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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任这几位各展神通,争奇斗艳,心棠既没排侍寝的日子,也没劝程二到通房那去,她可没这么闲!
忠信王府新任世子妃这“善妒”的名声,到底传了出去……
第62章 小产
仿佛一恍之间;李希乔便进入了孕期第六个月,恶心的反应早已过去,又因滋补调养得好;面色红润,人也精神,每日早晚由程裕丰陪着;在后院的园子里散着步,好不惬意!
粗使的婆子们行过礼后;暗暗觑着圆滚滚凸起的肚子,小声议论着,必是个哥儿!
相比之下;红瘦却足不出户;她也过了三个月,反胃的症状却没有丝毫减轻,人倒清瘦了不少,只有肚子微微隆起。她的孕事昭于人前后,除了李希乔给她赏了不少银子布料,并派了一个老嬷嬷来照料外,郡主与三少爷都无甚反应。
底下的人见风使舵,有人幸灾乐祸说,红瘦存了不良心思,偷停了避子汤,企图靠有孕而提拔成姨娘,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
也有人轻视之,即使有了身孕又怎么样,还不定男女,还不是落在三少奶奶后头!到底云泥有别,还是不要痴心妄想的好!
更有人牙酸道,还不知道生不生得出呢!
当然也有不少丫鬟为此据理力争,觉得红瘦只是一时受冷落,等生了哥儿,三少爷照样喜欢,三少奶奶这般贤惠大度,也会提拔她的!
高收益必然伴随高风险嘛!(您们以前是伺候程三老爷的罢?……)
难得的,在忠信王府,通房并不多,还是个稀罕物事,于是,众多丫鬟适时地展开了一场“爬床成为通房,到底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的大讨论,为了,咳咳,过过嘴瘾!
最频繁被提及的两个例证就是……咳,咳,樱姿和红瘦……
……
红瘦的确郁郁,却不是因为这些热烈的闲言碎语,而是直觉自己上了艘不受控制的船,无能为力之下,只能等着,哪一天沉底……
果不其然,半个月后,红瘦略微安慰地发现,居然不孕吐了。用过午膳,小腹却开始隐隐作痛。她预感不妙,犹豫了半天,还是喊了医婆,未等医婆过来,便见红了,她也痛得晕死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孩子自然没了。
三少奶奶哭得脸色煞白,湿了大半张帕子,三少爷坐在一边,脸色发青,不发一言,只静静凝视着她。
不一会儿,郡主也来了,三少奶奶忙扑了过去,抽噎着让郡主查清此事:这膳食怎么出的问题……郡主安抚了她几句,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忙让三少爷扶三少奶奶先回去歇着,再唤了个太医去给三少奶奶开付安神的药。
之后,郡主在外间,平静地饮了半盅茶,唤了二少奶奶来,丢下一句,“厨房是你管的罢!如今出了事,你去查清楚罢!”,也径自走了。
不一会儿,传来消息,太医诊断三少奶奶被吓到了,动了胎气,所幸不是太严重,好生静养一段时间,应该于胎儿无碍;而红瘦经此一事,怕是子嗣艰难了。
红瘦这件事,表面上看,并不复杂。
她身子底子不错,没有受过外伤,出事那段时间里,只吃了药以及厨房送来的饭菜,药渣还在,太医验过没有问题,自然就是这饭菜的问题。
饭菜所剩不多,又被倒掉一些,与其他房内的沉渣剩饭混在一起,只有剩余的半盅汤,被验出混进了一些桂圆汁。
太医只能推测,红瘦本是热性体质,受不住更加热性的桂圆,当即发作,诱发了流产……
至于这桂圆汁如何混进去的,红瘦虽然不孕,到底不比李希乔,自有小厨房单独煮药做菜,她的饭菜,还是从大厨房那里端来的,人多手杂,又经了几个人的手。拷问了一番,仍然无果,只能轻轻罚过,连带心棠,监管不力,也被扣了一年的份例银子。
原本这样的结果,也就过去了。
唯有李希乔纠缠不休,不依不饶,非要叫嚷着,有人谋害三房的子嗣,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红瘦和裕丰一个公道!
有一次当着郡主与程裕丰的面,又提起这事,彷佛被吓到了,乱扯道:据说那生不出子嗣的人,就会妒忌别人的子嗣!
