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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天蓝扬眉,跟着眸色一沉。
他怎么知道她有洁癖?
“你一定在猜我为什么知道你有洁癖,很简单,看你的穿着跟气质。”温亦凡笑着解释,“那天你穿的衣服干净得像新买的,鞋子也亮得可以刺瞎人的眼,还有你这张脸──”说着,他俯身状似端详她的脸庞,“嗯,很白,很冷,而且写着‘近我者死’四个大字。”
近我者死?
谐谑却温暖的气息拂向她的脸,身子直觉往后一退,试图躲开。
“你怕我吗?”他笑着注视她的反应。
“你不怕我吗?”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却是清冷的反问。
清冷的,却奇妙地蛊惑着他的嗓音。
温亦凡悄然深吸一口气,“我为什么要怕你?”
“你应该怕我。”黑眸深不见底。
“哦?”
她没再解释,站起身,还他毛衣。
“披着,程天蓝,小心着凉了。”
“我不需要。”
“别这样全身带刺。”他责备她,半强迫地将毛衣重新披回她肩上,将两管袖子细心地在她身前交了个叉。
她睨他一眼,“你是精神科医生?”
“你知道?”温亦凡挑眉,胸口滚过一阵类似兴奋的感觉。
她打听过他,这么说,她对他还是有些好奇的。
“你把我当成你的病人了吗?”她冷冷地问,“你以为我心理有障碍,所以想研究我吗?”
“没错,我想研究你。”他坦然回应她的质问,“不过不是因为你心理有障碍,而是为我自己。”
“你?”
他微微一笑,“听说你醒来不久就引起一阵骚动,程天蓝。”
她没有回应,只是偏仰着头,明丽的眸静静睇他,有些冷漠、有些嘲讽,像观望他想耍什么把戏似的。
“几个住同一层的男病人在走廊上碰见你,像苍蝇见了蜜糖,追逐不休,不但千方百计想接近你,甚至还为你争风吃醋,差点大打出手。”温亦凡缓缓将未婚妻告知他的奇闻道来,嘴角一迳勾着笑痕,“不只病人,连那些实习小医生也抢着要来巡你的房,搞得照顾你的护士烦不胜烦,最后院方只好把你调到另一栋大楼的特等病房,除了主治医生和护士,任何人都不准见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知道,你对男人为什么有如许大的魔力?”他凝望她,在眸光与她交缠后,脸庞不知不觉更倾向她几分。“告诉我,程天蓝。”低哑的嗓音宛若丝缎,轻轻擦过她。
她不觉呼吸一颤,“不要靠近我。”她下意识地屈起手臂挡开他,肌肤似乎因而起了鸡皮疙瘩。
“我不能。”他低低地说,瞳眸像着了魔似地激起一阵迷雾,“我也是个男人。”
“我以为……你跟其他人不一样。”
“不一样?”迷濛的神智一醒,“哪里不一样?”
“你……敢直视我的眼。”她绷着嗓子,“他们……通常不敢。”
“为什么?”温亦凡不解,“难道他们不想看清自己迷恋的女人心里究竟想什么吗?”
“因为他们不是精神科医生,没人像你一样无聊。”她忽地有些生气了,语调微微尖刻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只知道这是自己第一次拿一个人没办法,而且,还是个男人。
他为什么不离她远一点?
她为什么要因为他的接近浑身不自在?
“不要把我当成研究的对象,我不是!”咬牙抛落一句后,她旋身想走,却因为过度用力眼前一眩。
他连忙扶住她摇晃的身子,“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小心点。”
“不用……你管。”
“我很想遵照你的懿旨,公主殿下,可是我管定了。”他仿佛开着玩笑,可坚定的语气又不像戏谑。
“我不是……公主──”糟糕!头愈来愈晕了。
“别说话。”他在她耳畔吹着气,嗓音异常沙哑。
她蓦地扬起眼睫。
他正看着她,渴望、痛楚地看着,幽迷的眸满蕴情欲。
又来了。她胸口一揪,近乎绝望地看着他露出和别的男人一样的眼神。
他想吻她,想**她,想将她揉入自己体内,完完全全地拥有她、征服她。
她知道他想些什么,她太清楚了……
“离我远一点。”她像个公主般骄傲地命令,可属于她的疆土,却一点、一点,逐渐漆黑。
“不行,你不舒服。”他哑声道,忽地双臂一紧,将她拦腰抱起。
“你……做什么?”
