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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时很远 作者:西歌子(晋江2013-08-27完结)-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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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就是喜欢,喜欢让人变得盲目而麻木,麻木而盲目。沈若冰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也不知道喜欢人家什么,却实实在在地喜欢着面前这个比他高了一个头的男孩。
  喜欢就是喜欢,喜欢让人变得胆小而疯狂,疯狂而胆小。沈若冰一直很胆小,却没干过疯狂的事,可是她却为了顾离一直努力学习,挑灯夜读,希望把自己变得和他一样优秀。
  盲目而麻木的喜欢着,疯狂而胆小的喜欢着。
  
  “那个,顾离,你在哪里上大学?”
  “你刚才那么不想看到我,我才不告诉你!嗯……两年后的今天,我就告诉你。”
  “那时候离高考只要一个学期了耶。”
  “那样才好。”
  顾离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手中的手风琴还在吱吱嘎嘎地作声,沈若冰记不起那是什么歌。她记得,小学的时候,他们每次去音乐广场,一定有这首歌。可是后来,这首歌渐渐地失去了踪迹。有一个宁静的夏日,广场再响起这首歌的时候,她的耳畔传来很多噪音,“这早就过时的烂歌”、“拜托,怎么这么落伍”、“我都听腻了,有没有一点新花样啊”如此云云。
  喜新厌旧是个臭毛病。
  但是过分念旧,也是个臭毛病。

☆、她总是这样笑

  上个学期末,灭绝给每个人发了一张纸,上面明明白白地印刷着,文科和理科各自的好处。那时候每个人也都明明白白地意识到,这个才凝聚起来不到一年的团体,在期末之后就要天各一方了。
  文理分班。
  
  人海汹涌。沈若冰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京中的学生会这么的多。她垫着脚在人群中挪动。那时候,沈若冰多希望洛桑站在人围外,嘻哈看着自己晃动的头,然后冲自己大喊:嘿,沈若冰,你是XX班。
  可惜洛桑不在。沈若冰忽然意识到,她已经习惯了洛桑在她身边。洛桑就是一位忠实的倾听者,无时无刻可以抽出时间来倾听她的烦恼,单纯又执拗地面对着烽火狼烟的世界,像极了当初的自己。
  镜子的零碎,拼凑完整就是盗版的自己。
  沈若冰没有看见自己的名字。她只看到了“沈若病”这个奇葩的名词藏在一群普通的字眼中间。沈若冰心里暗骂,“上帝,我才没病,打字的那人才有病!责任心呢?!”
  责任心是现代人约好一起丢掉的东西。
  
  沈若冰有些惝怳地走进她被分到的2班。1…15是理科班,16…28是文科班。洛桑在21班,相隔地很远。
  苏清河说,其实,距离不是那么可怕的东西,至少还不足以湮灭人心的沟通。
  班上女生出奇的少,只有8个。其余的37个都是男生。阴盛阳衰的环境,青春期的悸动还在心中蠢蠢欲动。才开学一星期,每个女生的抽屉里都装了多多少少的情书。
  沈若冰收到两封,她当着他们的面丢进了垃圾筒。然后,也没有人敢再往她抽屉里塞这些垃圾。
  
  我以为,我奔跑的双脚不会停止,
  逆风逆光逆着生命,
  原来只为遇见你。
  
  我以为,我颓杞的心不会起涟漪,
  风停雨停心跳停,
  原来只因遇见你。
  
  你以为,我的棋局不为你而摆,
  我以为我不至于如此懦弱。
  我怕你只顾关住我的白棋,
  却在不知不觉中挖走我的红心,
  让我无法冲出你的关。
  而你,
  却埋怨我为何不认真。
  
  我的青春只为你而活。
  前桌的你,亲爱的你,
  我该如何证明,
  你的青春,我的梦,
  用一辈子才能完成的梦。
  (只属于你的歌)
  