到后来,甚至拉着心棠,道,
二嫂你不好好查,别是存了什么心思罢!
心棠第一次直面稍微真实一点的李希乔,倒觉得十分新鲜,任她拉皱了自己半幅裙子,不恼,也不言语,还用力保持平衡,生怕她把自己给带倒了。
等李希乔不太能翻得出新词的时候,此事却水落石出了。
经由心棠这两月余的整理,厨房行事倒颇有规范,材料采买使用皆有记录,这桂圆补益心脾,价格高昂,不算普通物事,当日,除了郡主那里,并没有使用的记录。
只能是谁私下采买的,又偷偷捣成了汁,混了进去。桂圆气味浓郁,本不是那么好藏的,大厨房查了几次,大抵不是在那里混进去的……那就只能是三少爷的院中出的事。
细细查访,竟发现三少爷的通房听琴的小丫鬟喜鹊,那衣服包裹里,还有半个桂圆壳,以及未消散的桂圆气味,怕是小丫鬟也不常吃过桂圆,事成之后,没舍得全扔……
这事,便推到了听琴头上!
听琴到底是李家所出,李希乔折腾了这么一番,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有点难看,当然,她自然也会沉冤辩白,她与听琴,本也不是十分亲密要好,如若是她,怎么也不会派听琴去做这事!明明就是听琴嫉妒之下,做出了错事……
碍于她有身孕,从上到下,谁也没敢说什么。
要问心棠怎么查出来的?自然,咳,咳,是用银子砸出来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理价位,问不出来啊?那是您给的不够多!……
如今,这心棠对于银子,颇有些使用心得。
还有,那啥,这期间,程裕易又给了她五千两银票,他的意思,大概也是用银子砸罢…
心棠腹诽,一不小心,与流氓所见略同……
一点桂圆汁,怎么会让人流产?!甚至终身子嗣无望。
砸了这许多银子,当然不止查出了这些。只是,现今折腾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留个后手罢……
事情过了一个月。程裕丰终于来了红瘦屋里。
他握着红瘦的手腕,指甲发白,苦笑着。
红瘦晓得他心里不好受,忙笑着安慰他,“我没事,如今生不出子嗣,倒是因祸得福,没准可以长久地陪着您!”
程裕丰更加心酸,伸出胳膊,把她搂进怀里。
红瘦在他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要怪只能怪自己命贱如草芥!
他能怎么办呢?!
三少奶奶是他的正妻,还怀了他的孩子,眼看就要生了……
想到这,红瘦不又得想到自己曾也有一个孩子……无声地流了一滴泪。
这几天,郡主也十分气闷,连程修齐新买的尚有热气的第一炉栗子糕,都没什么心情去吃。
还是亲爹西昌王爷说得对,月盈则亏!
饶是她,出身富贵,美貌聪慧,年轻时,更是事事竭力而为……就是如此,也不能事事占先,样样完美!不是不亏,而是时候未到罢了!
……
老大也就算了,好歹是去追求大道……
瞧瞧这嫁进门的一个两个三个:
崔氏?!莫氏?!
还有,……这李氏?!……这都些什么事!
李希乔几番折腾,都没有讨到好,反而……
别人也就算了,李嬷嬷着急的心里上火,姑娘心思在别处,无所察觉,李嬷嬷可是知道,就连三少爷,最近在正屋的话都少了许多……
虽是姑娘的执念!可是她偏要一条道走到黑,您还能眼看着她摔倒不管嘛?!
李嬷嬷只能去李家搬救命。要知道,姑娘到底还嫩,要想成事,那还得靠夫人!
赵氏不晓得这段时间,自家姑娘已折腾这许多了!差点从贵妃椅上跳起来,俺不是再三嘱咐你好生养胎么?!
饶是如此,也不能雪上加霜,再回去数落女儿,只能……
于是,这赵氏关在家里琢磨了几日,便开始频频上门了!
看望女儿,抚慰鼓励一番;更重要的,还是要去找她那郡主闺蜜!
哎呦嘿,瞧你这眉头皱的,又有什么烦心事啦?
跟你说,别管这些小崽子们,由着他们闹去,出不了大事!
还是不开心?
