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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记by渐蒙(温馨he)-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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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st家的人都可以回到故地安眠。这块墓地属於van de Oost家所有,我不点头,任何组织都没有资格可以涉足的。”,他顿一下,用下巴示意青年:“原本这块土地是现在你看到的十倍大……我曾祖把大部分地方捐给基督教会,後来就开了这家医院,现在主要是在研究遗传病”。
  “呃,这样啊”,程浮立刻肃然起敬,能在一个国家内占有块绝对属於自己的土地,该是多麽大的权力……既然任何组织都管不了,那麽就是说,在这块地上,杀了人也不会有警察来追咯?
  “在想什麽”,弗兰示意程浮注意脚下,握著他手指轻轻晃一下:“在这里杀人不会有警察进来抓,但只要出去就会被追究……我想任何人都不会愿意躲在墓地生活一辈子”。
  “呃”,程浮揉一下鼻子有点难为情,弗兰果然厉害,自己情不自禁的胡思乱想都能给他一眼看出内容来,这人长了X光眼吗?
  “我不会透视的”,弗兰低沈地笑,紧紧握住青年手指:“所以你穿的衣服是很安全的”。
  程浮心思再次被看透,还被连带著调侃了一下,忍不住红著脸咬住下唇笑。他紧紧贴著弗兰,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直到被男人领到片较为空旷的地段,在块墨色大理石碑前站定。
  “这是我父亲,William”,弗兰垂著眼睛,一手屈起食指,在第二个指节轻轻吻一下,伸出去在墓碑上靠一下:“他去世快有二十年了”。

  浮生记72

  程浮有点愣住,他知道弗兰是van de Oost家的族长,然而此人年龄也不大,照这麽推算,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才不过十六岁。
  “嗯,那个……”程浮立在弗兰身侧,看著Rose被抱著上前递过花束给父亲、他从未听人提起过弗兰的母亲,正打算发问,转头便看到弗兰父亲墓碑右侧地面上连著铺了四片深灰色大理石板,上面用银色花体字篆了人名与生卒年月,看名字都是女子,然而姓氏全都不是van de Oost,显然不会是弗兰母亲。
  弗兰微微侧头,将花束递到程浮面前,示意他与自己十指交缠地握住了,才神色凝重地一同将花束搁在墓碑顶端。他手指冰冷,腕子软绵绵的,程浮握著花束举起男人手的时候,觉得自己举起的简直就不是成人的手臂,对方力道弱得未免也太出奇了。
  众人垂首静默一刻,弗兰转身微笑示意:“今天天气好,待会去花园树下晚餐好了。”
  程浮手指仍被男人握著,他见弗兰站著不动也不好意思离开,只得红著脸跟Marco等人点头示意。看到Cecil脸上颇有深意的笑容,忍不住非常心如鹿跳,也不知道弗兰摈退众人,跟自己独自要说些什麽。
  “程浮,你看这些墓碑,”弗兰眼帘低垂,用下巴示意青年看地上:“这些都是为我父亲孕育过子嗣的女人……而我母亲,她是英国人,按照她家的规矩,葬在英国。”他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声调很悲哀:“她是我父亲唯一的正式妻子,然而他们从未住在一起过。我记忆里他们一直在争执……不过她身体很不好,我很小的时候她便去世了。”
  “嗯,呃……”程浮不知该说什麽才好,他自己父母亲是标准的相敬如宾,从未在人前红过脸,他实在无法想象幼小的弗兰该是怎麽面对病弱的母亲与风流的父亲的。踌躇半晌他讪笑著搭腔:“嗯,弗兰,那个,你还有兄弟姐妹咯?”