  圆珠笔的字迹已经散开来,记忆却是愈聚愈拢,尘封的同学录,怕是只能唤起人的回忆吧。
  时光骤然折回于两年前那个炎热悲伤的夏日。毕业的日子,无论谁都心浮气躁地渴求解脱。江曲边收拾课桌边问她,“你会记得我吗?”沈若冰不加思索地笑,“为什么会不记得?”而后江曲拿出一张CD,他说,“你可以收下吗?”长久的没有回应。
  沈若冰被伊然下了魔咒,如若动作慢,就会全身化水而死——明显的化骨绵掌啊——不想受伊然摧残的她没有听到那句低微的话。江曲正准备再问,沈若冰已经火急火燎地背着书包逃之夭夭,她对江曲笑,她总是这样笑,迷人心智,而自己浑然不觉。“待会送别会见。”她还是笑,一口白灿灿的牙张牙舞爪地吞噬他的世界,他困在局里,糊涂地要命。
  然而江曲最终还是没有参加送别会。跟他关系顶好的一个男生说,“你们不知道了吧,他可是大忙人,光念小学就跑了三个省,五个市,难得初中安定了这么久,可惜中考已结束就要飞到青海了。”
  其实,很多时候,沈若冰都认为他是个很没有存在感的男生,成绩平平,相貌平平,气质平平,这的确很难引起别人注意。即使他就坐在沈若冰的后面,三年下来也不曾说上过十句话(当然不包括客套话)。或许很多人会觉得有些浮夸,但是这是真的,别人搭理沈若冰,她可以侃侃而谈,若是那人不搭理她,她便也沉默。
  沈若冰不知道他是从何时开始关注自己的,他永远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空闲的时候和同桌走走围棋,好像只有那时候他是会说话的。有时候晚自习闲的无聊,沈若冰便叫他和她下围棋,他却只把围棋一摆,然后叫别人跟她对手。沈若冰问他为什么不跟我下,他不语,伊然在旁搭腔怪笑,说,“人家肯定嫌你水平太低,不惜得和你对手——”
  现在想来,难道是害羞吗?青春的悸动是无法解释的,就像她,无法解释对顾离的感觉,也无法对后桌的腼腆少年做出任何评价。那是人在拥有感情之后拥有的最复杂却最单纯的情感,我们无法漠视它,更无法正视它,它们只能变成一个个未知的谜,被埋进时间深处,等待正确的人来化解。

☆、她不是和你最好吗

  洛桑不见了。
  暮春之初,围墙扶起蔓布的白蔷薇,嫩红的桃花在风中摇摇欲坠,百花争艳,风光旖旎,最是一年春好处。风是一只温柔的手,摩挲着洛桑因花粉过敏而绯红的面庞。轻轻的,带点雨后的甘露,舒服至极。洛桑从师生幸福忙碌的身影中背离而过,别离的言语来不及涌上喉结。
  顶尖的文科生突然就不来学校了,学校里纷纷扬扬地传扬。
  “她去哪儿了啊……”“你不知道?!她不是和你最好吗……”那一个月,沈若冰每节下课都忙着回答关于洛桑的问题,就连校长都亲自光临,“沈同学,你知道洛桑的联系方式吗,我们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学生。”沈冰若嗤之以鼻,如若洛桑是无恶不作的坏学生,想必老师是巴不得在学校里见不到她的身影了吧。可是现实摆在眼前,洛桑是优等生,优秀又乖巧的好学生。
  沈若冰何尝没有联系过洛桑。只是她似乎狠了心抛下这个世界,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如同苦痛没有给时光标上任何影迹。
  深院的柴门掩扣,沈若冰推开门,美艳的红罂粟娇嫩地要滴出血来。沈若冰记得洛桑说过,她的母亲患有肺虚,需要定期服用罂壳。周遭杂草丛生,蚯蚓肆无忌惮地翻掘泥土,好闻的清新,毋庸置疑,这里很久没住人了。门前那条小溪兀自潺潺流水,沈若冰从水里捞起洛桑的绣花鞋,从云南古居得来的独一无二的绣花鞋。洛桑总是舍不得穿。因为舍不得,所以宁愿舍弃吗?经过水的磨泡,它已开始泛白,精致的金线松散开来,如同记忆,一盘散沙。
  岁与流光匆匆,洛桑如一阵风,来了又走了,消失在汹涌的人海里。广场上的人熙攘摩肩,冗长的音乐为穿城而过的匆匆的人捎去了叹息。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
  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
  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她甜甜的悠唱
  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
  流水她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
  发黄的相片古老的信以及褪色的圣诞卡
  年轻时为你写的歌恐怕你早已忘了吧
  过去的誓言就象那课本里缤纷的书签
  刻划着多少美丽的诗可是终究是一阵烟
  流水她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两个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泪的青春
  遥远的路程昨日的梦以及远去的笑声
  再次的见面我们又历经了多少的路程
  不再是旧日熟悉的我有着旧日狂热的梦
  也不是旧日熟悉的我有着依然的笑容
  流水她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忆的青春
  流水她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忆的青春

