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本来答应你,今年圣诞陪你去香港玩的。我都计划好了,要带你去看海洋馆,去玩迪斯尼乐园,去维多利亚港看璀璨夜色,在满天星光和焰火下向你求婚……可惜,可惜……对不起,我食言了……
林木将酒一口饮尽,又接着斟满。他空腹连喝几杯,眼前有些模糊起来,思绪似乎也乱了。他看到了过去,看到生前的日子,那些褪色泛黄的记忆,纷纷在酒精的催化下再次鲜活起来。他看到那个夏日黄昏的球场,看到他们初次约会的公园,看到他们光顾过的那家小店,在那里,囊中羞涩的他第一次给她买了礼物,是一对杯子,一个红色,一个蓝色……
他不知薇薇是否真的爱过他,但他却是真真实实、彻彻底底的只爱着她的。从相识、相知、相恋,直至论及婚嫁——长长的五年,她让他从男孩变成男人,伴他从学生走入社会。这是他一生中最幸福,最多姿多彩的五年,漫长的孤独生活里有她陪着走过,她早已溶入他的骨血,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即使这故事是个残酷的结局,即使她真的没有爱过他,他依然感谢她,感谢她陪伴自己五年,陪伴他走过人生的高峰与低谷。即使最后,自己死在她手里,也坚信她不是故意的。林木并没有真正死去,不是吗?
不知薇薇现在过得好不好,那个杨峰会对她好吗?她不喜欢洗碗,不会剥虾壳,睡觉老是蹬被子,这些他都知道吗?他那么有钱,还会像自己一样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吗?
薇薇,我这辈子,大概再也不能见到你了,我们之间,隔着比生死更为渺茫广阔的时空。薇薇,爱你的林木在另一个时空里祝你生日快乐,你听到了吗?
林木一杯接着一杯,将酒都灌下去,光影摇曳间,抬头仿佛看到薇薇正坐在他对面,拿起红色的杯子,对他点点头,举起来一饮而尽。他笑了,泪水却止不住滑落,一滴滴跌进他面前的蓝色杯子里。对面那人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抬起他的脸静静看着。这人不是薇薇,是虎亲王。
虎亲王早就来了,幽兰向他报告了南星执意要喝酒的事,他知这傻小子心里的刺又要疼起来了。轻轻推门进来时,南星已喝得半醉,他走到对面坐下,听他喃喃自语,看他一杯一杯的把自己灌醉,在心里慢慢拼出了一个爱情故事的轮廓,这个故事有羞涩的开端、甜美的发展、惨烈的结局,每个细节都在他的南星心里刻下了伤痕。虎亲王觉得自己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惆怅和忧伤包围,他看着对面的南星一次次向虚空中举杯,看那双翡翠样的眼睛里慢慢凝集起泪水,心里不由疼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他心底最深处长出来,撞击着他心上的壁垒,让他的心一下一下跳得好厉害。
终于,他忍不住在南星再次向空中举杯时,拿起自己面前那杯酒,与他遥遥相碰,仰头一饮而尽。放下杯时,却惊见南星已满脸泪水。虎亲王知道,南星今晚的泪水,和离开行宫那天是不一样的。看着这张绝色容颜上的泪痕,一种又苦又重的东西绵绵不绝地从他体内涌出来,将他千言万语都堵在嗓子里。
“南星,我的南星……”虎亲王走到林木身边,将他拥在怀里,在他耳边低语。他至此方明白,自己要的并不仅仅是南星的学识,这缕孤魂如此深情,如此温柔,自己早已得了天下至宝,却至今方明。他长叹口气,看着怀中南星染上红晕的脸,看他眉梢无边的愁绪,眼角不绝的泪痕,只觉大千世界皆已化作虚无,春去秋来亦不再往复,无边天地间,只有自己和怀中这一人。
25
林木做了个梦。
梦里有个人一直抱着他,在他耳边低声絮语,告诉他爱的永恒,生的欢愉,更许他一个相依相守的未来。他在睡梦中露出微笑,眼角却又流下泪来。这是个男人的声音,他忽然觉得男人也没关系,当“那个”也没关系,他努力想看清这人是谁,却无论如何睁不开眼睛,只能在心中发誓,要自己记得这些话一辈子。
醒时天已大亮,房中残席早撤下去了,空荡荡的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忆起昨夜醉酒,他闭上眼露出一抹苦笑,过去了,都过去了……伸手摸摸旁边,还有一丝余温,当真有人一直抱着自己吗?
