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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吃?”
张开眼,坐起来,混身是汗,房中闷热得犹如一个大蒸锅。窗外是漆黑的夜空,房内没有开灯,电视正在播花儿乐队的MTV。罗凤仪低头寻声望去,李亚庆正拿着根旺旺碎冰冰朝她晃着。
床下面四台电脑开了三台,媛媛,弘君,文静坐在各自的电脑前,嘴里嚼着零食,键盘被猛烈地敲打着,QQ音速,劲舞……
“吃!”
伸手接过亚庆递来的草莓味碎冰,一口接一口的猛吸,一丝冰凉,一丝清甜,不像在做梦。
穿了?又穿了?
罗凤仪慢慢爬到床尾,小心翼翼地顺着楼梯下床,口里咬着碎冰,走到阳台上,洗了洗手,然后望向窗外。
穿越这种事,难道跟坐飞机一样,可以去,也可以回程吗?她笑,狠狠地笑,四周的一切这样熟悉,但此时,又这么的陌生,而她,似乎只是在看一场身临其镜的四维电影。对于时间、距离、真假……突然失去了判断力。
“帮你带了煲仔饭,土豆肉丝的。还有水。”文静抬头看她,指了指,电脑旁边的不锈钢饭盒,以及大瓶农夫山泉。
“哦,谢了,多少钱……哦,对,上次年糕钱也还没给你……”梁枫仪淡淡一笑,一屁股坐在桌前的靠椅上,顺手开了电脑。
“三块……四块……水……一共八块。”文静扬起了笑脸。
“谢谢。”罗凤仪从抽屉里摸了零钱出来,放在文静手上。很奇怪……为什么呢?抽屉里的钱,似乎与她摔到古代那天一样多。
“今天几月几号?”
“六月二号,怎么了?”
“我……今天下午逃课没被抓到吧?”那天是多少日他确实不记得了,只是……六月……怎么会是六月呢?她穿过去时便是六月,现在怎么可能还是六月……
“没,放心,我帮你答到了。”文静漫不经心地回了她一句。
怎么会这样?难道她仍然在那一天?她摔下楼梯的事呢?她穿到古代呆了两三个月的事呢?难不成都是她在做梦?
“呵呵呵……”罗凤仪干笑两声,像极了神经错乱的前兆。但很快恢复正常。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一边看电脑里下载的动画,一边吃着香喷喷地土豆肉丝饭,笑言人生就当如此。
跳跃的动画画面,一幕幕闪过罗凤仪的瞳孔……刚做完一个漫长的梦,若是不赶紧回忆,恐怕很快便会隐没在堆积如山的记忆中。于是,大脑不受控制地一遍又一遍重放这那个漫长的梦境。
罗凤仪并没有去在意自己心中微妙的变化,还有那些极其细微的矛盾,因为她懒。
梦境是漫长的,漫长到她能够清楚地扳起手指数着在梦中的每一天她她吃了什么,做了什么……
梦境的产生缘于大脑地活动。难道她一直在思考?是的,这里平静,平静得让人茫然。晚上七点从走廊穿过,半开着的那些门中,或者一如既往地播放着湖南电视台的超级女声,或者传来一阵接一阵地敲打键盘的声音……
记得很久前有人告诉过她这么一个小故事:一个记者问牧羊的男人,你为何牧羊?为了取老婆,男子回答。取老婆为了什么?记者又问。生儿子,男人答道。生儿子为了什么?记者继续问。妈的,当然是让他放羊!男人不耐烦地回答。于是,记者震惊了,不禁脱口而出:我为什么要采访他?全世界默然。
为了什么?
没有目标,只是不停朝着大约有光的方向行走。她向来懒于思考,因为思考会让她停止不前,没有任何意义。然而,她的大脑自身仍在活动。
或许,在她内心深处,她是渴望去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地方的。
罗凤仪想。
她是一辆没有装刹车系统的跑车,她懒于行动,因为她隐约知道,她一旦动起来,要想停住,很难。
只是如今,似乎已经有人把她给推动了,推向风口浪尖。
一星期了,已经一星期了。
没错,自从那个荒唐的穿越梦境中醒来足足已经过去了一星期。
对于时间,从来懒得去记的罗凤仪,脑海中却无端冒了个计时器出来。
“凤仪,你就这样去上课?”
