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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望着奋力跑步的章小兰的背影,在快到终点的时候,拿起一瓶矿泉水跑到了终点线,小心地将水递过去,没想到却被章小兰一下子拍在了地上,水洒了跑场一地。安然局促地望着地面的水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听到后面传来尖锐的笑声。
这笑声就像利刃一般刺在了安然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只得掩面落荒而逃,躲进了厕所间,心中的委屈像是开闸的水库,止不住地流。
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身,安然听到了敲门声,有人轻轻唤了一句:“安然。”
开始以为是幻觉,但兴许是哭久了有点累了,哭声也越来越小。紧接着又传来了一阵高低起伏不定的脚步声,有人咳嗽了几声,安然无心外面的动静,只是想在这狭小的空间平复自己的心情。用右手按着胸口,深呼吸了几下,却没想到一盆水倾盆而下,整个人瞬间淋成了落汤鸡,前胸后背都粘着湿哒哒的衣服,裤脚也在不断滴着水,门外的人却笑成了一片,那笑声仿佛如寒冬刺骨的冷风,吹着安然只知道哆嗦,刘海上的一滴水滴到了眼睛里,安然使劲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满腔怒气地打开了门,对着眼前的人大骂:“你有神经病吗?”
章小兰只是深深低着头,好似在低声呢喃:“不是我,不是我。”
安然看清眼前人是章小兰的时候,一时竟然语塞,刚才好不容易怒气仿佛被石块堵住一般,只是用无比悲凉的语气,“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脸上流淌的液体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只是单纯的水。
“是啊。”一个高傲的女生开了口,安然头也不需要转,就知道是谁。
“安胖,我早就看你不爽了。怎么?受不了吗?受不了你就反抗啊!”蒋英已经走到了安然身前,用十分不屑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安然,“要不然,你就不要来学校啊!哼。”
安然下意识捏紧了右手,整个人肩膀忍不住剧烈抖动。
“好了,不要说了。”章小兰突然喊了出来,“安然,对不起。”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洗手间。
握紧的右手因为一句对不起松散开来,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顿时散架。
“安胖,我们走着瞧。”蒋英阴阴地留下这句话,也走出了洗手间,后面几个蒋英的跟班也个个白了安然一眼,先后跑出了洗手间。
只剩下安然一个人留在原地,安然望着镜子里浑身湿透的自己,举起右手挤了一下自己的长发,一股水渗了出来落到地面。安然突然朝着镜子里的自己很鄙视地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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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回到过去的过去 三 。。。
第四十七章回到过去的过去三
安然在家的时候,丝毫没有提起最近在学校的遭遇,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当安妈妈和安爸爸问起安然在学校的近况如何时,安然总是拍着自己的脑门,“啊呀,我还有作业忘记做了,我先去做了。”说完就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但是事实上,只是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发呆。
安妈妈偶尔进来看到出神的安然,眼中流露出寂寞与无助,但很快又消逝,因为她注意到安妈妈已经走到自己身边,“妈,你不要查勤查这么厉害,我才休息了一会儿。”
看着安然又是那么灿烂的笑容,安妈妈果断怀疑是自己多虑了。“你爸切了水果,吃了水果,再来做作业。”
“嗯。”安然听话地点点头,就推着妈妈出了自己的房门。水果很甜,可为什么会有一种涩涩的味道呢?
回到学校,安然仿佛忽然间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换上了厚实的黑框眼镜,披落着蓬乱的长发,走路的时候低着头,吃饭的时候也低着头。
老班当然也察觉出了安然的不正常,很快就把安然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其实老班多少知道蒋英和安然之间的矛盾,但碍于蒋英家里的面子一直也不好明说,只是关心地问安然:“安然,最近是不是学习压力特别大,你要知道,高三了,有压力是正常的,你要保持正常心态才能在最后的高考中获胜。”
安然至始至终都是低着头,没开口讲话,老班多少有些无奈,只好还是叫安然先回去,之后便打电话给了安妈妈,也只是提到安然好像因为高三的厚重学业,有点压力太大了,让家里人也注意缓解一下。
安然默默端着餐盘坐到了最角落的位置,因为人多,也没去打汤,因为根本没胃口,就随便吃几口。
“哟!安然。你没汤啊!”蒋英说着走到了安然的面前,“今天的汤很好喝的哟!”说完,就将自己手中的一碗汤慢慢倒进了安然的餐盘,餐盘本来就浅,温热的汤水直接溅到了安然的脸上,衣服上,安然没得躲,只是闭着眼。
倒完汤,蒋英直接将碗扔到安然的盘子上,傲慢地走出了学校食堂,路上还对几个看戏的人白眼:“看什么看?”
