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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旋即又轻轻将之放好,大模大样地坐在那桌子前,见着半杯酒清澈透亮,也不管是别人喝过的,咂了咂嘴便一饮而尽。
酒入空腹,立刻象是团火焰般燃烧起来。
志旭扬骂了一声,也不知是哪个狗杂碎点得如此好酒,可惜他却无福消受了,便宜了自己。他又夹菜吃肉,就着那酒。风卷残云一般将席面横扫一空,倒将迎接宋军的事情忘了个干干净净。
正吃得兴起。忽然听得周围又喧哗起来,志旭扬此时已经有了七分醉意,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四顾,却看着几个汉子骂骂咧咧地向他走来。
“什么什么?”他有些迷糊地问道,只觉得这几人似乎是冲着他来的。
“兀那小厮,胆敢偷听太爷酒食!”那为首一人抡起巴掌,毫不客气地便抽了过来。志旭扬连人带座位原地转了一圈半,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却不觉得疼痛,他傻傻地盯着那人,好半晌才道:“不是大宋天兵打来了么?”
那汉子也是一怔,然后笑道:“小子好胆气,原来是要乘乱做个饱死鬼,罢了罢了,见你这小贼可怜,太爷便不与你计较。还不快滚!”
志旭扬这才反应过来,他极失望地道:“没有大宋天军没有打过来么?“便是你这小厮,也想大宋天军来么?来了的话。你这般小厮,每日有一个鸭蛋吃呢,太爷刚自徐州来,亲眼见着的,那边才是人过的日子!”
“慎言慎言。”他旁边之人要谨慎得多,拉了他一把道。
那大汉自知失言。便又踹了志旭扬一脚:“滚吧,再在太爷面前晃悠,太爷便将你送官!”
志旭扬晃晃脑袋,满脑子都是硕大的鸭蛋在飞着,他走了两步,又想起自己的东西,跑回来将那笼屉抱了起来,这才出了“群英会”地门。
才出门,迎面又是一记耳光。却是李记酒肆地伙计。他自馒头中拎起酒瓶,又揪着志旭扬的耳朵骂了两句。拖着他便要去那李家酒肆。王家馒头铺子地也跑了过来,将自家的笼屉抱走,便刻之间,志旭扬便两手空空了。
他被拖进了李家酒肆,倒也不怕,那掌柜的指着他骂,他便拍桌子对骂道:“小太爷活着也和死了一般,有本事的便打杀小太爷,瞅着官府如何替小太爷收拾你!”
这却不是虚言,因为国土日狭的缘故,大金如今财赋异常吃紧,虽然完颜守绪等群臣也想方设法广开财源,可是除了增加税赋之外,他们找不得其余方法。若给官府寻着口实,这小小的李家酒肆,便是卖了自己也满足不了官府的那八字大口。
故此,听得他耍起无赖,那李家酒肆掌柜地还真不能将他如何,只是又煽了几个耳光,便将他赶了出去。志旭扬出得门来,却发觉自己放在墙边的那些家什也不见了。
“狗贼头,连小太爷的东西也敢偷!”志旭扬破口大骂了会儿,周围往来的人都不理会,连来看热闹的都没有。他自觉无趣,叹了口气,却见着那被关下的东水门再度打开。
接着又是方才那“呜”的长鸣声,志旭扬与街上行人一起都凑了过去,只见一艘十丈左右长的大船,缓缓行入东水门,若是与海船比,这船当然不算大,但在汴河中,这船就显得太大,若是横过来,便可将整个汴河都堵住。不过这倒没有什么惊讶的,这样大船众人没见过也听过,可象这艘一般,即不用风帆又不用桨篙,却带着隆隆的声响,上头还有一个直冒着烟地大烟囱!
“老天爷啊,这是啥子船?”
志旭扬吸了口气,然后立刻明白:这是宋人的新式船!
同样被震憾的还有金国朝堂上地皇帝和衮衮诸公们,得知这艘怪船消息之后,完颜守绪又将夜不能寐了。
这艘船绕在志旭扬脑子里,他觉得非常好奇,究竟是什么力量,让这么大的船竟然不需要帆桨。那船靠在群英会外码头上,立刻引来无数人围观,志旭扬也夹杂在其中,看热闹的人一**散去,他却仍然不肯离开。
“大宋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当他腹中又觉得饥饿的时候,他想起群英会里那汉子说的,在徐州每个象他这般年纪的少年每日都有一个鸭蛋。
在这艘大宋船停在汴梁地这段时日里,志旭扬天天都绕着它打转儿,与看守船的水员都混得脸熟了,每日都缠着那水员问东问西,水员吃饭时见他可怜,也会给他来上一份。
“黄大哥,能不能载我去大宋?”听说这船即将返回时,志旭扬热切地问道:“听闻大宋那边遍地都是铜钱,只需去了那儿便能发财?”
