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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芷，你说一段感情竟让能让我身心俱疲到如此地步。很多时候，我感觉，我已经老了。
人若学着去看开遗忘，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或许珍惜眼前人才是真吧。
在订婚后的夜晚。莫伊坐在天台上望着天空静静的说道。
莫小芷转头去看莫伊。她的眼里那份曾经的清纯美好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破碎的妖娆。是，过去的早就成为过去，如今的也即将成为过去。但是，在我们的一生里有多少情绪可以说得清，道的明。
看着莫伊，莫小芷忽然就想起一句话，那是她在上网时，无意看到的一句话：食人间烟火，不问世间情事。忽然觉得眼里一片温热。
如果都是注定，莫伊你又何苦去逃。
第二章 老 第二节 成全
我分手后，身旁的一个朋友曾说，谁没爱过，只不过早早遇到的却都错了。这话无论是说着，听着都让人觉得难过的。
但是爱情从来就是两个人的事，你情我愿。说不得是谁欠谁。谁不配，谁不值得。你若爱的就是那么的坚定，就是那样的执着，那么也势必要负荷着它所带来的苦痛挣扎。或许这才是爱情的本质吧。
我从未觉得我们生活的世界有多糟糕，即使再糟糕我们不是还生存着吗。就像三毛说的：生活从不欺骗谁，生活是最真实的，最裸露的。穿着衣裳的是人的梦，欺骗人的是人自己的心。生活是一个悖论，有爱就有恨，有欢喜就有悲伤，但人的心是永远只想要快乐的。于是心受伤害，必得有伤。
我慢慢地学会去遵循时间的定律。我知道它会给我带来一切，最终会带走更多。但是那些留下的却都是永久的。有多少的爱恨情仇，百年后终成空。我能做到的也只是静静的等待，等待它带来适合我的，拿走不合适的。
很多时候想想过去，若是按照佛家的因果轮回来说，或许是我上辈子欠他的，所以这辈子来还。
在起初的日子里我很害怕自己心里会充满恨人的火焰。那样的恨意太过执着，太过炎热。我害怕它将我烧的面目全非。我也不想做一个舍弃自尊百般挽留，最后变成一个善妒报复的女子。像所有烂俗电视剧里的可怜可悲的女人一样。那样的一副嘴脸是我所厌恶与不齿的。那也不会是我。
佛说，要勘破，放下，自在。那是何其的不易。可是我想我终究是变得自私的了。因为我要放自己一条生路。我要成全自己。
－－－－－－莫伊
莫伊的婚事还在紧锣密鼓的操办中，萧霖不愧是商家出身。把一切都置办的妥妥当当。
萧霖便是莫伊的未婚夫。一个商业世家出身足足大莫伊八岁的男人。他亦是爱护莫伊的。懂得为她着想许多。身上带着沉着笃信的味道，头发短小精干是个沉默尖锐的男人。并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独独对莫伊却是挂在心头。
萧霖依稀还记得自己初见莫伊时，莫伊正在搬动这一个大箱子。那么瘦弱肩膀，身上却带着只有男子才有的坚硬感。表情非常淡然，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一切，帮师傅卸货，清点货物，表情里面并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这样一个女子是会让人觉得太过坚硬的女子，并没有很多女人身上的那种温婉柔情，但是却带着一种少有的朴实质感。毫无疑问，她是吸引他的。
萧霖是莫伊公司的总经理。三十出头，企业未来接班人，又是单身。毫无疑问成为众多女士们心中的良偶。再加上身上儒雅的气质，使得他即使长相普通却还是吸引着众人的目光。但就是这样，却并没有早早成家。为此家里催了好多回，但因为是个顶有主意的人，最后也只能随他而去。
那一天正好去地下车库停车，看到有人卸货，但不知为什么却一眼看到了工作的莫伊。那样的女子看着身上的冷然萧索，知道她必定有着很深沉的过去。看到她笑着和卸货的工作人员道别，签好货单。然后抬头眼睛直直看向自己，当即愣住。从未想过她会这样的敏感。再看时，她已经自顾自的帮工人关车门道别。
