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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雅文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下去。我小心翼翼地坐在他旁边,看他还是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便问道:“真的……很难吃吗?”
他看了我一眼,便凑过来吻我。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是怎么一回事,就发现他将一块灵芝送到了我嘴里。一股植物烤焦的味道瞬间充溢在我的嘴里,我恶心得立刻吐了出来:“呸、呸!好难吃!!”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我说:“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好宝贝呢。”我看着他把剩下的灵芝吃完了,赞叹道:“你真厉害,居然吃完了。来,我给你运功打通穴位,这样恢复得快一些。”他点点头,将头发耷到了胸前,盘腿坐在我前面。
我坐在他身后,提起内力,从他背上的玉枕穴处运气。可是运到一半,突然想捉弄捉弄他,于是便提了力,朝别的经脉运去……
可惜他很快就觉得不对劲了,忙问道:“啊……采,你做什么?”我嘿嘿一笑,不答话,继续朝那几个穴位运气。桓雅文急了,道:“别,别这样……我控制情欲的能力很差,你知道的,别……呜呜……”说到此处,已不禁呜咽出声,脸上也泛起了一片潮红。我吓得连忙住了手。我在碧华宅看到过一本有关点穴的书,从上面知道通过点穴截脉的方法,可以促使情欲旺盛,本来只是想试试,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桓雅文伏在了毛毯上,细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抓住毯子边角,一双醉瞳迷人眼,双颊微微发红,估计他是看我在这里,所以才忍住没发出声音,但是这样看上去更是与挑逗无异。我一时鬼迷心窍,竟趴在他背上,贼笑道:“雅文,你答应我的事……”桓雅文先是疑惑地看着我,接着脸变得更红了:“好。”见他应允了,我激动地抬起了他的下巴,胡乱吻了一下,便脱去了他的裤子。
桓雅文突然间清醒了很多,有些担心地看着我:“你……你以前有没有过?”我脸上微微一红,道:“没有,但是我可以学嘛!”说完,就高高架起他的腿,搭在自己的肩上,双手扣着他的腰,用力将自己捅入了他体内。他的下面好紧,我疼得直皱眉头——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什么准备都没做过,桓雅文一定疼得更厉害。我看了看他,只见他的脸已经浑然变得惨白。我心中一凉,知道这下出事了,像傻了一样盯着他看。他抓住我的手,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没有关系,我不疼。”我咬牙忍痛,在他体内大肆挞伐,很快就在他体内释放了。
我松了一口气,倒下去靠在桓雅文身上。他的脸色依然很难看,额头上还有些残留的汗珠。爬了一天的山,加上又这样大量运动了一会,我只觉得自己的双眼几乎要黏在一块了。桓雅文吃力地翻了个身子,抱住我的腰,脸上却满是柔情蜜意:“采,困了就赶快睡,明天我们可以去山下逛逛。”我对他笑了一下,点点头,便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也许是因为从未露宿过的原因吧,我没睡多久就醒了。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上正盖着厚厚的毛毯,身上的衣物也换了,桓雅文正趴在我的身边沉稳地睡着。我四处瞅了瞅,突然发现两人的衣物都放在了旁边,其中一件上还有一些红色的斑点。我坐起身子,靠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的确是才沾上去的血迹。
一瞬间我想起了以前被弄玉强要时的情景。当时我是又哭又闹又求饶,最后还昏了过去,心里明白第一次躺在别人身下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而且我每次弄玉都有替我清理身子,可我居然做完了就直接睡觉了。
