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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紧骤缩后的松弛,索伦右手一抬,直接将电锯往缠绕在他周围的树根一按,霎时木屑飞溅,树人的惨叫不绝于耳。
“脚……我的……脚……”
“你是不是忘了我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啊?白痴!”痛快的出了一口鸟气,索伦对着树人比了根中指,但却随即被下一波的树根给鞭笞飞出。
“人……类……”损失了半数以上的树根,树人站的有些摇摇晃晃。
“可恶,就差一点。”
索伦支着头,同样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但电锯老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人……类……”树人缓缓走近,直到来到索伦面前,对比之下,更显高大,“一……起……走……吧……”
“想带我走,你以为你是谁?”
面对树人随时可能甩下的树鞭,索伦面色依旧不变的嚣张:“想跟我一起去地狱?让你给我提鞋都不配!”
……拜托,别再挑衅人家了,先跑要紧吧!
树人不语,但我感觉得出它很愤怒。不,是狂怒!
“咻!”
正当我打算趁树人发动攻击前,先把索伦给拖走时,一把利斧却破空而来,正好嵌在树伤之间,连接起头尾处,恰好形成了一个环。
“没用的东西!”普鲁托重心不稳般,摇摇晃晃的走出阴暗,拭去嘴角已干的血。
““你”醒了?”索伦咧嘴道。
“痛的要命!”普鲁托看着自个儿的左臂,大概是之前被打飞时摔伤了,现在已肿胀成了两倍大。
“习惯就好,搞定以后就快点回去吧。”
“别命令我。”瞪了索伦一眼,普鲁托对着似乎有所动作的树人说道:“别轻举妄动,看看你脚下是什么东西?”
我低头一看,哪有什么东西?
除了泥土湿了一点……
“再见。”火柴一划、一丢,树人瞬间身陷火海。
“啊啊啊啊——”
火舌不停向上窜烧,烈焰纹身的树人扭动身体嘶吼着。
“吵死了,我以为植物就会比较安静。”普鲁托揉揉耳朵,表情平静的就像面前燃烧的只是普通营火。
“之前还满口神木神木的,我还以为你想加入环保团体了。”索伦耻笑道。
“别把我跟那个“窝囊废”相提并论。”普鲁托鼻孔里哼了一声。
第六集 第七章 火灾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看笑话吗!”索伦突然对着我一声好骂。
我莫名其妙的望着他被火映亮的恶脸,不知自己又是哪惹到人了?
“工作已经结束了,别期望我们还有那些闲工夫替你解决那个女人。”
脱下并拎起有些破破烂烂的鞋子,他和普鲁托相扶,作势打道回府,我这才发现他的右脚踝一片瘀青,走起路来还有些一跛一拐。
但我没忘了他说的“女人”是什么意思。四处张望了会,就发现了和附魂者一道的那名蕾拉女孩就在一旁虎视。
她果然出现了!
今晚已是蕾拉学院和赛费儿学院最后的共同行程,不把握现在出手,明早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索伦和普鲁托都走了,只剩她、我,还有被火化的树人。
……虽然附近应该还有偷拍狂和法尔在,但我却不确定他们躲在哪里。
“呃……火烧得那么大,一会儿一定有人赶来的。”
虽然熊熊火焰也可能将偷拍狂引来,但打架还是应该低调一点。
她只是从左腕上的手环,抽出了一条长约一公尺的细细钢丝。
我拔腿就跑。
有跑有保佑,没多久我就看见了法尔。他似乎和偷拍狂分头行动中,瞧见我被追着,他目光一凛,随即冲过了我……和蕾拉女孩的身边?
不对吧——你冲过头了!
不理会我的目瞪口呆,他站在我和女孩的后方,背对着我们。
“……”法尔(还是被消音)。
老天,他到底在说什么?
不过没关系,没有声音,我还有视力良好的一对大眼。而这时我终于明白他古怪行动背后的意义!
