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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你收获了人心,若梦在心里想。
才过去半天时间不到,一连串的事就让若梦觉得难以消化,好在一切都会过去的,她摸着胸口的瓷瓶,那上面是淡淡的温度,如今事情明了,仿佛那瓷瓶上也寄托了几分思念。
“若梦姑娘,刚才石公公来传话,明日皇上要带您去个地方,叫您好生准备着。”
进来的宫人行礼说道,顺便送上热气腾腾的补身参汤。
“知道了。”若梦笑笑。
只是笑容转瞬而散,明天究竟有什么在等着她呢,她撇撇嘴,不想去想。
作者有话要说:
☆、藏宝图
天空是炫目的蓝,那蓝像是明净的琉璃,雁过留痕,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自己既定的方向走着,天凉了,若梦的身上披上了准备好的狐裘大氅。
马车早早的停在了宫门口,随行的人不多,也都做了普通人的打扮,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特意走了人流稀少的西门,小石头已经早早的等在了马车跟前。
若梦上前行礼道:“石公公。”
小石头淡淡瞟了眼若梦,虽说不情愿但总归碍于皇上的面子,淡淡的回了句:“姑娘去车里等着,皇上交代了怕您身子受不得这秋日的寒气,皇上过会便过来。”
“是。”
车内宽敞,四面丝绸装裹,窗牖被一帘淡紫j□j的绉纱遮挡,光线却可以柔和的透进来,座位上被特意添加了厚实的丝绵软被,为了防止天气突变车角落里存着备用的伞具。
若梦今天的装束素净清雅,浅淡色菊纹上裳,紫绡翠纹裙,身子刚好不喜寒,特意又加了一件素绒绣花小袄,长发挽起,简单的梳了个飞月髻,发饰蓬松随意,只那发间的水玉兰花簪给本就清澈的脸庞更添了几分雅致,双颊未施粉黛,虽苍白了些,却将红唇衬托的更红,肌肤胜雪,双眸微动,静然里又是说不出飘逸灵动。
忽听沉稳的脚步由远及近,站在马车外边的人纷纷唤道:“皇上。”
幕帘挑动,褪去宫装的拓跋宏颀长秀雅,更见柔和温润,长袍是银色的上好绸缎,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腰间玉带,那玉与束发之上的羊脂玉交相辉映,活脱脱的贵族公子,他笑的星河璀璨,温情的眸子落在若梦的脸上,瞬间多了几分摇曳明媚。
若梦心头微颤,这身装扮像极了当年他们初次相遇,怔怔的看着,眼神瞟到了他炙热的眼眸,立刻清醒垂下了头,她淡淡道了声:“皇上。”
“今天朕只是普通人,我叫你梦儿,你叫我阿宏吧。”
“是,皇……阿宏。”
马车缓缓前行,碾过青石板,若梦挑起帘纱,看着高大的城墙缓缓后退,城门在身后发出沉闷的声响,她的心突然颤了颤,天空,出奇的蓝,心里的自由,什么时候才能来,她想。
拓跋宏出奇的安静,他从上车便开始闭目养神,偶尔会睁开眼看看若梦,看到她安好,便又安心的闭了眼。
马车缓缓出了平城,朝更远的方向驶去,驭驾上的小石头挥动手中长鞭,那鞭声在山林之间回响,悠悠远远。
若梦看着沿途的景致,心里也跟着美好起来,她的嘴角划过笑意,那笑那么轻,宛如待放着的花苞,娇柔无限。
那笑落在拓跋宏眼中,他也跟着莫名的笑了起来,从他认识若梦开始,他始终觉得她把原本的自己埋的太深了,甚至连他想问她最想要什么,她都不愿意说,现在,拓跋宏突然有点读懂了她的眼神,她的渴望,她的心。
炊烟袅袅,山林之间的茅屋井然有序,孩童追逐嬉笑,妇人之间亲切友好,谈天说地,那快乐在林中绽放,天地万物为之动容。
只是若梦的眼中却含着泪,那个追逐着阿娘的红衣女孩,宛如当年的自己,远离家乡,远离亲人,莫名改变的命运,眼前的画面,竟让她觉得是家的感觉。
“和你们当年住过的地方还一样吗?我书信问过齐将军,他记忆里也很模糊,但是我还是细心的按照他描绘的样子去做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惊诧,若梦看着眼前笑容恬淡的拓跋宏,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去你曾经的家看看,如何?”
