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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一怔,神色慌张的将头瞥过去:“姑娘,方才实属不好意思,不是有意唐突。”
王风紫会心一笑,摇头:“无碍。”说完抬头盯他,总觉得这人眉眼之中颇为熟悉,却一时寻不到这人的究竟在哪里见过。迟疑一阵,她开口询问:“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莫青。”他一拱手,举手投足之间颇为礼貌。
她讶然,又问:“姓呢?”
面前人身子不可抑制的一骇,随即垂头缓缓摇了摇:“没有。”
她一侧头,好笑的问道:“难不成你对所有的女孩子都如此唐突?不怕毁了别人的名节。”她这话是说笑,却在别人面前成了千夫所指的大罪名。那人面色一白,慌张的摆手,及时解释说:“不…姑娘,我只是看你在雪地里受了很严重的伤,所以…”
那人一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认得姑娘你,我曾…咳。。关注过姑娘,想要知道姑娘是哪家哪户的小姐。”话音渐渐的小去,他一低头脸烧红。
王风紫方才了然。
半天得不得回复,莫青一慌张,忙说:“姑娘放心,我绝无半点歹心,今日唐突实属无奈之举,若姑娘要我负责,我大可八抬大轿风光的将姑娘娶入家中,若…若姑娘嫌弃于我,或是已有婚配。。”他低垂这头,简直要缩到怀中,直直的盯着自个的脚尖看。
这人说话吞吞吐吐的看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忍住心中的疑问,王风紫一挑眉,却没从记忆里寻得和莫青有什么交集。斜眼过去,却发觉那人衣衫破旧,隐隐露出几丝鲜红,整个人看起来没生气极了。
她一吓,忙问:“怎么回事?公子受伤了?”身体比心的思绪更快,她慌张的站起身拉上那人的袖子,莫青骇了一下,迟疑着把手给缩了回去。
“怎么,有人在追杀你?”王风紫皱眉,轻问道。打量面前这个柔弱无骨的书生,看似也不像是能惹上什么大事的人,难不成是偷盗了别人家的钱财,但瞅着这人衣装华贵的也不似落魄的难民。
那人迟疑一会,方才叹了口气,眼神有意无意的往山下瞟,嘴里说道:“只奈今日虎落平阳,我也不知究竟是谁要置我于死地。”
那一夜,睡得很不安生,隐约觉得发生了些什么却怎么都想不起,以至于偶然之间居然忘了那个给予自己阳光般温暖的人究竟是谁,长得什么样子。
那一日,惊醒才发觉自己已经身在了一个大宅子里,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铁青,回忆什么却一点都想不起,只记得昨日被一人深深的缩在怀里,如一个宝物。
有匆匆的脚步声而过,一白发老人走来,步履蹒跚,他摸了一下那女孩的发梢,有些红了眼睛,颤威着话语让她感到了一阵怜惜。酸楚过后,她听那老人的话,他说:“孩子,你受苦了,可有伤到了哪里?”
她摇头,还是很虚弱,多半是亲情的感觉,浑身如包围阳光一般。大概就是面前的人救了自己罢,她不由这么想,就想用自己的后半余生好好的帮助这个家。
再然其后,其余的都不知道了。
血液,夜在此袭来,她恍若又回到了那一日。
突然,有人肩头拍了她一下,猛地回过神来,却看一双眸子正关切的看她。漓若开口询问:“你没事吧,刚才你的脸色很难看。”
她虚弱的一摇头,与她同坐,托起杯盏正欲一饮而尽,一双手挡在了她面前。漓若有些哭笑不得,眼神提溜着看她手中的杯盏:“新郎还未归,就算今日空守喜房也不要坏了规矩。”想了,又落井下石一般的接了一句,“别葬送人家的大好婚姻。”
王风紫苦笑一声,道:“那人与我无关,我巴不得他永远都不进来。”她睁开眼睛盯着门外的月色,凄冷,没有一丝温度。
漓若垂下头,喟叹道:“方是此时已经晚了,既然嫁为人妻莫要毁了一个人的前程,当真要恪守本责,莫要让爱你的人为难了。”
她睁眼,有些绝望:“事到如今,还有谁会关心我呢?”侧头,闭眼,靠在了冷冰冰的横梁上。
漓若看她面如土灰,直直的摇头,一抬脚正欲走出房门,门前突然闪过一个黑影。她眼神一洌,一扫衣袖将门从内破开,衣襟的末端紧紧的缠在来人的颈部,一捏,一个生命就要逝去。那人脸色苍白,眼神惶恐的看着面前的人。
“救…救命。”细若蚊蝇的声音,无助的挣扎。
漓若瞪他,轻声喝道:“你是哪里当差的,来这里干甚?”
