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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人-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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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茯苓迅速将玲珑阁的资产总估算一番,毫不犹豫更不脸红地接过那张纸契,道:“谢谢爷爷!”

白 氏夫妇除了苦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白常山觉得百万两银子买下玲珑阁,换孙女儿这么甜甜脆脆的一声“爷爷”超值得很。他一个古稀老人,再多钱财留在身边又有 何用,次子与幼子未及留下子嗣就以身殉国,白茯苓是他目前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孙女,他一日之间重新有了儿子孙女,就算是让他把全部身家送人他都愿意。
倒是旁边的老管家白侧耳对白茯苓重新估计了,这个小姑娘小小年纪,真够狠够直接啊!

当晚,白常山就留在国公府里用晚饭,白茯苓对于这个新认下的财神爷爷伺候得很是周到,又是布菜又是劝酒。

白常山老怀大慰,顾不上阁老、大学士的斯文威仪,更彻底忘记了平日食不言寝不语的那一套规矩,与白茯苓谈笑风生,整晚笑得露出八颗牙齿,白丑与木佩兰看得心里酸溜溜地——又多一个人来分享他们的宝贝女儿了,哎

饭后白常山喝得有些醉了,干脆直接在国公府里歇下,第二天一早起来便迫不及待要找白丑商量认祖归宗之事。

他是恨不得筵开百席,敲锣打鼓告诉整个京城的人,他白常山寻回失踪多年的长子,终于有后了!不过现在时机不对,刚刚经过一声叛乱,皇后去世不久,白常山又是京里第一重臣,正该努力低调做人的时候,实在不便大肆庆祝什么。

最后商量决定只请与白常山、白丑以及忠国公府私交不错的极个别人,办几桌简单宴席作罢,而白丑也答应会尽快搬到白常山的阁老府去。

之前没有正式相认还好说,白丑成了白阁老的长子,又怎好继续带着妻女住在“娘家”?

送走了满面笑容,走路有风,仿佛一夜之间年轻了十岁的白常山,白氏夫妇终于把心思转回来,问起女儿为何答应让海浮石上门一事。

昨日因为与白常山相认,大家情绪都比较激动,根本没机会细问白茯苓的打算,两夫妇不认为女儿会轻易屈服于甘遂的“淫威”,就这样答应这门亲事。

她会主动答应海浮石来访,必然是转着某些主意。

白茯苓嘿嘿一笑,凑到爹娘中间,就在他们耳边细声道:“我请海盟主来,自然是要求他对付十恶不赦的魔教教主甘遂了正气凛然的海大盟主,想必不会拒绝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吧。”

正文 158 白茯苓的伏魔计

 事实证明,白常山是个典型的行动派,回府后当天下午就拟定了请客名单,派出家丁上门送帖。

 白家的宗祠不在这边,白丑本来的名字叫白檀,早就在白氏族谱之上,所以这次相认仪式一切从简,主要是公布两人的父子关系,准备起来十分迅速,宴席等相关事宜下午就已经预定完毕,只等次日宾客临门了。

 得到帖子的人不多,不过这消息实在太过轰动,一传十、十传百,到了晚间京城里大多数权贵之家都听闻了。

 本来不少高官显贵家的夫人小姐私下里都拿白丑的出身耻笑木佩兰母女,堂堂国公府小姐,御封的郡主竟然下嫁了个低贱商贾,白茯苓就算长得再美,有个镇北大将军的义兄,忠国公表兄又如何?一个低贱商贾之女,虽然皇上破格封了县主,也还是难以掩盖她的出身低微。

 没想到一转眼,那个她们口中的低贱商贾,竟然成了当朝第一权臣,内阁次辅白常山的嫡长子。夏阁老病重已经不能视事,白常山这个次辅眼看着元宵过后,就要正式接旨成为内阁首辅、文官第一人了。

 木佩兰现在是白家的大*奶,而白茯苓则成了白常山唯一的嫡孙女,再没有人敢说白丑的身份辱没了木佩兰母女了。

 次日,白家三口子未时就到了白府,先由二管家白侧耳以及大管家之子白苏叶带了府中的大小奴婢家丁以及管事前来拜见。

 白府人口简单,原先两位守寡的少奶奶,多年前就被白老夫人安排返家居住,而且为她们置办了田产宅邸,好让她们再嫁。白老夫人去世后,整座白府就仅剩下白常山一个主人,一般家奴多被放了出去,倒是外院负责人情往来、产业经营等等的管事仆人占了多数。

