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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意,可是,假如老太婆对女主人有任何温和之意的话,那么,并没有表现出来。
而她的外表,据哈利说是很漂亮,可卡罗尔怎么也看不出她有什么美丽。
不过,她认为童年时代的记忆,经过多年变成理想化了。哈利的那些回忆,可
能完全是他想像出来的。那个老太婆对自己早年和侄子一起的生活也绝口不提,而
一般老年人最喜欢谈过去的事。
那个老太婆是不是冒牌的呢?
卡罗尔觉得有这种可能。老太婆可能真是从内布拉斯加乘公共汽车来的,但那
并不见得就证明她是哈利的姑妈,她可能认识真姑妈,发现了哈利和真姑妈早年的
事,前来冒充。她可能听说哈利事业略有成就,决定好好利用一番。
卡罗尔觉得,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老太婆根本就是一个职业骗子。哈
利可能在办公室、酒吧或任何地方向人提到早年和姑妈生活的事,因此楼上那个老
骗子知道了,就冒充姑妈。
卡罗尔握紧双手。
回到公寓,她发现老太婆又直挺挺地坐在那张椅子上,面带微笑,身上显然已
经换了衣服,那件衣服可能是三十年代买的。卡罗尔把洗干净的衣服扔给她说:“
你自己熨吧。”
“啊,不必熨了,真的不必熨了。谢谢你,卡罗尔。”
卡罗尔在老太婆旁边坐下,突然发觉这个老太婆洗过澡后还洒了香水——卡罗
尔最喜欢的香水。她一向放在浴室里的,难怪她查看时,会找不到。她紧张地说:
“姑妈,我们必须谈谈。”
“我就喜欢谈,可以谈一整天。你想听听家乡的事吗?还是“我想要知道,你
是不是真姑妈?”她觉得别无选择,只有开门见山。
“你说什么,卡罗尔?”
她又说了一遍。
“老太婆大笑起来,同时摇头拍打着椅子扶手。“这是我听过的最可笑的话。”
“我必须知道,”卡罗尔不肯就此罢休。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是呢?”
“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你,哈利又不在家,我只凭你的一面之辞,所以,你可能
是任何人。如果你想继续在这儿住下去,那就要拿出身份证明来。”
“卡罗尔,你变成一个最让人讨厌的人了。”
“别说这个,你一定有身份证,可能在你的袋子里,能不能拿来让我看看?”
“啊,”老太婆摇摇头。“想不出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
“汽车驾驶执照呢?”
“一辈子没有开过车。”
卡罗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有社会福利救济卡吗?”
“姑父从来没有申请办过那种事,我们只是靠那块土地糊口。”
“你这样的年纪,没有法律上合法的证件?”
“如果有的话,我也不知道,我从没有向政府领过一毛钱的救济金。”
“我可以打电话到农场去查问,他们可以告诉我,你是不是离开农场到了这里
。”
老太婆使劲摇头。“那里没有电话。”
“那么好吧,我听说乡下小镇每个人都互相认识,我打电话到那边的电话局打
听,还有——”“那也没什么用,这些年来我几乎没有进过镇,我认识的人现在全
死光了,买我土地的人,也就是我租他房子的人,不喜欢和人来往。所以,我认为
打电话也没有什么用。”
卡罗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说:“既然你拿不出证明身份的东西,
那么,我只有请你走路,现在就走。”
老太婆朝卡罗尔探过身:“走?”
“是的。”
那对上了年纪的眼睛变得冷冷的,干瘪的嘴也抿起来。“你想赶我走,我就和
你拼命!”卡罗尔吓坏了,眼看着这个老太婆向她伸出爪子般的双手。“我要挖出
你的眼珠!抓你,咬你!不许你欺负我,懂吗?”
卡罗尔跳起身,赶快逃走,老太婆在她身后发出一阵大笑。卡罗尔回到自己的
卧室,听到老太婆在后面说:“我们还没有说好晚餐吃什么呢!”
