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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个出口。但是相反,他只是愣在这儿沉思。
正在沉思的他忽然觉得一阵眩晕。他想可能是呼吸过于用力了,于是闭上嘴巴,只用鼻子呼吸。
他手中的打火机越来越烫,于是他放开了开关,地道又回复了一片漆黑。他等待了一会儿,再次点着了打火机。
地道两边看上去并无不同,杰克选择了往右走。气流也许来自屋子那边的某个出口,如果他能找到那个出口,他就可以摆脱怀特,前往公路那边,将警察们带回这儿来。
但是他清楚莱斯丽不可能幸存那么久的时间,即使她是个厉害的女人。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最终决定要跟着她来地下室。
对于兰迪,他并不关心。这很不幸,但确实是真的。杰克已经得出了结论,那男人是头自私自我的猪。
斯蒂芬妮……也是个自私的人。他并不确定自己对斯蒂芬妮的看法,但是此刻他可以诚实地说,他对于斯蒂芬妮是不是还待在那个贮藏室里已经不再在意了。她这一次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然后承受这个选择带来的结果。他还能保护她多久?一直以来他都忠于和支持着她,但是这样做已经变得越来越难了……
杰克停下了脚步。从本性来讲,他并不是个满腹牢骚的人。他是吗?不是。但是斯蒂芬妮总是会激怒他,逼他说出那些刻薄的话来。他发出了一声咕哝,声音回荡在这条地道里。他手中的打火机能照亮周围大约二十英尺的区域,其他地方都淹没在了黑暗之中。他为什么不跑呢?他没必要像星期天散步似的在这地道里溜达。
他又关上了打火机。这时候,在无尽的黑暗中,原先杰克感受到的那种恐惧又如洪水般涌来,而现在他也没什么可以让自己分心来沉思的事情了。
这所房子里有种邪恶的东西。
在打火机的燃料用完之前,他必须找到一个出口。他在这儿已经困了多久了?杰克重新点着了打火机,开始小跑起来。
忽然,地道的砖墙那边传来一阵长长的尖叫声。他停了下来,转了转身。尖叫还在继续,是一种嘶哑的悲号,听上去更像是个男人的。
然后这尖叫声又忽然一下子停了。
杰克跑了大约有三十英尺,然后在地道尽头的一个大木门前急刹车地停住。他试了试门把手,锁着,就像这该死的地下室里其他该死的门一样。
杰克又回转身,朝来的方向跑去。他跑到地道的另一端用的时间要短一些,要短得多。
也是一样的死路。一样的大木门。一样是锁着的。
这怎么可能?那么那股气流是从何而来?他刚才既然进来了,那么肯定是有出口的!
打火机是不可能永远亮着的。这究竟还要持续多久?一想到自己也许从此就被困在这个黑暗的水泥地道当中,杰克产生了一种新的急迫感,一种接近于恐慌的情绪。
他搜寻着自己进来的那扇门。也许他能回到那个书房里。
他顺着地道走了一遍。什么都没有,那扇门消失了。
不可能的。他又疾跑着往回找了一遍。一只手举着打火机,另一只手遮着火苗,不让它在自己跑步时熄灭。
但是依然没有门。地道尽头的大木门锁着,杰克踢了踢门,发现它非常坚固。他又转了转门把手,发现自己在做无用功。
他又顺着长一些的那半边地道跑了一遍,那只是证实了他此刻身处的困境。
根本没有出口。
一阵微弱的歌声传进了杰克的耳中。自打进入这所房子后,这个声音他已经听见过好几次了。一阵甜美的歌声在他的脑中响起。
打火机的光已经开始变弱了。他必须节省着用,为了他还不知道的东西,但是想要逃出去的想法又引起了他的恐慌。
杰克顺着墙坐了下来,摁灭了打火机,在黑暗中努力平息自己的脉搏。有时候,成为一个训练有素的心理学家很派得上用场,比如她可以用对精神的熟练操纵来为自己的选择和过去进行辩护;而有时候这是非常有用的,例如现在。莱斯丽这样想着。
她的脑袋受伤了。她本想满足皮特那孩子气的期望,但是她却无法让自己吃下那些狗粮。不像他,在自己的思想还没完全形成之前,就被迫遵循某种规矩,她很早之前就已经学会这一点。吃那些闻起来像是被下水道冲过来的东西是不健康的,她的嘴巴和喉咙已经开始有反应了——她跪在地上,跪在那碗狗粮前,开始哭泣。
皮特看见她哭,似乎软下了心肠。他向后退了几步,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几分钟。
“别这样。”皮特说,“我不想伤害你的,但是你必须成为一个好妻子。吃掉你的布丁,它会让你强壮的。你想死吗?”
