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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辈子,几十年的焚膏继晷,竟然不如!
同时,对于她有意无意地冒绣画之名,大为叱责……
说是……辱没了那绣画,亦是他孙靖和之耻……
第二日,师傅便病倒了,她日夜在榻前服侍,老人家的心渐渐又软了……
才有,她后来入宫做画师之事。
然而,入了宫,还不若在莲山,皇后喜被画,便要留她在兴圣宫做女官。
这牛氏脾气不好,并不好服侍。何况,牛氏还变着法地打探她是否为绣画之人……
她否认,牛氏有时信了,有些泄气;更多时候则是不信……
因此,她常常还想着,难道这辈子要终老与宫中了?
许是因这颗种子,出了和亲之事,是个不得罪皇后又能出去的好时机,她一时冲动,便又……
安南国究竟又是什么样子呢?!
她太爱冒尖,也爱冒险!这终究是不对的。
有时她也想,当初葛二郎病逝后,听家里的安排,隔段日子,再度说门差不多的平凡亲事,也许也不错……
现在,总归有些讽刺,然而,她却要把这讽刺,硬着头皮,进行到底了……
启程之时,丹阳县主对着神宗并皇后一番叩拜,最后,拿出两个卷轴,都是自己作的画,展开来,十分大气磅礴!
一画为靖州风土,气度不凡,表达对家乡的热爱之情!
一画为安南风景,秀润淡雅,表达对未来的接受及些许期盼……
冽冽寒风中的丹阳郡主,裹着一袭猩猩红锦缎披风,有别于往日的清逸秀雅,一团火似的惊艳绝伦!
在场诸人,无比为其人品、美貌、才气所惊叹!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女子!
那安南国来迎亲的官吏,那头都快磕到地上去了,激动得热泪盈眶!
国主啊,俺这回帮你迎回来的,是女神!!!!
正晌午的阳光有些刺眼,程裕易眯了眯眼睛,
怎么还不出发,净耽误时间……
迎亲队伍启程后。
过不一月,心棠到底绣出了一幅元衡绣荷包图给汤家(用一幅仕女簪花图改的)……
近景是绣花女子,远景是精致的家具、富丽的陈设,远景是窗外含烟带雾的御花园一角……(不枉她绕着圈子,跟郡主婆婆打探之前的宫中风貌……)
她本不清楚元衡公主的面貌,如今,只管把她往杏脸桃腮、皓齿朱唇里绣,双目注视着手中绣到一半的荷包,眉目含情,右手缓缓地拉出,咳咳,一根丝线……
情节生动!(汤老板讲的故事好!)
人物举止自然!(到底抄袭的是名画……)
见汤老板有些眼睛挪不开的模样,心棠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俺就不收你绣画钱了……不过她心念一转,定了定精神,终于开了口,拖拖拉拉地含蓄表示:
如今自己主持一府中馈,朝廷又这般形势……万一,这银钱之事便说不清了!
原本入股的生意,便有些不合适!
……实属无奈……
汤老板从绣画上挪开眼神,也不算太吃惊,立刻表示了理解。
但是他想了半响,又提出,撤出股资后,希望这黛绣还能长久地在锦绣阁绣下去……毕竟心棠为黛绣者之事十分隐秘,他也有能力保证绝不外泄……
作为报酬,除了结算原本的银子,还可以赠了一家锦绣阁给她,独立经营,不受汤家影响(别小看这一家锦绣阁,如今锦绣阁可是金字招牌,一家大约也也有几十万银子)……
最后,他还说道,如若心棠有何困境,汤家自不会袖手旁观,必然出手相助……
过不一会,汤老板大约想通了心棠撤资的另外缘由,静默了一下,到底又讲了点元衡公主的旧事来……
其实,汤家当年不想娶元衡公主,是全家深思熟虑的深沉之举。
然而,不管是贵妃、还是尚未登储的仁宗,都把主意打到了汤家头上。这和亲未成,只不过是障眼法……当然,最终事成的原因,还是汤驸马动了情。
成亲后,汤驸马的确为仁宗做了不少事。所谓的远游,并非未雨绸缪,而是无奈之举。仁宗未上位前,怕招致忌惮,并未培植自己的暗卫,汤驸马游走各地,便起着传递消息的作用……后来,成立最初的“绣阁”,并不叫锦绣阁,名不见经传,只是为了给仁宗洗钱……
等到仁宗占据绝对优势,反而是那娇憨单纯的元衡公主,到底出身帝王家,看得更清楚!觉得对长兄已仁至义尽,相公乃不用这么拼……拼了他也不定会领情,适时罢手,咱还可以出去游山玩水呗……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了夺嫡风波,仁宗险胜,终于问鼎储位!代价是背后无数世家受此牵连,大为损伤!汤家在其中还算幸运保全……
汤驸马由此很受震动,不管仁宗软硬兼施,决意收手,还收的十分彻底!他立下了“无人出仕”的组训,改绣阁名为锦绣阁,一心一意做商贾……
这数十年来,锦绣阁只一味地做生意,朝野之事,确是点滴不沾,把这组训执行得十分彻底……想那神宗,怕是也想不到把主意打过来……
何况,怕是连神宗亦想不到:
以汤家如今的雄厚财力,如若被得罪欺负得很了,手指一挥,怕是整个靖州,都要动一动!