不等若梦回答,拓跋宏已经礼貌的伸出了手。
那手白皙修长,如羊脂玉一般润滑细腻,那伸着手的男子,宛如在这时光中突然变幻成了当年白衣的少年,那少年倔强挺拔眼神中却是浓浓的温暖。
伸手,若梦搭上了拓跋宏宽大的手掌,他的手不同于赫连城,那手掌间没有半分奢求与占有,只是简单的邀请,坦坦荡荡。
屋门微掩,轻轻一推便开了,房屋不大,却足够一家四口居住,墙角的木剑是齐枫离经常拿来玩的,那时候他总是将剑举过头顶,他告诉这里的小伙伴,有一天他会是北魏最厉害的将军。
布置简陋,可是却也应有尽有,挂着的狐皮是那年红姑的丈夫无意间猎到的红狐,上好的成色,红姑说到了冬天给她做条暖和的小袄子。
桌上的一角坏了,是若梦想妈妈的时候生生用指甲抠的,那时候她总是喜欢看着天空发呆,每当这个时候红姑便会给她讲故事,给她唱歌。
炉灶旁忙乎的女子粗糙的红袄长裙,发髻蓬松只简单的围了粗布系好,灶火的蒸汽蒸的她满面是汗,她只用袖子简单的擦擦,便继续弯下腰劳作,其间她也会直直身板,顺手摸摸自己隆起的小腹,笑容淡然。
那女子似是察觉了身后的暗影,回头,诧异间又是喜悦,她笑的坚毅柔和,她道:“若梦,你来啦。”
“完颜夕?”若梦脱口而出,诧异的看了看身旁的拓跋宏。
“阿宏,你倒是脚程快,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来讨我的水吃?”
“夕儿你身子不方便,有什么就吩咐小石头去做。”
“可别说你的小石头了,那厮每次都给我脸子看,我啊,还是自己来吧。”
若梦站在一边怔怔的看着二人,她心里泛着糊涂,却又不想打破这样安和的画面,没有权利,地位,荣誉,身份,没有所谓的细作,皇上,皇宫,只有这突然造访的路人亦或是朋友,一碗水一句寒暄便已足够。
“若梦,你和夕儿许久未见,你们叙叙旧,我出去走走。”
有些事,终究没有自己看到的那般残忍,至少那个小生命活了下来,那是枫离哥哥和夕姐姐的孩子。
“真好。”若梦摸着完颜夕的肚子,笑容美好。
“蒙皇上开恩,饶我不死,可是那日太皇太后和紫颜都要置我于死地,皇上虽不愿意却要堵住悠悠之口,以免让有心思的人钻了空子,当日石公公给我吃的根本不是毒药,我被悄悄送出了宫,起初在平城一处宅院落脚,后来搬到了这里。”
原来如此,若梦看着窗外正和孩子们玩的不亦乐乎的拓跋宏,那个男子总是温润美好的,宫廷的争斗并未抹杀他的良知,他知道自己要什么,应该取舍什么,亦或是无需强求什么。
若梦的肩侧传来温度,完颜夕经过了种种事之后,先前的傲气收敛了不少,或许归于平静后,她才真正体味了在冷宫她们之间激烈的争执。
“若梦,其实阿宏不错的。”
浅笑,若梦收敛思绪,她看着煮沸的水,道:“姐姐,我来帮你。”
轻叹,完颜夕知道,很多事总要慢慢消化的,心结易结不易解。
简单的粗茶淡饭,完颜夕比从前开朗了很多,此时的她侃侃而谈,心胸宽阔,完全看不出曾经的心机和无情,经过蜕变的她,犹如山间盛开的野花,虽不华丽,却漫山遍野,动人芬芳。
拓跋宏也完全没有架子,两人从天南说到海北,没有身份的顾忌,没有往昔的羁绊,那席上的酒杯中柔柔的散发着淡淡的酒香,让人不知不觉便蒙上醉意,小石头虽然有些怪完颜夕太不顾皇上身份,但是看着拓跋宏开心,他也安心的吃着饭,并未再用眼去瞪完颜夕。
饭毕,完颜夕找了个油头出了屋,小石头也知趣的退了出去,若梦突然觉得不自然起来,她撇过头去,故意不看拓跋宏。
“我们也出去走走吧。”
也好,很多年没回这里,也不知道其他地方变了多少,想到这里,若梦默许的点了点头。
穿过林子,过了土丘,身后的人烟气已经淡了不少,若梦和拓跋宏都未说话,脚步却不知不觉来到了曾经他们初识的地方。
周边的树木稍有减少,因为秋天,多少看上去有点冷清,只是那汪溪水仍然清澈,缓缓向着南边而流。