一星期没换过的黑色纯棉背心,还有一条印着粉色桃心花纹的桃红色睡裤。
文静低头了看罗凤仪的脚,转首望向身旁的李亚庆,很显然已经无语。这星期,罗凤仪显然把她的懒散本性发挥到了极致。
“我没衣服穿了。”梁枫仪平静而淡然地说。
一个半月没洗衣服的人会有衣服穿?阳台上堆积在桶中的衣物,在外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全部发霉。
“不……我是说……鞋……”文静无奈道。
三块钱一双的塑料拖鞋质量并不是那么差,只要你愿意,它可以伴随你穿越半个地球。即使如此,恐怕愿意反着穿的人仍然不多。
罗凤仪死鱼眼微垂,淡淡扫过无意中穿反的拖鞋,倒也没兴趣将它们换回来,就这样拖沓着脚步,睡眼惺忪地朝雕刻室走去。
这堂造型课,罗凤仪选用了价钱相对便宜的黏土作为材料,作品高度约为184cm。随着脚手架上蹲坐着的罗凤仪手中大号刮刀时起时起落,属于人类的容貌一点点在黏土中浮现出来。
184cm啊,难得一见!那个作品尺寸向来不会超过3cm的罗凤仪,竟然会做一比一尺寸的东西?
同学老师无不哑然。
反穿地拖鞋,蓬乱地短发,桃红色带着芬色心形图案的花睡裤像某个上街买菜的邋遢大婶……罗凤仪若无旁人的雕雕刻刻,脸上却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专注与投入的神色。
年近六旬的雕刻老师不禁喜极流泪,未来的艺术大师,终于在他的感召下觉醒了。
落刀似乎没有丝毫犹豫与偏差,只见罗凤仪围着那大块黏土打着转儿,左一刀右一画,动作迅速且流畅令人咋舌,仿佛那是一个在她心中堆积已久的灵感,她迫不及待地表达、创造。
在一个人的大脑中,存在着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盒子,人们将它们一个个打开,拼命捉住从盒子里飞出来的东西,然后观察它,了解它,最后将它以自己的方式表达出来。然而人的一生短暂,直到生命尽头,尚未打开的盒子仍有千千万万,那时,无数没有被挖掘的希望,都将变为遗憾。
大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运作着,仿佛是拉开的闸门,似乎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或者说,她更懒了,懒到不想去控制大脑,放任自流的程度。在她的大脑里,也存在着许许多多那样的盒子,它们堆积如山,只是她一直以来懒于去打开任何一个。因为,若是盒子里的东西过于美丽,她却无法紧紧抓住,那么,她不如一开始就一个盒子也别打开,至少,他们会一直待在那里,陪她一起化为遗憾,永远。
一刀,接一刀,再接一刀。当黏土已然以一个身着古装,俊逸、潇洒男子的轮廓出现时,雕刻室中一片哗然。同学纷纷议论着,有的在佩服,有的在犯花痴,还有的在嫉妒……
而她,只是在泄愤而已。
若不是这个男人耍他,若不是这个男人没有救他,若不是这个男人可能已经死在她梦中……她此时不会茫然地找不到支点,支点……
突然间,眼看已经有了全貌的雕像,突然间被罗凤仪用力推倒在地,支离破碎。众人惊呼、唏嘘……此时此刻,整个雕塑教室如同一锅沸腾的粥。独独罗凤仪淡然微笑,额上挂着汗珠,心中虽然微微有些细微地疼痛,但畅快极了。
小心翼翼地铺垫、堆砌,一点一滴美化、修饰,让人们的眼神眷顾他,让人们舍不得他,最后狠狠打碎,这整个过程才是一个完成的作品。主题是:破灭?重生
缓缓地,睁开眼,拂晓的天空划过一颗流星,天空神秘而宁静。脚踝打处传来的阵阵疼痛仿佛在提醒梁枫仪,你醒了,真的醒了。
身下是熟悉的床榻,四周的味道他也都记得。这里,是冢轩龄的家。耳边传来久违的蝉鸣,眼前是陌生而熟悉的物品。而床头,是那个叫焰驰的男人熟睡的脸。
20
目光在触及到略为消瘦的俊逸面庞之时,梁枫仪感觉到,存在于他大脑中的某个盒子自己打开了,而那里面的东西瞬间划过他眼底,然后消失在他心中。
焰驰他没死,似乎也没伤。
