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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氏也压了压,不准丫鬟们声张。偏偏莫吉似乎砸上了瘾,徐氏那里也没少去。
结果昨日莫吉不知道又在任上受了什么气,回到府中时已经醉得差不多,但似乎又没喝到爽,反而壮了几份胆气,在徐氏那里发起了酒疯,除了多砸了些瓶瓶罐罐,也不知道徐氏顶了几句什么,莫吉更加怒了,连扇了她几个响亮耳光。
后来莫吉可能闹倒够了,也疲累了,寻求援助的徐氏的大丫鬟还没走多远,不用人劝,莫吉却已经呼呼入睡,还睡得香甜,估计第二日醒来估计也不记得什么,反而正常上班点卯去了。
这莫吉刚走,徐姨娘倒闹起来了。她一身素衫,跑到俞氏那里,长跪不起,表示自己进府多年,失德无能,也无力教养好子女,经此一事,心意已灰,不想再待在莫府,更不奢望其他去处,是以自请出家,青灯古佛,结束余生。还有就是,玉棠宁棠一同长大,情分比姐妹还好,望俞氏看在玉棠的面上,恳请她收养宁棠。
俞氏闻言大惊,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刚开始她当徐氏只是没了面子,借故闹一闹讨个好处什么的,顺便也下个台阶,但随着俞氏与芳芷,还有身边两个嬷嬷劝得口水越来越干,倒愈发觉得徐氏是来真的。俞氏虽是理家心计一把好手,但是实在不擅长思想政治工作,软劝硬逼了徐姨娘一上午,也无甚效果,反而院子外面围观看热闹的丫鬟婆子们越来越多。
此时俞氏已经有几分恼怒,徐姨娘这般折腾,也大大落下了她这个二房主母的面子,同时,她也知道瞒不住,孙氏不在,只能扭了徐氏去了老太太的福寿堂。
这大晌午的,老太太仍旧在午睡,她们不敢惊扰,只能等着。
只是徐姨娘连屋子也不进去,只跪在院内那大太阳底下,俞氏也不好撇下她自己施施然进去避暑,只能令丫鬟搬了把藤椅,靠近前堂门口处坐着。
她午膳未进,兼之闹了半天,早已疲累不堪,烦躁不安,气得眼睛只盯着徐氏,直能冒出火来;反之,徐氏安安静静跪在那里,倒是很波澜不惊的样子。
等到终于见着了老太太,徐氏还是那一番话。老太太也不耐烦劝她,只是沉吟不语。
按常理说,内宅女眷,只要不是正妻及姑娘们,妾侍通房们去留的确都不算什么,哪怕出了人命,悄悄儿地处理了,也无甚大碍。然,徐氏这件事情,却叫人有些尴尬为难:
一是她已经育有子女,兼之从小养在自己膝下;二是她没犯什么明显的错处;三是她已陪嫁丫鬟身份进莫府,已有十几载,莫府大小变迁隐秘,知晓得不少;四是当年大俞氏去得匆忙,也不甚明白,徐氏身契在哪里,莫府还是俞府,都无可追踪,也是很大一个隐患。
再有,亲母自请出家,必定影响莫宁棠的婚事,搞不好还要波及家里其他姑娘。
最后,这后宅事务虽隐蔽,但与前堂息息相关,如若以后有人拿这个来做文章,泼些脏水,莫吉这前程,莫府这声名,也算完了……
静寂许久,无人敢说什么,末了,老太太撂下一句话,“你既想礼佛,料想在哪里都一样,先去我这佛堂里跪两天吧!”便叫媳妇先把徐氏拖过去了。
余下的时间,俞氏先小心禀明了白日里的详情,随即,老太太身边的王妈妈,领着大丫鬟素锦、绣锦,仔细盘问了徐姨娘身边的丫鬟婆子们,甚至还叫来了宁棠身旁的婆子们问了一问。
等到孙氏回来,先问明了原委,其实也无甚原委,婆媳三人,相对无语。简单用罢晚膳,孙氏便旋身进了佛堂,只是仍旧无所收获,熟知自己婆婆行事习惯的她,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往下几天,估计要每日过来这里报到了!!
莫吉晃晃悠悠最后回了府,听闻此事,自然吓了一跳!昨晚的印象已经十分模糊,他也是一头雾水……
他自付对待女人虽没有多么怜惜柔情,但也都有始有终,绝少逢场作戏,始乱终弃。身边却突然冒出个女人要出家,顿感毛骨悚然!!
