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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人-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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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帝对付毛氏、夏氏的手段就可以看出他心狠手辣非常人可比,连自家儿子都能随手牺牲的,何况是旁人,夏家这么折腾下去,等待他们的就是死路一条!
“其 实夏家人未必没想过退隐,只是地方上依附他们的人太多,彼此之间存在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他们想退,那些常年供奉他们、靠着他们的庇护在地方那个上谋取暴 利的人怎么办?一旦夏家倒台,这些人不免要被其他曾受他们打压的势力清算报复,到时候皇帝就算想罢手不再追究,也掩不住天下悠悠众口。夏阁老已经是垂死之 人,他的几个儿子必然要受到牵连,那些罪状,充军六房都是轻的,他们大半辈子仗着夏阁老的权势作威作福,要让他们为家族牺牲,去成为阶下囚,他们哪里肯 干。”白常山叹息道。
白丑也同意白常山的看法:“现在夏家是势成骑虎,要么继续撑下去,仗着皇后横死后宫,皇帝不便马上翻脸对付他们,在 朝中找帮手稳住阵脚。他们在朝中不倒,地方上的人也不敢轻易对他们的党羽动手。要么豁出去,辞官归隐,拼着流放充军几个门面人物,保住夏家的其他子侄晚 辈这也要皇帝愿意从轻发落才行。”
“皇帝恐怕心里恨着夏家呢六殿下母妃之死,与夏皇后有重大干系。”
白茯苓忽然想起甘遂曾经说过,皇后是他亲手防火活生生烧死的,原因就是她害死了他的阿姨,也就是杨珩的母妃。
据说皇帝当年十分喜爱那位悦妃娘娘,他放任甘遂在宫内杀死皇后,又似乎对杨珩另眼相看,种种迹象说明,皇帝一直惦记着这个冤死的爱妃,在家爱上这几十年夏家把持朝政,几乎将皇权架空,今日终于有机会把夏家毛家彻底铲除,皇帝是不会留情。
夏家面前两条路,一条是负隅顽抗死的很惨,另一条是识趣退场,留下一点根基让夏家不至于从此在祁国除名。
“如此,夏家可能是一线生机也无了。他们现在这么做,不过是给皇帝光明正大处置他们的机会”白常山为官多年,也隐约听闻当年悦妃的事情,他知道孙女儿与杨珩交好,媳妇又曾是青衣卫,皇帝身边的耳目近臣,会知道一些宫中的秘辛并不奇怪。
现在回想过往,皇帝偶然言谈中所泄露的,似乎确实是对夏家的恨意不浅。
不过这样一来,更坚定了他与夏家划清界限以尽快上奏准备只是辞官的决心。
“也 不一定,如果他们趁现在辞官,趁着下面那些人的肮脏事情还未爆发,迅速返回家乡,然后几个关键人物传假疫病也罢,声称路上被流匪劫杀也罢,尽快放出死讯, 从此隐姓埋名。皇帝日后就算真的查到夏家,关键人物都不在了,也不好把夏家小辈如何。他们虽然从此不能与家人团聚,好歹不用杀头,也不必充军流放,算是捡 回一条小命。”白茯苓笑笑道。
白常山听得目瞪口呆,却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不得已之下的保命法子。
不过夏家如果没有真正意识到事态严重性,恐怕也不会愿意果断做此牺牲。他们现在就像是一帮赌红了眼的赌徒,没看到最后一把开出前,依然抱着侥幸心理,无论如何不会愿意罢手离开,即使有人一再告诫他们这一把开出来他们会满盘皆输,他们也不会相信。
白常山在官场混迹多年,早练出一副铁石心肠,夏家之前如何飞扬跋扈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们有今日,他也有大功劳一份。
夏家不死,日后反扑而来是绝不会对他容情的,所以对白茯苓的话也只是听过就算,并不放在心上,更没打算去规劝暗示夏家那帮人。 
一家人见话题越发沉重,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兴致,白常山明日一早还要进宫去,所以早早散了各自回房休息。