门被推开,林木以为是幽兰来叫他起床,也不睁眼,对她说:“幽兰啊,我头疼,再睡会儿。”来人未答,径直走到他床边,他睁眼一看,竟是虎亲王。他现时眼下有些泛青,眼睛里也有了红丝,一向整洁的衣服略显凌乱,仿佛整夜未眠。林木想到昨夜的梦境,不由呆了。
“南星,”虎亲王在床边坐下,轻声问道:“头疼得厉害吗?昨晚睡得可好?”林木呆望着他,不知如何作答。虎亲王伸手将他揽进怀里,搂着他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轻轻给他理着头发,说道:“你昨晚哭得那样厉害,我……”
昨晚?难道当真是他?林木心乱如麻,想到自己在这人怀里呆了一夜,又想到他在东厅的神色,顿时摸不清这虎亲王究竟打什么主意,自己有没有被他怎样?一时间,心里转过千百个问题,却一个也解不开。呆愣一阵,他偷偷动了动,发现除了醉酒后的头疼外,浑身感觉如常,方缓口气。“南星,”虎亲王在他耳边说:“以后我定不会让你难过,任何事情皆有我为你担着,今日起,我便只你一个,刀山火海也不会再让你一人面对。”说完抬起他的脸,朝他微微一笑,低头便吻住了他。
林木大脑一片空白,两秒钟后方回复神智,发觉虎亲王不但已在自己唇上辗转反侧的吮吸了一阵,更将舌头探到他口中,与他缠绵纠葛。
这吻深情、激烈,带着狂风暴雨般的热情,堪比最正宗的法式热吻,相当“那个”。
林木脑袋里瞬间只有一个念头:他被“那个”了,他终于被这虎亲王“那个”了……
林木感觉很热,全身血液似乎都涌到头上,被这人吻得呼吸急促,浑身无力,挣扎着才动了一下,反被抱得更紧,丝毫挣不开。“嗯,嗯……”他想表示抗议,但唇舌被牢牢堵住,只能发出两声破碎的呻吟。这声音听在虎亲王耳朵里,只觉一把烈火在身上迅速燃烧起来,把怀中之人往下拉了拉,顺势将他压倒在床上,大手一拨,他身上那件单薄睡袍便被脱开大半,整个上身都暴露出来。
林木惊慌失措,他死也没想到,自己一直防备的“那个”居然这么快,这么突兀就要发生,又惊又怕之下,忍不住全身发抖。
虎亲王知道现在不能操之过急,这傻小子定从未和男人亲近过,现下体弱,还带着旧伤,自己若就这么强要了他,他身子受不住不说,心里还不知要怎么怨恨自己。自己要的,不只是南星这个人,更要他的心。
想至此,他念念不舍的放开南星,抬头深吸几口气,略略平复下高涨的情欲。一低头,见他被自己吻得红肿的嘴唇,还有那浑身发抖的可怜模样,差点又忍不住扑上去,用了好大毅力方能背转身去,深呼吸几次,再转过来面对他。见南星依旧直挺挺的躺在那儿,脸上表情呆滞,四肢僵硬,连衣服都不知道拉好,不由苦笑一下,帮他拉好衣服,又搂着他坐起来,靠在自己身上。虎亲王轻抚他背脊,在他耳边轻声安慰:“好了,好了,南星,我不碰你,别怕。”
已经结束了么……?林木大脑终于恢复思考能力,战战兢兢的动了动,发现,原来还没有开始……他心中又欣喜又担忧,没有失身总算是万幸,但看虎亲王这样子,多半是“那个”定了他的了,今天没有,还有明天,明天没有,还有后天,这宫中遍布虎亲王的势力,自己体力也全然不是他对手,以后岂不是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他越想越怕,脸色煞白。
虎亲王见他这样,心下大为疼惜,又在他脸颊上吻了几下,温言软语的安慰他,林木却只垂着头,浑身紧绷。虎亲王叹口气,深悔当初将他伤得太狠,现今自己情根深种,无药可救的陷下去,想与他亲热,却只增添他的恐惧。但要自己再与他保持距离,却是万万不能。
虎亲王向来看人极准,瑞卿、凤召神色间,对南星起的龌龊念头可瞒不过他。但他历来公私分明,不以身份压人,即便知情敌就在身边,也不会私下训斥瑞卿,或叫他不许对南星起邪念——这情动心随,岂是人力能控制的?自己不就是好例子吗?南星似乎从未与男人亲热过,对此还颇有些恐惧,自己暂时得不到,别人自然更得不到。想到这里,他倍加温柔的对怀中人说道:“南星,别怕,以后只要你说一个不字,我便不碰你。”林木听他此言,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身上稍稍放松,却仍是不敢抬头。
