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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神话传说。
我们很轻松地就找到了共同的话题。亚平宁半岛上发生过那么多浪漫的故事,
我们有无尽的谈资。
男仆端上来加冰的葡萄酒。酒色很浓,像红宝石的色泽。她微笑着举杯向我致
意。我们轻轻碰杯。酒人口很凉,清爽宜人;但到了食道便开始温暖起来;到了胃
中,竟有些灼热。我还从没喝过这样的美酒。她仿佛知道我的想法,轻声告诉我这
酒产自波斯。
也许就是因为这酒的作用,我才可能会与一个陌生女子有这么好的谈兴。我自
己原来是并不相信浪漫的呀。
她的眼神若即若离地盯着我,眼波更加朦胧,那是葡萄酒的颜色。她的嘴唇半
闭半启,在我的伏闻和笑语中丰富多姿地变化,像是在对我示意着什么。
我必须要小心。我是不相信浪漫的,我知道如果要不发生什么,最好现在告辞
。我站起身来,感谢她的款待,正要婉转地提出离开的套辞。
她忽然打断我。先是轻轻一笑,然后是很忧伤的表情。“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如果您的事情并不急,能再多陪我一会儿吗?我知道这很失礼,您一定以为我另有
别的目的。毕竟我们一个小时前才认识,换了我也会猜疑。”
“绝对没有,小姐。我怎么会胡乱猜疑您的诚意呢?”
“坦率他说,我虽然并不了解您,但我觉得您绝不是罗马那些无聊透顶的有钱
人可比的,您身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气质吸引我。
在街上我一眼就觉出您是有性格又有深度的男人,所以才会与你攀谈。别问为
什么,这是女人的直觉。您能……再陪陪我吗?”
我怎么能走开呢?我不相信浪漫,是因为我多年以来一直渴望浪漫,而生活总
是无情地嘲笑我。今天的邂逅是我多年来的梦想。虽然我对罗马充满戒心,但如果
此时我就这样走开,那么我会遗憾一生。我不是一个胆小鬼,也不是一个恐惧美丽
的人。虽然,我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这女子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风韵吸引我。我信任她。生活总应有美丽的时候,生
活又怎么应该是彻头彻尾的谎言呢?
我应她的邀请共进晚餐。仆人们穿梭不停。晚餐丰盛极了。
油虾、火鸡、牛牛排、馅饼、水果……还有杜松子酒。
晚餐之后,我们坐在草地边的沙发上。仆人们已在不知不觉间退去。夜光如幕
,罩在房子周围,天地间显得极空阔。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忽然发觉,她已不知
什么时候倒在我的怀里。
我们在宁静的氛围中依偎,什么也没有说。过了一会儿,她站起来,轻轻牵着
我的手臂,向房子走去。
好静埃两人之间有着一种难以打破的沉静。我已不知该说什么。她的手在轻轻
牵着我的手。
我们走过大厅大理石的地面。我的心在紧张地跳动,我甚至可以听到跳的声音
。恐惧?不,不是,我赶快否定这一点。我绝不是一个世俗得恐惧美丽的人,正如
生活不应是彻头彻尾的阴暗。
我只是兴奋,在这样一个人美丽迷人的夜晚,我只是兴奋——嗅,差点忘了,
我还应该有些热情才对。
我们在心跳声中走上楼梯,走进她的卧室。床头上挂着一张她的全身照片,只
穿着薄薄的纱衣,似法国画家笔下的天使。我回转头,发觉她本人比照片还要美。
她已在我看照片时脱去了外衣。
一切都太美妙了。这个夜晚,简直毫无缺憾。无论如何,我又能吃什么亏呢?