 白侧耳年纪大了,早就不太管事,挂着管家的名头,实际上多数时候只陪伴在白常山身边,大管家也打算年后返乡养老,事情全数交由他的儿子白苏叶主理。

 白常山从在云雀山别院见过白茯苓起,就吩咐白苏叶准备他们一家三口居住的院落绣楼,待他们见过了家中管事仆人后,白常山亲自引着他们过去看,一副恨不得他们今日起就留在这里居住的渴切之态。

 白氏夫妇心中感动,但是想到明日约了海浮石以及岳老四等人相见,白府这里终究是人多眼杂,多有不便,只得好说歹说,约定两日后搬来。

 晚上白府灯火通明,分内院外院接待一众到访宾客及其家眷,木佩兰出身国公府,这样的交际应酬场应付起来轻松简单,白茯苓反正是未嫁的女儿,挨在娘亲身边装害羞就是了,这一套她在京城里时常干的,也是驾轻就熟。

 因为安泰公主与木佩兰交好,她本人不便前来,也派了璁珑、璎珞两位郡主来,两女看着白茯苓那副假惺惺的“娇弱内向”模样掩嘴窃笑,白茯苓趁着众人不注意就偷偷还两个大白眼。

 这场小小的酒宴宾主尽欢,一直到戌时末,宾客才陆续散去。

 白常山再三叮嘱他们一定要尽快从国公府搬来,派了白苏叶亲自将他们送回国公府。

 林平子知道他们很快要离开,十分地怨念,但也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白茯苓看不惯他要死不活的样子,扯着他的脸皮道:“好端端地把自己搞得跟个怨妇似 的,就算我是你亲生妹妹,也陪不了你一辈子的。这么怕孤单,马上去娶个老婆回来,你只要放出点风声,保证京城里的大姑娘小姑娘蜂拥而至,把这国公府里外三 层围个水泄不通”

 这话并不夸张,林平子现在绝对是京城里身价最高的大金龟一只,二十来岁的年纪已经是国公爷一名,又兼着户部侍郎一职,与太子热门人选六殿下交好,与镇北大 将军陆英关系也颇为亲厚,除了京城里的几位皇子殿下,身份最高的单身汉就数他了。长得虽然有些过于英俊风流,但神奇的是不曾听闻他家中有姬妾或是通房丫鬟 一类的角色存在,也不见他流连烟花之地,怎么看都是个洁身自好,不好女色,无不良嗜好的优质女婿人选。

 如果不是安泰公主受木佩兰所托暗中出力,恐怕他早就被皇帝招作女婿,也轮不到其他闺阁千金日日念想了。

 林平子好不容易在魔爪下抢救回自己那张宝贝脸皮,瞪了白茯苓一眼,悻悻然咕哝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

 白茯苓没听清,侧头问道:“你说什么哪?”

 林平子摇摇头道:“没什么,你不是要与姑丈姑母商量明日见海浮石的事情?”

 白茯苓被他一提,也醒起这件重要的事情,一扭头扔下林平子就跑了。

 第二日一早,海浮石、岳老四以及紫草如约到访,白丑亲自出迎,让岳老四受宠若惊了一下,士别三日怎么态度变化那么大?

 白丑态度谦和地把他们请到一处花厅,分宾主落座。

 海浮石今日依然走的朴实路线,一身青布衣、铁灰色头巾、黑布靴,朴素得出奇,偏偏他人长得极是俊美,就算穿得再土再拙也难掩其英华出众。

 林平子对海浮石是久闻大名,今日与他乃是初见,毫不客气地就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好几次,一双眼像带了x光一样热烈非常,不过却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海浮石一脸莫名其妙,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不知林兄有何见教?”

 林平子哼哼两声,状似随意道:“没什么,海盟主与令侄长得真是像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两个不同的人,面相竟然一模一样的。”

 海浮石的身份秘密,只有白家三口子知道,连林平子也不曾听闻,他是困惑又担心——这家伙怎么也是煞气充盈之相?小姐如果跟他一起,岂不是糟了个大糕?