汤老板这最后一番话,掷地有声,十分有底气。
一时间,心棠十分感慨:
到底……人家,咳咳,是土豪……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晚木写完,拖到现在……
第82章 风波
程裕易走后的大半年间;确是风波不断。
许多公卿世家落下马来,轻则被申斥降级,重则被夺爵抄家……积年世家;寻点错处并不难,这错事加个名目,便是大不敬……神宗发作起来;已经驾轻就熟、熟门熟路,一根线提起一串葫芦……
譬如,那武宁伯府便因涉及一丝当年的“楚王谋逆案”被夺了爵;幸而家产得以保留,更幸而张如珧赶在那之前嫁了出去。
根据人品守衡原则,程玲珑这回倒真挑着一门不错的亲事。对方原本想着聘高门女,婆媳关系为难;儿子也难免要受些委屈,迁就媳妇,这回好了,倒放了心……全家上下,反而对这刚进门的张如珧多了些怜爱之情!毕竟,虽然亲家的爵位没了,少了些面子,然而那丰厚的嫁妆里子却早进门了不是……
夺爵前后,程玲珑自然是数次去忠信王府哭天抹泪……然而,她知晓如今王府也步步维艰,长兄长嫂也并非没有帮她奔走……只是,神宗的确没什么血缘概念,谁在他面前都没有什么面子旧情……
过不多久,程玲珑转念一想,反正若这爵位还在,日后也是要落在哪个庶子头上的,搞不好晚年还要看谁脸色度日……这下好了,再也不会便宜谁了!
除了……没面子再出门应酬……
咱也不用,咳,替哪个贱妇养出来的的小崽子,太心疼这爵位!
再譬如那长乐伯府,就是郭齐他们家,虽然保留了爵位,但数次被申斥奢侈糜烂、荒淫无度,甚至还被检抄过一次,日子也并不好过……
其实,也就是郭齐他大哥,在靖州城内置了两房外室,被人告发了出来……反倒是郭齐虽然人不精明,在那个“公卿子弟集中营”内也算踏实肯干的了,而且不朋不党(主要没什么人来主动拉拢),这恩荫得来的闲职,倒是升了一升……
只一件,长乐伯府被抄检前后,人心惶惶,不少下人卷着包袱走人,那杨银词也趁乱跑了……
杨银词觉着,虽郭齐待她不错,可是她仍旧不习惯伯府这鸟笼子般的生活。
原本飘荡在外那些年,一直期盼着嫁进这伯府享些富贵,结果真的遂了愿,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山珍海味并不比山野小菜可口,而那金钗银簪坠得头皮生疼!更不要说,自己言语举止与这伯府格格不入,平日尽招人耻笑!
二少爷虽疼爱怜惜她,平日里却不怎么在身边……而那二少奶奶虽和颜悦色,却是个心眼多的,虽自己拿不到证据,但是暗里已经被她下了不少绊子……
实在没什么可以留恋的……
不若走了罢!
