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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徐州会战失败之后,孛鲁虽然退回蒙元境内,但是战败的责任他还是无法回避,那些蒙人贵戚们也纷纷攻讦他,希望能取代他的位置。而他的实力与声望,也让拖雷心中多少有些忌惮。故此,并未替他分担压力。
从那个时候起,伤病便不停地折磨着孛鲁,不过拖雷明白,若是孛鲁留在黄龙府,自己在外兵败的消息传回,那么手绾兵权的大将们无一例外会去等候孛鲁地命令,便是留给蒙哥与忽必烈的怯薛,只怕也会更听从孛鲁一些。因此。他不顾巫医的反对,强令孛鲁与他一起出征,孛鲁并没有拒绝。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家地这个奴仆之子,虽然年纪与自己相当,却已经有如风烛残年一般。
或者还应该将他留在黄龙府?不,不能,朕怀必死之心而来,如何能替蒙哥留下此心腹之患?
拖雷的不忍之心只是一闪,取而代之的便是为人主者的残酷,他知道孛鲁是忠臣,而且是蒙人中少有的俊杰。但越是如此,孛鲁就越不能留在蒙哥与忽必烈身边。拖雷看多了汉人的史书,知道什么是“主少国疑”。
“太师若是醒了,就叫朕,朕在外头”他吩咐巫医道。
“陛下陛下。”
他话音未落,孛鲁发出含糊不清地呼声,拖雷示意给自己搬来一个锦凳,然后坐在孛鲁病榻之旁,抓住孛鲁地手:“太师。为何不吃符水?”
“陛下,我不成啦。”孛鲁勉强笑了笑:“我这就要去见大汗和父亲了。”
“太师不过是一时不适,并无大碍,巫医说了,只要喝下符水,很快便能好转。”拖雷也微笑道:“太师不要说这丧气话,我还要你帮着一起去打败宋国的皇帝!”
“陛下,小心、小心李全叔侄。”孛鲁摇了摇头,没有把拖雷地安慰放在心上。而是说出自己心里的担忧。
拖雷的瞳孔猛然收缩。微微一顿:“太师何出此言?”
“李全天生反骨,屡次三番背弃其主。若是我大元国势昌盛,他无隙可图,或者可以成为一代良臣,但若是我大元衰微,他必心有不甘,想要取而代之。”孛鲁精神好了一些,说起话来也顺畅起来:“陛下和我在,他不敢做什么,可是陛下与我在前线,他叔侄二人能文能武,蒙哥太子未必能够镇服他们”
“朕给蒙哥留下了一万怯薛,交待过蒙哥与忽必烈,若这叔侄有异动,立刻以怯薛杀之。”拖雷轻轻拍了拍孛鲁的手:“李全虽然城府深沉,他侄儿却是个急性子,未必能沉得住气。而且,他们手中没有兵权,靠着那些汉人农夫,能成什么事情?”
“成事不足,败事则有余,陛下!”
“你是说?”拖雷心中有些不快,但看着孛鲁憔悴的脸,将那丝不快又压了下去。
“陛下收集冬衣,必图北进,只是这漫漫征途”
话说到一半,孛鲁剧烈咳嗽起来,拖雷慌忙为他拍着背:“朕知道你的意思了,不必着急,不必”
他确实知道孛鲁地意思了。
意图北进,跨过海峡去征服新的大陆,这件事情目前知道的人数极少,只有蒙哥、忽必烈、海云僧和李全叔侄才知道他地方略。其中蒙哥、忽必烈知道他的全盘计划,海云僧是二位皇子的亲信,也知晓大半,李全叔侄则只知道这个计划的前一半。而包括孛鲁在内的蒙胡权贵,都只知道拖雷收集冬衣准备北征,却不知道还要跨过海峡。
而现在,从孛鲁的口气中,拖雷明白,他猜出了些什么来。
他之所以瞒着蒙人贵戚,怕的是这些人不服从命令,乱嚷嚷出去坏了军心士气,毕竟他还指望着这次锦州会战能够打败宋人,或者是能够打平他也心满意足。之所以不瞒着李全叔侄,因为他帐下处理民政事物,刮粮敛财再无人能与这叔侄相比,到了东胜洲,百废待兴的情形下,他需要这叔侄为蒙哥与忽必烈屯田和生钱。而且,这叔侄虽然武人出身,却没有兵权,与汉人文臣没有两样。饶是如此,他还是给了蒙哥、忽必烈一万怯薛,以此压制住李全叔侄,应该足够了。
“陛下,李全此人野心难驯,又久经阵战,二位太子英武,却毕竟年轻,李全只怕不会把那一万怯薛放在眼中。”在听拖雷说出自己布置之后,孛鲁的咳嗽也停止了,他摇头道:“李全叛乱必不得成,但只怕会误了陛下之事!”