安然用手擦了一下被汤溅湿的脸,在众人同情又怜悯的眼神中,将盘里的食物倒进了垃圾桶,这几天已经麻木到习惯了这种作弄。
走在校园里的幽静长廊,安然的脚步有些空虚,仿佛一脚踩下去踩不到地面,对面走来几个一起说说笑笑的女生,手牵手,互相戏弄着。
安然抬头望天,想要让眼泪逆流回去。望得久了,就有点晕,不自觉地往身后退了几步,却撞上了一个结实宽阔的胸膛,安然低头道歉,被撞的男子却反而宽慰安然:“不用这么急着道歉,其实有时候都不是你的错!”
安然抬头看着李勇辉,阳光照耀着有点刺眼,安然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小心点。”李勇辉只留下了这句话就转身跳出了长廊。
安然望着那个熟悉背影,虽然不理解刚才讲得是什么意味,但还是为长期灰暗的内心照射进了点细微阳光。
但好景不长,蒋英带动的一些人在这场游戏中感到了无限乐趣,不会轻易松手。安然翻开自己的教科书,上面用各式记号笔写着各种难听下流的话,安然气得马上将书扔进了抽屉。
走在教室里狭小的过道上,经常会被一只只突然伸出的脚绊住,摔倒的时候经常会引发一阵阵尖锐刺耳的笑声。
考试的时候,紧张地发现自己的2B铅笔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断了头。安然使劲翻着自己的笔袋,期待能发现一只可以写的2B铅笔,但其实只是徒劳,反而因为动作过大,引起了监考老师的注意,敲了敲桌子,示意安然静下来。安然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后面伸来一只手,手上拿着一支2B活动铅笔。安然接过笔,想感谢却不能说,只能握紧笔,快速答题。
考完的时候,安然郑重地转过头谢了谢李勇辉,可谁知李勇辉竟然在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安然轻轻地将笔放在了桌子边上,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考完试,接下来是周末,安然还是决定留在学校,晚上上完晚自修,一个人在浴室里洗澡,水声很大,在重压之后洗个热水澡是件很享受的事,尤其对于现在处于被严重孤立的安然来说,尤其重要。
穿着睡衣,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安然却突然发现阳台的门被锁住了,怎么开都打不开,因为浴室是在阳台外面的,所以这意味着安然是进不了室内了。
安然使劲转着门锁,但门却是丝毫没有动静,大声叫唤了几声,也是无人应答。安然在做了多次努力都无果后,泄气般地顺着门滑到了地上,悲伤中眼泪却已经落下,不小心流进嘴角,咸咸的。
那个晚上,安然将自己短短的十几年人生,像播放蒙太奇电影般,把能记起的场景统统回忆了一遍,越觉得现在的自己是多么的委屈与无奈,在不知道任何理由下,被无缘无故孤立,甚至被恶意作弄,安然只觉得有着流不尽的泪水,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安然在疲惫与绝望中昏昏睡去。
第二天早上,打开阳台门的是章小兰,因为用力过猛,夹痛了还睡在门后的安然。安然捂着伤口,已经睡意全无,艰难地站起来,章小兰满脸歉意地望着安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安然没开口,只是想绕过章小兰回到房间里。没想到刚一只脚跨进门,章小兰就用更加大声地叫了句对不起,安然不知觉地停下脚步,“你要对不起的不是这个吧!”
章小兰眼泪也被逼了出来,但只是一个劲地讲着对不起。这时另一个穿着睡衣的蒋英却突然走了进来,“啊呀,你们怎么都在,我还以为全宿舍只剩下我一个人。”蒋英笑了笑,“所以我把门一锁,就去隔壁宿舍睡了。”还一脸好笑地上下打量穿着睡衣的安然,“难道昨晚你也在吗?”