白茯苓竟日白天才见过甘遂,心里莫名有些怕他会找上门来,甘遂对她有意漠视他的态度十分不满,她是可以感觉得出来的,以那大魔头睚眦必报的性情,一定会想办法让她难过。
她战战兢兢翻来覆去到半夜都安然无事,方才倦极了沉入梦乡。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起来,白茯苓忍不住暗暗感激一番皇帝所派的暗桩,也感谢皇帝拒绝甘遂想迎娶她的荒谬念头,幸好有这些皇家特派人员替她拦住了甘大魔头。
这里是京城,他就算再逆天强悍,也不至于明里就跟皇帝对着干的。百福越想越放心,终于戒心尽去。
与紫草约的时间是巳时末(早上十一点左右),白茯苓特意提早一些出发,好看看玲珑阁的情况。
玲珑阁主楼一侧辟有专供官家富户女眷们挑选订造首饰的雅室,清幽安静,往来伺候的都是经过训练的侍女,还有精致点心茶水供应,很有几分顶级奢侈品牌旗舰店的规模做派。
难怪玲珑阁能够成为京城第一的珠宝首饰商号,确实有过人之处,白茯苓看得很是满意,越发觉得自己这个爷爷是在认得太值了!
就目前所见,爷爷的身价绝不属于她爹娘的,平白多了这一大份产业,她就住万人的目标估计完成速度会快很多很多!
她想到这里就心花怒放!以至于走到与紫草约定的雅室时依然笑容满面。
紫草一身水蓝衣裙,腰上联系了一条银黑色的腰带,巧笑嫣然等在雅室内,见了她抱拳道:“白小姐有礼了!”
白茯苓回了她一礼,请她坐下说话。
“不知小姐相约,是为了何事?”紫草性子直爽,也不拐弯抹角,当下就开门见山问起缘由。
白茯苓早有准备道:“紫草姑娘想必也知道除夕那天京城里发生的事吧?”
紫草吐吐舌头:“那样的大事,街上妇孺皆知,我们济困堂的人要是不知道就该打了!”
“那日有一支毛家精锐死士,大概有上千之众,劫持安泰公主、两位小皇子以及我逃出了京城。这批人半路上就分成好几股逃逸而去,日前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在距京两百多里的一处山野中出现,据说是有意营救狱中毛氏人犯。”白茯苓说道。
紫草面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道:“行军打仗的事我不懂,不过我在京城也有些日子了,京城禁卫何等森严?就算让他们成功混进城来,从天牢劫走人犯,也不可能逃出京城去,即使他们都有以一当十的本领也不成的。真是异想天开!”
“是 啊!明眼人都知道他们不会成功,而且说实话,毛家的人是死是活也与我们不相干。现在的问题是,那样一批人流窜在外,日子久了必然成为悍匪。他们受过正规训 练,组织严密、令行禁止,非一般匪徒可比。手上又有马匹,来去如风,劫掠起京城周边州府的百姓,可谓易如反掌。
一般江湖帮派对付不了他们,朝廷要派兵去围剿,他们马上分散逃入山野之中,就算是一万两万的官兵,也奈何他们不得。到时苦的就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了。”
白茯苓说到这里,果然见紫草的脸色凝重起来,心知这样的说辞最能打动这些以天下为己任的济困堂中人。
她心中暗笑,继续道:“所以我大哥陆英想出一个诱敌之计,想以我为诱饵,诱出那些毛家死士。他们为了劫持我为人质,要写我家人替他们营救毛家人犯,必会趁我离京返回北关城的途中对我下手”
紫草道:“白小姐是想请我假冒你的身份去诱敌?”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时省力!白茯苓心中赞叹一边点了点头。
她就怕紫草不识趣,以为她是想请济困堂的人来贴身保护,那可就尴尬了。
她自己不去让济困堂的人去冒险,本来就有些说不过去的,现在既然人家主动提出来,那是再好不过!
紫草道:“这当然义不容辞!不过有桩难处”说着说着就面露难色地扫了一眼白茯苓身后的白果、红曲与杨梅等几个丫鬟管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不方便当众说?白茯苓想了想,挥挥手示意她们都退出去。
紫草见她们出去了连带掩上房门,面上一喜,白茯苓心里闪过一丝警惕——她不会有什么古怪企图吧?