卡罗尔坐在卧室里,面对阳台的落地窗敞开着,因为天气仍然很热。她想收拾
行李,搬到旅馆去,一直到哈利回来。但是,那么一来,整个公寓就留给那个可怕
的老太婆了。不,她想,不能那么做。
她想报警,将自己的恐惧、猜疑告诉警察,请他们调查。可是,她知道不能那
么做,警方会来查问姑妈,如果她真是姑妈的话,哈利会生气的,他们的婚姻已经
够紧张了,再经不起折腾了。
她想着,站起身再次检查那只上锁的钱箱,发现它仍在原处。
她决定只能和老太婆耗下去,直到哈利回来。
她打电话给附近的超级市场,他们同意为她送日用品。然后打电话给药房,请
药剂师按配方给她送镇静剂和安眠药,这些药她平常很少用。她请药房送两份,因
为她要乘船到国外旅趴。放下电话,她觉得神经难受,好几个夜晚,她一直睡不好
。今晚她要好好睡一觉。
药房送来药物后,她拿到浴室,站在大镜子前面,顾影自怜了一会儿。她认为
自己的眼神很古怪,她知道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她知道老太婆很危险,产生了恐
惧。
卡罗尔被迫和她住在同一栋公寓里,没有人可以倾吐或依靠。
哈利还要过四天才会从罗马打电话回来。如果有个知己朋友可以打个电话,倾
诉衷肠,那该多好啊,她生平第一次感到朋友的重要。
可是,她没有朋友。她是被困住了。她倒出镇静剂,吞咽下去,等着药起作用
……她勉强把那天打发过去了,老太婆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可是她视若无睹。那天
晚上上床前,她吞服下安眠药,果然睡得很好。可是第二天中午起床后,浑身疲倦
,头晕目眩。老太婆坐在厨房等着吃早餐、卡罗尔机械地为她准备早餐。老太婆唠
唠叨叨,刺耳的声音让卡罗尔无法忍受,只好离开厨房去吞服更多的镇静剂。回来
时,她把大盘早餐送到那位自称姑妈的人面前,然后端起茶杯躲到无人的客厅。
日子过得出奇地慢。虽然卡罗尔非常注意,可是,值钱的东西还是不停地失踪
。那只老鼠伺机行窃,防不胜防。卡罗尔服用的药量并未超过医生指定的,但是,
她却觉得全身不舒服,昏沉沉的。
在哈利从罗马打电话回来的前一天中午,卡罗尔觉得很不舒服,决定冲个沐裕
,老太婆正在厨房狼吞虎咽。
冲浴完出来,她仍然觉得头晕。她穿好衣服,走进过道。经过客房时,又听见
玻璃的碰撞声,她生气地继续向厨房走去,准备洗碗。
她突然发现自己卧室的门开了一条缝,一皱眉,急忙赶了过去。
虽然她仍然觉得头晕,但是却再也抑制不住愤怒之情。她看到老太婆背对着她
,正弯着腰,把卡罗尔锁着的那只箱子里的东西放进她的针织袋。显然,那个箱子
被撬开了。
“你在干什么?”卡罗尔大声叫道。
者大婆转过身,两眼冒火地盯着卡罗尔。她的嘴巴塌陷,卡罗尔知道,老太婆
取下了假牙,这使她显得蛮横可怕。
老太婆居然冲着她吼道:“你给我滚开!”
“你不能——”
“我能!”老太婆尖叫道。一只多节的手伸进袋子里,掏出一把刀。她晃晃刀
,向卡罗尔逼近。
卡罗尔左躲右闪,几乎要摔倒,她昏昏沉沉地叫道:“求求你!”
但是,老太婆不停地逼过来,卡罗尔连连后退。
刀子挥动,刺了过来。老太婆没有牙齿的嘴还叫道:“你有的,我都要!我要
你的一切!”卡罗尔举起双手护着自己,一步一步地后退,后退。
她腿肚子碰到阳台的栏杆,这才意识到自己退出了落地窗,到了阳台。当那个
老妖婆逐渐逼近时,她觉得全身发凉。
执刀的手不停地挥着,另一只手向卡罗尔伸来,越来越近。卡罗尔张大了嘴,
可是叫不出声。身上的麻醉感和极度的恐惧,使她一动也动不了。
然后,那只没有拿刀的手,贴在她的胸口,一推,卡罗尔向后一仰,进入空中
,像一只吓呆了的鸟。
哈利四肢张开,仰卧在大皮椅子中,脚放在扶手上。他咧开嘴,对着坐在桌子
边的姑妈笑。两人身边各有一杯酒。
“啊,姑妈,”他说。“你真了不起,我是说真的。”
现在好了,哈利。”老太婆说,露出愉快的微笑。
“你来这儿真好,真的,我这是实话。事情就像我去欧洲前给你信中所写的一
样,如果卡罗尔有什么意外的话,你后半辈子就可以和我住在这儿了。”
“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没有联系,亏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姑妈,还汇来钱,让我
到旧金山旅游,我马上来了,不是吗?”