他此时坐在床沿,靠着床棱睡得正熟。浮现在他脸上的一半是疲倦,一半是担忧。梁凤仪微微皱眉,手指无意识地触上了那张面孔。
焰驰大概早已见惯了他熟睡的模样,但是他,却是第一次看到他睡着的样子。
淡然隐去浮在嘴角的笑容,梁凤仪抬眸注视着那双微微张开的双眼,眼中充满血丝,冷峻地朝他望来。
“你醒了?”声音比想象中平静微微掺杂些许不易被人察觉地颤音。俊眸微眯,终于,露出梁凤仪所熟悉的表情——淡然中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
“感觉如何?”声音不急不徐。
梁凤仪垂眸淡然一笑,轻柔而不失有礼地淡淡道,“如你所见。”
这对白似曾相似……仿佛又回到了初见焰驰的那一刻,只是一切并没有重头来过。
梁枫仪知道,有种生物性质叫做“见光死”而他面前这位叫焰驰的仁兄身上便多少带点这种性质。他只有在他又瞎又聋又哑时才会撤掉自己四周的部分防火墙。确切的说,这个男人只有在他稳操胜卷,高高在上之时,他才会俯身逗弄一下脚底下爬着的蚂蚁;而如果他心中曾为不慎踩死了一只蚂蚁感到有些内疚的话,他索性将脚下所有蚂蚁统统踩死,眼不见,心不烦。即使他仍高高在上。
淡淡地笑浮在嘴边,他想起自己在梦中的作品,破灭?重生。于是梁枫仪决定与自己打一个赌。
是破灭,还是重生呢?没关系,首先,慢慢来堆砌,修饰……
于是,抬头,微笑,“我好饿。”
不待焰驰回话,梁枫仪抬起他的左手腕张嘴便是一口,丝丝咸腥,是血的味道。
“饿傻了?”他轻笑,毫不在乎左腕上带血的牙印。
梁枫仪淡淡抬首望向焰驰的双眸,鬼魅地眯着眼。
“扯平了。”
他不喜欢追究过去,也不会蠢到追问焰驰那时为何没有救他。于是,梁枫仪就这么从七日的昏迷中醒来,像每一个平常的早晨,重要的是,他还活着。
频繁亮相的分割线=
“林将军,贵国国王此封亲笔致歉函我先代父王收下。而森国的各位将士,你现在可以带他们归国了。”梁枫仪彬彬有礼地望着身旁灰袍之人道。
林木森看上去消瘦了许多,可以想象目前森国朝廷的混乱局面。作为失败的一方,他脸上看不到一丝笑意,但眉目间仍旧带着那种幽雅淡定的神采,林木森深深望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朝旁边自己带来的护卫吩咐了几句。
“刘泠,带林将军的人去西谷,安排一下那的森国将士,放他们回国。”
放。一字而已,成者与败者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开。
“属下领命。两位请……”刘泠接到命令便引林木森的两位护卫离开了屋子。
刘泠,那只满山遍野乱窜的山鼠,如今却是一本正经地领了他的命令做事。原本他以为没有绳子能套得住老鼠,然而他却错了,山鼠的自由,建立在完成那人命令的基础之上。
回到淼国已三天,追杀他的人,似乎还没有死心。暗器、人身上都没有任何标记,所以焰驰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何人。他笑言梁枫仪没有一个像样的下属,于是便派了一个任他差遣。焰驰在淼国为质,这一点自然不能让森国人知道。于是,没有了焰驰在身边,梁枫仪当然不会拒绝另一个人来帮他打杂,且不论他真正目的是什么。只是,梁枫仪如何也没想道,那人正是他当山贼时的小弟——山鼠刘泠。
梁枫仪记得某日他曾在林中问山鼠,如此贴实的绰号究竟是谁为他取的。山鼠笑而不言。于是梁枫仪也就没继续问,慢慢将此事淡忘。而如今想来,为山鼠取绰号之人,必是焰驰无疑。
山鼠一开始便是焰驰的人,而他的行动,大概一直被焰驰牢牢掌握在手中。
好,喜欢稳握胜券是吧?行,他会让他如愿。梁枫仪想到这,眼角眉梢尽是浅浅地笑意。
“殿下……”
梁枫仪蓦地抬首,见那双漂亮的单凤眼正细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突然才发现屋中仅他们二人,林木森特意留下很明显,是有事要跟他说,而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