正文 167 美人计

迟疑间紫草已经凑到她耳边道:〃 白小姐对我们济困堂有相助之情,这件事我答应下来没问题,需要几个人具体怎么做.到时你让人带信给我,不过 。。。你要先见一个人!”

不会是那个大魔头吧?白茯苓张口想叫人、想拒绝!可是肩上一麻,人就软倒在椅子上,一句说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茯苓心里叫苦,最近她是走了什么霉运了,脑子进水还是视力退化,怎么老是忘记提防人!一个大魔头的教训在前,现在连个普通江湖女子都把她骗住了。

她一定是安稳日子过得久了,所以人也变得粗心大意。甘遂能够一边当魔教教主,一边当武林盟主,那济困堂里混进魔教的党羽又才什么可奇怪的?

可她明明没觉得紫草对她有恶意亦啊 ...

紫草看见她惊疑不定的神色,低头柔声安慰道:“别怕,我不会害你的。只是海盟主他想你想得紧,又怕你不肯见他不肯跟他说话,我想着既然今日有机会,让你们当面把事情说清楚也好。

白茯苓心里一动,听口气她似乎不是魔教的人,不过转念一想更加气恼,你一个外人管这么多狗屁闲事做什么?济困堂的人一个个就这么闲?江湖上每天这么多打打杀杀的事情不去管,你管海大光根的私事做什么?

想做媒人想疯了,怎么不去挂牌做媒婆?!

不管这紫草是魔教中人也罢,只是一个被海浮石假面欺骗的济困堂普通弟子也罢,反正她以后再相信这个人,她就是猪!

紫草伸手将她扶靠在椅子上坐好,轻笑道:“我去叫海盟主来,你放心!他是正人君子,不敢冒犯你的,你好好听他把话说完,不要因为一点波折就错失一段大好姻缘,好么?”

什么狗屁的正人君子,什么见鬼的大好姻缘?

那个是大魔头大坏蛋,是魔教教主好不好?

这分明是孽缘中的孽缘!

白茯苓口不能言,心里把这个被大魔头骗得团团转的傻瓜蛋骂了个狗血喷头。

难怪昨天夜里甘遂没有上门找事,原来是算计着今天就会见到她!

看着紫草一扭头,无声推开窗户跳了出去,白茯苓既希望有人发现来救她 , 又怕发现她出事的人打不过大魔头被连累误伤,一时心跳如鼓,紧张害怕中似乎还潜伏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甘遂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她面前,也许是要与紫草打照面的关系,他今日穿的依旧是一身褐色的粗布衣衫,典型的海浮石装扮,只是面上的神情却是完完全全的甘大魔头模样。

他弯下腰伸手膜了摸白茯苓的小脸,低笑道:“我们又见面了,白小姐。。。”

白茯苓只剩一双眼睛能动,全然避不开他的动作!心里怒骂紫草,什么“不敢欺负”她,面前这一只,根本就是吃她的豆腐吃上瘾了的!

甘遂挨到她身边坐下,将她揽入怀中!亲亲她的耳朵道:“你乖乖跟我说话,不要叫人进来打扰我们,我就给你解开穴道,好不好?答应的话眨眨眼睛。”

白茯苓无奈,就算她现在能说恬,也绝对不敢叫人来的,天知道这大魔头发起狠来会做什么?于是很老实地眨了眨眼。

“乖!,”甘遂得意地以鼻尖在她的脸上厮磨一阵,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白茯苓等身上的虚软感觉慢慢消关,就想坐直身子离甘遂远一点。

甘遂圈住她的腰微笑着也不说话,那只手臂看似没有使力,白茯苓挣扎两下都是不动如山,她干脆向前伏在海浮石怀里,低声抱怨道:“你喜欢欺负我,我不要嫁你了!”

同样是拒艳婚约,不过这一句话说来柔如春水,带着少女的娇嗔埋怨,如同情人之间的缠锦低语。甘遂听在耳中,只觉得心里软软酥酥地,一点火气都提不起来。

 加上美人投怀送抱,甘遂心中虽然警铃大作,但偏偏忍不住贪恋白茯苓这种难得的温柔,来之前盘算着要狠狠教训她的那点念头顿时被扔到了九霄云外。

白茯苓没有抬头去看他的神情,却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他刚来时身上那股阴森愠怒的气息消散了不少。

连忙再接再厉对他抱怨道:“你说会对我很好很好,都是骗我的。。。”

甘遂轻哼一声:“我对你还不够好?!”他努力想凶恶冷漠一点!无奈效果似乎与他想的有些差距,连他自己都听得出来,这话里带了一丝笑意。

“不够!”白茯苓把下巴搁在甘遂宽厚的肩膀上开始历数他的罪状:“你最喜欢骗我、勉强我、吓唬我,我有一点点不如你的意,你就对我威逼恐吓,还咬我、析磨我!”说着侧过头在他耳朵上轻轻反咬一口。

柔软如花瓣的樱唇轻轻擦过他的耳朵。尖尖的牙齿咬在他的耳朵上带着轻微的刺痛,痒痒麻麻地仿如一只顽皮的小手轻轻在他心上抓了一下,抓得他心痒难耐浑身友烫,恨不能握住那只小手将她一口吞下去。

甘遂浑身一震,本来松松圈住白茯苓的手臂忽然收紧,一下子将她狠狠勒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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