此人面色铁青,一口气不上几乎要背过头去,王风紫看他愈发觉得熟悉,忙唤道:“漓姑娘大可放心,他是这府中之人。”
她这方才放心,慢慢的松了手上的力度,那人一回身瘫软在了地上,直直的喘着粗气。看那模样也是二十出头,不大,身手矫健,一身黑衣,这么大晚上的又在这晃荡,未免不有些太可疑了。
第九十七章 奈待空鼓余音留(玖)
那人头低着,眼里满是恭敬,低眉顺眼的劲毫不如方才那个偷偷摸摸如盗贼一般的人了,见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今日公子大肆宴请宾客有些醉了,公子说不来此处安歇了,请小姐…呃。。是夫人,好好歇息。”
旁边两人有些讶然,王风紫先是回神,一摆手,道“知晓了,你退下罢。”
那小厮点头称是,一瞥眼看到旁边的漓若满是讶然,却碍于不得议论夫人身边的红人还是眼红着退了下去,走的时候竟有些不干。
瞧他这神情,王风紫嘻哈一笑,骂道:“看你惹得这事,他八成把你当做仇人了。”
漓若虚心的一叹息,手抚上额头:“府内真是少年英雄辈出啊,还是输了不甘心的好苗子,看来以后的日子可是苦了我了。”
王风紫不以为然,暗骂你活该,轻哼一声,转头翻身拱在了被子里。
“诶诶我说你。”女子轻摇头,不满的拿手戳她,骂道,“这么大的人了,已然嫁为人妇,莫要如此的不懂事来。”
戳了几下再无反应,那人不满的嘟囔了几声,又翻身转了过去,脾气臭屁的如一个孩童。她又唤了两声,再无其他动作,一看便是睡得很熟。漓若无奈的摇摇头,掌着红烛静默的坐在原地,眼神防空静谧的看着窗外的月光。
谁说我毫不在意以前呢,可终是徒留伤心。
第二日,太阳正好,迷迷糊糊间醒过来一转头发现那人早已不知所踪。
整理下身上的着装,漓若踏出房门,左右一探有些无奈,这马府也未免太大了些吧,这要寻人的话要寻到何时。一咬唇,闭上眼睛轻念了一声诀咒,猛地睁开眼睛一触便是指尖的冰冷,摸上一块大石头将身子掩藏起来,原来这人居然在后花园。
突然,前方出来一声轻喝:“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懂!”那声音带些哭腔,却是王风紫的声音,她好奇的探头看去,一看居然是王风紫和一个青衫的男子站在一起,朝这个角度看,她正在奋力的抬起头和那人理论起什么。
那人垂着头,恭敬的模样,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难不成是在叫教训下人?她眯起眼睛想把面前人看个真切,一看便心中大骇起来,这人和王家二少爷长得也忒像了点吧,难不成是这做哥哥的不放心妹妹偷偷的跑来一观。
她按捺心中的好奇心,又仔细的听下去。
那声音唤一句:“莫青。”她一愣,又听下去,确实是在唤莫青,那个王府的弃子,果真是izai这个地方,她的眼神渐渐的冷了。
那人又唤了一句莫青,便哽咽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换做莫青的青衫男子叹息一阵,说道:“夫人你这又何必。”王风紫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不解,有流水般氤氲而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莫青又说:“夫人你要寻的人终须不是我。”这话她哪能听的过去,咬牙摇摇头,眼中的泪肆意的流了出来。
莫青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有人猛地上前轻轻的环着他,手臂如千丝魂梦难相见,她的手渐渐收紧,如获珍宝一样静静的汲取着温暖,如那一日一般,他给予自己温暖却暖不了这冰冷的身体。
他将手慢慢的抬起,想要抚一下云鬓,却复又垂了下去。
他说:“夫人,你确实寻错了人,为了莫青而将自己后半生葬送了,这罪孽怕是莫青一辈子都还不清了。”他的眼神呆呆的看着云烟,却不知在想写什么。
怀里那人懦懦的开口:“你救了我,在我最冰冷的时候给予我温暖,我会让你一世繁华。”她的誓言很是动听,也涂有真意满是胸腔。
莫青喟叹一声:“终是我该被抛弃,天理不容。”
王风紫不解,抬头盯着他看,眼神里流出一种不明的感觉。她有种错觉,面前的人他虽是熟悉却不是自己梦里寻了千百度那人。
“你…。”
话还没说完,一个匆匆而过的小厮急冲冲的跑过来,一低头跪拜了下来,连气都喘不过来。
那小厮见两人,眼睛闪过一丝讶然,浑然又急冲冲的开口说:“夫人,公子,不…不好了!”莫青颇为得到马公子的宠爱,因此凌驾于所有的家仆之上,来人都要如对待他般的对待他身边的书童,因此自然冠上了公子的称呼。
莫青见他形色慌张,也青了一张脸,知道大约不是什么好事,他忙扶起那人,轻声的问道:“小生,你慢些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那人咽了一口冷气,这才稳住话语。他说:“夫人不好了,王府里面出事了!”