莫老太见儿子这副怔住了的戆楞模样,连责骂他的心也没了……主要,她也大致知晓,徐氏的原委大半不出在莫吉这儿。
又过了三日,孙氏悄然来到老太太的湘妃软榻前。
老太太微微睁开眼睛,“仍是没说什么罢?”
孙氏微一颔首,面有忧色,“看来她主意早已拿定了,不知道是什么心思,连母女情分也不顾了……只是这事有蹊跷,若,人就这么走了……媳妇不知如何是好……”
未及说完,老太太霍然出声,“送进咱们郊外的小敦庄去,给她修个佛堂。找人看好了,一辈子不准她出来!”
徐姨娘这一风波,事发也快,结束得也快,那夜就被送走了,行李装裹都没带,对外只称去外面园子养病。可是如何瞒得住。
可怜莫宁棠,懵然不知发生了何事,连亲母最后一面也未见到,只能日夜饮泣不止,眼圈这些时日来一直红着。
孙氏怕传到府外去,免了宁棠一旬的女红课,玉棠也随着一起不上了,专门陪着她。
对庄嬷嬷只称那两个感染风热,于是,女红班就剩下了两个大的,本来嘛,也就她俩学得最为尽心。可是自从去过淮远侯府,月棠似乎存了什么心事,连徐姨娘突然被送去“养病”也未多加关注,常见她女红课上边刺绣边沉思,时而咬着嘴唇娇羞一笑,惊得旁边的心棠莫名其妙……
不过因此,心棠倒是敢在女红课上大胆地绣点什么了,她已经学会了旋针,等到绣出的牡丹既匀密平滑,又不露一丝针脚,庄嬷嬷终于给了她一个微笑。
青州距靖州逾五百里地,等到孙氏央莫维派去的管事孙二夫妇一路奔波抵达莫府时,时间已过去两月余,他们家也顾不上回,便到管事处回禀,急着要见大太太。
当晚,福寿堂内,孙氏有些烦躁,道,“娘,要不再去把那贱婢绑回来?就这么饶过,平白可惜了先弟媳和蒋氏那孩子……”
老太太太茶盅往桌上重重一放,冷声道,“绑什么?!她早收到消息了,这么一弄,倒不好出手整治她了……这般手段,无怪作怪了这么多年!”
孙氏无言,过了会,道“到底怕连累孩子,想成全了名声……”
老太太冷然半晌,缓缓道,“罢了,往事已矣,反正她也一辈子出不来了……”她想了一想,补道,“这事也不必让你二弟知晓了……”
第20章 徐氏(上)
徐氏十岁时被卖进俞家,那时,她出身“靖州附近村庄的贫苦人家”,因父母在瘟疫中双双毙命,无依无靠……她虽然瘦小,但是眉目清秀,话说得清楚,举止也并不畏缩,作为孤女,卖了个不错的价钱,签的是死契。
最初,简单地学过规矩后,作为三等丫鬟,她被分到二姑娘院中。半年后,因二姑娘犯了错,删减了一部分小丫鬟,她便也在其中,添到了大姑娘院中做粗活。
大姑娘院子里的姐姐们多,她被分配做谁也不愿意干的洒扫,不管是寒冬彻骨,还是毒日当空,都要在院子里不停地清理落叶尘土,大姑娘的脾气不好,经常拿小丫鬟们作伐,又有洁癖,她不敢有什么怠慢,怕不小心触了霉头,像其他小丫鬟一般被赶出去……
她这般谨小慎微,对谁都恭恭敬敬,渐渐的,也有大丫鬟愿意提拔她服侍在自己身边,运气好的时候,也能给大姑娘端个茶。大姑娘出痘子的时候,也近身服侍了几天,给大姑娘和太太留下了一点印象。
她十三岁那年,俞府给大姑娘办了盛大的及笄礼,没过几天,却不知道起了什么风波,素来宠极了女儿的太太禁足了大姑娘两个月,而姑娘身边的大丫鬟,有的被驱逐出府,有的被嫁了出去,还有的被直接打死了……
大姑娘屋中一下子多出了很多空缺,太太从自己屋里补了几个,也提拔了几个。太太看重她老实本分、沉默讷言,提拔她负责收拾衣裳被褥等细软。
大姑娘本来就有些脾气,经此一事更加暴躁,兼之禁足房中,频繁拿丫鬟们出气。
所有人之中,只有她最能忍耐,额角被茶盅砸了,流了许多血,她也不怎么声响,用帕子抹一下又去端茶摆饭,还能给大姑娘讲讲笑话,这么一来二去,倒成了心腹。没过几个月,大姑娘出嫁,她自然作为陪嫁丫鬟跟着去了莫家。
其实,大姑娘跟姑爷也是好过的,刚嫁进来时,姑爷体贴温柔,原先那两个通房一声也不敢响……可好景不长,姑爷忍不住宠幸了书房里伺候笔墨的丫鬟,大姑娘知道后,一夜连哭带骂,不住的推搡拧打,实在闹的不成样!她们劝也劝不住,姑爷拂袖而去后,反而被姑娘罚跪了一夜……
之后一连半个月,姑爷都不登姑娘房门,直到被老太太训斥了一番……可姑娘仍旧放不下架子,对着姑爷没有好脸看……老太太自然心里不高兴,一气赏了姑爷两个丫鬟,对此,姑娘立即“生了病”,卧床静养,“体力不支”,当然不能再去给婆母请安、站规矩了!