那咱俩去散散心呗!就像俺们做姑娘时一样……
……
明日,咱俩去莲山看画呗!那孙家昭竹,你也是见过的,如今那孩子,画得可好了!据说,那黛绣……
大后日,咱俩去普陀寺烧烧香呗!再去看看孩子们的八字……看看咱希乔肚子里的,是男是女?
再过几日,咱俩再去看看裕容呗,俺也好久没见到他了,想得慌!
俺的大儿子,你可是见过的,与裕容同年的那个!媳妇娶进门三年了,就是没给俺生孙子……咱家指望老大继承家业的,这没有子嗣,可怎么办?
这散着散着,可不又生出事来了!
第63章 八字
李希乔的亲爹本是寒门子弟;凭借科举出仕,兼攀上门好亲,外加厚着脸皮搞“世袭”;也算一飞冲天,逆袭成功!对于广大革命尚未成功的屌丝群,十分励志!
如若让这位李大人总结逆袭体会,面对无数殷切探索的目光;他一定会丢出一句:一切都是浮云,唯实际利益马首是瞻!
于是;对于这门亲事,特别在程裕容出家后,李家二老可比李希乔所图的远多了!
他们夫妇俩的意思;是先放着莫心棠不要动;一来郡主讨厌她,说不定连带着也厌憎了程裕易,这样一来,好处自然都是留给自家女婿的……二来,如若她真像传闻中的不孕不育,最后这承爵的事还不是要落到自家女婿头上……
思路十分清晰,当时李大人暗暗点于希乔时,她也点头称是。
孰知,自己这一向明理听话的亲女,此次竟扭了性子!回到王府,就开始阳奉阴违,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这位便宜二嫂下绊子……还没把人绊住!
李大人有些气恼,却不能对着有孕的女儿发火!好不容易按捺下怒火,柔声问,爱女是怎么考虑得,说来为父听一听……她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下李大人更加恼了!甩了袖子走了……
自李希乔七岁开始,他饶是公事再忙,也总要把她带到书房耳提面命几次“实际利益”论,孰知此女如此不可教也!!
俺,还是去政坛图些实际利益吧……
剩下对女儿更加宠溺的赵氏,弹了弹新涂的蔻丹,胸有成竹道,“你爹就是死脑筋,这战略也是可变的嘛!你只管养胎,看老娘的罢!”
这一厢,忠信王府内,近来,襄南郡主频频出门,李希乔偃旗息鼓,管家也上了轨道,心棠倒是难得清闲,趁无人关注之时,她思付着要把这黛绣拣起来!又忽而想到,如何不为人知地去王府书房淘几本画册,想来王府必有些旧年积藏,再积累积累,说不定绣画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许是前段时间管家有些辛苦,画了半个图样,又教了青荷几针,竟有些精力不济。
刚刚坐下来,喝了半盅锦绣阁送来的祁门红茶,宫嬷嬷便来了!
她循着柳姿的话,竟打探出不少消息:
襄南郡主的确为世子相看过不少姑娘,这个心棠是知晓的,她本人,还陪玉棠酱油过一次……似乎,到后来,郡主最为中意的是王家姑娘和孙家姑娘,还请她们单独来王府做客,关键是与程裕易打了个照面,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作罢了……
如今,两位姑娘也十分了得!
王家姑娘也就算了,已经进到皇子选妃的第二轮了;
而孙家姑娘竟更为惊人!定亲后再因各种原因作罢的事在靖州并不少见,收拾收拾避过风头就行了!唯有这孙家姑娘竟不打算嫁了,她本有天资,又被大画师孙靖和收为弟子,一心作画!坊间传言,她绣工也是一流的,这画工加绣工,还有孰人能及,她原本就是那黛绣之人呐!……
说到这,宫嬷嬷不禁抬头看了心棠一眼。
不出意料,心棠心意盈盈,丝毫不以为意。
另一件事是,世子爷当年为了聘姑娘,竟花了不少功夫!
单襄南郡主那,就是一百个不愿意!母子闹了好长时间,据说,冷战了半个月,热烈地激战了半个月……据说,襄南郡主抹了几回泪,还以断绝母子关系来做威胁,这世子也不妥协,还一一应允了!……
这回,出乎意料,心棠悲喜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