不知道什么时候,除了蕾拉女孩,颓废男子也无声的跟在我背后,而且举枪瞄准了我。
法尔那一站,正好就挡在子弹的弹道上。
颓废男子皱了皱眉,却没把枪移开。如果A的猜测成真,那把枪就是附魂者的话,颓废男子是不可能对准法尔的要害开枪的。
但光是这样,并不能保证法尔就有阻挡颓废男子去路的威胁。子弹可以命中法尔的“非要害”,除此之外,颓废男子也是个人类,人类攻击人类、或杀死人类,是不违反天界规则的。
显然知道这样并不够,法尔同样亮出了手里的枪。
这个够狠!
同样的武器,一把不能命中、另一把却能毫无顾忌。受点小伤点没关系,一枪让对方毙命就结束了。
“有意思。”颓废男子突然哈哈大笑:“游戏别玩得那么疯狂,大家把枪收起来,一对一单挑如何?”
为了表示诚意,他取出六发子弹,证明枪枝无法发射。
“喏,枪里头是空的,我们就以附魂物为赌注来打一架,输的人就交出附魂者并退出比赛,你觉得怎么样?”
“碰!”
法尔的回答是直接向颓废男子开了一枪。
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事?自己卸除武装,那不就像是在对敌人说“我毫无反抗之力,快来攻击我吧!”一样吗?
颓废男子左脚一缩,竟比法尔扣下扳机的一瞬间要早了零点几秒。
看着差点命中他脚掌的那个弹孔,他啧啧道:“好激烈的答覆。”
法尔动着嘴唇,说了几句话,但显然颓废男子也听不懂。
“……跟敌人协议?别藐视我的智商。”
一句让人听得懂的话冒了出来。原来这就是法尔的声音吗?怎么跟……
“……别以为这是友情和正义的故事,战斗就是现实!”
我以为早已回去的索伦兄弟竟就站在颓废男子身后,但翻译者竟然是……普鲁托?
“呵,帮手来了吗?”
颓废男子表情有些尴尬,但看索伦和普鲁托身上负伤又站在路边,似乎有些理解。
“果然是运动会那天,在花园被我们打趴的家伙。”索伦道。
颓废男子瞪大了眼,像是终于认出了三人的脸。
“嘿,原来是你们。”他道:“跟那天的造型不太一样,害我一直没发现。恶魔的打扮才能衬托出你们的邪恶,只穿普通衣服实在太可惜了!”
“关你屁事。”索伦冷冷道。
“不过是个弱者。”普鲁托冷哼。
“弱者吗……”颓废男子阴谋般的笑道:“小孩子的游戏不需要太过认真,运动会总不好玩出人命你说是吧?那天你爸爸我是让了你们几分,别这样就瞧不起人啦!”
“那正好,法尔说他也正想好好讨教一下。”
索伦说罢,法尔已向颓废男子开了两枪,一枪对准心脏、一枪对准脑门。
“用枪的手法还太嫩了!”
两发子弹竟都让颓废男子给避过了。他向后一个翻身,迅速往枪里填入子弹,随即隐没在森林深处。
法尔回头看了我一眼,这才尾追其后。
“他叫你有力气就快逃。”索伦和普鲁托相扶着转身,懒懒道:“因为我们准备回家睡大觉去了!”
……嗄?
对了,法尔只引走了颓废男子,可还有个蕾拉女孩在呢!
我看了她一眼,她也正看着我。
“你……你的衣服拉一拉吧,内衣露出来了。”我见招拆招道。
她脸蛋一红一变,低下头的时候,我已经开跑了!
对付女孩子光那几招就很好用。
跑了大约五百公尺,终于看见站在路中央的偷拍狂。他似乎早有准备的站在这里等我,连站姿也那么该死的帅。
总也是个救兵。我已经累得快要不行、变身时间也快到了,今晚附魂者不多,但马拉松却出乎预料的累。
“小姐,我知道你很需要男朋友,所以我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
躲到偷拍狂的身后,我这个鱼饵做的很称职,现在是可以暂卸责任的时候了。
“如果你不介意我有女朋友,我倒是很乐意陪你在月下散一回步,只要你帮忙对我女友保守秘密的话。”偷拍狂微笑道。
呼,总算是得救了!
幸好缺乏另一半的异性,总有某种程度的饥渴。有偷拍狂这样的美男子“邀约”,蕾拉女孩自然双眼放光,迫不及待的和偷拍狂另觅他处打情骂俏去了!