  “不,我没有。”弗兰似乎料到对方要问什麽,低沈地发出笑声:“我是van de Oost家这一代唯一存活的嫡系子弟。”他微微摇头不再发言,牵著程浮沿著墓碑间的小路不住前行,直到尽头一小块空地才停下来。
  程浮觉得诡异,可是也不知道该要怎麽发问。
  这片墓地里墓碑虽多,直立的却寥寥可数,几乎都是跟弗兰父亲的一样,一块立著的深色墓碑旁铺了多块石板,想来都不是正式的妻子。仔细数数,一共只有三处是有两块墓碑并肩而立的,然而那些墓碑周围也还是照样铺了其他石板。
  “程浮,这是我跟青湖的那个孩子。”弗兰脸色煞白,扶著青年肩头缓缓单膝跪下,轻柔抚摸一座不到小腿高的乳白色墓碑:“他连名字都没有。”
  “嗯,弗兰,你不要难过……”程浮说到一半便无法继续。他知道这时候什麽话都无法抚慰失去幼子的父亲,只得跟著半跪下,双手从背後揽住男人肩膀,将脸贴在他肩胛,觉得鼻子酸酸的几乎要落下泪来。
  “程浮,这个孩子的事情,其实不怨David。”沈默半晌,弗兰突然发言,一手搭上自己肩膀,握住青年指尖:“van de Oost家之前是武官,那时荷兰皇家舰队横扫世界所向无敌。”他苦笑:“荷兰人为了抢夺胡椒跟黄金,将太平洋小岛上土著在一夜内斩尽杀绝的事情,做了很多。”
  “呃,这个,嗯,我知道一点的。”程浮非常摸不著头脑,几百年前荷兰海盗闻名於世他在历史课上学到过的。虽然不明白男人为什麽这时候说起历史,他乐得缓和气氛,顺著对方的话说下去:“我知道印度尼西亚跟台湾岛都做过荷兰的殖民地的。”
  “对。以前我也不相信,可是的确报应这个东西是存在的。印尼人都知道,van de Oost家杀人太多,所以天罚我们,每四个儿子之中,就要献出三个赎罪。”男人语调讥诮:“你看,程浮,van de Oost家这麽多代,也没把这块墓地填满……对於我们家的人来说,生孩子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每个人出生就被教导,要多生孩子。”
  “呃,那个是……嗯,是迷信吧弗兰,弗兰,你要相信科学。报应这个东西不存在的弗兰。”程浮有点慌,一叠声劝慰:“你看你不是有了Rose,也有了……嗯,这个孩子……”
  “程浮,科学……用科学的方法来说就是,”弗兰苦笑回头:“从几百年前被派出去杀人开始,van de Oost家的遗传基因突然就有了极大缺陷,凡是嫡系子弟,胚胎在母体存活到降生的几率只有25%。”
  “呃……所以说四个儿子要失去三个吗?”程浮挤出个笑容安慰男人:“其实科学概率这个东西是很笼统的,说是25%的机会,其实只要生下来就是100%的成功率了对不对?有些说是只有25%机会生出健康孩子的母亲,不也连著生好几个孩子都很健康?”
  “不对……说是25%的确是概率,实际上我家的人从未有过好运气,”弗兰将脸贴在青年腕子上,声音嘶哑:“我父亲那些情妇加上我母亲一共有过几十次怀孕流产的机会,最後才有了我……青湖之前我也有过非常多女人,然而十年里只有她一个人怀上孩子。”
  “呃,可是……可是,嗯……”程浮哑然,他已经明白,青湖的孩子只怕也是因为先天缺陷而自然流产的。虽然不明白李道文为什麽要把夭折的胚胎装在福尔马林瓶子寄回给弗兰,但的确青湖失去孩子这事本身并不能怨李道文。
  他沈默一会,打点精神:“嗯,弗兰,其实现在生物技术已经很发达,那个,不必自然受孕,也可以有小孩的啦。”
  “你说的对,”弗兰闻言低沈地接话,语速很快,“Rose是试管婴儿,147个受精卵里面,只有她一个存活。”他突然笑出声来:“好在她是女孩子,我家的女人,只要不怀孕生子,都能活得很久……van de Oost家的女人世代都只有做修女的命。”
  他语调平静似乎不带感情,但贴著青年手腕的脸颊已经温热地彻底湿润,长睫毛簌簌地蹭著程浮肌肤,泪珠一颗颗渗进他脉搏里去。
  “嗯……弗兰,你,你不要难过……弗兰,嗯,现在生物技术真的很发达,我,我想很快就会有新技术出现,可以筛选坏基因,保证Rose有健康的宝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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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被rose的粉拍死吗……飞走……

  浮生记73