莫青的身子一怔,慌张的拽着他袖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他这模样,却看一旁真正的王小姐没有一丝表情,小厮有些摸不清头脑,但碍于自己卑微的身份还是如实禀报了:“回公子,今个有王府中的管家来报,说王家。。王家得罪了官家,几家联合来弹劾他,怕是…怕是…”声音越来越小,他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府中未来的夫人。
听到此处,他便有些了然了,大步迈着步子朝书房走了过去。
王风紫反应过来,三步两步的小跑过去,忙挡住他身前,问:“你为何要救王家,你不是恨惨了他们么?”
莫青一怔,复而又问:“谁告诉你的?我恨他们?”
这话让面前的人云里雾里,她半晌愕然的抬头,小心的组织语言:“你…你不是…被王家抛弃了么?还…还被追杀着要杀掉你。难不成…不恨他们?”
这话一出,莫青哭笑不得:“你如何这般想,若是我真是得罪了王家被王家追杀,我还有活到今天的命么?那日却是被马公子救了,可…他犯不着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得罪了王家啊!”
这话如当头棒喝,王风紫愣在了原地,难不成一切都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样,眼神呆滞,心中回忆起那日马文升在他面前说过的话,她当时也是如此的反应,不知所措。
那人说:“你不知么?你心心念念的恩人正被你现在所拥护的王家所杀。”
一看她反应,他又复说:“当时我救了他的时候,血淋淋的模样,他紧紧的拽着我的袖子,说那人是他的父亲和哥哥,他好恨呐!为何王家要牺牲他的性命来保全一遭的人。那落魄的样子,真是让人看了都动容。”
他笑笑,问道:“你在王家呆了那么长时间了,怎连仇人恩人都分不清楚?王家的二少爷,果真是你要寻得那个人么?”
一句句,一字字如一根刺一般狠狠的刺进她心里,她挣扎,却又一个网一般的东西牢牢实实的把自己给紧紧的包裹起来,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信了,她相信面前的人不会骗她。那一日,她撤回了家中的银两,又蛊惑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去偷那银两,一来一往,最后抓到了那人却始终招供不出自己的目的。
她笑了,复看爹爹和哥哥忙进忙出,焦头烂额。
那日晚上,灯火通明,几个小厮进来进出,手中的包裹裹得颇为严实,她知道,大半是王家供养不起他们,他们要逃命去罢。
让她有些讶然的是,一小厮紧紧的拽着包裹哭泣跪在地上乞求。求什么?银两么?然而却不是,那小厮紧紧的扣地,叫喧起来:“王家对我有恩,我不能在此处忘恩负义,求主子收留我罢,我不要银两,只需在您身边就好。”
她身子一怔,心中有个软肋被触碰。王家,究竟是什么样呢?冷眼旁观,观却观得不真实。
那小厮紧紧的扣地,又扣了几下。王家的二子急匆匆的出来,脸色含着愁容,他说:“你这又何必。”说着要拉他起来,那人甚是倔强的脾气,如何也不起。
他喟叹:“现在王家有危机,时刻有丧命的风险,我不可让你留在此处。”
那人摇头:“我愿与主子们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这几字说的轻飘飘,王风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