哈利大笑起来,喝了一口酒。“卡罗尔的事真是不幸,你在这儿还会有这种事
发生。真是的。”
“我要说,这是命运的安排,什么都不能怪。”
哈利点点头。“就像在内布斯加你那个邻居一样,被你的公牛顶死了。”
“该死的傻瓜,”老太婆说,呷了口酒。“他正赶牛群进入围栏,刚好那头讨
厌的公牛从谷仓冲出来,顶死了他。”
“我猜他并不知道谷仓门是开着的,也许你没有告诉他。”
“现在说也没有什么用了。他应该先检查。反正他一向找我和你姑夫的麻烦。
这不好,那不行,每天都唠叨个不停。告诉你,到头来吃亏的不是我。”
“唔,还有那个雇用的帮工。他怎么会跑到自己正在开的拖拉机前,撞倒,压
死呢?”
“没人测得出来。那笨蛋一定是在拖拉机行进的时候,跑到前面去捡什么,绊
倒了。唔,他也是个找麻烦的家伙。他在你姑夫运猪到外地时,无理取闹,还想在
你姑夫回来时告我的状。”
“就在姑夫回来的前一天,他被拖拉机压死了。”
“对他死亡的日期,我可没有撒谎!”
“姑夫的死也很不幸,他从谷仓的楼梯上跌下来,摔断了脖子。”
“可怜的人!”
“现在是卡罗尔。”
“正如你说的,这是件不幸的事。不过,她是自我的,你知道验尸官怎么说的
。”
“是的,”哈利微笑着说。“她体内的药物太多,失去重心,我猜她是头晕,
站不住”“她有一大堆那种药片,”姑妈说。“我知道,因为我偷看过她的药柜。
你知道,她可能还放到茶里喝。我想她是把药研成粉,放进茶里煮,这点我可以保
证,她好像吃不够似的。”哈利又哈哈大笑起来。“我不能说我不思念她,不过,
我信上已经告诉过你,她太盛气凌人了,我一在她身边,她就颐指气使,什么都要
管,什么都要唠叨。我告诉你,她总是不停地唠叨。”
姑妈抿着嘴微笑,然后,笑容消失了,她敲打着酒杯说:“杯子空了,再倒一
点,怎么样?”
“好!”哈利说,迅速站起身,倒了两杯酒,一杯给老太婆,自己又回到宽大
的椅子上,伸开四肢,两脚搁在扶手上。
“姑妈,卡罗尔已经成为回忆,从今以后,只有你和我了。”
姑妈举起杯子,现在她两眼冷冷地眯起来,盯着哈利。她放下杯子说:“你知
道,你一向是个好孩子,以前,我们在一起生活时,你一直是个好孩子,但是你反
应太慢,很笨,知道吗?非跟在你后面不停地说你。笨,反应慢!哈利,你没有做
过一件漂亮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姑妈,”哈利愉快地说。
“唔,我看没有改变,我没有开口说倒酒,明明摆在眼前,你也没有反应过来
。瞧你这样子,坐没坐相,坐直了,哈利!”
“你说什么?”他说。
“你听到了,两脚放下,别再那样躺着,那对你的内脏不好,也影响消化。”
哈利眨眨眼睛,坐直了。“好,姑妈。”
“坐直些,哈利!”老太婆严厉地说。“再直些!”
门 牙
太阳穿过厚厚的窗帘,照在杜克警官的房间,我们正在他的房间里。
我掏出手枪,对着他宽阔的腰部,他露出惊讶的神情。
“罗伯特,”他是,“你这是干什么?”
“你觉得我在干什么?”
“你在开玩笑。”
“别动,”我说。“我不是开玩笑,杜克,你猜不出来吗?”
“哥儿们,别把那东西对着我。”
“我不是你的哥儿们,杜克。”
我非常憎恨他,也非常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