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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时很远 作者:西歌子(晋江2013-08-27完结)-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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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同与他人,无论相貌,气质与追求,我也正是被那样魁惑的独特所吸引。后来,我开始捅破我们之间的朋友关系,直接了当地告诉她——我喜欢你,有你,我如鱼得水,失你,我如履薄冰。她呆萌的神情只停留了刹那,瞬间猛烈地摇头,拒绝我那情迷意动的心。我以为只是我爱得不够,却被室友告知,她有男朋友,竟然还是个痞子。在我得知的当晚,我冲去她们宿舍问她,她满怀惊讶地点头,却始终未问我从哪得知这消息,她只是轻柔地说——我们不适合,这辈子,我只爱林贲。
  林贲,那个小地痞的名字。我知道林贲这个人之后,很久都没有去找苏清河。她当我怄气,跑来向我致歉,还买了一篮水果。我以为她对我有所动心,却是又错了。她只一个劲地怂恿我放弃,告诫我与她之间不可能。我想尽办法打听林贲这个人。我要让他知难而退,以我沈渊山的优异,以我父亲的名头压倒他。
  然而,一天晚上我驾车回家,在十字路口撞了一个人。那男子眉毛跋扈,鼻子立挺,浓重的落拓之美。我忙将之抱上车后座,抄捷径开往医院。谁知这男子竟在痛苦声中呢喃:清河,清河,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不会的……我愤怒地停下车。发疯似的从他口袋里翻出各种证件。身份证上明明白白印着‘林贲’二字。这让我朝思暮想的情敌不请自来。我顿时不知所措地立在那。但很快,我冷静地将证件放回他的口袋,然后,兜了一大圈才将他送往医院。如我所料,因为最佳抢救时间已过,他死了。由于是林贲自己闯灯,而我又将其送往抢救,加之我父亲的权利,什么也没发生。我继续安然念书,继续安然追求苏清河。
  年轻的心装的只有私欲。在我不依不挠的穷追不舍下,我们在一起了。几年之后,我也如愿地把她纳入我的户口簿里。可我能察觉地出,她不爱我。她如提线木偶,任由摆布。我也曾想,我的青春荒废在一个面如死灰的木偶上是否值得。可是我爱她,渗入血液深入骨髓,覆水难收的爱,只微微一抽离,我便如鱼失水,疼痛不堪。可是如今,我醒悟了。我该放她自由,不被我爱的链锁锁着却不言不语。当初死的该是我,而不是她爱的林贲。看到她日夜以泪洗面的憔悴,我恍如深感其痛。
  你,能不能,能不能假扮我的情人,我要与她离婚,我要给她自由。”男子嘶哑的嗓子低低细语,梁冰的头皮如被凉水泼了一般发麻又颤抖。
  “为什么选择我?”梁冰终究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的眼睛和她的一样会说话。她一定能察觉到。”
  “那么,我要怎么做?”
  “抛弃你清纯的面貌,抛头换面,浓妆艳抹地出现在我面前。”
  “好。”梁冰爽快地答应。
  
  从那天起,梁冰便成了沈家的常客。面对着九岁大的沈若冰,她抚媚多情的面孔背负累累伤痕。她每每贴近沈渊山,浓厚的悲伤就溢到她的口鼻耳腔,令她难以呼吸。
  
  苏清河听完这故事早已泪湿罗裳,可偏是内心的固执逼着她否决这个故事。她颤抖着指着门,对梁冰说,“我求你编故事来荼毒我了,你走,你走——你快走。”
  梁冰微笑地望着她,温和地道:“他真的很爱你,请你原谅他的愚笨。我知道你也爱他。我们毕竟同为女人,对于爱情的自私我们大抵是相同的。”苏清河不语,混乱的思绪缠绕在她眼前,一片狼藉。窗外槐树枝桠上繁盛的树叶争先恐后地护着淡黄色的娇嫩的骨朵儿,不让其被大风吹落。苏清河空洞的眼看着风不依不挠地吹,看着风百转千折地拥吻着槐花,最后看着槐花幸福地与风坠落,奔向远方。她的内心从未如此荒芜。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真的沧桑了。
  