往事如昨,只是回首间却又充满了无奈,沧海桑田,过往也不过是微小的一粒尘埃,抓紧亦或是遗忘,都将伴着眼泪,润在了心头。
《思念》,这首他们相识的曲子,在这个秋天,飘满了这处不算特别的山涧,那溪水晶莹欢畅,那乐曲婉转低吟,十年,匆匆而过,蓦然回首,却发现早已走错了路,偏离了原本的方向。
泪,终是滑落,若梦听到了那乐曲里的挽留,期盼,驻足,守候,而她,却早就不敢去想。
一曲终了,是对过去的缅怀,对现在的承诺。
四目相对,拓跋宏星光的眸子满是希冀。
怀中,拓跋宏掏出桃木锦盒,他说的坦然又执着,“若梦,我知道你放不下和那个人之间的情意,十年,我错过了本该属于我的十年,所以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去背叛谁,只是,我会尊重你的心意尊重你的感觉,你用这个去换你的自由吧,等你真正走出你自己的心,那个时候我会站在这里,等你最后的选择。”
若梦含泪接过锦盒,锦盒的香气飘散,锦盒之上是木刻的飞龙在天,栩栩如生,象征皇族。
打开锦盒,红色绸缎之上赫然躺着一枚白玉扳指,那扳指比一般的大了许多,看着普通没有图案,却发着幽幽的绿光。
“这?”
“这便是你一直寻找的藏宝图。”
“藏宝图不应该是画在羊皮卷上的吗?”
“那是我命人散布出去的假消息,当年,我父王莫名遭到毒害,我最后一次见他,他将这个交给了我,他说无论以后朝堂之上发生怎样的变故,这个藏宝图都可以助我成事,为了防止外面的人对藏宝图的觊觎,我便让齐枫离这些年散布假消息出去,希望保全父亲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其实藏宝图根本就不是刻在羊皮卷上,而是藏在这普通的玉扳指之中,这是我曾祖父通过世外奇人保存其中的秘密,只要拿着扳指对着正午的阳光,阳光便会穿过扳指的中心,将里面的图案投影出来。”
“可是你给了我,不怕那个人利用这藏宝图扩充兵力,危及到北魏的江山吗?”
“江山不是靠一张藏宝图便可以坐稳的,古往今来,凡是覆灭的王朝必定是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如果这天下真的不属于我了,不用他来侵吞,恐怕我北魏的万千子民都不容我啊,如今不是我要毁他的家园,而是他要让这战争毁灭千千万万无辜的生灵,我与他,究竟谁会赢?我想,上天会告诉我答案。”
拓跋宏的侧脸在阳光下分外刚毅,这样的他不再是自己曾经看到的懵懂少年,不再是自己在宫中偶然邂逅的心事男子,此刻,他是真的君王,是驰骋在天际自由无束的雄鹰。
“若梦,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吗?”
拓跋宏炙热的眼神落在若梦眼里,是倾骨的誓言,为何你要对我如此?如果你对我凶一点,冷一点,或许我不会这般舍不得。
“若梦,等你换回了自由,你就可以没有负担的给我机会了吧,每次看到你把我拒之千里,我的心……其实很痛,你知道我多想和你一起看日升日落,我们可以去塞外,去江南,去一切你喜欢去的地方。”
很美的蓝图,可是你终究是皇上,北魏的君主,不是吗?
“我答应你,等政局稍稍稳定些,我便和你悄悄离开,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好不好?”
离开……可以吗?
“相信我。”拓跋宏满脸真诚,这一刻他掏出了他的心,毫无保留,他怕错过了这次,便是一世。
“别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若梦挣脱拓跋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