我说过我不是一个世俗得拒绝美丽的人。我再也无法抑制自己渴望罗曼的心,我为
什么要抑制呢?事实上,我根本来不及对自己说什么,就把她抱了起来。她的身体
很轻盈。她的嘴辱微微上翘,她的曲线紧贴着我,她的手轻巧地解开我衬衫的钮扣
。
有什么不对吗?有什么不该吗?我的兴奋和热情已让我不能思考。生活真美。
爱情原来如此奇妙。
我们已赤裸地倒在她的床上,我的唇正要印上她那如花一样绽放的唇——忽然
间,我感觉到一种不对的地方。我停住,仔细地观察、倾听、嗅闻……她仰卧在我
的身边,那么完美,膝陇,热情,期待。她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我猛然意识到,
不对劲的是自己。
我太心急,居然忘了关上天花板正中明亮的吊灯。这种灯光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我不习惯在这么强的光线下做爱。我依稀记得开关应该在门边的墙上。该不该
去关掉灯,我不由犹豫了一下。
她抬起长长颤动的睫毛,看到我盯着开关,马上明白了我的意图。
她的眼波闪烁着,在我身下轻声呢喃,“我亲爱的,别担心——不要动,不要
离开我……”她伸出手。她的手越变越大,她的臂越伸越长。她的手臂伸出床外,
伸过床帘,跨过地毯,横穿过长长的卧室,在灯光中投下巨大的阴影。她的手臂直
伸到十几米外门边的墙上。巨大的食指触到开关。
“咔嚓。”清脆的一声。
她关掉了灯。
陷 阱
“你有房子出租,”迪克对布赖恩说,他黑色的眼睛含有紧张神色,“不过,
假如你了解我意思的话,我的主要兴趣不在房子。”“是的,我了解。”布赖恩
以和善却又坚定的生意人语气说。“我的一个朋友向我介绍你。”
迪克身后的玻璃门,成拱型,倒写的字是“布赖恩,房地产经纪人”,那几个
字像光圈一样拱在他头上,那情景很有趣。
“你的朋友已经打电话通知过我,迪克先生,我相信你十分值得信任,并且真
正需要我服务。但有件事务必记祝”布赖恩告诉迪克的话是真实的,并且信任他的
决定。否则,我不会听其支配,何况,我还是个细心的人。
迪克勉强挤出一个不安的微笑,要谈的问题,仍使他不自在。
“我认为我们要谈的事,最好是开诚布公地谈,”布赖恩带着轻松自在的微笑
说,“你来这儿求我谋害你太太。你找对了地方,因为那正是我的本行。多年来,
它一直是我有利可图——而且很安全的副业。”
迪克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内心的某个决定已经分解了。“好,布赖恩先生……
这件事你能公开提出来谈,太好了,我可以告诉你,只要能大声说,我憎恨我太太
,又知道有人了解,我就浑身轻松。”
“迪克先生,我可不可以问,你们这种憎恨是双方面的吗?”
“哦,我太太也憎恨我,只是她并不掩盖,总是以小事情发泄,事情虽协…”
“却是绝对折磨人的事,”布赖恩代他说下去,“一位心中充满憎恨的女人,她折
磨人的方法是无止境的。我想依你的情况,你反对离婚?”
“是的,”迪克说,同时在写字桌旁的椅子坐下来,“绝不考虑,我才不听不
了解情况的法官的判决而放弃一半财产。”“你太太对离婚有何看法?”
迪克怪异地看着我,“我可以向你保证,她也不想放弃她的一半财产,她早在
妇女运动之前就是一位解放的妇女。”
布赖恩问:“你太太对搬家有何感觉?”
“这点不用忧虑,”迪克向布赖恩保证,“她烦恼着,要换房子,已经烦了一
年多,附近邻居大吵,几个有摩托车的小孩,把附近的路面弄坏了,她就是不能忍
受吵嚷。”布赖恩站起来,走到角落的一个小酒橱。
“来杯酒?”布赖恩问。“好,谢谢,假如有的话,来杯威士忌。”
布赖恩倒了两杯指节高的酒,加了冰块后,回到写字桌,不经意地坐在桌角,
低眼看着迪克。
“在我们谈细节之前,我想我们应该谈谈条件。”布赖恩说。
“我的朋友说费用是三千元。”迪克说着,嗓一口酒。
“现在是四千元,”布赖恩说,面带微笑,“预付两千,事后两千。
自从你朋友委托之后,一切都在上涨——房租、杂货……”“能除掉她,四千
元是合理的,”迪克说,“假如你见到她,你就会知道我的意思。”
“我脑中要介绍你夫妇的房子是在比德顿巷里,”布赖恩说,“我相信你太大
会喜欢,当你告诉她租金时,更应该有把握。”
“我什么时候可以带她看房子?”