停好车，出来后，看到莫伊独自站在那里抽着烟。走了过去，萧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你工作起来似乎都不把自己当女人看。”
“要在这个社会生存，我想，女人这个特性并不会让我多占什么优势。”
“至少女人最不差还可以找男人把自己嫁了。”
“如果想靠这种嫁人的方法逃避开本来的遭遇，那这种女人始终都是一个可悲的人。”
萧霖突然发现原来说话亦是需要一个有趣的对手的。
自然而然莫伊知道萧霖是她的上司。但对她来说，自己就是一个打工仔。给谁打工都一样，但这并不成为自己就要成为那种对上司百般讨好的人。那也不是她。
两个人经常很自然而然的去吃饭，去一家很正宗的日本料理店，有着很好喝的鸡汤以及大麦茶。常常一呆就是两三个小时。经常性的沉默，但彼此都不觉得尴尬。
莫伊突然发了烧。跟公司人事部打了电话，请了假便蒙头就睡。迷迷糊糊中，莫伊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片潮热的海水中，在其中沉沉浮浮。知道被一阵刺耳的门铃吵醒。莫伊满身大汗，汗珠顺着额头滑下去。头昏昏沉沉的起来。打开门，看到萧霖担忧的脸。然后转身走回卧室继续睡觉。迷蒙中看着萧霖递到自己嘴边的药丸，张嘴吃下，继续昏睡。
听人事部说莫伊病了，萧霖便赶紧赶来莫伊的家。看到她昏沉的给自己开门，然后便转身回病房。莫伊的生活似乎总是处于这样类似的边缘危险当中。
莫伊的房子是小小的一室一厅型。客厅铺着厚厚的地毯。正中间摆着一张木制的原木色桌子。四周零散的放着坐垫。或躺或靠都可以，有着屋子主人的那份随性。墙上挂着几幅植物的水墨画。墙上的木质支架上摆了满满一排的酒，各式各样。厨房的洗漱池里堆着酒杯碟子。
看着莫伊脸色通红不停出汗，萧霖下去周边的药店买了药丸喂莫伊吃下。她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就像一个乖巧的小女孩。萧霖看着莫伊，这样的她，无疑是让他心疼的。脆弱无助到极致，像个小兽躲在自己的窝里。
等到莫伊起来时，已经是日暮斜阳。房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厨房里的酒杯盘子被摆放整齐。桌子上有着用保温杯保存的鸡汤。是萧霖到料理店买回来的。还有萧霖留下的纸条：
莫伊，看到这样的你是让我担心的。
我第一次看你时，你的眼睛直视过来，表情淡然，很少有女人像你那样无谓。
我知道你必定是有着深沉的过去，这将近一年中，我亦从未过问过你。我的感情可能别的女子很难去懂。可是我想你是明白的。
莫伊，你并非如你自己所想那般的坚不可摧，你也需要人照顾于你，爱护于你。
萧霖
莫伊看着保温杯里的鸡汤，去厨房拿来汤匙和小碗，喝得干干净净。
莫伊明白，这样的男子自己又如何能够辜负。
第二章 老 第三节 随缘？
人若能转世，世间若真有轮回，那么，我们的前生曾会是什么？
佛说：万物于镜中空相，终诸相无相。
也许，我的前世是一枝深山里悬崖边上的百合，开的孤寂桀骜，开的灿烂到极美，开的那样的悄然无声。就是那样兀自的寂寞开放，尽管并不见得有谁看见。也许，你的前世就是那去山间跋涉的游人，对你驻足观看良久，心生怜爱，不忍夺舍那份美丽，最后黯然离开……我一直以为这世间不会再有人发现我的美丽，我一直以为我可能在这以后再也不会有谁去看到我的美丽。可是我却忘记了自己身下悬崖畔那颗陪伴我许久的石头。
你是我的求而不得，我是你的无耐失去。他是我的未曾观望。
佛说：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我亦明了时间一恍惚而过，匆匆余生，有多少人在回首前尘时不时觉得恍然一梦。凄凉如何？心死又如何？梦醒了，只有那满心的伤痕。到最后只能嘲讽一下笑，终于明白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在灯火阑珊处哭。
相爱，一如造梦。当时的心甘情愿，最终的肝肠寸断。那是何等的悲伤才能酿成的苦，又是何等的幸福遗失熬成的泪。
你说，你在我的眼睛里；
我说，你在我的牵挂里；
他说，你在我的血肉里。
－－－－－－莫伊
自从那日过后，生活依旧按照它以往的日子持续平淡的过着。
莫伊依旧照常上下班，和萧霖去吃饭喝茶。只是每个周末萧霖都会去莫伊的家。帮莫伊照护她养的几盆小仙人球。本来很耐旱的仙人球被莫伊养的几乎直接死掉。多亏萧霖即使补救才把它们救了回来。