安然没有看蒋英的表情,而是走到自己的柜子前面,打开柜门拿出衣物,再度绕过章小兰进入洗手间换衣服。
难得放松的下午,学校篮球队有高三和高二的比赛,李勇辉作为主力当然会参加。蒋英是拉拉队的队长,站在了最显眼的观众席,用最热烈的欢呼声活跃着整场比赛。
不管是对高三还是对高二来说,都是千载难逢的较量机会,所以大家都很卖力,几个来回下来,已经个个满头大汗了,大家你一个精彩的传球,我一个漂亮的投篮,再来个精准的三分球,当然全场的焦点还是在个子最高的李勇辉身上,他多次华丽的灌篮,还直接凶悍地抢下篮板,毫无争议是全场的篮球王。
安然在体育馆门口徘徊了很久,最后还是走了进去,一进门呐喊声就显得更加响亮,甚至有点震耳欲聋,全场座无虚席,激烈的比赛带动着全场的热情,安然站在角落,躲在人群的背后,偷偷望着正忘我比赛的李勇辉,感觉他的四周都闪着金色的光芒。
高二的教练喊了暂停,全场的队员满头大汗,喘着大气,坐回自己的位置,有些队员直接拿起矿泉水,仰头就咕噜噜地一瓶下肚。
安然看着李勇辉仰天灌进嘴里的水,大多都沿着嘴角流下。不知不觉安然看到李勇辉身后站着蒋英,蒋英用纸巾小心地擦拭李勇辉额头的汗水,引得身边的队友嫉妒:“勇辉,艳福不浅。”“蒋英,你只给李勇辉一个人擦啊!”李勇辉移开了蒋英的手,笑着说:“谢谢,不用了。”
“你说他们是不是在交往啊!”
“他们好配啊!”
……
安然突然发现高挑又漂亮的蒋英和李勇辉真的像是天作之合,心中莫名涌上一阵悲凉,就不自觉往回迈着脚步走出了喧闹的体育馆。抬头望了眼快要变天的天空,乌云开始密集,安然重重打了喷嚏。昨天整个晚上都在阳台上吹着冷风,受了凉,安然拿起右手摸了摸额头,有点热,难怪今天走路都轻飘飘的,整个人头重脚步轻。
跑到附近的电话亭,安然跟老班打了电话,说自己发烧感冒要请假,老班听到安然要请假当然还是十分乐意的,一直希望安然可以调整一下最近的状态,或许可以对现状带来转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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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回到过去的过去 四 。。。
第四十八章回到过去的过去四
安然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晕乎到一躺在床上,就晕晕得直接睡了过去,朦胧中听到有人打翻了东西,妈妈好像在抱怨。接着又昏昏睡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早上七点。
安妈妈看着醒来的女儿,紧凑的眉头稍稍舒展,“然然,你可醒了。”
“妈?”安然叫了一声,有点想不起昨天的事了。
艰难的起身,安然想要上洗手间,却发现自己右手上正挂着点滴,安妈妈马上会意,“我帮你拿着。”
虽然觉得有点怪怪的,安然还是点头同意。
回趟回床上,安然吃了点安妈妈特地煮的白粥,淡淡的。因为没多大胃口,没吃几口就吃不下了,安妈妈也没勉强,只是再三叮嘱安然要多休息。
安妈妈端着粥出了房间,睡了这么久,安然完全没了睡意,反而觉得有点精力过剩,但也不想动,只是呆呆地看着点滴一点一滴地往下滴,在数到一百的时候,安然发现自己真是有够无聊的。因为右手不方便,安然只好用左手在床边柜的抽屉里翻些可以缓解无聊的书,一本本的翻过,但因为左手始终不给力,安然抽不出选定的书,一气之下,猛地一抽,整个抽屉掉到了地上,声音太大,安妈妈连忙跑了进来,“出什么事了。”手上竟然还拿着菜刀。
安然一脸歉意。安妈妈看到眼前一副场景,将菜刀放在了安然的书桌,蹲下身来收拾掉地上的抽屉,“然然,你挂着点滴不方便,有什么事跟妈妈讲。”
安然笑着点点头,还是在妈妈面前安然可以永远是个有人疼的小女孩。
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