“送你回病房。”他说,有力的双臂撑持住她柔软的娇躯,双腿迈开坚定的步履。
他走着,目光直视前方,没看怀中的她一眼。
她茫然,在神智逐渐陷落昏沉深渊时,只来得及抓住最后一个念头。
他,竟然没侵犯她──
奇怪,怪透了。
望着眼前的X光片,梁风铃清丽的容颜淡淡漫开深思。
她翻转着X光片,从各种角度查看,甚至高高举起,仰眸细细凝睇。
这张X光片很奇怪,在黑暗的房里,当所有的光线都被宁静吸收后,唯有它放肆地发着亮。
光源,来自片子中央。
心里,还有一颗心,这张属于心脏的X光片,有某个点状部位,正幽幽绽出辉芒。
那点状部位,看来像一颗小小的心。
闭上眸,梁风铃想起那日帮她照X光片时,曾经在她胸口的肌肤发现一块淡淡的、宛如吻痕的印记。
蔷薇色的淡痕,像一颗心,封印着一个古老的、无人知晓的秘密。
究竟是什么秘密呢?
忽地,梁风铃脑中灵光一现,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曾经告诉她一则传说。
传说,有种东西能为女人带来至高无上的宝藏,它能赐予女人爱与美。
爱与美……
墨睫一展,迸射清锐逼人的光束。
扬起手臂,她在办公桌上的电话按下按键。
“是我,我要你查一件事──”
银色的指戒,在阳光折射下闪烁异芒。
“温医生,你结婚了?”女病人仰头望着他,微微蜡黄的面容漫过可惜。
又是一个偷偷仰慕他的女病人。
温亦凡微笑,自知这样的仰慕未必来自于他的魅力,极可能是精神病患对医生出奇的依赖──“只是订婚了。”他温柔地说。
“跟谁?”女病人嘟起嘴。
“怎么?你想认识她吗?”
“我想扁她一顿。”女病人倒是很坦然,明眸无辜地眨了眨,“我不能这么做吧?温医生。”
“当然不能,她又没得罪你。”
“可她霸占了你。”她控诉似地指出。
“她没霸占我。”他温声道,“我永远都是你的主治医生。”
温柔的言语令她吃吃地笑了,瘦骨嶙峋的手抓住他,“温医生,你不讨厌我吧?”
“当然不。”
“可是别人都讨厌我。”她委屈地咬着唇,患着忧郁症的她相信每个人都不喜欢她,“我怕你有了未婚妻,有一天也会讨厌我,想赶我走。”
“放心吧,就算她变成我老婆,也不能限制我交朋友啊。”温亦凡朗声笑,看着女病人脸颊染上淡淡的红,心头一沉,可嘴角笑意未敛。
有时候,让女病人将情感寄讬在医生身上也是治疗的一种手段,虽然在她痊愈后,可能会因此而恨他。
“温医生,你很爱她吗?”
“嗄?”突如其来的问话令温亦凡一愣。
“你很爱你的未婚妻吗?”
他拳头一紧,“……当然爱啰。”眸光一落,瞥向扣住自己的银戒。
他实在没资格这么说,纵然女病人意识仍半混沌,他胸口依然漫开某种罪恶感。
也许所有的人都以为他爱着梁风铃,也许每个人都认为他俩是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可他心底却清楚,自己正逐渐背叛从前郑重许下的承诺。
他的理智告诉他必须专心一意对待梁风铃,可他的心……
他的心呵,却莫名牵挂另一个女人,一个神秘的、遥远的、让人捉摸不定的女人。
一念及此,他忽地对自己不满地皱眉。
为什么连工作时,他都不由自主地想着她呢?难道他真要这样放纵自己的心思随着她转?