“胡说!”那水员哈哈一笑:“我大宋虽是富庶,但也不是遍地铜钱。象你这般小子,在大宋日子也未必好过。”
“为何,不是说每日里官府给个鸭蛋么?”
“那是在徐州方有。”水员摇了摇头:“你整日里在街上厮混,到了大宋便要被送进学堂里,约束得极紧,你必是消受不了的。”
“谁说我消受不了!”志旭扬瞪起了眼睛:“只要管饱,便是坐牢我也乐意。”
“不成,不成,非是我不帮你,我们船来大金,船上载着多少人,回去多少人,这些都有记录,带了你就无法离开了。”那水员仍是摇头,任志旭扬如何哀求也不同意。这倒不是他没有同情心,而是轮船招商局纪律完全依照流求来,他自己在流求也是受过那纪律的,如何肯做这般事情。
志旭扬听得极失望,他哀声叹气地道:“那你们明日何时走?”
“早上便走,明早你若是来的话,我还可给你些东西,须得早上刻钟八点之前。”那水员道。
但第二日早晨八点准时开船的时候,那水员也不曾见着志旭扬,他颇有些失望,原先想给志旭扬一些钱钞,让他能做个小生意过活,如今却只能任这个少年自生自灭了。他自家也是过惯苦日子的,若不是幸运到了流求,早不知死在何处,故此心中很是感慨。
可船刚出了东水门,船上便起了骚动,另一个水手在船上的储煤间里发现了志旭扬,这小子将自己埋在煤堆之中,竟然在夜里混上了船!
事关重大,普通水手无法决断,便只有去问船长。船长乃是曾远赴东胜洲的义学少年,听得志旭扬哭求,心中大为不忍,想到自家当初也是这般,脑子转了转,与志旭扬说清楚之后,便允许将志旭扬带到船上。
他准备在宋金边界之处将志旭扬放下上岸,再给他点钱钞,到时能不能混过边境卡哨,那就全看志旭扬自家地本事了。
第一卷、朝为田舍郎 二三一、五步一计似卧龙
更新时间:2009…5…31 19:53:39 本章字数:4952
大宋与金国如今的疆土,西以大散关,中以秦岭为界,唯有东段,因为情形复杂的缘故,边界并不是十分鲜明。大体上说,双方以黄河故道与运河为界,只是大宋夺了徐州,向金国腹地突出了一块。
志旭扬屏住呼吸,趴在草丛之中,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金兵。
自从台庄大捷之后,大宋威名远播,金国境内的汉、女真等各族百姓也都听过,随着这威名传来的,还有大宋淮北、徐州、京东一带推行的治理方略:数以千计的大农场被辟建起来,农场主大多数是来自流求的返乡移民,他们自流求银行获取贷款,受流求银行监督管理,以严格的纪律、优厚的待遇来约束对待在农场中做活的佃户、长工。规模化经营、经济作物的推广、新器械畜力的应用还有专门的农学技术支持,使得农场的效率比之以前要高得多,原先十个壮劳力干的活儿,如今只需要六个人便可以完成。
但是,徐州对于劳动力的渴望几乎是无法填满的。水泥厂、炼焦厂、铁厂、印染厂、纺织厂、轧油厂、木器厂,甚至还有玻璃厂,等等无数的工厂在徐州及周边县治之中,迫切地需要熟练、听话而且没有什么怨言的劳动力。对于饱经战火的淮北、京东而言,无论头上的天子是姓赵还是姓完颜,能让他们有一口安稳的饭吃,能让他们的娃儿看到希望,能在年节时分给家里拎去两斤大肥肉,那么他们就会听话而且没有什么怨言。除了不是熟练工外,他们完全符合这个时代这个世界最好的工人条件。故此,虽然赵与莒通过种种渠道限制农场主和工厂主们的盘剥,但徐州工厂的工作时间还是不可避免地每天十个小时每月只有一日休息。
去年的兵灾、蝗灾、雹灾,让新兴的大农场受得一定损失,不过相对较高的生产力还是发挥了作用,这一年中产棉十五万八千包(每包五十斤),花生与麦套种。得夏花生二十五万石,麦二百二十万石。加上水稻、土豆、蕃薯和玉米,京东、淮北粮实产量足以自给,甚至还可以向在河北路与严实对抗的彭义斌提供粮食七十万石。大农场里的佃农、长工,实际上已经成为农业工人,他们自家种地那一点田地的收入,在他们整个收入中只占一小部分。