☆、隐藏的悲伤

  女子抚媚的长发垂落在腐蛀的木板上,似坐非坐,似躺非躺。烈强的光从天顶那烂开的腐洞里刺进,扎入女子吹弹可破的肉肤。女子不动声色地坐井观天,琥珀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表情。水镜兀自分散,折射着她体内不足为道的悲伤。锁住她脚踝的链锁斑斑锈迹,她用纤柔的手指悄然抹去。她冷笑的容颜冰寒刺骨,只有白皙修长的手臂上那朵不解风情的鸢尾知晓她的悲哀:绝望的爱。她的心千疮百孔,早已花光了力气去爱,与被爱。她已没有勇气洗尽铅华,征得他人原谅。
  这幅叫做《原谅》的油画从艺术廊里消失。
  苏清河收到它的时候脸上没有太多惊讶,她知道,这一天终究是要来的。她只是想不到梁冰会亲自把它交到她手上。那双温婉如水的眸,与自己的是有多相似。卸掉了浓妆,精致的五官是何等的清秀可人,眉目如画,粉唇似脂。活脱脱的画中人。
  “我是梁冰。你应该还记得,我曾是沈渊山的下属。”梁冰不言苟笑地伸出手。
  “我当然还记得。请进。”苏清河一反平常彬彬有礼的形象,并没有礼貌地伸出手去与之相握,而是径自走进家门。
  
  “你恨我?”梁冰开门见山。
  “我从不把不必要的东西摆在心上。”苏清河尖酸的回击。
  “那就好。那可否听我这不必要的人讲个必要的故事?”梁冰温和的面容一直处惊不乱。
  “随意。”苏清河不再执拗地挤兑她。
  
  很多年前,在梁冰还是大学生的时候,她认识了沈渊山。那时的她痴迷于艺术,巴不得长出一对翅膀飞遍世界各地观赏名作。当然,她不会错过省内的任何艺术展。
  精装的艺术廊,蓬勃大气的建筑风格。简单的设计,白色的唯美萦绕着心头的魂。大厅的正中央挂着一幅油画,出自无名小卒,却自有它的风范。水镜分散在空洞的房间。没有窗户,也没有门的房间。光从天花板上的一个大洞照进来。酸雨的腐化而裂开的大洞。残旧的房间正中央坐着那样美丽的女子——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用这词形容恐怕也无法描绘她惊心动魄的美。琥珀色的瞳孔倒影着明月的皓洁,纤柔的手指摆弄着垂地的长发。婀娜多姿的身段半躺在肮脏的木板上,刺着鸢尾花图案的长臂抚摸着那被沉重的链锁扣住的脚踝,使之不得动弹的链锁锈迹斑斑。她的眼眸秋水涟涟,隐藏的悲伤散落在各个水镜,绵延地随着流水长传。
  她直直地伫立在那幅惊为天作的画面前。与画中那柔情万种的女子一同悲伤地流着透明的泪。身边的陌生男子递给她手帕,她抬起泪已朦胧的双眸,不由让人产生怜意。男子折服于她那灵动的双眸,低声问之能否一同去楼下的咖啡馆闲坐。她思虑再三,交换他手帕之时应答了他。她不是没有想过他也许是坏人,但他诚挚的眼神使人不能释怀,所以她点头,所以她跟着这陌生男子走。
  她点了杯蓝山。男子只叫了杯冰水。
  “能听我讲一个故事吗?”男子的语气很轻柔,如梦呓一般。她情不自禁地点头。
  “我的妻子是我深爱的人,初恋,我们相识于大学。她叫苏清河,和你一样,有着漆黑的长发,与灵动如水的双眸。那时候,我代表社团招新的时候撞见了她,那时我的灵魂犹如被电击一般,狠狠地抽搐,尤其是见到她一尘不染的笑容。她比我低两届,同为艺术而痴迷。我百转千折地尽己所能,为的只是见到她莞尔笑靥。而她却不为所动。那时的我也算是堪称才貌双全,玉树临风的才子之一,系里不少女生羞涩地表示着对我的好感。她的不为所动使我更为心动。
  她不同与他人,无论相貌,气质与追求,我也正是被那样魁惑的独特所吸引。后来,我开始捅破我们之间的朋友关系,直接了当地告诉她——我喜欢你,有你,我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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