如今陛下坐拥天下,心怀壮志,已不是玩这些东西的时候了。微臣此番前来,就是想来告诉陛下,当年在先父面前立下的誓言,微臣从没忘记过,此生当追随陛下,驱逐胡虏,还我旧时山河, 微臣当践此誓,以不负陛下恩情。”
昏暗的灯光下,瞧不清姬末其的表情,只看得见长长的睫毛在微微地翕动,尖削的下巴横在光影里,整个人看起来瘦削而荏弱,杜少宣心中五味杂陈,第一次觉得彼此从没有这般隔膜过,过去的很多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迷糊成一团,能够记忆得起的唯一情感,就是怜悯与愧疚。
他低下眼眉,不愿意让姬末其看到他眼中复杂的神色,只听得姬末其轻声笑了一笑,缓缓拾起桌上的小玩艺,桌角搁着的炭火盆燃得正旺,他轻轻提起炉盖,将那些东西一样样地扔进炉中,玩器燃烧的火光映红了姬末其的脸庞,那上面已经再也寻不到一丝温情的痕迹,代之以冷洌沈静的目光,杜少宣也没有说话,看着那一小团的火焰,燃起来,又暗淡下去,最后归于平寂。
姬末其直起身来,坐回椅上,沈声道:“杜少宣听旨,朕。。。。。。。”
外面的风也停了,空气充得清冽而纯净,夜色里,一切静如死水。
今晚还有两更,结局大概十二点左右能写出来,俺尽力搞完~~
乌衣巷 59
更新时间: 05/31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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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北五年,皇帝任命谢景臣为禁军元帅,将二十万禁军全部统于其麾下操练,同时秘密任命杜少宣统领禁苑左中右三军都督,悄无声息地在京郊北建立平北大营,日日操演。同时将三省改设为六部,丞相谢石总管六部,对国家的财税进行了改革,免除了平民租赋,确与民修养生息,同时在全国清理田亩,实行按土地征税赋,在管员任用上摒弃了昔日以世家豪族出身而定的旧习,开始在寒门庶族中选拔人才。同时从皇帝自己起,官员贵戚,尚行节俭,开始了姬朝历史上最为著名的朔北历新。姬朝开始扭转积弱积贫,国力渐强。
至朔北十年,国库充实,渐有盛世之象。
朔北十一年春,皇宫太液池畔。
两名身着常服的青年男子缓缓行来,一人身材高大,容貌俊朗,双目颇有神采,另一名男子身形略瘦,身材也甚为高挑,正是时任禁军元帅的谢景臣与时任三军都督的杜少宣。
数年岁月,似乎匆匆而过,谢景臣依然神定气闲,杜少宣却沈稳了许多,已不复当年轻佻孟浪的杜二才子。
两人走了一阵,那太液池畔的桃花杨柳在春风中分外妖饶,微风轻扬,水面上涟漪不断,一圈圈荡漾开来,谢景臣站住脚,轻轻叹了口气道:“果然是江南好啊,这等春光,叫人留恋难返。”
杜少宣扫了他一眼道:“昨日听礼部官员道,陛下又拒绝了今年的选妃之事,这却是为何?”
谢景臣脸色突然有些扭捏,颇不自在地道:“杜少宣,此陛下私事,哪里是做臣子的议论得的?”
杜少宣笑了笑,不再追究,谢景臣道:“五年了,这五年来咱们君臣这一番卧薪尝胆,终于等到了今日。”
杜少宣触动心事,五年了,那人远在南疆,不知怎么样了。
谢景臣看了看他,也低头不语,有时候到有些羡慕杜少宣,虽然景琛不在他身边,那两颗心却是在一处的,而自己呢,日日面对着那人,对仍是触摸不到那人的心半点。
想到此处微喟了一声,杜少宣回过头来,突然笑了笑道:“景臣,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说着附在他耳边说了一段话,谢景臣听得迟疑不决,杜少宣噗哧一笑道:“你不信呢,也由得你,他是玲珑剔透的人,你那点心事,连我也瞒不住,何况是他?早些了了,你也心安。”
谢景臣想了半日方道:“算了,等大事定下来再说吧。”说完低着头朝前走,平时挺直的腰身,这时候却有些佝偻起来。
朔北十一年秋,北朝二公主,嫁来姬朝的皇后,突然暴疾而亡,姬朝按例遣使往北朝报丧,北朝新即位的糊涂皇帝自以为势大气粗,竟然无端扣留使者,并扬言南朝害死北朝公主,要带军杀过大江,踏平南朝。
姬末其秣兵厉马多年,等的便是这一日, 正面以谢景臣禁军迎敌,侧面却派 杜少宣所率秘密练就的禁苑三军,再次在袁公山设伏,这一次南朝大获全胜,南朝兵士渡过大江,趁胜占据江北大片城池,北朝缩回中原一带,再历三年战争,姬朝终于收复失地,迁都长安。
姬末其诏告天下,并大赦天下,以庆重回故都,并大宴群臣,是夜,君臣尽欢,城中灯火通明,大放焰火,长安城成了一座火树银花不夜之城。
咬牙中~~~结局~~~~~~~~~
乌衣巷 60
更新时间: 05/31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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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酒宴尚末结束,杜少宣便往宫门外去,才走到朱雀门,有小太监在后叫住了他,他认得这是姬末其寝殿的内侍,只得站住陪笑道:“公公有何吩咐?”
那小太监笑嘻嘻地道:“陛下说,宴席未散,大人怎么能走?”
杜少宣脸色微微一变,他走时是和姬末其说过的,当时姬末其只点了点头,这时候却派人来这般说,心里有些忐忑不安,那太监见他脸色微变,连忙收了调笑,自怀里摸出封书信来道:“这是陛下给杜大人的密旨,大人请收好了。”
说完扬了扬手便去了。杜少宣抽出信纸来,凑到灯火下一看,却写着一行大字:南越理州苍洱山蝶泉。
杜少宣看了这行字便如死囚得了大赦,久旱逢甘霖一般,脚下生风,往自家府上去,他的行李马匹早已经备好,便想连夜往城外去,没想到在大门上遇着谢景臣,当头拦下他的马道:“杜少宣,城门已经关了,要急也不在这一时。”
说着将他自马上拽了下来道:“知道你一天也不肯耽搁,这里有一坛酒,好歹也你我相交一场,醉一场再去吧。”
杜少宣身不由己给拽回府中去,谢景臣命人摆上酒菜,便与他对斟起来,酒到夜半,两人各怀心事,那酒越发喝出劲儿来,谢景臣突然说道:“杜少宣,你上次说的法子真的管用?”
杜少宣道:“什么事?”
谢景臣又不肯说了,杜少宣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道:“当然是真的。”
他望着谢景臣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拍了拍谢景臣的肩,扔下酒碗,走了出去,东方天空显出浅浅的白,夹着隐约的红色,天就快亮了。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