 不行不行,说什么也要跟小姐说清楚才行林平子告罪一声,托辞临时有事就溜去找白茯苓。

 才走到厅门前,就见白果与白茯苓正往这边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拦住她道:“表妹,那个海浮石有问题,你千万离他远一点”

 白茯苓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道:好响的一记马后炮你现在才告诉我已经晚了我想离他远一点,但是他不肯滚得远远地啊。

 其实海浮石还是小祢的时候,林平子已经警告过她一次,只是那时候偏偏赶上她突发“圣母病”,硬是把小祢这个祸害留了下来。

 现在想来,如果上京的路上,林平子没有先行到前面打点食宿问题,而是一直跟在她身边,那么她见到海浮石第一面时,他就可以提醒她远离煞星以策安全,或许就没有后面这许多麻烦了。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狗屁的天意?

 白茯苓自怨自艾没有吭声,白果却不服气了,插话道:“你不要看见人家长得比你帅就说人家有问题啦,妒忌是没有意思的。”

 林平子瞪了她一眼,怒道:“他哪儿长得比我帅了,木头一样,穿衣服品味差劲得很,哪里比得过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优雅气质品味?呃,这个不是重点,表妹,你听我说,这海浮石与他的侄儿小祢一样,都是煞气充盈之相,与他结交,就算不为他所害,也必被他所累”

 白果不屑道:“你越说越离谱了”

 白茯苓不想这两个天生不对盘的家伙又闹起来,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道:“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我自有分寸。”

 林平子与白果互瞪一眼,不甘不愿地暂且休战。

 白茯苓与他们两人一起走进花厅,正好听到岳老四对白丑道:“听闻白先生与白常山白大人父子相认,真是可喜可贺。”

 白丑抬眼见白茯苓进来,两父女不着痕迹交换一个眼神,白丑长叹一声,故作忧愁道:“此时与家父相认,在下也不知是该还是不该”

 岳老四果然奇怪道:“失散多年,难得有缘父子重逢,自该相认好共聚天伦,有什么不该的?”

 海浮石抬眼与白茯苓的眼光一触,似是欣喜似是不好意思地调开目光,没人发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厉之意——白茯苓与林平子是一起进门的,两人靠得极近,举止甚是亲密,就他所知,这一男一女压根不是什么表兄妹,就算是,身为他的妻子,也应该跟别的男人保持距离

 白茯苓一直在注意海浮石的反应,不得不赞一声,果然是实力派、演技派啊看这表现,看这气质扮相,她都要怀疑自己前几天晚上看到的那个恐怖男人是不是只不过碰巧跟海浮石长得很像,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了。

 那边白丑没有回答岳老四的问题,只是一副满腹心事不能提、强颜欢笑的忧心模样,转过话头道:“苓儿快来见过四长老与海盟主,还有紫草姑娘。”

 白茯苓走上前去,淡淡给三人见了礼,然后站直身子,扭头看了眼白果,白果连忙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契递给她。

 白茯苓抖开那张纸契,在岳老四等三人面前一一展示过去,道:“这是海盟主当日签下的欠条,言明如果找不到鬼面蛊蛊母,就需要还我二万两银子,多得海盟主出生入死把鬼面蛊蛊母如约送来,现在欠条奉还,你我之间再无拖欠,请岳长老、紫草姑娘作个见证。”

 言下之意是要跟海浮石撇清关系。海浮石一脸错愕难过地沉默不语,岳老四已经看不过眼拍案而起道:“白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白茯苓冷声道:“我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这张欠条你们拿回去,从此之后我们两家各不相欠。”

 说着说着忽然望向海浮石眼圈发红道:“就当我们没缘分吧”

 “你你你”岳老四气得指着她就想开骂,却被海浮石一手拦住,海浮石涩声道:“白小姐所说并没有错,岳长老不必多言。”这小丫头莫非以为把这张借据扔还他就能两清?她不像这么天真的女子啊,海浮石心里升起几分警惕。

 “可可是”岳老四实在想不通,那日还开开心心主动邀请他们上门的白茯苓怎么转眼变成这样的态度?反而是她老爹白丑本来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今日却忽然变得亲切非常。这一家子在搞什么?

 白茯苓把借据扔到海浮石面前,咬咬牙跺跺脚,扭头就走了。

 岳老四盛兴而来讨了没趣,讪讪然起身要告辞,白丑拉住他们再三致歉,连称自己教女无方,木佩兰见时机差不多了,拿了手帕抹抹眼角道:“女儿遇上那样的事, 生气难过原也应该,你这当爹的怎好在人前这么责怪她?如果不是为了我们两夫妻,她她又怎会惹上甘遂那样的大魔头?”

 这下子是个人都能听出问题来了,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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