他虽然不知道有远征海峡之举,却也猜出北征之后还有后着。拖雷略一沉吟,只得将自己地计划合盘托出,反正现在即将与宋人决战,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陛下糊涂,陛下糊涂!”
听说还有穿过海峡这一条路走,孛鲁先是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捶床,顾不得拖雷的面子,直截了当地指摘道:“陛下既有此退路,原当让臣来替陛下将兵与宋人决战,陛下亲自与皇子远征,只要陛下在,李全叔侄便不敢妄动,他们不妄动,其才能便为我蒙人所用!”
“若是朕将你留下来,自己跑了,朕还是成吉思汗的儿子么?”拖雷摇头道:“况且,此事无论胜负,宋国的小皇帝没有看到朕,如何肯善罢甘休,必要检山搜海,不使朕有喘息之机。相反,朕若是死了,皇子幼弱,他不放在心上,追杀之力不急,蒙哥与忽必烈脱身时才能更方便些”
君臣二人都回避了另一个可能,便是孛鲁护佑着蒙哥与忽必烈逃走。
“陛下,那东胜洲如此广阔,李全叔侄原先不曾想到,唯有依靠着我大元,他们才能避开宋人的追捕,如今则不然,他们必然起了异心。我料想,他们会借着陛下要提供民夫之机,将屯田的汉人和矿山的汉人尽数装备起来,这样他们叔侄直接控制的兵力,不会少于二十万,甚至会更多。虽然这些人没有什么战力,却足以给两位皇子拖后腿,若是我们败了,宋人必定直逼黄龙,两位皇子北撤时再给人拖着后腿”
拖雷立刻明白了,李全叔侄如果真起了二心,他们根本不需要打败那一万怯薛,只要拖住那一万怯薛,等宋兵追来,他们再借着宋元混战时脱身,如此一来,不仅拖雷完了,便是蒙哥与忽必烈也完了,宋人追捕李全叔侄必不紧急,他们自然可以悠闲地领人北去,直到渡过海峡。
拖雷布置下来地一切,从那些过冬衣服到腌制的食物,都将是为他人做嫁衣。
第一卷、朝为田舍郎 三一五、登陆
更新时间:2009…7…24 9:42:14 本章字数:4837
炎黄七年五月九日,木华黎之子,蒙元太师国主孛鲁于军中呕血而死。就在他死后半个钟点,锦州南边,大宋近卫军与忠卫军发对锦州城发起了进攻。
隆隆的炮声中,一队军士从锦州奔向黄龙府,他们带有拖雷给蒙哥与忽必烈的密信。
与此同时,在登州芝罘湾,数以百计的大船会集于此。港口中锦帆如云,码头上人声鼎沸,一队队的士兵,唱着整齐的军歌,开上一艘艘大船。
在收复中原之前,刘全与赵子曰先后任京东淮北屯田使,当时他们就希望在京东东路寻找到一个合适的港口作为海运的基地。在赵与莒亲自干涉下,他们把这个海运基地定在了登州,而不是控制得更早、基础设施也更好的密州。与此同时,一条从徐州通往登州的铁路也在规划中。炎黄四年下半年,赵与莒就下了决心,要在炎黄七年秋之前解决掉蒙元的威胁,那个时候开始,大宋的铁路建设力量,百分之八十就集中在通往汴梁与登州这两地上。通往汴梁的要好办一些,通往登州的则要先向北伸展至济南府,在济南府再向东至登州。这条铁路规划长度约是二千里(宋制),因为考虑到这沿途是大宋棉纺织业和煤炭工业的重要原料来源,同时也是大宋北方工业区,在某些人的推动之下,这条路修得甚至比通往汴梁的还要快,经过两年半的昼夜奋战,这条铁路终于在炎黄七年三月底成功建成。
比起华亭府,登州港自然要小得多,不过码头上同样装了许多由蒸汽机作为动力的起吊机,将一箱箱军用物资吊装上船。
到了正午十二时左右,以两艘铁甲蒸汽船为先导,十二艘大型蒸汽运输船为前锋,载着第一批五千名忠卫军,开始向北进发。他们的目标是隔海相望的青泥浦。
这次渡海作战,几乎调齐了大宋北方水师的全部舰船,于竹站在甲板上,看着渐渐远离的登州芝罘港,抿紧了嘴,脸上的伤疤在阳光下晃着光。
“都督。以我们如今的速度,再有五个钟点,我们就可以抵达青泥浦。”身边地水手长对他说道。