“假如你喜欢的话,明天,我陪你们去。现在一切讲妥了,我会来部署,一直
到你们夫妇住进去。然后,我需要不只是时间。”
“那么,月底前就可以开始行动……”
“别紧张,”布赖恩看着迪克的脸孔,现在他那张面庞并不迷人,因为他正含
着愉快,阴沉地幻想着与他夫人的生活即将结束。
“有一点我不了解,”他说,晒成褐色的前额低下来,做成不快之色,“我要
如何在哪儿避开意外?就我所知,没有人知道陷阱设在哪儿。”
“别担心,你会正确地了解,”布赖恩说,吞下威士忌,“我在这一行是专家
,迪克先生,我相信你也知道,不然,你不会来找我。”迪克没有回答。
布赖恩的大胆言词,略微使他尴尬;不过,布赖恩相信也会给他信心,那种信
心是应该得到的。
“迪克先生,周三下午,我带你和可爱的夫人去看房子。但一切决定时,我再
给你如何避开不同‘意外’的细节。”
迪克点点头、喝完酒。布赖恩接过他的空酒杯,和他握手。
“那房子的门牌是‘比德顿巷四三二号’,”布赖恩说,“如果你方便的话,
四点整,我会在那儿恭候。”
“别担心,”迪克说,“我们会带第一个月,也是最后一个月的租金去。”
“还有,两千元预付款。”布赖恩带着友善的微笑提醒他。
他也回笑,“当然。”他说,好像已经忘记一样。
迪克离开之后,布赖恩走到酒橱前,给自己另倒一杯酒,心想:在真正的专业
上,能再找到一个主顾,真太好了。
周三,当布赖恩在比德顿巷的屋子里见到迪克夫妇时,对迪克太太略感意外。
她娇小,迷人,不像她丈夫在办公室所描绘的那样狡黠。不过,婚姻中具有毁灭性
的暗流,就像河流中危险的暗流,在平静的表面下,看不见,却具威力。那也正是
为何暗流会具有危险性。婚姻中的伴侣,可能在他们真正领悟到暗流之危险性时,
两人已被冲开。不过,对迪克太太,布赖恩倒有一种感觉,她似乎是位聪明而且理
性的妇人。
比德顿巷的房子,是座宁静、风景优美的住宅,房屋坐落在一大片土地的中央
,四周有许多树。楼下有两间卧室,楼上有一间娱乐室。小小的,精致的,正适合
迪克夫妇这种没有孩子的中年人居祝当我们进入屋内时,迪克太太径自进入厨房。
她说,“还挺现代化的,在这样古式的房屋里,很难有这样的厨房。”
“哦,古式房子有许多方便之处,”布赖恩说,“时下盖房不像从前,此言真
是不虚。”“房子有没有地下室?”迪克问,态度诚恳而且自然。
“有,有个大地下室,附设储水果的地害,它以前是用来存放燃料的。它也可
以当作酒窖。”布赖恩领他们下楼,带他们看宽敞、干燥的地下室,然后三人再回
到楼上,查看其他的房间。
迪克太太看得很仔细,虽然对浴室的灯饰和壁纸有好印象,但仍吹毛求疵,苛
刻批评。当她检查大衣橱时,迪克投给布赖恩心照不宣的眼色。
“你要多少房租?”当他们走回阴凉的前面门廊时,迪克太太问。
“头一年,每月一百七十五美金。”布赖恩以含着希望的声音告诉她,他和迪
克都知道,这幢房子再加五十元也租得出去。
布赖恩看见她向迪克使了一个眼色,意思说,“我们租下来吧!”
“听起来还比较合理,”迪克说,“亲爱的,你喜不喜欢这房子?”
“我想这正符合我们需要。”
“好,”布赖恩装上笑脸,“我们可以回我办公室签约。”
当他们向布赖恩的汽车走过去的时候,迪克太太回头迅速一瞥,好像要向自己
保证,她租到好房子。
但是迪克却没回头,而是偷偷地把一只装有两千元现金的信封塞到布赖恩手中。
那个周未,迪克来办公室看布赖恩,进门的时候脸上挂着阴谋的微笑,似乎对
他的小秘密感到愉快。
“房子准备就绪了吗?”他问,同时,人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你……确信会成功?”
“可以像扣