而忠信王府经过王爷郡主前段时间的仔细盘查,处理掉很多历史遗留痕迹……虽也有参本,但任御史、暗卫两股子力量绞尽脑汁、多方探查,竟没抓到什么有力的把柄……平安至今。
神宗另起一计,就是不让你日子好过……
他一反常态,一连数次,对着这忠信王府大加褒奖,视作公卿外戚之模范……反衬得其他世家的日子便愈发凄苦了些……难免觉着忠信王府有些刺眼……
而与汤老板短短一唔过后,心棠两夜没怎么睡好。
仿佛被汤于澄洗了脑,她觉着,如若运用的好,这票号兴许也是一股子不小的力量!
心棠第一次突然觉着,是否因为是穿越人的身份,亦有金手指慢慢张开……瞧瞧,不仅绣画大成,这巨额的银子还一波波来了,是时候,咳,趁着乱世,咱大干一场了!
可是,怎么干?
……不知道!!
穿的时候,这个技能俺可没有GET啊!……
想了两夜无果后,到底,自己拿不定主意,还是要去问襄南郡主!
对于这票号,襄南郡主亦觉得这是个烫手的山芋!
关于这票号,关键是——不知道那先皇透了多少给亲儿子神宗听……
早先,仁宗刚挂没多久,神宗继位,西昌老王爷也悬着心,想着直接呈给神宗一了百了……孰知神宗上位后对公卿这般腔调,他当然不情愿把这票好呈给他……
就这么拖了这些年,票号却也真没被朝廷盯上!似乎,神宗并不知晓。
西昌老王爷原先手底下那波能人,后来,咳,都弃政从商,打理票号去了……于是,这十几年,纵使老王爷不管不问,这票号也慢慢做起来了……特别是这些年风平浪静,这些人胆子也便大了些,这瑞和票号便一枝独秀了起来……
这票号,目前……该是安全的罢!
然而,如今王府被盯着这么紧,如若插手运作,或挪动银子,怕是一不小心便被朝廷注意发现……
郡主一口气说了不少信息,心棠却听得云里雾里:
十分烫手、甩不掉、暂时安全?
不能插手,要原封不动地放着?
……等着,咳,有一天炸起来?!
这扳指放在俺这里也太坑人了吧!
许是察觉到自家媳妇这股子无言的郁结愤懑,何况,这媳妇还怀着身孕呢……
郡主抚慰补偿道,
“这样吧,毕竟还要看账,偶尔见一见掌柜!总要……付一些,担名,哦不,管理费给你……每年五千两不少吧?十五年结算一次!”
心棠:“……”
对了,程裕易走之后没多久,心棠便又被诊出了喜脉,算了算时间,竟是那一晚怀上的……就是有个副作用,那奶也随着就没了……
两个乳母欣喜若狂,终于正经上岗了丫丫个呸!(您俩,跟李大人亲娘是一个村的?)
孰知,小桃子先是经历了从亲娘床榻上扫地出门,好歹盼到亲爹出门,亲娘又忙着每日里翻个啥么册子,百日里无暇陪他玩,最后还没了他的口粮……
各种悲愤之际——自然,离乳……开始吃粥吃菜吃米糊。
心棠算了算时间,二桃子怕是赶着他亲爹回来时降生,便想给二哥一个惊喜,忸怩伙同了郡主婆婆,没有写信告知他喜讯……
半个月后,心棠做了厚厚一本子笔记,刚看得懂这繁复账册的名目。
王府那边便收到消息,这瑞和票号似乎被朝廷的人给盯上了!!
隐约有暗卫在查探……
为什么突然被盯上了呢!
这神宗到底知道了多少?如何发作?!
郡主火急火燎地倾尽全力去查,孰知这事的源头竟落在了李希乔头上。
那日,西昌老王爷最后来王府,李希乔自然注意到,那哲哥儿手上多出来的扳指,心中不是滋味!何况,听到王爷酒醉之中,喃喃了句“唯有扳指”……
李希乔虽上了心,却也没想太深,只是按照一向的习惯,回李府时顺口透出来给亲爹娘听……
顺着这扳指一查,瑞和票号的事也不难流出来了……
(要知道,神宗讨厌公卿,不喜武官,对于文人清贵也没什么好感……
这位性格怪戾的皇帝的种种举措,并非像是进行势力洗牌,而是似乎对旧有格局进行破坏性的游戏,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
在这种情况下,倒霉的自然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