  沈若冰在过廊的另一头望着梁冰。梁冰面不改色地绕过她身旁。
  “你以为你卸了妆我就不认得你吗?”沈若冰冷颤地怒吼,“你这贱人,褒姒那般有美貌还可称之红颜祸水,你这贱人又没有惊世美貌,凭什么祸害沈渊山,弄得我们这副德行,弄得我们两地分散。”
  “因为我贱,所以我要犯贱。”梁冰并不想与之纠缠。
  “贱人,你滚,我看见你多一秒都觉得脏!”沈若冰已无法控制思绪。
  “是吗?”梁冰冷笑,“我告诉你,顾离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我们流着相似的血,你觉得他脏不脏?”
  “只要跟你沾边的东西都脏!你滚!你滚!”沈若冰溃不成军地哭。她怎会想到顾离与梁冰竟有联系。那一刻,她终于知晓为何顾离的母亲不愿意让之呆在顾爷爷的拉面馆。因为顾爷爷反对顾离的母亲入门,所以他母亲怨恨,所以他母亲想让之无依无靠。女人的小心眼永远无法被人理解。
  
  那个夜晚在两个女人此起彼伏的哭啼声中流失。苏清河以为沈若冰也听见了梁冰描述的那个凄美的故事,沈若冰以为梁冰的尖酸伤害了苏清河。所以她们相拥着流泪,以为彼此的心情如出一辙。
  “以为”这伤人的字眼与心理不知残害了多少人。不只是船触礁那么简单,海水浸泡过的木板已不能作用,甲板上囤积的货物与庆祝的人群溺水终亡。宛如“以为”释放的悲哀,风吹不散,亦吹不成堆。
  沈若冰沉重的眼皮终于在凌晨一点零七分阖上。她之所以记得这个数字,是因为她在梦里看见了镜子里时钟的倒影。
  黑暗中她望着无尽的黑暗恐惧地颤抖,苏清河轻微的鼾声已不见踪影。她伸出手,皱巴巴的纹路如同被人蹂躏的白纸。她伸直蜷缩的腿,却被不明物体抵触。夜太黑,她瞧不见任何。时光轴在谁的手中不停切换。她回到七岁那年。沈渊山宠溺地摩挲着她光柔的黑发,用他那宽厚的大手触碰她的粉色儿童吉他。她清澈的双瞳随着时光穿透。她看见了外公的模样。她听见苏清河无望地喊着:爸爸,别把小冰带走。她却寻不到苏清河的身影。悠长的回音在她头顶盘旋。前方外公俊朗硬挺的身板引着她走。矫健的步伐。忽尔湖水泛滥的草原,外公的皮鞋与木板摩挲的声响还在,人却不见。她看见前方有个少年在等她。她看见笑容明媚的顾离在前方等她,却未曾回头看站在原地等她的少年江曲。她用尽力气跑向顾离,岔路中亦是岔路,迷宫一般的草地,咫尺天涯的少女少年。他们对视,柔情似水,而佳期如梦。清澈的瞳孔带她回到沈渊山身旁。粉色吉他已换做电吉他,狂热的动感加速着生活的节奏。一番沉溺,她又陷入无尽的黑暗。镜子莫名其妙地闪烁,她看见镜子里那个古老大笨钟的映像,分明指着一点零七分。

☆、无始疾终的爱情

  冗长的梦境。醒来时,沈若冰精疲力竭地撑不起脑袋。凉水泼在冰冷的肤脂上,血液刺激地倒流。脸上的泪痕全然洗尽,心里的伤痕却步入重创。沈若冰背上书包,轻轻阖上门,骑着脚踏车,往普中骑去。
  她没有愚笨到忘了请假。她在出门前偷偷拿苏清河的手机跑到厕所用极其低沉的声音向班主任请了假,而后小心翼翼地将通话记录删除。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是沈若冰的母亲,她今天身体不舒服,可不可以在家休息一天?”话筒里有争吵声,早上六点,总有夫妻为了谁准备早饭而闹别扭。迟疑了一会,那边传来略不耐烦的声音,“好的好的,让她好好休息,明天按时到校。”
  欢天喜地的结局。
  