虎亲王见他这般可怜,心下按捺不住,又将他脸抬起,给他一个绵长深情的吻,这吻比刚才的温柔许多,林木不敢反抗,只能闭上眼受着,心内战栗不已。
虎亲王出身帝国皇室,自幼进出于朝堂,往来于诸国,历来只有别人看他脸色、听他命令的,数十年间早养成一身王者霸气。他对感情本不甚在意,谁知造化弄人,竟遇到南星。他爱南星才学,敬他深情,怜他遭遇,恨不能将他永远困在怀中,好好疼爱一辈子。但他素来替人作主惯了,感情上竟也如此,只想着他爱南星,却从未考虑过南星是否也会一样爱他,坚信用热情温柔软化南星后,他便会心甘情愿做自己的人。
一吻过后,他抱南星下床,要带他去沐浴。这下林木惊得魂也散了,打死不敢让他给自己洗澡,又怕惹恼了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半句话来。虎亲王心下暗暗叹息,轻轻放下他,在他耳边说道:“南星,别怕,我让你自己去就是了。不过……”林木浑身一震,怕他提出什么可怕条件。但虎亲只王对他一笑,说道:“不过以后,你都得叫我名字。记住了,我叫希烈。”
26
林木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可怕的虎亲王会对他动了真心。那天早上他还抱着一丝幻想,猜测虎亲王只是开他玩笑,哪怕是一场新的阴谋也好。
但他是认真的。
林木很害怕,他并不怕被“那个”,他怕的是爱情本身。虽然自己内心深处还渴求着爱,但他又觉得自己已没能力去接受爱,特别是虎亲王这样的爱——太急,太热,像掠过沙漠的狂风,瞬间就改变了大地的模样。林木觉得自己仿佛是一粒沙子,在这阵狂风中起伏,不能选择,不能思考,只能随风而动,被他卷向不知名的远方。
他这粒渺小的沙子,不敢奢望平步青云,只希望落进土里,融入广袤的大地。
“南星,南星?”虎亲王关切地看着他,自从对他表明心意后,南星就有些恍恍惚惚的,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自己当真给他那么大压力?但是,即便真是如此,自己也不可能放手了……
“啊?”林木被他一喊,才发现自己又走神了,心下不禁有些惶然,自己怎么到了这个地步。今日召众臣议事讨论水利事宜,当初林木在朝堂上语惊四座,即是为这水利工程而起。他当时言之凿凿,堤坝不可修,且水利工程关系重大,绝非一家之事,故今日召水利、财政、农业等部官员合议此事。现下各位官员均看着他,静待他的高论。
林木定定神,向胡文鼎说道:“刚才听你提到,今年夏季南方水患时,几场暴雨下来,江河暴涨,雨过之后,繁离江上游水位骤降,三个时辰内便回归平常状况,对吗?”
胡文鼎点点头说:“确实如此。因水位陡降,洪峰过后未有造成更大损伤,两岸财物虽有损,但人员伤亡较少,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幸中的万幸吗……”林木皱起眉头,又问:“那水落之后,江水情况如何?是否比往日浑浊得多,且充满泥沙?”
“殿下如何得知?”胡文鼎惊奇不已,说道:“其情状确如殿下所言,水退之后,泥沙俱下,部分水域直同泥浆一般,极为浑浊。”
果然如此,林木在心里叹了一声。他开口对众臣道:“各位大人,你们可知这情况意味着什么?水位骤然下降,说明繁离江两岸,特别是上游地区的植被,已遭遇极大破坏。”这时代的人还没有水土保持的概念,这观念要深入人心太不容易,人人皆能看到黄金白银,但保护水土这种利在千秋的事,反倒常被忽略。
“确实如此,”胡文鼎说道:“目前繁离江上游两岸,已有不少山头秃了。不过,请问殿下,这和今年夏天的水患有何关系呢?”
林木略微思索下,开口解释道:“各位大人,植被和土壤乃是一体,两者互相链接,可形成一个庞大的天然蓄水池,自发调节当地水量。降雨时,满布植被的土地可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