该死!
他在心底诅咒,双拳握得更紧。
女病人好奇地看着他,像看着某种新奇的事物。“温医生,温医生!”她试着唤他,却好几次才召回他漫游的心神。
“什么事?”他对她微笑。
“电话响了。”她提醒他。
他一怔,这才发现桌上的电话不知何时响起,一声一声,听来急促而迫切。
他接起电话,“我是温亦凡。”
“温医生!”线路另一端传来女护士惊慌的嗓音,“出事了!”
“什么事?”
“梁医生……梁医生她──”
“她怎么了?冷静点说!”他喝令她。
“有一个……一个奇怪的老头来纠缠程天蓝,梁医生想赶走他,却被他胁持了……”
“什么?”温亦凡一震,“我马上来!”
挂断电话后,他匆匆召来护士照顾女病人,便旋风般地赶往另一栋大楼。
温亦凡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特等病房大楼的屋顶。
屋顶上,几个身穿白袍的医生护士神色慌张地围观,他们瞪大了眼,看着一个老人箝住梁风铃,持刀抵住她的颈项。
“你别……别这样。”一个医生着急地试图劝止老人,“放开梁医生。”
“除非你们答应我的条件。”老人只是摇头,带着梁风铃一步一步后退,直到抵住楼顶的水泥围栏。
温亦凡心脏一扯,展臂排开围观的人群,越众而出。
当他排开众人后,他才发现原来梁潇也在。他定定地望着梁风铃与老人,神色紧绷。
“梁潇,情况怎样?”
听闻他的叫唤,梁潇似乎一震,转过身,谜样的眸默默扫了他一眼后,忽地甩了甩头。
“我先走了。”
“什么?”
他……就这样离开了?放任他从小最疼爱的风铃陷入危险?他怎忍得下心?
温亦凡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挺拔而冷酷的背影,接着迅速转向梁风铃。
后者也正瞪视着梁潇的背影,容色苍白胜雪。
他愣然,恍然间有股奇异的错觉,仿佛看到了她的心,正在那两潭秋水中静静破碎……
“风铃!”他上前一步。
“别过来!”收回眸光后,她锐声阻止他,“危险。”
温亦凡蹙眉,目光落向老人,缓和面部神情,嗓音温煦,“你放开她,先生,有话慢慢说。”
“要我放开她可以,让天蓝出来见我!我要见天蓝!”老人重复着从进医院后便不停嚷嚷的要求。
果然是因为她。
温亦凡心一沉,可表面依然维持和气,“她现在身子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你改天再来探望她吧。”
“不,我现在就要见到她,我已经好几个月没看到她了,我现在就要见她!”老人喊,嘶哑的嗓音近乎绝望。
“这位先生,你冷静点。”
老人却无法冷静,他很不耐,这些医生护士一个个都只想拖延时间,他们根本不想让他见天蓝──“天蓝,天蓝,你出来!出来见我,否则我就跟这个女人从这里跳下去。”
温亦凡闻言,神情一变。“先生,你……”
“放开她。”清泠如水的嗓音忽而扬起。
她,苍白如一尊石膏雕像,也傲挺如雕像,亭亭玉立的身影一在现场出现立刻便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天蓝!”见到她出现,老人禁不住狂喜,可却还没高兴过了头,刀刃依然紧紧抵着梁风铃。
程天蓝秀眉一蹙,“我要你放开她。这样要胁一个女人算什么好汉?”
“那你过来,你过来,我就放了她。”
程天蓝点头,正欲往前迈开步履时,温亦凡连忙扯住她,“天蓝,别过去!他已经失去理智了。”
程天蓝回眸,“难道你愿意自己的未婚妻身陷险境吗?”她冷淡地问。
“我……”他一窒,变换迅速的神情很明显正在挣扎。
见他阻止她的行动,老人恼火了,左臂更加揽紧梁风铃的颈子,银色刀刃轻轻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划开一道细细的口子,艳红的血珠缓缓渗出。
“啊!”梁风铃尖呼一声。
“风铃,风铃!”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