就在这时,身边响起了一个清柔却有些虚弱的声音:“采,你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我回过头去,看到桓雅文正用那双大而明亮的眸子凝视着我,就连那扇形的睫毛也遮掩不住眼底的一丝落寞。平时他对我太好,我几乎已经养成对他大吵大闹任性耍脾气的习惯了,此时想劝慰他几句,竟是怎么也开不了口。想了半晌,却只说出一句话:“我们去看日出。”桓雅文微笑地点点头,可那无血色的嘴唇让他显得憔悴了许多。
黎明消纳了长夜的幽闷,眠熟了的心渐渐在曙色中苏醒,我与桓雅文坐在日观峰的岩石上,觉得自己已变成一尊超逸的天神,巍巍乎泰山,竟渺若脚下的拳石。天空中浸透出了一丝橙黄色的霞红。太阳在缭绕云雾中渐渐洒落出耀眼的光辉,脚下的浮云在金光的渲染下滚滚流动着,光明的翅膀,在无极中飞舞。两人的长发在霞光中翻卷,光芒万道,红云朵朵,下边连绵云海,万顷碧波。
灼灼朝旭辉映的万物,皆在花雨般的光芒中飘翔,旋舞。云海兽形的涛澜昂首摇尾的向着我们朝露染青馒形的小岛冲洗,激起了四岸的水沫浪花,震荡着这生命的浮礁。初升的太阳,若隐若现,若明若暗,翩翩起舞,恍若浸入一个彩虹般的梦。
无暇顾及景色的人们早已散去,唯独两个人依旧傻傻地坐在那里,相互依偎着,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天涯出现。
他居然没有离开日观峰。他走到我们两人面前,脸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清。他的身后,斑驳陆离的彩云燃烧了整片天空。
我有些吃惊地问道:“天左使,你怎么还在?”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桓雅文,说道:“温公子,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看着他有些凝重的神情,我站起身子,问道:“我不懂你的意思。”他说:“你可知道秦印月是什么人?”我回避了他的目光,淡然说道:“他是我的兄弟。”他说:“这只是他的身份之一,他是蜚蠊血王,这个你应该知道。”
又是蜚蠊血王!我怒道:“他是蜚蠊血王又怎样?与蜚蠊血王有仇的人是弄玉,不是我温采!而且印月是那么年轻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已经在江湖打滚了这么多年的大恶人?”他说:“蜚蠊血王名字的由来你应该是知道的了,被他杀死的人都会有蟑螂爬过,他的夫人蜚蠊血母是被教主杀掉的,这你也应该知道。但是他处处针对教主,不是因为他的夫人,而是因为教主的存在是他的威胁。”我说:“那又怎样?”
他轻笑了一下,说:“蜚蠊血王精通四种武器:刀、枪、弓、鞭。尤其是鞭法,已至登峰造极的境界,再配上威力最强的鞭子,也就是传说中的金蛇鞭,能敌过他的人便更是少有。”他一说到这,我就想起了桓雅文曾与秦印月在半夜打斗过,但是他没过几招就败阵下来了。我说:“金蛇鞭的确在秦印月手上,但是他武功并不高。”
他说:“那是由于他修炼过杂,几种武器互相冲突,所以招式威力大打折扣。想要解开这一环,他可以选的路只有三条:一,废除自己的武功,重新开始,只选一种武器——当然,他不可能走这条路。二,修炼《莲翼》中的《莲神九式》,不但可以将所有武器的优点合而为一,从此任何武器都可以使得如鱼得水,得心应手,而且还可以永驻青春,提升武艺。但是《莲神九式》的秘籍在重莲手上,重莲武功深不可测,而且下落不明,想要得到它,委实困难。
最后,就是《莲翼》的第二分支《芙蓉心经》,将分散的内力转换为一条冲破人体极限的极强力量,自此武功盖世,天下无敌。这三条路中,这种方法显然是最简单的,他一直认为教主将秘籍置于家中,打算趁他不在时进去偷窃。只是他没想到与你一起时教主的生活节奏都放慢了许多,竟有在零陵长住的想法。所以,只有让你离开,才能将教主引出零陵。教主城府极深,一般的心思不轻易外露,就连别人错怪他,他也不会承认或是解释。”
我说:“这我知道。”他说:“你是不是曾经去过嵩山,打算除去重莲?”我点头。他问:“那你是否在嵩山外遇到过燕舞,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给了你纸条,叫你速归零陵?”我又点了点头,但是一瞬间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又不敢继续想下去——若真是如我所想,那……一切就错得太过离谱了。他说:“那在燕舞出现的时候,秦印月到哪里去了?”