又过了些日子,许是被娘家训斥过了,姑娘又主动去跟姑爷好了。可是,每每相处稍微融洽时,姑娘总忍不住冒出几句酸话冷话,到底对于姑爷宠幸通房有所不满……
姑爷作为老幺,自小也是被宠大的,自是受不了娇妻行事乖张、为人倔傲,渐渐的,来正房里就变成了点丁、点卯,到底心不在焉,光顾通房的时间明显越来越多。
这样的日子,到底有两家通好作为前提,倒也没有闹出太大风波,可是,为什么大姑娘迟迟没有身孕呢?
两年后,大姑娘犹膝下空空,大夫也偷偷看过几个,药也吃过一些,却无甚效果,真是心急又心虚!她不同意给姑爷的通房们停药,只愿自己提拔新的通房,若生了孩子,抱到正房里养。
俞家原本给大姑娘准备了两个丫头,都是府生子,面容妖娆,身段善生养……两个丫头送过来,身姿婀娜地站在院子里,姑娘只觉得嫌恶!只拖着时间,对她们不理不睬。
一天清晨,她正收拾被褥,猛地转过身,发现姑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吓了一跳!大姑娘也不以为意,许是吃药的缘故,她胖了好些,眼神也不太清明,冒出来一句“据说,丫鬟们没有不爱爬老爷的床?你是不是也是这样?”
她吓得“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拼死辩白,大姑娘却也只冷冷一笑,不甚理会。
后来,大姑娘终究把自己送到了姑爷的床上。
她当然不愿意,她苦苦哀求了几天,大姑娘却只觉得她在作态……她甚至托人求到了俞太太那里,终于拗不过大姑娘的执念。
她知道自己这么一去,按照大姑娘的狭隘个性,日后必定不会待见她,她彻底被逼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些年的小心翼翼,小心经营,抵不过大姑娘莫须有的一个念头,简直像一个笑话!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算命的所说,她的命相孤苦伶仃,六亲骨肉皆无靠,流落异乡作散人……
可是,她真是太不甘心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讨厌男人!但当莫吉摸上她的腰时,她差点忍不住打起寒战,然而,她狠狠拧了自己一把,挤出一个浅笑,软声呢喃起来,顺势倒在了莫吉怀里。
莫吉这么多通房里,她最卑微,也最顺从。最露骨的表现是,莫吉在她那里最肆无忌惮,什么都能“玩”,因此虽不算宠她,但也来得并不少,不久,她被诊出了身孕。
她知道大姑娘对此有多嫉恨,但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贤惠,堵住满府上下的嘴,大姑娘还时时把她带在身边,当众表演对她的“照料”……
孰知没过多久,大姑娘竟然被诊出身孕,她的位置一下子变得更尴尬!
等肚子都凸出来的时候,府里的老婆子们便玩起了“猜男女”的把戏,她们断言她跟大姑娘肚子里的都是哥儿……
她这个肚子,终究越来越刺眼了!
终于有一天,跑来一个面生的丫鬟,给她送来了一包东西!
她静坐了一天,还是抖着手指放了一些进茶盅里……入夜了便开始腹痛了,出血不止,最后流下来一个已成型的男胎……
她对外只称自己不小心,其实,也没什么人追究。
可是,也只有她知道,他已经会动了啊!动动胳膊腿脚,甚至在肚子里翻来翻去,是个活泼有力的孩子!
有时候她把手放在肚子上,还能感受他立刻动了动,他在跟她互动呢!可是她却连他的命也保不住……
一个月后,大姑娘却生了个女儿!
她恨毒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