所有危机都已解除的我,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现在才知“钓鱼”是项危险的活动,才过两天,社内就有三个人带伤挂彩了。可惜我不符合买保险的身分,不然每晚过得那么刺激,不知道我的身体承不承受的住?
还是早点让阿修送我回去睡个觉吧!
“果然只剩你一个。”
天啊,今晚的节目还没播毕吗?
看着不体会演员辛劳,而又冒出来想加演一场的政绪与他的狼大哥,我几乎想摇摇手叫他们明天再来算了。
……如果这真的是拍戏,而我又是导演的话,这么做当然没问题,但偏偏这不是。他们非但不会善心的问我需不需要休息,而且见我越虚弱他们就越高兴。
这下可完蛋了,今晚只出动了四个人,救兵牌已经都打完了,我现在不但找不到“贵人”相助,而且还手无寸铁,变身时间也快花光了。
对,符秀!可我上哪儿找符秀啊?
“附近已经都没人了。”
就在我努力想规划出条救命的活路而脑袋快要打结时,一个陌生但却有些熟悉的声音悠悠回响着。
这人是谁?
有新声就有变数,哪怕不见得是我的贵人。我张望着寻找那个人,却发现根本不必那么做。一抬头,我就看见“它”就站在政绪身旁。
为什么用“它”的原因,是因为它根本不是人。也许曾经是,但现在那个我从未见过的男人却意思明确的站在政绪那方,用着我不解的噬人目光,将我虚拟分尸。
“火烧神木的镜头真是精彩。”政绪嘲讽似的说道。
那男人立刻给了他一个难看的表情。
这么说,它是原本附在神木上,而变成“树人”的那个灵魂了?
“这个人没有任何的反击能力。”游魂又道。
将它跟树人牵上关连后,我才更加确定这两者的声音完全是一模一样,只是脱离附魂物后,它的语句顺畅多了。看来之前发音的困难,是受到树木构造的直接影响吧?
“这情报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我们早就知道他是个不靠别人帮忙,就无法活下来的寄生虫了。”政绪说的很不客气。
虽然是事实,但你也修饰一下吧?
“你对我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我们也只给你这么多的协助。两不相欠,到你该去的地方吧!别再奢望我们会再帮你什么。”狼大哥说道。
游魂也回应般消失无踪,又或者它只是隐身想看我是怎么死的?
政绪和他大哥在这,与残留在游魂身上的附魂者气味掺在一块,让人根本无法判定它是不是还停留在此处。
“被低下的游魂利用真让人不快!”政绪似乎有意的对着空气说道,“要不是正好是我们的猎物,真不想被它认为我们是没脑的笨蛋。”
“大概是跑去煽动其他附魂者了吧?失去机会的游魂心里想的都是一样的。这样也好,省得各地奔波。”狼大哥倒是理智,“自己无法被抽中,也就见不得别人好,一心想发动战争,好让更多附魂者被迫战斗、残杀。”
“要死也要多拖一些人下水就是了。”政绪不屑道:“它们的最终野心,不就是希望所有附魂者都灰飞烟灭,没有一个人能安然回去吗?”
“而那毁灭殆尽的想法也与天界不谋而合。”狼大哥道:“但在游魂的行列里,却不会有我。越多附魂者战斗,死伤者就越多,我们的目标也就越快达成。”
“说的没错,我是绝不会让大哥变成那可悲的样子的。”
政绪附和似的点头。
“难得今晚有所“指引”,工作轻松了不少。先把这硬壳被剥光了的家伙给解决,再去处理其他两个人。”
怎么办?怎么办?
我就算能跑赢政绪也跑不过那只狼的!
看得出他们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才能旁若无人的说上一大串话却不怕我逃走,难道我就真的如他们所愿的,乖乖待宰吗?
“呜——呜——”
“喔咿——咿咿——”
消防车与背后可能还跟着警车的救护车鸣笛声,让我们三人同时愣了一下。
八成是冲天的火焰,让以为发生森林大火的人报警处理,紧急要求救火车前来灌救……需要时间酝酿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