我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低声道:“你不要告诉我,那个燕舞……是……是假的……”他说:“正是。你有没有想过,前一夜弄玉才叫你去杀重莲和蜚蠊血王,第二天他就来到了弄玉家门口说要与你一同前行,这未免太过巧合了?”我颤声道:“可……可是他说是弄玉告诉他的啊……”天涯嘲讽地笑了笑,说:“你走的时候,教主可有起来?”我说:“没有,那时候他还在睡觉。”我还记得那一天晚上和他亲热过后,身体极度疲惫,若不是因为要赶路,我也不会早起。
天涯说:“是了,你想想,在你还没有同意的情况下,教主会先告诉秦印月吗?而且他可能会将自己最喜欢的人放心交给一个才认识不过几天的人吗?”我问道:“他喜欢的人?……他不喜欢我。”他又冷笑了一下,说:“这些我们就先不提了。你再想想,你从嵩山回到零陵时,教主夫人……哦,不,燕舞和教主说了什么话。”
又是那一天的事。虽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可我永远也忘不了弄玉和燕舞那天说的话,做的事。那是我的噩梦,并且永远不会褪去。我说:“那时燕舞说‘你终于回来了’,弄玉说‘我才出去几天,你就想我了’——”天涯打断我道:“好,那你再下一次见他,又是什么时候?”我说:“第二年元旦过后。”他说:“那就对了。我现在清楚告诉你,递给你纸条的人不是燕舞,叫你去杀重莲和蜚蠊血王的人不是教主,那天抱着燕舞上床的男人也不是教主,这三个人其实都是同一个人,也就是你的义弟,蜚蠊血王。”
霎时间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的话。我终于明白为何那张纸条上的字与弄玉在画上题的字完全不同了,因为不是一个人写的;我也终于清楚弄玉为何要先说带我隐居,却立刻又告诉我他想争夺天下第一的称号了,因为那个晚上在水池旁叫我去杀人的人根本不是他;我还了解了为何弄玉在元旦时看到我在街上会那么生气,因为从我离开以后,他就失去了我的下落。
原来,我最喜欢的人……从未想过要伤害我。
仿佛五雷轰顶,青天霹雳。这么多个月来我想起弄玉时的心酸和委屈,原来都是一场虚空。我已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了,只是如傀儡般问道:“秦印月没有死?”天涯说:“没有。他找了个替死鬼蒙混过关了。”我说:“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天涯说:“燕舞说的。”我问:“那燕舞呢?”他漠然问道:“温公子……你知道什么叫人彘吗?”
我摇头,却听见身旁一直没说话的桓雅文叹惋道:“断手足,去眼辉耳,饮喑药,使居厕中,名曰人彘。”我愕然地看着天涯,沉默了许久才问道:“这……这是真的?燕舞她……她……就因为她与别的男人有了那样的关系?弄玉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我知道此时自己现在像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燕舞被弄成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最开心的不应该是我吗?可我在恼怒什么?我在义愤填膺什么?
天涯说:“燕舞与蜚蠊血王就是因为那个下雪之日的巧合才有了床第关系,也并非她所想。不过,她即便给男人玩够了,教主也不会觉得愤恨。因为教主从未碰过她。”我不可置信地说:“怎么可能,他们是名正言顺的结发夫妇。”他看了看我和桓雅文,叹了一口气,说:“教主恨燕舞,不过是因为燕舞的隐瞒影响了你与他的感情。整个冥神教上上下下都知道,教主没什么宝贝的东西。他最重视的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温采。”
太阳已是高挂天空。山顶的温度依然很低。早晨微凉的寒风夹杂着呼啸而过的声音,扬起了我的头发,混淆了我的视线。顶上明明有那么明媚的太阳,可我的手心却是冰凉的。一股苦涩的热流从我的喉间流过,我沙哑着声音才说出几个字:“他现在好吗?
色彩奇异的光。日观峰上长年堆积的岩石峭壁。我似乎已经可以看到桓雅文略带伤痛的脸。天涯青色的衣襟被风鼓得轻轻涌动,黑色布带紧紧缠绕着他略显瘦削的手腕。他看着我们,沉声道:“不要去看他,他现在的状况已经很差了。”我恍惚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急道:“他出事了?……他出什么事了?!”天涯道:“教主不让我说。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些事,并没有叫你去看他。你去了,只会让他更加痛苦。”
眼睛有些发热,手心的温度越发冰凉。我紧紧地握着拳,想它变暖一些,可那双手依旧冰寒刺骨。那一瞬间我似乎忘记了身边那个深爱着自己的人,对天涯低声下气地说道:“我求你,让我见见他……我求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