在青泥浦登陆,是赵与莒密令于竹在蒙元沿海寻找合适登陆点后,他花了近半年时间确定的登陆地点。首先这里是良港,便于大宋人员物资的运送,其次这里距离京东半岛非常近,以现在蒸汽船的航速,风平浪静的情形下。五到六个小时便可以从登州抵达青泥浦,第三是此处原来只有一个小渔村,在蒙元与大宋开战之后。小渔村里的百姓都被抓走,可以说丝毫不设防备。
“唔,能顺利就好。”于竹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虽然只是水军都督,不过,这次地对手应该是李锐吧。
想到李锐地时候。他地心情就很是矛盾。当初在流求时。二人是好友。后来一个在学堂里继续求学。一个则上了船成了水军一员。十余年时间晃眼便过去了。两人分道扬镳已久。但这一次命运似乎又要交织在一起。
渡海还算顺利。傍晚七时他们正式抵达青泥浦。因为如今是夏季。到了这个时候天色还是光亮。随着于竹座舰地信号旗。数十只小舢板被放下。每次十余人地送人登上海滩。
“渡海顺利。前进应当也会顺利吧?”于竹在船上心想。
选择青泥浦登陆。既是因为青泥浦条件适宜。也是因为大宋水师无法深入到蒙元境内去。那条辽河。小船倒不惧。可吃水稍深一些地船。便会被蒙人埋下地各种暗桩顶坏。
带令这支部队地。又是王启年。
他在河东惹下大麻烦之后。便回到徐州。准备执行跨海作战地任务。这次最先登陆地。便是他领着地一千五百龙骑兵。
“甲字营为先锋,立刻进逼辽阳。沿途侦察敌情,乙字营为中军,巩固滩头阵头,接应后续部队!”王启年下达命令道。
“参领,若是途中遇上了蒙人,要不要搞他们?”乔致东是甲字营的带队官,他性子微微有些跳脱,笑着问道。
“屁,这一路上蒙胡早被调去锦州,你少在那惹事,些许汉军,冲散即可,咱们赶时间,没空与他们纠缠!”王启年目光冷肃:“老子是飞将,你们是龙骑,记着,不堵住蒙胡退路,便算咱们兵败!”
“是!”乔致东凛然应命而去。
在赵与莒与兵部紧急传来的命令之中,这次跨海作战地时间被提前了,他们的目的是攻下辽阳、黄龙府,以步兵守住这两处,骑兵则狂奔不息,赶在北去的蒙胡之前堵住他们。这边宋人船队出现在青泥浦的同时,那边求助的信使便已经狂奔而去,当天下午,李锐在辽阳府中便得到消息。
拖雷聚兵锦州,辽阳府中便没有了蒙人将军,唯有一个契丹将军领着的三千探马赤军。他品秩职权都不算高,在李锐面前不敢称大,听得消息之后,立刻来找李锐。在他想来,李锐深得拖雷信任,这些汉军又是他从工厂矿工之中挑出来的,如今又都在李锐帐下,自然是要与李锐通气之后才能调动。
李锐倒也爽快,不仅答应将兵尽数调给他,还执意与他一起出征迎击。二人点齐兵马,倒也是浩浩荡荡。当夜驻营时,李锐摆酒激励士气,那契丹将官只道宋人还在青泥浦,喝酒并无大碍,加之李锐反复劝酒,不禁酩酊大醉,就在酒席之上,被李锐命人砍下了头颅。
这些汉军原本只是屯田的农民或是开矿地矿工,早就习惯了服从李氏叔侄的命令,对于杀一些被灌醉了的探马赤军,他们并不觉得惊讶,因为他们当中的核心骨干,都是这几年来李锐安插下去的人物。
但当部队连夜调头之时,还是有人上来问道:“不是南下去迎击宋军么,怎么向北?”
李锐神色平静:“我们的敌人在黄龙府。”
“宋人在青泥浦登陆,李锐领军迎战,大败而还。已经失了辽阳府,正向黄龙府退回!”
这个消息传到黄龙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蒙哥与忽必烈手中正抓着一封锦州刚传来的信件,闻得这个消息,不禁面面相觑。
“大哥。这其中”忽必烈虽然只有十六岁,但他胆大英武,甚至潜入宋境上了一年多地宋人初等学堂,因此甚有主见,他皱着眉:“是不是父皇信中所说地事情发生了?”
得了孛鲁警告之后,拖雷立刻传信回黄龙府,要蒙哥与忽必烈注意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