我好像并不适合去照顾这些有生命的物体。莫伊看着摆弄着仙人球的萧霖淡淡说道。
小时候养过一只小小的蝴蝶犬，刚抱回来时才一个月大小，那样的惹人怜爱，喜欢伸着小粉舌头舔我的手心。我那时上小学，每天出门时，它都跟着我，不舍的让我离开，那种依恋仿佛我是它的全世界一样。我每次放学回家开开门，它便一直在我脚边打转。家里只有我们两，我不在，就它一个。我想它亦是寂寞的。给它买了磨牙的橡胶骨头，毛绒玩具。怕它跑到看不见的地方，在它脖子上为它挂着一个大大的铃铛。每次一叫它的名字，就听着“玲玲···”的声音向我飞跑而来。
后来两个月后因为家里的有事，将它托付给别人照顾。一个星期后，等我回去，它生了病。见到我还是很欢喜的跑过来围着我打转。只是在我写作业的时候静静的卧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直看着我。晚上睡觉亦是乖乖的卧在我的床边。我那时并未觉察到什么，只是想着它亦可能只是在和我闹小脾气。
几天后放学回家时，家人告诉我说小狗死了。我当时觉得不可能。后来才听说，可能是小狗感冒了，结果也没人注意到就延误了。我甚至没敢问他们到底如何处理的它的尸体，把它丢到了哪里还是埋在了哪里。在最初的一些时间里，我一个人待在家中时甚至总能听到它脖子上的铃铛响声。好像当我再喊它的名字时，它还会摇摇晃晃的向我跑来，还是会伸出它粉红色的小舌头舔我的手心。
可是它死了。而我却并没发现它生病。我总觉得仿佛是自己害死它的。亦会常常想起它全心全意的那份对我的依赖。从来没有谁，那样的依赖我，依赖的仿佛我是它的全世界。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养过任何的小动物。我知道，那份感情我负担不了，也承担不了。我害怕。
莫伊说完后，只是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静静的抱着自己，头深深地埋在双臂中。随后便感觉自己进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眼泪默默地流下。那些童年的阴影过往终究最后成为影响她淡漠性子的原因。
萧霖看着这一刻仿佛孩童般脆弱的莫伊。眼里只是深深地疼惜。
他一直以为她的淡漠或许是天性使然，却并未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那时年幼的莫伊，太早的看清了人世间的感情的本质，这对一个小小孩童来说无疑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就像她自己所说：那份感情我负担不了。也承担不了。我害怕。
她只是太害怕了，害怕到为了不再受伤害，去阻止自己去在意。
可是，莫伊，人世间并不是所有的爱都会那样的。伤害是为了让人学会如何走向更美好的幸福。我们的生命里不能总是充满了伤痛。人的生活应该做到排除悲剧。你要使自己的生命逐渐的变得洁净起来。
萧霖对着莫伊轻声的说道。
莫伊抬起头来，看着萧霖轻轻地点点头。
还有，就是，莫伊你不适合养仙人球，你给他们喝太多水了。它们都快被呛死了。萧霖笑着说道。
莫伊抬头看着萧霖，脸红了起来。其实她也没浇多少水，也就差不多十天浇一回。而且每次也就浇一小杯而已。
好了，晚上给你炖鸡汤喝。萧霖温和的和莫伊说道。
你好像没有什么不会做的。莫伊看着萧霖说道。
萧霖你或许更适合······
莫伊，萧霖看着莫伊的眼睛道，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想我很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只是莫伊，无论如何，我并不希望你对我进行任何逃避。或是劝戒我其他。我亦不想再听到你说类似的话语。
这是第一次萧霖对莫伊说话如此强硬。
莫伊看着他。眼睛露出那种疼痛的脆弱。
莫伊，我们让一切顺其自然，好吗。
我知道，你还需要时间。我愿意等。因为你值得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