尽管如此,这些农业工人还是羡慕城中工厂里工人地待遇。大体来说一个工厂工人的收入,约是农业工人的一倍到一倍半。
这样好的生活,不可能不对邻近的金国地区产生影响,起初还只是相邻的地方金国人乘夜逃到宋境,然后在宋境负责户籍的地方登记注册,领取户籍和劳工证明,凭借这个,他便可以到淮北劝业局设地棚位去报道,再由劝业局依据个人所长,分配到需要的岗位当学徒工。前三个月是没有太多收入的。三个月学徒期满转为临时工,此时开始有正式工一半的收入,再有六个月转为正式工。享有一切正式待遇了。虽然这九个月里,每个人都得与家人分开,过着军事化的集体生活,但只要熬过去,对于潜逃来的金国百姓来说,便可以安安稳稳地过着好日子了。
只不过这九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他们初步接受纪律、组织和秩序,并且安于这种集体主义的管束。
最初的时候,金国地方官员对于这种潜逃睁一眼闭一眼…金国受的蝗灾远比淮北京东严重,他们养不活这么多人,有人肯收拾残局,何乐而不为。但到了炎黄二年时分,他们便查觉到势头不对,若再这般毫无管束地放任百姓逃离,用不了多久他们治下就一个百姓都没有了。
为此。金国地方官员还专门奏报汴梁。完颜守绪派了使者与大宋磋商此事,双方达成协议。大宋船只可以进入汴梁,但离境时须得接受检查,与来程时人员数目进行核对,船上不得携带金人,而两国边境之上,金国也加强了哨卡巡检,凡有靠近边界者,一律收捕入监罚为苦役。志旭扬如今看着地,就是一队在阻止意图逃跑者的巡视金兵。
他叹了口气,已经趴在这边上足足三个钟点了,可是还没有找到机会。金国在边境上修了土墙,墙虽说不高,可配上每一里便有一座的望楼,再加上在各处望楼间来回巡游地金兵,足以阻止任何试图翻墙的人。
他缓缓向后倒爬。远离了边墙。寻了个隐蔽所在。自包中掏出面饼开始咀嚼。这是宋船上水员给他做地。足足有五斤。全都被他背在包中。饿了便拿出一块来啃。
刚吃得几口。他就觉得不对。他甚为机警。立刻翻了个身。一根木棒砰地打落下来。险些砸着他地脑袋。他又惊又怒。看那握着木棒之人。却是个又脏又瘦地少年。
那少年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手中地面饼。“呀”地一声。挥棒又砸了过来。志旭扬破口大骂。撒腿便要跑。却发觉那少年这一棒软绵绵地没有力气。棒还没落下。他自家先直挺挺地向后倒了过去。
“使诈啊。这等伎俩能骗得了小太爷?”志旭扬隔地远远地。刚想拾起一块石头砸过来。便见那边地上窜出几个小小地身影。将那少年护住。一个才到他肩膀地小子。拾起木棒。做出一副要揍他地模样。
志旭扬吃了一惊。低低地叫骂了声。不过片刻功夫。他面前竟然出现了九个大大小小地孩童。都是六七岁地模样。就最先那个脏瘦地小子似乎大一些。
“贼厮鸟地。这疙瘩里田鼠都这么大?”志旭扬远远地吼道:“你们是做什么地?”
那些小子一看看仇恨地盯着他,却没有一人答话,志旭扬见他们一个个模样古怪,心中也有几分忌惮,又向后退了几步:“都是哑巴么?”
“大姐死了,被这厮害死了!”
一个小子连推带拉地动着那晕过去的,却没有任何反应,当即起身指着志旭扬哭骂道:“杀这厮,给大姐报仇!”
“喂喂。太爷我可没碰着那丑怪,分明是他来暗算本太爷。大姐?那是个丫头?”
志旭扬虽是卑怠,却不是蠢蛋,看着这些瘦小子,又看了那地上的一眼,转了转眼睛:“哈,我晓得了,你们这些小耗子。尽是想逃到大宋去的,那边每个小子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