她哭得太厉害了,无法作答。
“别哭了,请别再哭了。”他看上去有些狂躁。
“我不能吃这个。”她回答道。
“但是你是有罪的。”他说,“如果你不吃下你的罪恶,它就会吃掉你。妈妈是这么说的。你已经吃了布丁了,我看见你吃的,每个人尝了之后都觉得它好吃。”
他说的那些人和罪恶都是些什么?“我没有罪!”她哭着说,开始变得愤怒起来,“我并不关心那个自称是你母亲的巫婆往你脑子里灌了些什么混汤药,那让我恶心!”
即使她现在这么大声嚷嚷,她也明白自己已经吃了布丁,而且吃得十分急切。她以前也吃过类似这种布丁的食物,很多次,就像一头猪在猪圈里翻滚贪吃一样。
这个想法激怒了她自己。“要是你妈妈非要让你吃这些恶心东西的话,那她就是头猪。”她说。
皮特用手捂住耳朵,在房间里慢慢地来回走着。“不,不,不,不。你是有罪的,罪恶的。你必须要吃,你必须吃。”
“我要吐了。我不能吃——”
皮特走过来蹲在她面前,脸上写满了绝望。“吃吧,吃吧。”他单腿跪下,舀了一勺狗粮。“吃吧,看见没?”他一边说一边急切地将狗粮放进了自己的嘴里。他的眼神在哀求她,前额上渗出了一层汗珠。
好吧。思想大于物质。吃下这个垃圾是皮特思想里重要的一件事,是他信仰的一部分,就如同天堂和地狱对他而言的那般真实。这也是社会对于上帝和撒旦那并不存在的力量的沉迷痴信的延伸。
莱斯丽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痛恨信仰。
她不得不努力尝试,她不得不让他明白她至少是想要取悦他的。
“你是无罪的吗?”他问。
“是的。”莱斯丽回答。
他站了起来,一脸的震惊。很显然,她的话冒犯了他心中最为重要的东西。“那你比我要好了?”
她不清楚他想要怎么样。如果她继续挑衅的话,他可能会修理她。
“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一样,把它吃掉?”
“好吧,好吧。我试试。”
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莱斯丽看着那只碗。她将手指伸进那团黏糊糊的狗粮,抠出糖果般大小的一块。她刚才吃的可不比这少,而且觉得很好吃。她知道眼前的东西和刚才的并无不同,而眼下的这股味道却让她反胃。她的手开始颤抖了。
她还是尝试了。她闭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将那团狗粮举到面前,张开嘴,塞了进去。
因为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她的胃空空如也,她反胃了两次。然后她将余下黏在手指上的狗粮甩开,靠在一边,啜泣起来。
皮特缓慢地在房间里走着,一边握紧了拳头,嘟囔着:“不好的妻子。”
忽然,他跨了两大步冲到莱斯丽面前,一手拽住她的腰带,另一只手夹住她的上臂,一把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就像莱斯丽只是一个没什么重量的芭比娃娃一样。
他将莱斯丽扔到床上,然后大步朝墙上挂着的圆形靶子走去。“你得接受点儿教训。”
他迅速解开了靶子四周系着的皮带。
“你要干什么?”
“教你点儿东西。”
他抓住她猛力撞在圆形靶子上,接着将她的四肢展开,用靶子四周的皮带紧紧捆住她的手腕和脚踝。他是要鞭打她吗?
“别这样……”
他从地板上的一个罐子里抓出一把飞镖,转了转靶子,然后向后退了几步。
莱斯丽觉得整个世界都旋转起来。
“你学会了就告诉我。”他说。毫无疑问,他正是在重演他妈妈对待他的那一套。
“停下!我已经学会了……我是有罪的!”