  她寻思着去普中并不是一时兴起。她忘了已多久未与程然平坐着聊天。那些个平躺在操场上数星星的日子随星星走了好远,天幕却不曾更换,我们的容颜却标上了时光的记号。苍茫浩瀚的宇宙中的匆匆行走的我们,同小草春去秋来,同尘埃烽烟四起,静默地行走在熙攘的荒漠,用自己丰腴的双手凿开一地绿洲,用海市蜃楼引领路人正确地踱步。
  程然从来都是天之骄子。以前伊家的家境已经甚好,双双是大学教授。如今的程家已更不用说,是省内十佳企业之一的董事。她却任性妄为,为微不足道的情谊舍弃升学率顶高的初中,潜居在城市边缘的鱼龙混杂的学堂。她终究是凭借过人的天资屹立于人们需仰望的地点。无论身在何处,她身上的光环从未脱落。
  天子骄子总是接受着人们的惊羡与愤恨。校门口稀缺的空地,梧桐叶匀称地洒落,喷泉下的假山幸福地吮吸着阳光,好似闲逸。结伴的家长们津津乐道地闲谈,“那什么程然的确了不起,我家孩子真的没法跟人家比”,“我看也不怎么样,就是多才多艺一点”,“是啊是啊,程然和我女儿同桌,听说学习态度也不怎么样”。
  程然的学习态度就是吊儿郎当,于是沈若冰笑。她径自在校园漫步,一点要找程然的念头也没有。至少此刻,她们仰望的苍穹都相同的,这就足够让她满足。她没有见到一个人影,教学楼空空荡荡的响彻着她的脚步声。她喊住匆匆跑过的一个男生,男生迟疑地停下,“同学,开幕式都快结束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忘了地点。”“在体育馆。”很干练的口吻,一听就知道是学生干部。
  她按着莫名其妙的路标胡乱走着。好容易听见了喧闹的音乐声,却发现自己与体育馆有一湖之隔。好大的普中,京中与之相比,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一只脚总算迈进了体育馆,她长吁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队列整齐的一排人,里面分明有顾离。她想起程然前些日子在信里说的“高考动员会”会召集上届优秀学生回校进行指导,原来顾离也包含在内。
  那时程然正忙着卸妆。因为个子与相貌的出类拔萃,她被选为领舞,不情愿地在全校师生与家长面前婀娜地摆动躯体。开幕式赢得热烈的掌声,除了白赟,恐怕没人注意到程然做作的笑容。白赟总是懊恼地想,为什么他们可以同时爱着一个以上的人,而他的眼里只能呈下她。他有不甘,因为她的态度是那样的模棱两可,给他期望,亦给他失望。他何曾没有明确的表示,他甚至在情人节送给她一盒心型巧克力,她却只是微笑地收下,他欣喜地用灼热的目光看她,她却不理,转身把巧克力分给周身的同学,留他心碎一地。
  
  居高临下的顾离早就注意到这个渺茫的身影。他窃喜,聚精会神地给学弟学妹们讲大道理。看到她匆匆转身那一刻,他慌了,他有条不紊地结束演讲,向校长打了招呼,匆匆离席。
  “沈若冰,我可没听说京中放假。”顾离匆匆追上。
  “我请了假。”她坐在湖畔,黯然地说。
  “难不成是特意来看我的?”顾离邪邪地笑,像往常一样去摸她的头。殊不知她的内心已对其有抗拒,在预见他的行为时离他坐远了一些,“沈若冰,我在北京等你。这回你跑不了了。”
  “谁说我会去北京?”沈若冰惊异地看着他。
  “你自己告诉我你最爱北京的。”顾离依旧保持着邪气的笑。
  “爱就要得到吗?我今生都不会涉足于北京。因为太爱,我惧怕我的梦硬生生地碎一地,无力去捡。”沈若冰深沉地道着一番自以为绝妙的道理,“顾离,我不喜欢你,从来都没有。所以我更不会去北京,看着我们最终形同陌人。”
  “谁说过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够了。”顾离丝毫没有悲伤的痕迹,“不来北京也没关系,反正你再飞也飞不出中国。”
  “顾离!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希望他看到我与别的男孩子走这么近。”如果说沈若冰听到顾离的那番话没有感动就是骗人!她要决绝情迷意动,所以她只能骗他!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呢!不就是陷入青春期的小悸动嘛!你看我,以前对邻桌的女生也有好感,不过在发现你喜欢我之后,我发现我真正喜欢的也是你啦。”顾离打趣地闹,也说出了他放在心里许久的秘密。他在高中的时候,同时爱着沈若冰与另一个女生。他自责,却始终逃不掉两个女生的蛊惑。好在后来那个女生做了一件令他厌恶的事,才彻底摆脱这尴尬的局面。
  “我真的不喜欢你!顾离!”沈若冰如负释重,站起身,对他摆摆手,“再见了,顾离。”
  
  顾离默默地在离她很远的地方跟着她。即使她已把话说得如此明白,他还是要死抓着她不放,即使知道这样只会两败俱伤。偏是那过去的温存,荒唐地让他觉得寒冷。那年夏天那曲悠扬的《镜中的安娜》,是那样深那样深地钳入他的血液。他从未觉得她是个有故事的人,她干净透明地如同水晶,而那天,他才发觉她是那样地深不可测。他也终究意识到她的傲慢。从大城市迁徙往小村落,骨子里的贵气却从未被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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