  “你说的对,”弗兰闻言低沈地接话,语速很快,“Rose是试管婴儿,147个受精卵里面,只有她一个存活。”他突然笑出声来:“好在她是女孩子,我家的女人,只要不怀孕生子,都能活得很久……van de Oost家的女人世代都只有做修女的命。”
  他语调平静似乎不带感情,然而贴著青年手腕的脸颊已经温热地彻底湿润,长睫毛簌簌地蹭著程浮肌肤,泪珠一颗颗渗进他脉搏里去。
  “嗯……弗兰,你,你不要难过……弗兰,嗯,现在生物技术真的很发达,我,我想很快就会有新技术出现,可以筛选坏基因,保证Rose有健康的宝宝啦。”
  “可是……程浮,我要怎麽去跟自己女儿说:你不可能自然怀孕,因为你父亲给了你败坏的基因所以你跟一般人不同?”弗兰语气终於破碎,将头埋在程浮颈窝不住唏嘘:“程浮,我父亲至死也没告诉我那些事,我以前一直怨他……等有了Rose我才明白,要面对自己儿女,原来这麽难。”
  “弗兰,你听我说,”程浮低头去吻男人耳背,心里又酸又软。
  他一直觉得弗兰为人沈稳城府深不可测,是以时常抱著戒心。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些日子此人居然在自己面前渐渐坦白。更不可想象的是,弗兰这样的男人,居然如此满腹心酸。见到他的泪程浮就无法不被感染,就像高不可攀的帝王突然卸下坠满珠宝的织锦大袍子,毫不掩饰地展露苍白的内里一样,让人无法置信之後反而格外真实地触摸到对方的脆弱,反差越大震动越大。
  程浮心里清楚,自己其实对弗兰的真心始终带著一半疑惑与不安,然而到了这一刻,男人的泪一滴滴打在他锁骨上,滚烫而苦楚,让他心脏一点点发胀,猛然间就激动而充满力量。青年呼吸急促,不由自主反复去吻男人耳垂跟脖颈,声音哽咽:“你不要难过,会有办法的。”
  “程浮,你是个善良的人。可是Rose需要的很多,我不可能再跟女人结婚……”弗兰稍微抬头,盯住青年眼睛,他双眸碧蓝,睫毛里兜满泪水,“程浮,你如果信任我,请你跟我一起照顾她……你可愿意?”
  “我愿意,”程浮侧过脸去,耳朵隐约听到外间花园Rose“哒哒”地叫著跟Silvia在草地上滚著玩耍的声音,他心潮澎湃,明白在这一刻有些事情已经变得与以前完全不同了。
  青年拼命深呼吸平定心情,生怕开口就会落泪,半晌喉咙里好像被什麽堵住似的,用尽力气才挤出一句:“我保证,我会跟你一起照顾Rose。”
  “……程浮,谢谢你。”弗兰脸上浮起个清淡的笑容,稍微一动眼泪就滴下来打在青年胸口,他脸上有红晕,似乎是为了自己的失态难为情,又像是真的从心底透出欢欣来。
  “弗兰,”程浮双手捧住弗兰脸庞,吻上男人嘴唇:“我保证。”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吻弗兰,自己也觉得这个举动所包含的深意实在太多。他心情复杂,既想跳跃欢笑又忍不住心酸流泪,浑身战栗著无法松开嘴唇,恨不能把全身力量都送给面前这悲伤又脆弱的男人。
  两人面对面跪在地上,双手十指交缠,缠绵地吮吻许久才缓缓放开对方。额头抵著额头,都觉得心情平定喜乐,连树上鸟叫听起来都格外温柔悦耳。
  “可以不出去吗?”弗兰用鼻尖磨蹭程浮的,仍不住啄他嘴唇:“要是能永远这样就好了。”
  “呃……永远……在墓园吗?”程浮失笑,蹭一下男人下巴,搀著他肘弯站起来:“Cecil该等急了吧?”
  弗兰微笑不语,顺著青年手势站起,在程浮面前站得笔直:“我有东西给你。”
  “呃,是什麽。”程浮笑嘻嘻,他见到自己膝盖上沾了青草与尘土,心想刚才跪著接吻居然一点都顾不得地上那麽脏,忍不住就脸红,忙不迭去抖自己裤管,顺便也给男人清理一下。
  弗兰摇头微笑,等程浮搞定起身才凑到他面前,手势轻柔地为他在领尖别上只别针。程浮认出来是弗兰之前戴在领结上的那只,上面镶著老大一颗蓝宝石,就算是外行也能看出来价值不菲。他立刻有点窘迫,反手握住弗兰腕子:“你,你不要动不动给我贵重的东西。”
  “你不可以把它卖掉的……程浮,”弗兰轻轻晃一下自己手腕,轻吻程浮额角:“你是我的爱人,这只领针你要一直保存下去,永远不要遗失。”
  这麽说来,是“定情物”咯?程浮立刻面红耳赤,低头嗫嚅:“呃,可是,我,我也没什麽可以给你,嗯,这个很贵的啊。”
  “程浮,你比什麽都珍贵。”弗兰微笑转身,跟青年手牵手缓缓往外走:“我有的虽然不多,可是你要什麽我都给你,你不必为任何事情担心。”
  “嗯~”程浮拖著长腔,把额头抵在男人後背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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