不知是这句话没有说服皮特,还是他这会儿就是想玩,他朝莱斯丽扔出了第一支飞镖。
飞镖刺在莱斯丽的大腿上。
莱斯丽尖叫起来。
杰克坐在漆黑的地道里,陆续听见了两个声音。第一声是远远的尖叫,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第二声依然是那种微弱的嗡嗡哼唱声。这个声音很近,比那尖叫声近多了。
他点着了打火机,站起来,凝神仔细听着。
这会是管道的声音吗?
他不再贴着墙,而是停在过道里听着。
哼嗯嗯,哼嗯嗯,哼嗯嗯。不,不是管道,是小孩在哼唱,虽然声音很微弱,却很清晰,听上去就像是在这地道中!
“有人吗?”
他的声音回荡在地道中,那哼唱声停了。
他蹑手蹑脚地顺着地道仔细查看着,神经绷得紧紧的。
哼嗯嗯,哼嗯嗯,哼嗯嗯。这声音就在前方,右前方。那怎么可能?这条地道他都已经来回走了好几遍了。
跳动的火光边缘,忽然出现了一扇小门。他怎么可能刚才没看见呢?
难道是把他吸进来的那扇门,又重新出现了?
杰克举起了打火机。
这扇门比吸进杰克的那扇门要小,只有不到四英尺高。他在这扇门前面停了下来。
哼嗯嗯,哼嗯嗯,哼嗯嗯。
然后又是一片寂静。
“有人吗?”杰克轻声问道,但是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地道里听来,依然很突兀、很响亮。
他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心怦怦直跳。
这太荒唐了,杰克。将它打开吧。
他拧动了门把手,将门拉开。
是一个很小的储藏间。地上坐着一个小女孩,她背靠着墙,脸色苍白,双眼紧闭。
她已经死了。
杰克手中的打火机灭了,杰克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他用拇指摁着打火机开关,急切地需要光亮。光亮,哪怕是一点点光亮。
快点儿,快点儿。像这样站在门口,对着一个死去了的小女孩可并不是时候……
打火机终于亮了。
那女孩的眼睛睁开了,盯着杰克,但是她似乎什么也没看见,只是睁着一双呆滞的灰色的眼睛。
杰克吓得忍不住叫了起来。他猛地撞上门,退得靠在背后的墙上。
哼嗯嗯,哼嗯嗯,哼嗯嗯。
怎么还有哼唱声?难道她是活着的?那她为什么看上去像死了一样?如果她真的死了,怎么还能哼唱呢?
你的脑袋失去控制了,杰克。你自己的恐惧感扭曲了现实。她是活着的!
尽管如此,要再一次打开那扇门似乎……
似乎什么?她只是个受害人,她被困在这里,需要帮助,而且从他们一开始进屋起,她就在向他们求助。但是她为什么不大声喊呢?
哼嗯嗯,哼嗯嗯,哼嗯嗯。
杰克再一次走向那扇门,压下自己的恐惧,将门拽开,然后马上退到一旁。
这回那个储藏间不见了。现在那扇门里是一个堆放杂物的小房间,里面亮着一盏油灯。那女孩已经站起来了,手里拿着一块木板,准备要砸向杰克。她的脸颊很苍白,也很脏,但是她活着。她的眼睛是棕色的,很清澈,也不像刚才那么灰暗。她的深棕色头发从头顶分向两边,在脑后扎了起来。她看上去大约有十三岁,但是她的身高却还不超过五英尺。
她眨了眨眼,打量着杰克,她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到惊吓。她拿着木板,好在需要的时候进行自卫,但是倒并没有受惊吓。从皱得乱七八糟的毯子和空的苏打水罐子看来,她困在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
“你……你还好吗?”
那女孩嘟囔了一句什么,杰克没听懂。他并不能肯定她此刻是否头脑清醒。
“你还好吗?”
“我看上去好吗?”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杰克。我是……”他朝上示意了一下大厅,说:“我被困在这下面了。”
她把手中的木板放低了一些,小心翼翼地走出那个杂物间,向地道两边望了望,然后抬起脸看着杰克。她看上去挺正常的。
“你是谁?”杰克问道。
她又低声温柔地说了句什么,然后顿了顿,很清晰地说道:“我是苏珊。你是一个人吗?”
“不是。我们一共是四个人。”
她向杰克走了过去,手里的木板掉落在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